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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回鑾閣巧舌間群臣,霞帳按兵計方圓


第四回鑾閣巧舌間群臣,霞帳按兵計方圓

        幾日后辰時,灰蒙蒙天空污濁模糊,包裹只泄露小半臉的晨曦,天氣陰暗沉悶,地面微微潮濕,這季節燕子飛得很低,忙得啄泥筑巢。

        每日卯時便是鳳鸞殿的早朝,官員們都身著顏色不一的官服早早便到了鳳鸞殿正大殿仰月館。

        北淳國官員服由紫,青,紅三品分階,皇親國戚公爵一品著紫色,將軍太尉二品著青色,太傅侍書等著紅色,

        大殿里,官員們不時交頭接耳,滿朝都在為前幾日天慶王蕉林被刺中劇毒一事議論紛紛,見一身紫袍的燕丞相正大步走了進來,都湊上前去:“燕丞相,慶王近日受傷的事是怎么回事?到底和曼青國有沒有干系?”

        這燕丞相是慶王嫡妃燕王妃之父,其兒子龍也一并在朝為官,燕丞相曾輔導先帝即位乃先帝曾親封的丞相,掌管滿朝文武官員,極受先帝信任。

        “您老倒是說說吧。”

        燕丞相并不應聲,并不是他在擺譜,而是連他自己無法得知慶王被刺和曼青國到底有無干系?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卿家似乎總能比他們燕家更早得知慶王的事,而慶王似乎也逐漸冷淡燕家。這可不是好現象,想到這他憂心忡忡捋著胡子。

        眾人見他倚老賣老,只是干著急,身為臣子要是不系事主子,豈不是失職?

        “您老知道就透露些罷。”

        燕丞相不屑笑道:“有太醫照料著,你們就別白白操這沒有用的野心了。”

        這時一身穿青色官袍的少年走咬牙切齒的說道:“與其在這里打聽慶王傷勢又有何用?要我說待會我就向女君和慶王求準出站曼青國,以泄這口惡氣,要我說這滿朝文武,也只有我們武將才能為主分憂,有用武之地。其他人嘛形同虛設,絲毫不起作用,只是白吃官餉而已。”

        這青色官服少年便是燕王妃胞弟燕丞相之子,燕子龍。他驍勇善戰,戰功赫赫,一向有些目中無人。

        眾人神色窘迫。

        “那是,那是,我北淳國誰人不知燕子龍的神武,猶如三國時期的趙子龍在世……”一眾人附言贊許道。

        卿太尉長子戶部侍書郎卿梁夫聽言暗自不屑,燕子龍他既然要去,便順水推舟慫恿他去。既然他目中無人,誰知會怎么死?

        “子龍兄言之有理,待會我等一同舉薦子龍兄征戰曼青國,子子龍兄的神武,我看連御林軍倒未必用的上,只說子龍兄的燕家軍就夠精良彪悍,我北淳于亂世安定就不能少了子龍如此啊。”卿梁夫笑道。

        燕子龍不屑看了他一眼:“那是自然,我等男兒自然要揚名四海,豈能和個娘們似的整天穿身紅嫁衣,繡花弄墨。”

        一眾著紅服官員面露微色,卻敢怒不敢言。

        如今北淳國的三個王爺,目前看來慶王北淳弦即位的可能性最大。朝中官員早早的嗅到了這股勢力,紛紛改變風向,趁勢巴結燕家靠攏慶王。

        這時卿太尉來到了大殿,他年過六旬,留著白色的胡子,身體有些微胖,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他是指揮御林軍的武將軍師,頗有聲望,不過自知月滿則虧,家族若是功高蓋主,定惹滅門之禍,為避免成為眾矢之的,遂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從文斷武。

        官員們看到卿太尉來了,向他問道:“卿太尉,您聽說了昨天海匪死在天牢的事了嗎?”

        卿太尉聽罷輕聲道:“老臣前日去見慶王爺時,聽靖王爺向慶王稟報過此事,這兩日靖王爺一直在查,想必應該有結果了。”

        燕丞相聽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對于慶王的事他果然知道的自己多。

        靖王才從大殿外走了進來,官員們圍了上去問道:“靖王爺,天牢海匪的事查出來的嗎?”

