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辦演唱會，是件很累的事情。

        只有王源這樣，已經長時間習慣了高強度生活的大佬，還有力氣坐飛機，趕往別的城市，參加下一個活動。

        而趙持婉、唐苳等人，錄完第二部分“慢綜藝”，宛若丟了兩條命。

        演出結束后，她們在重慶，懶懶散散，咸魚躺了一天，才休整結束，返航北京。

        第三部分“封閉訓練”開始之前，她們有一個星期的休息時間。

        節(jié)目進入最后的階段，40進9。

        《閃耀星光》只會選9個人成團出道。

        對于“出道”這詞兒，趙持婉挺不理解的。

        有的明星，有固定的出道紀念日。

        例：tfboys。

        他們出道時間是2013年8月6日。

        那一天，他們發(fā)布了組合形象宣傳片《十年》，和粉絲約定“十年的夢”，正式踏入娛樂圈。

        但對于王源來說，2011年底，他加入時代峰峻公司，成為tf家族練習生。

        后來，他和王俊凱在網上翻唱了很多流行歌曲，得到了部分粉絲的喜歡。

        再再后來tfboys才成立。

        2012年到2014年，王源已經走進了大眾的視野，他難道不算出道嗎？

        有的明星，默默無聞，在娛樂圈里悄無聲息，往往等他的作品出現(xiàn)在觀眾面前，我們才曉得，“哦，原來他是明星�！边@類人的出道時間怎么算？

        還有的明星，參加完這個音樂選秀，又去參加那個綜藝節(jié)目。

        他們把各大電視臺的節(jié)目，都輪流參加了個遍，次次都說：“我想出道。”

        這類綜藝常駐者，還不算出道嗎？

        出道，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很重要嗎？

        趙持婉特別不理解。

        “很好理解呀！”王老板從冰箱里，取出一聽可樂，遞給趙持婉：“在娛樂圈賺到錢，就算出道了！”

        王老板今天心情很好：“小趙，你看你，在重慶小分隊里，票數第一！后面的節(jié)目，你保持實力，稍微發(fā)揮一小下，前九妥妥的！以后成團出道，賺大錢哈哈哈哈！哥哥看好你呦！”

        趙持婉把可樂罐，推給吧臺后面的人：“謝謝老板，我現(xiàn)在不喝可樂，戒了。人家王源兒老師說了，最近，我們要保護好嗓子，少喝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王老板拽開冰箱們，給她換了瓶蘇打水，感慨：“他讓你戒，你就戒嗎？你向來有主意。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聽人勸的一天�！�

        趙持婉：“他是火了多年的大明星，聽他的，準沒錯�！�

        王老板笑道：“對你們粉絲來說，偶像說的話，都是對的。我懂，我懂！”

        趙持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急聲反駁：“我不是他粉絲！我是假的，裝的！”

        王老板攤手：“行行行，假的，你是假粉！你不喜歡他。我就隨口一說，你干嘛這么激動！”

        趙持婉無言。

        她沉默地坐在高腳椅上，一口一口喝冰水。

        王老板調了杯雞尾酒，招待客人。

        等他忙完，趙持婉繼續(xù)和他說話：“老板，這次恐怕和你想的不一樣。我不會成團，我不會出道。”

        趙持婉：“等我參加完節(jié)目，我還回來，在酒吧幫你干活兒�！�

        趙持婉今天穿了一身黑，戴了個棒球帽，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王老板看不到她的表情。

        王老板忙問：“怎么了？怎么不會成團了？小趙，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別不自信，你可是咱們這片兒最好的歌手，我看了你節(jié)目了，咱很優(yōu)秀，肯定打得贏她們！”

        “我沒有不自信！”趙持婉平靜道：“我自認是節(jié)目組里最好的那一波。但是老板，天下沒有白吃的蛋糕�！堕W耀星光》是s級制作。這么大的綜藝，這么大的投資，這么大的平臺，誰都想咬下一塊最大的蛋糕來，輪不上我�！�

