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做東
門哐一下關(guān)上,床上的蘇小滿懵逼的直瞠目。
草率了!看走眼了!
原以為余青是個穩(wěn)重的,誰知是個脾氣暴躁又強勢的。
這下好了,把柄送走了,人情也欠了。
哎……
好在貞潔沒出問題。
算了,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事已至此,先睡覺吧。
也不知身上的禁制是何時解開的,早上一醒來,蘇小滿就能動了,嘴也能張了。
蘇小滿像往常一樣去上了課,下午卻沒去制藥室。
想著要請人吃飯,家伙什該早早地準備起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蘇小滿揣上了銀子,扛著避雷針往山下去了。
下午的集市上人頭不多,有的甚至都收攤了。
蘇小滿鉆著空檔,盡量不與人觸碰,結(jié)果東西沒買幾樣,精力全花費在躲避人群上了。
大概買了些鍋碗瓢盆,及醬料之類的,便匆匆回了山上。
蹲在自己的小院里琢磨怎壘土灶,磚頭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用山上的碎石。
在山上到處轉(zhuǎn)悠了一下午,快傍晚了才收集了差大小不多的石頭。
又去旁邊的空地挖了些山土,混了些水和泥巴。
還別說,臟是臟了些,還挺解壓,蘇小滿將手里的泥巴捏得咕嘰作響。
院子里的禁制卻在這時嗡嗡作響。
蘇小滿的住處從沒來過外人,她并不知曉這是修仙界敲門的方式,愣了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是門外有人。
也來不及去洗手,舉著兩只糊滿泥巴的手就去開籬笆。
蘇小滿沒想到,這么快就能見到昨天不歡而散的人。
徐靖北佇立在籬笆墻外,表情一言難盡,昨日之事大概是傷了小姑娘的面子,今天都傍晚了也不見她人影。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看看,他還特地買來了桌子賠給蘇小滿。
誰曾想一開門,人正在玩泥巴呢,真是好興致!
“今日為何不去制藥。”一開口就是沉聲質(zhì)問。
“我今天有事。”蘇小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徐靖北見蘇小滿面無表情,心道果然還氣著……
便放軟了語調(diào),溫和道:“去制藥吧,泥巴改日再玩。”
“今日不去了,我還沒忙完。”蘇小滿舉著泥巴手,也不請他進來。
“何事?我?guī)湍恪!?br /> “不用,我自己可以。”蘇小滿別開眼直接拒絕。
徐靖北不聽她的,長臂越過蘇小滿頭頂,推開籬笆門就擠進了院子。
蘇小滿對這個不請自來的人真無語了,兩只手全是泥巴也不好去攔。
徐靖北進了院子,將矮桌靠墻放好。
一地的碎石頭,加和了一半的泥巴,結(jié)合昨天蘇小滿說的親自下廚,徐靖北便猜出她要壘土灶。
“要壘土灶?”
“嗯。”
“你去制藥,我來壘。”
說著已經(jīng)卷起衣袖,露出結(jié)實的手臂。
怎么這人是來監(jiān)督她學習的?三句不離制藥,她今天就是不去了怎么著。
一身反骨的蘇小滿不理他,自顧自的又蹲下身玩泥巴去了。
想著姑娘面子皮薄,應(yīng)是昨天的氣還沒過,徐靖北也不強硬要求她。
一邊切著石塊,一邊又與她閑話起來。
“你的事我?guī)湍闾幚砗昧恕!?br /> “哦!”蘇小滿不咸不淡。
“我將他殺了!”
徐靖北說著兇殘的事,語氣卻像是切菜瓜般輕松。
冷不丁的聽到這么一句,蘇小滿和泥巴的手一頓,隨即又旁若無事的和稀泥。
殺了就殺了唄,反正又不是她動的手。
蘇小滿這樣的反應(yīng),讓徐靖北有些意外。
“怎的今日又不與我爭論了?”
“都聽前輩的。”蘇小滿敷衍。
徐靖北抬眉朝她看一眼,“聽我的為何還不去制藥?”
