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書詫異的看向葉銘，半空中的虛弱神魂所發出的音調，和剛才接近癲狂的聲音簡直判若兩人！

“他叫你葉師弟？”

“你也是壞人？！”

李寒書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葉銘無奈，又浪費了些時間，將林若生和林若休二人的身世和他簡單解釋了一遍，這才讓李寒書松了口氣。

目光再次移動到林若休身上，“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拒不交代，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選第二……”

還沒等葉銘說完，林若休便虛弱答道。

“聰明，妙戈的父母現在在什么地方？”葉銘首先問出一直以來于妙戈所關心的問題。

林若生苦笑一聲，“兩個將死之人，有什么好問的呢？”

葉銘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當初你們得到的香陳是于青山夫婦特意留下來的，而這并不在十常神的計劃中，你知道他們二人這么做意味著什么嗎？”

這倒是讓葉銘有些意外，現在想想，踏星鐵得來的機緣確實巧得離譜，原來是妙戈的父母故意留下的線索……

“不都是因為林若生先對妙戈下手，他們才生出二心？”

林若生哼了一聲，“十常神只看結果，不需要過程……”

“他們現在在哪里？”

“別擔心，我說他們會死，但不是現在死，起碼對你來說，這二人還有一些用處……”林若休氣若游絲道，“他們依舊在夜航州實施我們的計劃，至于什么時候失去價值，我也不知道……”

葉銘眼睛瞇成一條縫，“你們的計劃是什么？重開業墟秘境？”

“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不管是鯤霸還是羅剎婆，都是其中的一步棋……”

“仔細說說。”

林若生看上去有些喘息，緩緩落到葉銘身邊，開口道，“想要打開通往業墟秘境的入口，泥盧州的子母井是關鍵，而那個地方，只有鯤霸才能到達，而想要從子母井去到業墟秘境之中，則需要羅剎婆的指引，因為她就是從里面出來的……”

葉銘心中一動，忽然想起鯤霸曾經說過，它是誤飲了子母井的井水才導致下了顆蛋，才有了今天的練習生，自己記憶中的西游記中確實記載女兒國有一條子母河，如果這個故事發生在業墟秘境中，那子母井和子母河則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

羅剎婆就更不用說了，她作為千葉法師的心魔，肯定是來自于業墟秘境中！

自己當初還和琉璃探討過羅剎婆是在什么地方長大的，以此來否定羅剎婆真實存在過，沒想到今天卻在林若生這里得到了答案！

“他們打開業墟秘境的入口想要干什么？要把里面的神魔放出來嗎？”葉銘沉聲道。

林若休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和若生作為兩枚棄子，會知道這些嗎？”

“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們現在是不是在皇命州？”林若休反問一句。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韓貴妃是你們的人吧？”葉銘有些不耐煩道。

“當然不會。”林若休笑笑搖頭，“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能告訴你的是，十常神十分看重皇命州，除了韓黎以外，如今他們當中最少還有兩個人在天京城……”

葉銘愣了愣神，想起了那天帶自己去花酒間的中年男子，他有看穿別人心思的本事，如果林若生所說的話是真的，那他就應該是隱藏在天京城中的兩個人之一。

可另外一個人又是誰？

“他們什么修為，十二境？”

林若休聞言，深深看了葉銘一眼，“在你心中，十二境就已經是九州的巔峰了嗎？”

“別賣關子，他們到底什么境界？！”葉銘呵斥道。

“比他強。”林若休指了指李寒書，又頓了頓，“比顧澹也強。”

嘶——

葉銘倒吸一口涼氣，他自然知道林若休所指的是心魔化后的李寒書。

不過這也可以理解，李寒書變身后雖然和顧澹一樣是十二境中期，但顧澹有著血衣甲修功法上的加成，實際戰力應該是在十二境后期的水平。

但那兩人竟然比十二境后期還要厲害，不就是和厲千秋一樣，是十二境巔峰大圓滿的境界嗎？

“厲千秋和他們比起來如何？”

林若休微微皺眉，想了想說道，“一人可勉強平手，二人合力，厲千秋必死無疑！”

葉銘心底一涼，這還偷偷摸摸竊雞毛的運啊，直接單方面碾壓整死皇命州這幫人不就完事兒了嗎？

這些事情，樊啟可是從來沒告訴過自己！

“你那個徒弟，最近不怎么對勁吧……”

聽到這話，林若休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看著竟然和之前的林若生有些相似，“你覺得他是你的人，我覺得他是我的人，可他誰的人也不是，你明白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他殺的。”葉銘冷聲道。

林若休沒有點頭，也沒有否定，而是說道，“比起樊啟，我還是更喜歡在赤霞島的另一個徒兒……”

“馮器嗎？”

“沒錯，他雖然沒有樊啟聰明，但卻比樊啟老實得多，起碼不會在背后捅師父的刀子……”

葉銘淡淡看了他一眼，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再次出現時，身邊多了一個黑衣人影。

馮器在看到林若休的瞬間，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有欣喜，有激動，也有懊惱和一絲憤怒，所有情緒交融在一起，使得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就是眼前之人將他從一個被無數人唾棄的小叫花子，變成了萬人敬仰的乾云島弟子。

“師父……”

“嗯。”

“嗯……”

葉銘和林若休同時答應道。

葉銘釋然笑了笑，拍了拍馮器的肩膀，“你們自己聊，我不參與。”

說完，摟著李寒書去往別處，順便踢了一腳臥在一旁裝睡的牛倩倩。

“馮器，想不到你我師徒二人再次見面，會是如此光景……”林若休低眉搖了搖頭。

馮器眼中莫名泛起一層霧氣，去到乾云島的這幾年來，是林若休將自己培養成人，在葉銘出現前，他早已把林若休當成了父親一般的親人對待。

“師父，你收養我之前，真的想過要將我煉制成鬼奴嗎……”

林若休語氣一滯，不知該如何回答，尷尬笑了起來，“你我師徒重逢，不要聊如此傷感情的話題……”

馮器黯然。

“為師說現在沒有這個念頭，你會信嗎？”林若休咬咬牙道。

周圍再次陷入了寂靜。

見馮器久久不愿言語，林若休長長嘆了口氣，“路是為師自己選的，為師不后悔，但如果你有選擇的話，不要跟著葉銘走他那條路。”

“為何？”

“他的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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