        靖王一語不發,與卿太尉交接了一下目光。

        北淳竝也來了,他是年紀最小的王爺,北淳牧暴斃時,他尚是孩童,只有六歲,朝中鮮有官員會把即位希望壓在他的身上,何況其乃先帝妾出,母妃在朝廷是個無權無勢之人人,只靠生得貌美,才被先帝納進后宮。北淳竝平日里也顯得無心朝政,整日閑云野鶴,游手好閑,是個喜歡享樂的平庸之人。大臣們都覺得北淳竝是個沒有出息得蠟槍頭,朝中眾人皆未把這個孩子般年紀的王爺放在眼里。

        他從小便喪父喪母,養在壽康王之府,外人都道他與壽康王情同父子。壽康王乃先帝同胞第八子,早年不慎癱瘓后也從來不過問朝中之事了,只是遵從當年北淳牧的遺命,把年僅六七歲的北淳竝撫養長大。

        朝中現主要的奪嫡勢力暗中分為三派,擁護慶王為首的靖王一派,其中有燕妃之父燕丞相父子和卿妃家族勢力均屬其麾下。

        另一股最大勢力,便是當今女君的勢力,五皇叔埠賢王在朝中也廣納賢士,與多國暗中勾結,擁立女君勢力,當年,北淳國開國先帝帶領北淳兄弟十五人及部下兩年內便殲滅了當年多次挑釁欺壓北淳國最強大兇狠的狼牙修部落。

        滅狼牙后,北淳氏一族擁立北淳牧為北淳國開國之君。北淳一國從此崛起,北淳牧立都北淳北部,北淳牧雄心勃勃,一心想攻打周邊部落藩國掠奪更多的土地資源,在國家還未安定之時,在位五個月間幾十次發動戰爭,導致烽火連天,民不聊生。北淳國十四位王爺也趁勢而起,虎兕相爭慘絕人寰,國大傷元氣。

        北淳先帝北淳牧在戰亂中暴斃,在位不到半年。其余勢力在激勵得戰爭中一一瓦解,兩敗俱傷,剩下幾股小勢力,也無力喚起風浪。

        此時,北淳國遭受各個部落乘虛而入的襲擊,意識國無君主,四位王子年紀也尚小,大臣們權商后擁護北淳牧后宮敏王妃擔一國之君,登基為北淳國女君殿下。

        女君雖在社稷不穩時即位,可她靠美色和手段拉攏各國,從中離間快速粉碎了敵國襲擊,將其一網打盡,盡數殲滅。她在位期間北淳國大規模吸收北淳周邊各國文化,尤其多次派使出使最繁華的曼青國,吸收大量曼青語言,詩詞,畫作,開闊見識和積累豐富的經驗,國家耕種和養殖達到頂峰。

        女君即位后國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可樂極生悲,晴天霹靂突至,敏女王唯一的己出之子不幸夭折,女皇悲痛不已。

        隨著三位王爺長大成人,朝中大臣紛紛站隊,滿朝文武們都在各個方面給女君施壓篡位,慶王則一直暗中等待著即位的最佳時機。

        這世間誰又舍得放下權欲?

        奈何女君無退位之意,反而將勢力日漸壯大,朝中各股勢力越發緊張,另外還有先帝所滅狼牙修國余黨的頻繁挑事,其各族部落的虎視眈眈。因為有了前車之鑒的慘痛教訓,北淳朝中都按兵不動,不主動挑起內斗,可情形已然是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早朝的前一晚,卿太尉和靖王都來到了慶王的寢宮,借著慶王受傷這次機會,一等人在慶王寢宮里商議了許久。

        目前慶王的毒性已經被壓制了下來,暫時是沒有大礙,但只有早一天被立儲,朝中才能安定下來,燕丞相一等人也才能放下心。

        一方面燕丞相也非常著急慶王的子嗣,慶王大事未成,并不留戀后宮,對男女之事只不過是應子嗣之需。他的背后黨羽,對于此事卻比他還急,一連舉薦北淳弦納了幾位妃子,可生下來的皆是女兒。

