書音聯系了莫雪漫，倆人約在承九公館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大半個月不見，莫雪漫像換了一張皮囊，瘦了起碼二十斤，之前還有些微胖的臉，現在看起來只有巴掌那么大。皮膚也不似從前那般充滿膠原蛋白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再貴的粉底都蓋不住。

她右臉和手臂上都有明顯的劃痕，一看就是新傷。

書音對她最近的遭遇并不是很感興趣，也沒有打探她隱私的欲望，她把身份證還給她，“你昨晚找我有什么事？”

“沒什么，就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莫雪漫嘴上說著道歉，實際上沒有半分誠意，說話時左顧右盼，一臉心不在焉的樣子。

書音無所謂地說：“我和你互不相欠，道歉就不必了。”

只要她以后別再作妖就行。

書音不再管莫雪漫，她讓助理買了提前回城的機票。

剛下飛機，棠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音姐，純色約不約？”

“不約。”書音現在疲倦得很，只想回家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覺。

“給個面子嘛，都多久沒聚了。”

“不給。”

書音話音剛落，一輛小跑車就停在了她跟前。騷紅色的車身在一片黃色的出租車里尤為顯眼。

書音扣響車窗，“知道低調兩個字怎么寫嗎？”

“姐也想低調，可是實力不允許啊！”棠溪搖下車窗，沖她拋了個媚眼，“這冒著猝死的風險掙來的錢，不花痛快點都對不起老子這些年后移的發際線。”

棠溪是一個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的人。在法庭上，她雷厲風行，不茍言笑。在生活中，她盡情享樂，無拘無束。活成了大部分人夢想中的樣子。

“真不去？”棠溪說，“姚穎房間都訂好了，你要是再不去，圈內一姐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這群混不吝的富二代，別的優點沒有，情報搜集這一塊兒，是真心厲害。但凡圈子里的名人有個風吹草動，首先得到消息的一定是這群狐朋狗友，這也是書音為什么一回國就要混進這個圈子的原因。

棠溪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書音最終還是決定去純色刷一波存在感。

姚穎是煤老板的女兒，整張臉上除了眼珠子以外，都動過刀子，是時下最流行的網紅臉。整了一張精明的臉，實則就是個傻白甜。

書音和棠溪到包廂的時候，屋內正聊得熱火朝天。

“你們聽說了嗎？據說成佳汐回國是為了燕大佬。”

“什么狗屁八卦都信，她不是和石油大亨的兒子訂婚了嗎？”

“訂個鳥毛，是石油大亨的兒子跟她求婚，被拒了。”

“說實在的，我要是成佳汐，我也拒，那兄弟長得也太差強人意了。不關燈都不敢上床。”

“要照你這么說的話，我和燕大佬可以開浴霸！”

“姐妹，要是燕大佬的話，太陽光我都行。”

……

書音還沒進門就被灌了一耳朵的虎狼之詞，前幾句還好，后面那幾句，簡直……不堪入耳！

書音踹開大門，“聊什么這么熱鬧，說給我也聽聽唄？”

眾人默契地閉上了嘴，上回燕辭把書音扛走的時候，各位都在場。現在誰也摸不準書音和燕辭是啥關系，都不敢貿然開口。

還是姚穎膽子大，站出來挽住了書音的胳膊，“音姐，我們聊燕大佬呢！”

“他有什么好聊的？”書音一句話奠定了今晚的聊天風向，再也沒人提起燕辭的相關話題，盡管大家都很好奇書音和他現在是什么關系。

棠溪瞇著眼打量書音，某些人吶，嘴上說著要和燕大佬勢不兩立，背地里卻護得比誰都狠。

棠溪看破不說破，咬開一瓶啤酒遞給書音。

“不想喝。”她現在可是“早孕”之身，要是帶著一身酒氣回去，那還裝個屁。

書音用手指著“室內禁煙”的標識牌，提醒正在抽煙的朋友，“要抽出去抽。”

包間里的人走了大半。

“心情不好？”棠溪遞了一罐可樂給書音。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書音就把近兩天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棠溪聽完，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你膨脹了，你連大佬都好敢騙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以為像燕辭這么孤清冷傲的人，肯定不喜歡小孩，誰知道他那么表里不一，對這個孩子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期待。

棠溪認真建議：“要不還是緩一段時間再告訴他真相？”

書音也是這么想的，昨天她才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有了，今天就說是誤診，他會信她才有鬼呢！

棠溪說：“過一段時間，等你大姨媽來的時候，你就說自己見血了，可能是流產先兆，讓他陪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到時候醫生肯定會跟你說是生理期來了，你就裝得震驚點，把這事兒揭過去。”

書音激動地握住了棠溪的手：“你是個人才！”

棠溪笑著拱手，“承讓承讓。”

剛剛出去抽煙的那撥人回來了，為首的是那個在“姐妹群”里吆喝著要賣了唐伯虎書畫真跡來包養燕辭的同志——齊真楨。

齊真楨是名副其實的“同志”，喜男不喜女的二十八歲男青年。他對燕辭的崇拜由來已久，幾乎可以追溯到十三四歲。

他一進來就拉住了姚穎，兩人交頭接耳好一陣，姚穎突然拔高音量，“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齊真楨篤定地點點頭。

棠溪好奇地加入群聊，“什么真的假的？”

“真楨說，書家和晏家可能要聯姻。”姚穎如實道。

這次震驚的人變成了棠溪，“書家和晏家？”

齊真楨點頭，“我也是聽我媽說的。”

齊真楨的媽媽是圈子里出了名的金牌媒婆，許多門當戶對的豪門婚姻，都是他媽一手促成的，這話從他媽的嘴里說出來，可信度不低。

“書笑今年也才18歲吧？”棠溪輕嗤一聲，書家這吃相也太難看了，為了攀上晏家，剛成年的女兒都舍得往外推。這還不到適婚年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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