        趙持婉：“在離開重慶前，負責我的副導演找到我。她說，大家都在搶最終的出道名額。如果我答應不成團的話，節(jié)目組可以讓我順利比完賽，不提前離開。如果我表現(xiàn)很好，把我放在第10位�！�

        王老板瞠目結舌：“這……這不是欺負人嘛！難道9個人，她們都要內定？”

        趙持婉聳肩：“差不多吧！結果和劇本已經被寫好了。”

        王老板：“你經紀人怎么說？”

        “我經紀人……害。怎么說呢，在節(jié)目里，這個人是那個公司的藝人練習生，那個人是那個公司的重金培養(yǎng)對象。還有好些姑娘，是制片和投資人推薦來的。公司們、老板們、金主們都打好了招呼，而我的公司、我的經紀人……算了，不提也罷�！壁w持婉無所謂道：“王大哥，你知道我這人，最受不了約束，成團的話，束手束腳也就罷了。更麻煩的是，還得裝一輩子人家王源兒的粉絲�！�

        趙持婉：“我參加綜藝，最初就是奔著錢去的。我已經答應節(jié)目組了，只要錢別少給我，一切好說。這世界上，失敗的人很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王老板人到中年，發(fā)福得厲害。

        他大手一拍吧臺，也不嫌大理石硌得手疼，又氣又急：“哎呦，小趙，你怎么能這樣想！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很多事情，不是錢的問題。”

        趙持婉嗤笑兩聲，帽子掩住了她眼睛里的諷刺和自嘲。

        她不想和王老板繼續(xù)聊節(jié)目的事情，匆匆轉移話題：“老板，我今天晚上來這里，是想跟你說一聲，等我參加完節(jié)目，我還回來呢！你別找新人，把我的位置頂了！”

        王老板點頭：“行！大哥這地兒，永遠給你留著！”

        得到肯定的答復，趙持婉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水，跳下高腳椅，瀟灑地走了。

        看著她邊走邊揮手的背影，王老板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預感——雛鷹已飛天，金子已發(fā)光，雖然她說她會回來，但她似乎不會再回來了。

        酒吧新的駐唱歌手，他得招。

        《go！go！閃耀星光》在京郊包了一個會議中心，作為訓練基地。

        2023年，7月初，40位選手，陸續(xù)進駐。

        宿舍還是兩人一間。

        這天下午。

        唐苳見了趙持婉，高興得不行，“咱倆分開都6天了，小丸子，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得我酒入愁腸，肝腸寸斷，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不信你摸摸我的腰，我都瘦了！”

        趙持婉瞳孔地震，甩開她的魔鬼爪子：“苳苳姐！咱倆只是在節(jié)目里炒cp，你千萬別當真呀！我愛好男！”

        這段時間，節(jié)目已經播到第三期了。

        并不是所有粉絲都是理智的。

        初看節(jié)目，很多小湯圓，對小丸子“源家粉絲”的身份，持觀望態(tài)度。

        小一部分支持她看好她。

        少一部分激進的粉絲，直接在微博上，發(fā)長微博，論述：“趙持婉故意蹭熱度，是節(jié)目組安排的假人設劇本！大家不要相信！”

        不過后來，隨著第二期、第三期的播出，趙持婉送人小發(fā)卡的事情，幫她拉來不少好感。

        更有八卦營銷號，調侃這件事：

        【扒圈能手】：當粉絲和偶像一起參加節(jié)目，粉絲眼里：偶像怎么樣不重要，抓住一切機會向別人安利偶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大笑）（動圖）