        燕丞相們想若慶王的后宮里能誕下了皇子,后繼有人,以此趁機逼女王立儲,即位就能指日可待。可是天不遂人愿,慶王的妃子里難出嫡子。

        如今更讓人棘手的事是偏偏讓卿家那丫頭有了男胎之孕相。

        卿妃雖不是慶王的嫡妃,卻也算慶王青梅竹馬情誼深厚。她品性純良,溫柔賢淑,相貌端莊,慶王更是巴望她能早日誕下個帶把的孩子。

        雖說燕妃多么希望自己生下慶王兒子,可她一連生下四個女兒,無賴只得眼看著現在卿妃馬上要誕下孩子。燕丞相早有打算,立嫡不立長的習俗加上自己女兒尚且年輕,以后還有機會生兒子,先擁護慶王即位,以后這皇位一定是傳給自己的外孫的,若不然將卿妃孩子過繼到自己女兒手中,一切都有辦法,現在最要緊的是慶王早日立儲。

        其實靖王按理說也有即位的可能,雖是妾出,可是母妃是無霜郡主之女,家族曾顯赫一時,只是他從小和慶王一塊長大,骨肉親厚。慶王兄的見識,能力,手段,才華都讓他非常欽佩不已,自嘆不如。漸漸母妃的家族勢力也大不如從前,遂放棄了奪嫡的念頭,一心輔助慶王兄,把母妃家族的榮耀也寄托在北淳弦身上。

        靖王從小在宮外的慶王府和北淳弦長在一起,后來在朝中大員紛紛勸諫下,女君才將已長到十二歲的慶王接到了宮中,養在北星宮。

        接住進宮的慶王自那以后,便再沒去后宮看自己的母妃霂妃。每日皆是一大早到鳳鸞殿給女君請安,多年以來從未間斷。北淳弦的生母霂妃生性淳樸,忠厚老實,不喜熱鬧,不好言語,十多年來,見不到自己的兒子,她也沒有過半點怨言,終日蝸居寢宮。

        女君撫養北淳弦長大,她的心卻一天比一天不安,雖然北淳弦將她視為生母,可是女君越來越提防于他,始終不曾懸心,她不想將自己辛辛苦苦治理的繁華盛世輕易的拱手讓人,倘若自己的皇兒還活著便罷,可是北淳弦畢竟不是她親手的,自己犧牲了一切怎能甘心把果子拱手讓人?

        當年她接下了北淳牧留下的危機四伏,戰亂連天的局面,女王極盡所能的挽救國家安定,百姓安居。受過無盡的屈辱,磨礪了苦難,如今,這些大臣利用完了她,就算計著把她無情的趕下皇位,她不愿。

        “女君殿下道。”隨著一聲尖細的呼喊聲落下。

        眾大臣不約而同地齊齊跪下:“參見女王殿下,女王殿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君身著金色墜地地長袍,頭頂盤著八根雨滴鳳凰步搖,緩緩地走到珍珠簾帳后,坐上殿正中間的霞金色的椅子上,雙手拂好橙皮色嵌黃玉的披帶,并腿而坐,輕聲道:“眾卿家免。”

        群臣聞聲紛紛爬膝起立。

        又聽見一聲道:“慶王到。”

        眾臣紛紛朝門口看去,這是頭一次慶王上朝比女王晚來。

        “兒臣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

        女君忙道:“弦兒,快請起。”

        說著邊吩咐道:“快給弦王賜坐”,又問道:弦兒,你的傷勢如何,快上前來讓母后看看你。”

        這時殿外送來了一張大凳,慶王起身道:“兒臣的傷勢已無大礙,一早本該向母后去請安,只是今日病方好,不宜沖撞鳳體。”

        女君聽聞大喜:“不妨,你我母子何懼?萬幸弦兒你沒事。”接著道:“快上前來,讓母后看看你。”

        “是。”慶拱手應道,走了上前,他走到簾子邊,女王看了仔細,見北淳弦氣色大好,臉上不見有恙,女王道:“氣色果然大好,回頭本宮傳太醫再給弦兒瞧瞧總無妨,如此本宮才能放心了。”