“我這不忙著嘛。”
徐靖北勾勾唇,便不再多話,開始專心壘土灶。
蘇小滿和好泥巴之后,就沒再插手。
沒想到徐靖北在這方面還挺在行,做的有模有樣,半個時辰就弄完了。
蘇小滿將徐靖北送到門口。
“謝謝前輩,前輩請慢走。”
語氣中毫無感謝之意,越發(fā)的敷衍起來。
徐靖北理虧在先,這回倒是用盡了耐心。
“不用謝,明日記得來制藥。”
又是制藥,蘇小滿忍不住想翻白眼。
接下來幾天,徐靖北明顯感覺蘇小滿對他的態(tài)度敷衍中帶了些疏離,再也沒了之前的松弛隨意。
不禁后悔那天的行徑太過沖動,看來以后要多加耐心才行。
很快便到了旬休日,蘇小滿一大早便去買了食材。
準備就做個兩葷一素一湯,量大管飽就行,多的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
蘇小滿殺魚的時候,徐靖北就來了,手里還拎了壺酒。
“現(xiàn)在才早上。”蘇小滿扒著門框防止徐靖北進來。
“我來幫忙!”徐靖北眼含笑意。
“前輩是客人,怎么好意思讓客人幫忙。”
蘇小滿嘴上客氣,手卻松了,讓徐靖北進門。
進了院子,將酒置于桌上。
徐靖北便卷起袖子,自顧自的接了蘇小滿的活,熟練的將魚刮去鱗片,開膛去內(nèi)臟。
嫻熟的就像是魚攤上專門殺魚的。
蘇小滿心里好奇,嘴巴卻閉的緊,活像上了鎖一樣。
徐靖北將刀洗凈,在院中站了會,又將籬笆門卡住,便出去了,也沒說干什么去。
沒一會,就扛著口大缸回來了。
直徑快一米的大缸,在徐靖北手里就像個玩具一樣,輕輕松松的就擺在院子角落的位置。
接著一手拎著一個木桶,進進出出好幾趟,把水缸給灌滿了。
蘇小滿不禁嘆息,徐靖北這么殷勤,還讓她怎么甩臉子?
沈箐箐拎著一盒糕點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擺了一盤油滋滋的紅燒肉。
蘇小滿在鍋前忙,讓她先坐會。
徐靖北坐在小馬扎上正添柴,兩人雖不說話,配合倒也算默契。
沈箐箐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做客,一時有些拘謹,她也不知能做什么,一時只能脊背挺直的干坐著看。
看著看著,倒是發(fā)現(xiàn)……那絡(luò)腮胡大漢嫻熟的燒火手法,與平時的沉著,和那天執(zhí)法堂頗有氣勢的樣子,不太一樣了。
今日,這般縮身在側(cè)添柴的樣子,更像是被馴服的農(nóng)家漢子,沈箐箐忍不住掩嘴低笑。
剩余的菜很快就陸續(xù)上了桌,蘇小滿擦凈手便也坐下了。
“開飯吧,這些都是我的家鄉(xiāng)菜,請你們嘗嘗。”
徐靖北聞言掃了眼桌上的菜,又抬眼瞥了眼神情自然的蘇小滿。
沈箐箐看著桌上顏色鮮艷的魚和一大碗大雜燴的湯,的確是沒見過的菜式。
“沈?qū)W友,嘗嘗這個魚吧,酸甜口的。”蘇小滿熱情推薦。
沈箐箐便依言從魚肚子上夾了一小塊品嘗,酸甜可口的味道,像醋又比醋鮮香。
沈箐箐驚艷,挑眉夸贊,“味道很好,是我從未嘗過的味道,蘇學友好手藝。”
“謬贊謬贊,好久不動手,都有些手生了。”蘇小滿不好意思笑笑。
徐靖北也嘗了口魚,隨意的問:“不知蘇小友家鄉(xiāng)在何處。”
“額……不瞞兩位,前兩年受傷過后,我就失憶了,至今沒想起來,只有些手熟的事,倒是能隨手就做來。”
失憶人設(shè)立起來。
沈箐箐筷子頓了頓,不自覺的收斂了笑。
沒想到蘇小滿是真的獨身一人,看她樣子毫不在意的,一時都不知該說什么好。
一旁的徐靖北倒是仍氣定神閑。
蘇小滿看的出沈箐箐稍顯不自然,淺笑著,“不礙事,我都習慣了。”
“既已入仙門,親緣便日漸淺淡,你只是提前割舍而已,都是個人緣法。”徐靖北緩聲道。
沈箐箐聽罷跟著點頭,“余前輩說的在理。”
“是是是……”蘇小滿笑呵呵的,然而笑卻未達眼底。
她割舍的可就多了去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前路一片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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