        動圖取自節(jié)目里的一段。

        ————

        圖中：

        丸子向王源走來。

        王源朝她打招呼。

        丸子卻宛若沒看見，徑直路過他，叫住了他身后的場記小哥兒，鄭重地向人家雙手呈上一個小發(fā)卡，并花里胡哨地安利偶像。

        王源尷尬，把打招呼的手緩緩放下，當做無事發(fā)生。

        ————

        這張圖，異常好玩，一下午時間，就轉發(fā)過5萬，還被p成了各種表情包，應用在各類場景，爆出了圈兒。

        大家逐漸覺得，或許，這個姑娘是個真湯圓。

        畢竟只有真粉絲，才能干出來這種“輕愛豆重安利”的事情呀！

        小丸子的追星人設，一下子就立住了。

        而她和唐苳故意營業(yè)的cp人設，也在刻意的引導下，變得異常火爆。

        盡管只播出了3期節(jié)目，但剪輯手大人們、同人文寫手太太們、動漫大角蟲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把【糖丸cp】搞得有聲有色！

        【初入娛樂圈、什么也不懂、經常請教問題、可愛追星的懵懂小妹妹】vs【坐擁千萬粉絲、平臺直播大佬、啥都知道、耐心解答對方疑問的明艷大姐姐】=【糖丸cp】

        瞧瞧這對視、這對話、這同框，兩個人站在一起，多么賞心悅目，都是糖��！

        磕！

        偶然有次，趙持婉不小心刷到了一條她倆cp的漫畫長圖，看了看，那內容讓人臉紅心跳，并心驚肉跳。

        “苳苳姐，我喜歡男的！”趙持婉厲聲重申。

        唐苳敲她腦殼兒：“知道，你喜歡你的王源兒老師！”

        趙持婉莞爾。她拉過來行李箱：“苳姐，我給你帶了禮物！”

        唐苳期待，“什么呀？”

        趙持婉打開鎖鏈，里面堆著一堆牛奶。

        她拿出兩瓶，遞給唐苳，“前兩天，我接了一個牛奶廣告，這是品牌送我的。我特意從北京市區(qū)拉過來，送你�！�

        唐苳嘖了一聲，“就這？就這？”

        “對呀。這兩瓶，是我送你的心意。”趙持婉合上行李箱。

        唐苳不滿：“你對我的心意，就兩瓶呀！剩下的呢，你還有那么多呢，你給誰？”

        趙持婉：“王源兒老師唄！”

        唐苳哭泣控訴：“你見1色1忘義！友盡！”

        趙持婉在微信上，問王源到沒到訓練基地。

        得到肯定的答復后，她喜滋滋拉著行李箱出門了。

        穿過走廊，走到會議室。

        大大的屋子里，只有王源一個人。

        他正拿著筆和本兒，坐在長條桌的一角。

        進門前，趙持婉調整狀態(tài)，掛上開朗、可愛、專屬于丸子的燦爛笑容，熱情洋溢地同他打招呼：“王源兒老師，好久不見！幾天沒見，你真是越來越帥了！”

        說罷，把拉桿箱往他身前一推，豪氣萬丈：“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王源一愣：“送我的？一箱子，都是？”

        趙持婉：“對！”

        王源差點兒笑出聲。

        別人送禮物，或是用一個個精致的小盒子裝了，或是拿禮品箱裝了，綁個漂亮的蝴蝶結。

        哪有像她這般送禮的！一送，送一拉桿箱！

        先不說禮物貴重，單算情誼，實打實的沉甸甸。

        王源：“什么東西？”

        趙持婉：“我的代言！我代言了一個牛奶，還代言了一個名叫小眾樂器品牌。里面有幾瓶牛奶，和一把小嗩吶，送給你！”

        這是她第一次接代言。

        品牌方們找來的時候，她都不敢相信。

        她震驚了半天才接受“哦，我現(xiàn)在小有名氣”的事實。

        她問負責人：“你們?yōu)槭裁凑椅已�？�?