        “是,多謝母后關愛。”慶王道。

        燕丞相聞聲道:“天佑我北淳啊,弦王奇毒得以治愈,天可憐見,我北淳后繼人了。”

        女君深知丞相何意思,輕聲道:“弦王大病初愈,坐下先歇著吧。”

        慶王應聲坐下。

        女君有意試探,向眾位大臣道:“下朝后先讓太醫瞧瞧弦兒,弦兒無恙,本宮立儲不遲,能早日傳位給弦王兒,我這顆心也放下了來,才不愧對死去的先帝?”才提及到了先帝,女君不禁落下淚來,長帕掩面而泣,眾大臣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好一陣,女君方才哭罷,眾人也止了哭。

        女君悲泣道:“今日朝中可有要事稟奏,無事的話便退朝,弦兒大病初愈還是不宜久站。”

        這時,先帝五弟五皇叔埠賢王走上前畢恭畢敬的稟報道:“老臣有事起奏,前兩日牧峽井巖崗發現了狼牙修余黨盤旋在我北淳地界。”

        話音一落眾人皆驚。

        隨即燕丞相不屑的說道:“這些殘黨,興不起什么風浪了,不足為懼。”

        燕子龍不屑道:“父親說的極是,這些余黨,殺絕便罷。”

        埠賢王道:“此事絕不是燕丞相,燕大人想的如此簡單,老臣已經發現一些狼牙余黨和無煙國暗中契合勾結的蛛絲馬跡證據,這些都恐怕是要對我北淳不利。”

        “埠賢王說的極是,前兩日我受埠賢王爺命令,已經暗中追查,發現這些余黨在北淳地界行動自如,還有一些疑似仙馬國的人也頻繁進出北淳。”另一人道。

        眾人心中一驚,暗暗看了慶王一眼。

        北淳竝神流離,卻不言語。

        女君打斷了眾臣唏噓聲,不疾不徐道:“弦兒傳令下去,不可妄動,以免打草驚蛇,先徹查清楚,這幫余黨是否在暗中勾結仙馬國和無煙州。”

        慶王合手應允。

        女王向埠賢王說道:“埠賢王你傳令下去,嚴守牧峽道和各個海域,發現可疑身份者一律暗中秘查。”

        卿太尉走上前道:“啟稟女王殿下,老臣也有事啟奏。”

        女王笑道:“太尉請講。”

        卿太尉突然神情凝重,傷感道:“再過一月便是先帝祭日,按照北淳國習俗,老臣斗膽請女君殿下行七日祭祀之大禮,慰問先帝在天之靈。”

        聞言眾官員神色各異。慶王屏氣凝神,目光集聚在帳幔后。

        調虎離山,必有陰謀,

        依舊是溫聲細語聲音沒有一絲的憤怒也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有勞卿太尉如此苦心,時時為我北淳效命,不忘先帝,即是如此,本宮自然要依禮。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先帝自然也能安心。”

        慶王明白女君此言絕不會是這么輕易的答應。

        果然女君接道:“當日我即位,是王子們尚是孩童,我虛擔此大任,日日來不敢松懈,護先帝子嗣周全,保北淳江山。你們不知道啊!我這心里從來沒有自己,一心都是我北淳國,可縱使如此,我也常常怕有愧于先帝,恐本宮無法做好這一國之君,如今狼牙又卷土犯我北淳,此時本宮定要以穩定社稷為重,不然有何臉面面對先帝?”

