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曉慧是T，梓瑩是P，她們在一起快九年了，目前合辦了一個工作室，為劇組設(shè)計制作服裝道具，和楊毅談形婚的是曉慧。
  兩人帶來了一個網(wǎng)紅蛋糕，一進(jìn)屋梓瑩就叫，讓趕緊放進(jìn)冰箱，楊毅和展鵬相視而笑，接過蛋糕，放進(jìn)冰箱。
  “不好意思，”梓瑩伸手指了指衛(wèi)生間，面露難色，“我有點兒內(nèi)急，能不能用一下？”
  楊毅啞然失笑，連忙說，“隨便用。”
  梓瑩的動作很快，洗完手出來時，三個人剛換好鞋。她帶著驚嘆的語調(diào)對曉慧說，“他們里邊的那個味道很好聞——”
  展鵬瞬間就對這個女人充滿好感，他最怕碰到那些做作的人。
  “是嗎？那我也去一趟。”曉慧也沒征得同意，急匆匆擦過梓瑩進(jìn)了衛(wèi)生間，關(guān)上門。
  梓瑩這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略帶歉意地說，“路上開車的時間太長了，都憋壞了——”
  “沒事兒，都有這時候。”楊毅會意地笑了笑。
  兩個人都很隨和，這讓展鵬松了口氣。他曾以為女同志或多或少都有些個性，但無論是和佳佳、曹軍醫(yī)交往，還是看見眼前這兩個人，都和他想象中的不同，他暗忖，也許自己對那個群體有些偏見，往后還真不能這樣。
  四個人圍著沙發(fā)落座，展鵬端來了事先清洗好的水果，楊毅則打開了音響，播放詹姆斯·拉斯特的專輯。最初的話題就是從這張專輯開始的，楊毅見曉慧詢問專輯，便興致勃勃地介紹起這支樂隊，還有正在播放的專輯。
  展鵬估計曉慧只是出于禮貌才隨口說了那幾句，果不其然，很快，曉慧就索然無味，轉(zhuǎn)著頭在客廳里張望。長期的職業(yè)生涯練就了展鵬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他干咳兩聲，提醒楊毅適可而止。聽到展鵬的動靜，楊毅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悻悻地住了口。
  很快，話題就轉(zhuǎn)到了兩個女人的工作，一來展鵬的確善于引導(dǎo)話題，二來兩個女人和劇組打交道，和佳佳一樣，也知曉不少八卦新聞，而熱衷八卦似乎是人類的天性，所以盡管四個人是初次見面，倒也一直沒冷場。
  “對了，剛才在電梯里，那個人說你回學(xué)校了，是什么意思？”曉慧忽然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楊毅大致解釋了一通，說只是自己把律師注冊關(guān)系掛靠到了學(xué)校的援助中心，其它沒什么變化，曉慧似懂非懂，但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梓瑩的思維很跳躍，聽曉慧和楊毅談?wù)摿似鸸ぷ鳎�便問他和展鵬具體工作的內(nèi)容是什么，顯然，她們已經(jīng)了解兩人是在一起工作，就像她們一樣。
  展鵬想了想，笑著說，“你們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律師和偵探的復(fù)合體。”
  “那一定很有意思——”曉慧轉(zhuǎn)頭看向展鵬。
  展鵬看了眼曉慧，無法判斷她是真正有興趣，還是又一次講禮貌，于是簡單回答了句，“就那樣吧。”
  “肯定有意思，給我們講講。”梓瑩也加入進(jìn)來。
  “眼前就有個現(xiàn)成的，”楊毅接過話，用拇指指了指展鵬，嘴邊浮起笑意，“這哥們有個朋友，懷疑自己的老婆出軌，就讓老展幫著去盯梢——”
  展鵬暗暗叫苦，暗怪楊毅口不擇言，但轉(zhuǎn)念一想，似乎又沒什么。
  “哇，這么勁爆，”梓瑩夸張地瞪大眼睛，“那結(jié)果呢，到底出沒出軌？”
  展鵬含笑點頭。