        對方回：“每組的第一名選手，我們都找了！”

        不是區(qū)別對待，而是群發(fā)代言人。

        趙持婉：……行吧。

        她又問小眾樂器品牌的負責人，為什么找她。

        對方則說：“《go！go！閃耀星光》現(xiàn)在討論度很高。我們家主要做傳統(tǒng)樂器。其它會樂器的選手都是西洋樂，不符合我們的品牌理念。聽說你嗩吶吹得很好，所以趁你還沒成團，我們先找你代言，提前投資一下。”

        潛臺詞——小伙汁，我們發(fā)現(xiàn)你是潛力股啦，我們趁你行情便宜，先占上你的代言。

        趙持婉：……謝謝��！

        代言敲定，她把自己的成績，再次拿回“家”，跟“家長”炫耀，“那把小嗩吶，我還讓師傅往上面刻了字呢。”

        王源：“什么字兒？”

        趙持婉：“贈王源兒老師！嘿嘿�！�

        王源笑：“我現(xiàn)在先不打開看了，等會兒再試吹。”

        趙持婉：“好！”

        作為一個玩音樂的，王源當然不缺樂器，亦師亦友的趙英俊老師，就送過他吉他，品牌方、粉絲更是送了他很多。

        不過，嗩吶這么新奇的樂器，確實第一次收到。

        他很喜歡。

        不過現(xiàn)在，他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和她說：“小丸子，把你的手機給我。節(jié)目組讓我收手機�！�

        為了讓選手們專注訓練，節(jié)目組采取封閉式管理，切斷她們與外界的聯(lián)系。

        可成年人不能沒有手機！

        趙持婉滿臉不情愿：“我交了手機，就不能給你投票啦！你們馬上要開十周年演唱會，現(xiàn)在大家都在搞應援物設計方案投票、猜你唱什么歌投票，這些活動，必須有我的參與！咱們源家可不能比其他兩家差！”

        王源沒想到她的理由竟然是這個，頓時喜笑顏開：“投票的話，不差你一個。導演馬上去收大家的手機，你早晚得交�！�

        趙持婉扭扭捏捏，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順便投給對方一個哀怨的小眼神。

        手機還未息屏。

        王源一眼就看見了她的屏�！�—王地鳳，自己的女裝照。

        王源：“呵——呵——”

        趙持婉強先占領道德高地：“王源兒老師，你作為一個偶像，思想覺悟要高，不要把路走窄了。你不要多管粉絲的閑事兒，你不要管粉絲用什么屏保�！�

        王源跟她打機鋒：“行，我不管。但我想問，你用我黑歷史當屏保的理由是？”

        趙持婉回答不上來，她輕咳一聲，敗下陣：“好吧，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就幫我改一下吧。隨便你改成什么。我鎖屏密碼是1108，你生日。”

        王源：“這么爽快就告訴我密碼，你不怕我趁機翻你聊天記錄，查你手機嗎？”

        趙持婉：“首先，你絕對不會干這種沒品的事情！其次，查吧！你查！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大丸子天不怕，地不怕，區(qū)區(qū)男朋友查手機有什么好怕的�！�

        王源：“男朋友？！”

        “嗷，口誤�！壁w持婉道：“我就打個小比方，我是說，我清清白白，又沒干壞事兒，不怕你查�！�

        王源嘖嘖笑了兩聲，把她手機，丟進節(jié)目組準備的小籃子里。

        趙持婉：“王源兒老師，你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走了啊？苳姐說，趁天還沒黑，我們去逛逛周圍�！�

        王源：“去吧。我等總導演�！�

        趙持婉：“好。我走了昂？不在這兒陪你聊天了。”

        王源：“嗯�！�

        趙持婉：“我真走啦！拜拜。”

        王源：“拜拜�！�

        看她像小孩子一樣蹦跳著出去，王源心情超好。這些天準備演唱會的壓力和疲憊，忽然蕩然消失。

        再看看腳邊的一箱子禮物，他更開心了。

        “王源兒老師！”不一會兒，趙持婉去而復返。

        她扒著門框，頭像小倉鼠一樣，從門口探進來：“有句話，我忘記跟你說了。”

        王源：“你還想說什么？”