        埠賢王趁勢上前:“女王何出此言,想當年先帝一走,留下北淳大亂,國不安定,常年受盡了狼牙等國欺凌。天賜祥照,國有得女君即位,平定了狼牙部落,如今我北淳耕種,紡織,木造等繁榮鼎盛,保住了國家安定,百姓才得安康。”

        說罷,又一官員道:“是啊,女王殿下即位來,我北淳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如此賢主百年難遇,現連中原最強的曼青國,一連敗下我北淳戰下,慶王凱旋。如今求著送公主來求和,換回了他們的曼青王子,連慶王英明響徹各國。”

        一眾臣子附言道:“女王殿下賢能有功,國不可缺啊,相信先帝一會不會怪罪女君祭祀之疏。”

        見情形不利,卿太尉忙道:“國力如今鼎盛正是傳位給北淳皇脈的好時機,難不成北淳的江山不傳給北淳的血脈,女王殿下如今膝下慶王已長大成人,正是女王可頤養天年的時候。”

        “你…”埠賢王怒道:“現如今狼牙余黨,仙馬各國都對我北淳虎視眈眈,我等不說一心御敵,倒想著國家此時易主。”

        靖王上前道:“母后方才說得極是,這皇位早傳晚傳都得是傳給王兄的,王兄絕對能擔此一國之君,母后大可放心。”

        看清了今日形勢,眼下只能點道為止,慶王止道:“你們都別在說了,五皇叔說得對,如今各國對我北淳不利,此番母后若將皇位傳于我,我也無心擔任,難道此事還比北淳的安危緊要。”

        女君終于稍稍放下心來,極盡慈愛道:“慶王啊、!,母后這皇位能早日傳你也好,這顆心也終究能放一放了,燕丞相方才說的極是,狼牙余黨不足大懼,母后現如今只是擔心你的傷勢,還有你的子嗣……”說道這里女王頓了頓緊接著道:“你父王當年即位時,算上你玉王兄也是有四子,五女”,因說道北淳玉,女王痛不打一處來,若是她的玉兒還活著,這般也和北淳弦一樣高大了,這些年她已經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北淳玉的思念,可是今天偶然又提起,豆大的淚珠再也不受控制的滑落下來,片刻才勉強壓印住難掩的哀傷,哽咽道:“母后早有傳位的打算,只是等你子嗣滿堂,后繼有人時也不遲。”

        埠賢王接著說道:“是啊,如今狼牙,仙馬國一心勾結對付我北淳,我們不可小覷,弦慶王爺年紀尚小,還未有子嗣,女君就已經封為親王,就連竝恒王不過十七也一并都封為親王,女王殿下如此厚封,真真是皇恩浩蕩。”

        慶王忙上前跪下,“弦兒絕無此意,北淳國有母后這樣的明君何其有幸?”

        女君頷首道:“弦兒快起,你我母子毋須解釋。”

        燕子龍道:“這點埠賢王和宮大人都大可放心,如今弦王后宮卿王妃如今身懷有孕,古太醫稱此胎有男胎之象,古太醫的醫術想必大家都信得過吧。”

        “哼……”埠賢王喝道:“這生男生女,不到一朝分娩都未可知。”

        “古太醫的醫術本宮早有見聞了,即是古太醫看的,絕不會錯,即是弦王的嫡長子,出生后便封小貝勒王。”女君道。

        燕丞相看向卿太尉,心里五味雜亂,卿太尉心中雖然不禁暗喜,可是女王的話偏偏在他們計劃之外,此言令他不明其意,更不知慶王此時心中所想,只得裝模作樣拒絕道:“老臣犬女如何受此厚封?”

        慶王現在有些兩難得境地了,答應了這皇位已經贏了一半,可是一但應承了,以后就是卿妃之子即位,這是燕丞相絕不愿意看到的,北淳皇位多是傳長子,現如今怎能讓讓卿家給輕易撈了去?北淳弦料想燕丞相不會就此罷休,未來只怕還是要生事。

        此時他心里明了,此乃女王的緩兵之計,同樣也離間他的左右臂膀,殘殺他的勢力。

        暗暗思憂少頃便道:“謝母后恩典。”又接道:“母后不可,現如今沒有把狼牙余黨清干凈,無煙州也多次犯我北淳,此番不是孩兒即位的時機,北淳國不可缺少賢主,母后不可將這重擔丟出去。”

        燕丞相神色怪異不屑看著卿太尉,而卿太尉心中的石頭終于暫時放下了。

        女君頷首:“如此大好。”

        北淳竝大步上前,笑道:“孩兒覺得母后當一國之君最好,兒臣們也可樂得自在。”

        說罷眾臣都大笑起來。

        女君笑道:“你啊,就屬你頑劣,沒事別總是野玩,你八皇叔壽康王身體不好,你要多多陪陪他。”

        北淳竝應道:“竝兒敬遵母后教導。”

        女君頷首問向燕丞相:“燕丞相,慶王遇刺一案你可查出線索呢?”