  這個話題引起了兩個女人的極大興趣，一個勁兒要求要聽細(xì)節(jié)，展鵬就講了初次跟蹤去“車震圣地”的故事，于是話題又轉(zhuǎn)到了“車震圣地”，繼而她們又講起了娛樂圈里的那些桃色新聞。
  不知不覺，中午就到了，楊毅借花獻(xiàn)佛，拿出了她們帶來的蛋糕，又做了幾杯咖啡。幾個人邊吃邊聊，曉慧似乎把興趣轉(zhuǎn)到了展鵬身上，話里話外都在詢問展鵬原來的生活。展鵬索性就把自己的過去摟了一遍，比如結(jié)婚、生子、離婚、辭職……
  “我就說，便宜都被他占了，什么都沒耽誤。”楊毅在一旁笑著說，“到最后也沒人逼婚，更不用費勁搞什么形婚，連孩子都這么大了。”
  展鵬心中一動，印象中楊毅是第二次這么講，莫非他真的這么在意自己的過去？
  “那你當(dāng)年結(jié)婚時，知不知道自己——”梓瑩望著展鵬，欲言又止。
  “我那時已經(jīng)了解自己的傾向了，但沒辦法，”展鵬嘆了口氣，“體制內(nèi)，不能不結(jié)婚，而且那時社會也沒現(xiàn)在這么開放。”
  “這老哥還以為結(jié)了婚能改變自己呢。”楊毅笑著說。
  這句話讓其余的人都笑起來。曉慧瞥了瞥展鵬，問，“那你孩子多大了？”
  “馬上上高中了，在英國。”
  “英國？那得花不少錢吧？看來你挺有錢。”曉慧調(diào)侃道。
  “是孩子他媽有錢，我沒錢。”展鵬啞然失笑。
  過了兩點，楊毅征求完兩個女人的意見，訂了一份多人的壽司套餐。等餐的功夫，梓瑩又夸贊起房間的整潔，說她和曉慧養(yǎng)了只貓，家里簡直沒法看。

  吃完壽司，大家又隨意聊了會兒天，兩個女人起身告辭，并和楊毅約好下次找機(jī)會去她們那兒看看。楊毅和展鵬把她們送到地庫，目送兩人駕車離開。
  “哎，總算完事兒了，真他媽地累。”楊毅長舒一口氣。
  展鵬哭笑不得，白了白楊毅說道，“可是你自己要談的，我都沒喊累，你倒抱怨起來了。”
  “廢話，你以為我愿意談？”楊毅無奈地皺皺眉，迫不及待地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抽出兩支煙，放在嘴角點燃，然后分了一支給展鵬。
  “真是憋壞了。”楊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扭頭問展鵬，“感覺怎么樣？”
  “感覺——”展鵬猶豫了，有了佳佳那次的教訓(xùn)，他不敢輕易隨便說話。稍作思忖，他咧了咧嘴說道，“我喜歡那個P，梓瑩。”
  “你說的不是廢話嘛，喜歡她有啥用，她又不想生孩子。”楊毅嗔怪地瞪了瞪展鵬。
  展鵬嘿嘿笑起來，楊毅像是想到了什么，斜睨著展鵬，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不過你喜歡她也好，省得到時候——”
  “你什么意思？”展鵬的眼中閃過警覺。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楊毅故弄玄虛。
  展鵬清楚，楊毅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心中不禁七上八下，但他也明白，只要楊毅不肯吐口，無論如何他是逼問不出來的，也就放棄了追問下去的念頭。他想了想，說，“曉慧——我說不好，她身上像是有股勁兒——”
  “你想啊，他爸是北京最早那批出租車司機(jī)，人家從小是被寵大的，那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展鵬吁了口氣，緩緩點頭，“那我就明白了。”
  “估計往后也會是小性兒不斷。”楊毅苦笑著搖搖頭，說，“不過這還不是眼前最急迫  的——”
  “你指什么？”展鵬狐疑地看向楊毅。
  “陳克她老婆啊，不是在電梯里碰到了嘛，”楊毅咬咬嘴唇，略顯無奈，“你看吧，家屬區(qū)又得有反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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