        趙持婉：“我沒手機了。從今天開始，不能給你發(fā)微信了。所以，我想跟你說，沒有我的提醒，你也要早些睡覺呦，晚安，我的偶像嘻嘻�！�

        王源：“好。晚安。你也是，早睡早起�！�

        小倉鼠認真點頭，然后縮了回去。

        她往宿舍走。

        窗外，夕陽染了半邊天。

        不是那種熱烈的橘色。

        而是粉色的云彩、藍色的天空。

        二者拼接，宛若一副高雅又浪漫的油畫。

        趙持婉停下腳步。

        她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剛才王源兒老師爽朗的笑容，隨后，又莫名其妙出現(xiàn)了一段旋律。

        原來，那音樂之神apollo，不知何時，路過這里。

        神眷顧了這位丸子小姐，在她心底，敲奏出一小段潺潺樂章。

        那旋律，不斷循環(huán)，循環(huán)……

        趙持婉拔腿往回跑，撞進會議室。“王源兒老師！快！我的手機！”

        王源驚，表情一秒變嚴肅：“怎么了？”

        趙持婉動作十分迅速。

        她從小籃子里拿出手機，解鎖，打開錄音器，對著手機哼旋律，鎖屏，放回。

        等做完這一套，她才長舒一口氣，解釋說：“我腦袋里突然冒出來一段音樂。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怕我忘掉，趕緊先錄上�！�

        王源更驚訝了：“剛剛那段嗎？”

        趙持婉：“對�！�

        王源：“你再哼一遍。”

        趙持婉按照記憶，把復述了兩遍旋律。

        王源道：“很好聽。你經常這樣嗎？你會寫歌？”

        趙持婉搖頭：“我不會寫歌。我喜歡隨便瞎哼，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哼什么。之前跟著酒吧吉他老師學樂器的時候，也會瞎彈亂彈。我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都記下來哈哈哈。感覺很有趣�！�

        王源正色道：“你有寫歌的天賦。”

        藝術，都是吃天賦的。

        尤其是寫歌、做音樂。

        其實，很多人都有過這種靈感一現(xiàn)的情況�；蚴窃谒瘔糁�，或是在走路，或是在從事某一個工作時，自己會突然“創(chuàng)作出”一段音樂。

        但只有少部分人，能記住它們，并將它們從腦海里拿出來。

        就像王源。好不容易有時間和朋友們一起約吃飯，一起玩耍，但如果靈感來了，他會早點回家，去寫歌。

        而小丸子，她在手機里記錄了很多旋律，也是這類少有的“有天賦”的人。

        王源：“剛才那段真的很好聽。你可以試著把它寫成一首歌�！�

        趙持婉：“我不會。我雖然會吹嗩吶，但沒學過樂理。更別提編曲、和音什么的了……況且，又沒人教我，我也沒錢報班學這些。算了吧。浪費時間�！�

        王源道：“我教你。很好學�！�

        趙持婉想拒絕。

        她時刻牢記，自己只是個假粉絲，參加綜藝是奔著錢來的。闖進前10，錢到賬，她就腳底抹油，溜兒之大吉。

        等綜藝錄制結束后，大明星有大明星的工作要忙，而自己，那時候估計已經回了酒吧，繼續(xù)駐唱了吧。

        小丸子和王源兒老師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趙持婉，從來不是。

        但面前的王源兒老師，過于真誠，她不想傷了他的好意，她強笑道：“好呀好呀。那我又要薅你羊毛了王源兒老師哈哈哈哈。”

        王源也和她開起玩笑來：“哇～少年，我真的看你骨骼驚奇，是塊寫歌兒的好料，你會影響整個華語樂壇哈哈哈哈。”

        趙持婉道：“你說的沒錯。我，大丸子，一代歌后，就此誕生哈哈哈哈。當我屹立世界歌壇頂端的時候，你放心王源兒老師，我一定和大家說，都是你慧眼識珠，教導有方。你到時候就開個教人寫歌兒的輔導班，咱們大賺一筆！”

