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那個嫁衣，后來王蓮又親自給她改了一下，加披了毛領(lǐng)和袖口，裙擺也改的毛茸茸的。
雖然是加絨的款式，但王蓮的手藝好，改出來絲毫不見臃腫，反而顯得像是一團(tuán)玉雪那般可愛。
她就是穿著這一身從城里嫁過來的。
白玉用新買的照相機(jī)給新婚夫妻和家屬拍了照。
回到秦家屯，推算了一個吉時。
白玉趕緊過去給她又換上了一身傳統(tǒng)喜服。
這也是王蓮做的，雖然趕得急，但秦含秀手里有不少成品的刺繡，王蓮給她用了好多。
那款式做出來，李夫人都傻了眼，直說這個有收藏價值，讓李鳳一定好好收著，以后傳給安安。
起初只覺得西式婚紗是時髦高雅，但中式禮服的雍容華貴一出，她就覺得西式小家子氣了。
白玉倒覺得倒也沒必要這么想，西式婚紗適合在教堂里，適合在草地上，適合教徒。
本土的環(huán)境確實(shí)更能顯得中式婚紗的雍容華貴。
李鳳一邊換衣服，王蓮還在旁邊用針線給她調(diào)整，活脫脫一個高定。
白玉拿著相機(jī)在旁邊咔嚓咔嚓了幾張。
李夫人暗搓搓地跟王蓮打聽：“你這個手藝，還接婚服不？”
王蓮有點(diǎn)茫然，道：“這件婚服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您瞧，這個刺繡的手藝嗎，是童子功來的，我哪行啊？”
“對，對！含秀的繡工實(shí)在是好”，李夫人看著女兒身上這一身，“但是你們倆還接婚服不？”
看她的樣子就是動了這個心思，應(yīng)該是親朋好友的也會想要，而她正打算拿著照片去顯擺。
王蓮是個乖寶寶，她不知道這事兒能不能答應(yīng)，就看白玉。
李夫人連忙道：“你們放心，這繡品和剪裁值多少錢我心里有數(shù)的。我不會充那么大的臉，讓你們白做的。”
王蓮尷尬地道：“倒不是錢的問題……”
她雖然管著成衣廠，但實(shí)在是被白玉和趙映紅保護(hù)得很好，不太會做生意，臉微微發(fā)紅。
白玉就笑道：“嬸，這是要眼睛的活，我回頭問問我老姑。王蓮她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行的！行的！你不知道，我認(rèn)識好多繡品愛好者。你送我的那些，我都顯擺好久了！”
其實(shí)李夫人是“資本家小姐”出身，她的朋友里自然也有一群這樣的人。
如果可以，還想做幾身漂亮的旗袍。
白玉想著秦含秀以前也有拿著繡品去賣的打算，不過那時候想的是“補(bǔ)貼家用”。
現(xiàn)在她男人會賺錢，她也不算寄人籬下，她壓根也懶。
白玉培養(yǎng)孩子的愛好，也培養(yǎng)老人的愛好，給她換了好幾個繡架，再有秦小樹從京城淘回來的古董繡針，王蓮隔三差五給她送好料。
她是真喜歡刺繡啊，現(xiàn)在每天都會繡一點(diǎn)。
回頭問過她，如果她愿意，倒也是可以把她的繡品拿出來賣了。
李夫人悄悄跟白玉說：“你是我家大恩人，放心，我肯定向著你們。”
意思是價格方面。
白玉哭笑不得：“沒事兒……”
她是沒好意思說，她家真的不差那個錢。
李鳳衣服終于穿好了，王蓮給她做了一個帶毛的小坎肩，又暖和又顯腰。
婚禮改了中式以后，李夫人從朋友那里借了一頂小冠，配上正好。
白玉把繡并蒂蓮的頭帕蓋在她頭上，笑道：“新娘子去拜堂啦！”
隨著鞭炮聲響起，她親自扶了新娘子出了門。
秦小果飛奔過來，在她身邊小聲道：“媽，肖家人來了。”
李鳳的手就抖了一下。
白玉笑容不變：“帶幾個人，叉出去。”
說著，她拍拍李鳳的手算是安撫。
“早就找人了，摁住了，問問媽該咋整？”
是轟走呢，又怕他們再回來搗亂。
白玉道：“直接去幾個人，送回馬炮鄉(xiāng)。”
秦小果驚愕地道：“愣送啊？”
“對。”
“好嘞。”
……
秦家屯鞭炮聲響個不停，熱熱鬧鬧的。
秦小果也有盤算，她不是叫大人來拖人的，而是帶了一群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
一人拿著一根樹枝，趕乞丐似的：“走咯！快走咯！”
那些人是專門來觸李鳳霉頭的，有人手上還拿著一只雞，打算在李鳳的婚禮上殺了。
原本以為就是幾個小孩子也不要緊，誰知道這幾個小孩的拳腳功夫挺好……
“走啊，快走啊！”
秦小果笑著拿樹枝趕他們。
“誒？！你個死孩子，走開，快走開！”
他們轉(zhuǎn)了幾個方向，竟然死活就是進(jìn)不了鎮(zhèn)。
再閑能閑得過孩子嗎……
他們好像把這當(dāng)成了一場新鮮的游戲，一路哈哈哈笑著，就跟著他們。
……
李鳳的婚禮結(jié)束以后，就跟著王鐵生回了城。
出乎意料的是，之前恨不得黏在王鐵生背上的馬大娘這回拒絕了跟他們一起進(jìn)城居住。
李夫人親自來反復(fù)邀請了好幾回都不行。
馬大娘的原話是：“我瘋了啊？終于擺脫這小子了，有人管他了，我趕緊甩手啊。”
她最得意的就是兒子有個強(qiáng)勢的岳父，而且住的近，她又不用擔(dān)心兒子惹事了，多好啊。
“我要進(jìn)城也是去看安安，不是去看他的。我看他就眼睛疼，這個臭不要臉的，新婚就出差了……”
說起兒子她就一肚子氣，想想還是對不起新婚就守活寡的兒媳婦，又趕緊屁顛屁顛地打算去弄點(diǎn)好吃的送進(jìn)城。
怎么說呢，這段婚姻，從家長到夫妻倆自己，都達(dá)到了一種詭異而微妙的平衡。
看別人日子過的好，晏和還暗搓搓地跟吉利提出想轉(zhuǎn)正。
他做了好多準(zhǔn)備的，還寫了一篇稿子，歷數(shù)結(jié)婚的好處……
結(jié)果第二天就坐在辦公室哭了一天。
秦大山問他：“你干啥呢？”
他說：“砂子迷眼睛了。”
秦大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那還能驗(yàn)尸嗎？有一具新鮮的。”
晏和哭著道：“能。”
行吧行吧，只要不耽誤工作，就隨他去吧。
這熱熱鬧鬧，吵吵嚷嚷的，就到了過年的時候。
今年成衣廠的生意特別好，到了年底訂單把兩個廠子都爆了。
秦家屯的林副業(yè)參與了三次展銷，以強(qiáng)大的運(yùn)輸能力贏得了競爭。
老趙和白玉忙得不得了。
一直干到過年前一天才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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