        燕丞相回道:“太醫們研究了之前毒鏢所刺留在弦慶王手臂里的毒素,發現這毒好像跟狼牙部落有關。”

        “看來狼牙余黨已經如埠賢王所說,開始對我北淳不利了。只怕是想一箭雙雕,一來挑撥我們與曼青關系,二來借機刺殺慶王。”

        退朝后,眾臣皆議論紛紛。

        燕丞相和卿太尉二人為掩人耳目紛紛讓家仆將自己的馬車趕了出宮,燕丞相先行去探望了燕王妃,卿太尉悄悄的先往北星宮而去。他行至書房門前,走進寢殿,只見慶王面色憔悴的躺坐在床上。

        卿太尉湊進到弦王身邊道:“王爺是怎么呢?早朝大殿時王爺不還好好的嗎?”

        慶王道:“暫無大礙,只是假以時日,這蠱毒在不解,恐怕本王這手臂留不住了。”

        卿太尉一驚:“王爺的意思是?”

        古太醫此時正來給慶王換藥。

        卿太尉忙問道:“古太醫,王爺的傷現在要不要緊?”

        “王爺這毒,老夫已經施行針灸封脈,把毒暫時封在了這只受傷的左手手臂。只是,這只能暫時壓住毒性不蔓延全身,只怕……”說道這里古太醫便嘆了一口氣。

        卿太尉問道:“只怕如何?你趕快說。”

        “王爺這毒,現在壓制在手臂內,不易被發現,只是這毒如果不能早日清凈,只怕毒素會腐蝕身體,王爺這只臂膀便會不保啊。”

        “啊……卿太尉大驚失色:這毒真如此厲害,當真無法可解。”

        古太醫換好了藥嘆了一口氣道:“王爺近日總是胸口疼痛,只怕是毒素已經有蔓延的傾向了,王爺定要記住服用白玉丸,不可劇烈運功,不可動怒。”

        卿王道:“若在毒性蔓延全身時舍去手臂,興許還能性命無憂。”

        古太醫道:“這毒性蔓延速度異常高漲,只怕短日內不能把毒肅清……”

        慶王嘆氣,“此事依舊不可張揚。”

        “老臣明白。”

        見燕丞相未道,慶王道道:“去燕妃寢殿讓燕丞相速速過來。”

        門外冥沖應了一聲,朝燕王妃寢宮而去。

        卿太尉微笑道:“王爺如何知道丞相去了王妃那里?”

        慶王道:“丞相這人向來喜歡將小事放于心上,不過是女王彈劾之言,他便真入了心,太尉無需多慮他日卿妃誕下貝勒,這是卿家的福份,日后這孩子不管在哪都是卿家的福份,本王待卿家是別于其他所有人的。”

        卿太尉聞言忙跪地謝恩。

        靖王打趣道:“今日殿上女王殿下的話,恐怕燕丞相今日寢食難安吶。”

        燕王妃寢宮正殿內,燕父和燕妃側對而坐,燕丞相將今日大殿內女皇的話一一告訴了燕王妃,燕王妃思緒萬千說道:“為何父親在殿上不幫女兒說說話?這要立儲也須是我的子嗣,如何就輪到了卿妃那個賤貨?”。

        只見一頭細辮盤繞頭頂,生得珠圓玉潤,身著鵝黃水光色長衫美婦怒罵道,說這話便是燕丞相嫡女,北淳弦嫡王妃。

        燕丞相低嘆一口氣道:“父親如何好幫你說話。”

        燕王妃美眸閃動急迫地追問道:“王爺是什么態度?”

        “王爺的態度不好說,今日殿內好在還是拒絕了立儲卿妃之子啊!”燕父說罷,燕王妃心里一絲幸喜,嘴角一絲微笑道:“父親可知王爺心里所想?”