        王源：“哇～～那我可就發(fā)了哈哈哈哈哈�！�

        當總導演夾著本子，走進來的時候，兩人還在捧腹笑。

        趙持婉艱難斂笑：“既然導演來了，那我走了，王源兒老師，這回我真走了。你工作加油哦�！�

        王源笑道：“嗯嗯。你訓練也加油。累了就休息，別勉強�！�

        頗像小情侶依依不舍道別。總導演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種自己當了電燈泡的錯覺，“呃，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抱歉打擾到你們了哈�！�

        寫歌，光有靈感還不夠。

        把靈感，變成小節(jié)，變成樂句，變成樂段，再變成一首完整的樂曲，是個很復雜的過程。

        趙持婉忙著訓練，而王源把工作重心放到了演唱會上，對綜藝，他總是匆匆錄完就走。

        因此，二人誰也顧不上“寫歌”和“教人學寫歌”一事了。

        這日。

        趙持婉拿回手機。

        看到這個名為：“晚霞和你”的小錄音，她不由愣神兒。

        “丸子，可以嗎？決賽曲，你就唱《希望你能聽懂的歌越少越好》。”閃耀星光的音樂總監(jiān)問。

        編曲老師同意：“這首歌也是王源的。輕松自由，很適合丸子。我沒有意見。”

        趙持婉關閉手機屏，把它放在腿上，平靜道：“不好。我不唱。”

        音樂總監(jiān)皺眉，拿出planb：“《因為遇見你》，這首也不錯。”

        《go！go！閃耀星光》第3部分，共有兩次公演。

        第一次是半決賽，40進15。

        第二次是決賽演唱會，從15人里選出最終9人成團。

        訓練營的生活，非�？菰�。大家不是在練歌，就是在練舞。所以，就不在此處贅述日常細節(jié)了。

        僅從第一次公演結束說起。

        話說，趙持婉前幾天，在萬人演唱會上，表演了一首tfboys的老歌——《剩下的盛夏》，勾起不少觀眾的回憶。

        但她因為協(xié)調能力不好，跳舞是短板，被扣了不少分。最后只能以第3名的成績，擠進決賽。

        不過，隨著節(jié)目的陸續(xù)播出，趙持婉已經贏得了不少人的喜愛。大家也看到了她的實力。

        她是公認的vocal最強。

        此刻，節(jié)目音樂總監(jiān)、她本人、楚pd，兩個編曲老師，齊聚一堂，共商她的“決賽選曲”。

        《因為遇見你》是王源15歲寫的第一首歌。這首歌有感恩遇見、不畏困難、堅持、謝謝陪伴等含義，很正能量。

        音樂總監(jiān)認為，趙持婉最終不會成團，決賽上，她隨便唱一首王源的歌就行。《因為遇見你》很適合唱完，再淚灑個現(xiàn)場。

        可是，趙持婉不愿意。

        “不�！彼�聲音無比堅定：“換一首，我不會在決賽上唱他的歌�！�

        王源兒老師曾說：男子漢可以輸，但不能認輸！

        但她……已經早早認輸了。

        她已經注定要在決賽上“輸給別人”了。

        因此，她不想，不愿，也絕不會，再唱他的歌兒去輸！

        絕不！

        音樂總監(jiān)問：“好吧。除了王源的歌，你唱什么最熟？隨便唱一首你最會唱的，反正也就走個形式�！�

        趙持婉撓頭：“我最熟最熟的嗎？要不，我給大家來首《好日子》？《好運來》？或者《恭喜發(fā)財》？我恭喜你發(fā)財～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請過來～不好的請走開～禮多人不怪～嘿嘿，喜慶！不僅能high翻全場，到時候，評委們給我打低分，也有理有據，說得過去�！�

        音樂總監(jiān)：…………

        音樂總監(jiān)：謝謝，唱的不錯，已經開始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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