        燕丞相捋了捋胡子道:“王爺還是在乎娘娘的,如今不會撂過娘娘,也不會無視我們燕氏一族,畢竟有你弟弟在朝,我們燕家只要把勢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上,娘娘便大可放心,只是……”燕父話還未完,燕王妃打斷他道:“父親不用只是了,你要說的話女兒都明白,只是現在膝下雖有四個公主,卻無子嗣,王爺如何不急呢。”說罷燕王妃愁眉不展,柳葉細眉擰成一團。

        燕父捋了捋胡子急切道:“娘娘啊,這事你可得在這里上心啊。“

        “我要如何上心?喝的湯藥都能泡澡了,肚子偏偏不爭氣,就是不見動靜。”說著燕王妃眼睛里侵滿了擔憂:“倘若卿妃此回,若能給王爺生下兒子,只怕她在這宮里要高我一頭了,要真被立了儲,父親你說,叫女兒如何甘心。”說罷便委屈的流下淚來。

        燕父忙關切道:“箬兒不哭,你大可放心,自古立嫡不立長,就算那個側妃生下的是兒子,父親一定不會讓弦王立卿妃那個側妃的孩子為儲的。”

        燕王妃止住了哭泣,眼里含淚。燕父道:“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多讓王爺留宿中寧宮,假以時日一定你一定會有兒子的。”燕王妃點頭。

        門外冥沖來了,燕丞相看到他便知慶王定是等急了,趕忙便走了出來。

        燕丞相心情沉重從燕王妃處走了出來,往北星宮而去,冥進正在門口候著,遠遠就看到了燕丞相,還沒等進去稟報。燕丞相就疾步走了進去,靖王和卿老等人已經分別離去,房內只見弦王一人睡在床上,冥進跟著他走了進來,燕丞相道:“王爺既睡著了,老夫晚些時候再來。”

        燕丞相正要離去,慶王微聲道:“丞相一來,便把本王驚醒了。”

        燕丞相拱手行禮。

        “快快請起,丞相切莫多禮。”慶王親手將燕丞相扶了起來。

        “丞相于先帝和本王都有功,這個禮本王受不起,還是如從前一樣,丞相再不用對本王行禮。”慶王道。

        燕丞相意有所指道:“老臣不敢,他日卿妃誕子,就怕連卿太尉也夠得上這恩澤特令了。”

        慶王淡笑道:“丞相豈可如此說?在這朝中丞相德高望重,丞相之女也為本王嫡妃,如何能讓卿太尉蓋過?只怕丞相是有意折煞小婿了,小婿也要借這個機會向丞相表明本王心中所想,婉兒為本王嫡妃若無男嗣所出定位余國笑料,中宮之位不穩當,本王早早便想到此,今日本王也不瞞著你了,只要卿妃誕下男嗣,本王便過繼給燕王妃,如此難道還不是本王為燕家設身處地計之深遠嗎?本王帶燕家是最為看中的。”

        燕丞相聞言,如雷驚醒,撲通跪下,感激涕零。

        慶王忙拉他起身坐下,“丞相萬萬不可啊。”

        北星宮內殿,慶王喝酒嗎,“靖弟,再替我滿一杯。”

        “王兄,你傷口未愈,還是少飲酒吧。“靖王握住他的手道。

        “本王的毒如今再不解就算不飲酒又能如何?”慶王苦笑。

        靖王嘆氣又道:“平衡燕家卿家王兄面面俱到,難為王兄了。”

        “這也不過是暫時的緩兵之計,若不然便著了女君的道了,只是這一手一足未免還是保留不齊全,他日只怕還早些下決斷,二者斷舍才可平衡。”慶王又道:“若我他日真沒命,至少還能將這股子能利用得上的勢力留給我那未出世的兒子,只怕他日還要有勞靖弟替我輔佐幼子”

        “好,什么都不要說了。我陪王兄喝酒。”靖王打斷了他,揣了另一壇酒遞給慶王:“來,我陪你喝。”

        這慶王接過酒壇昂頭猛灌美酒,一口接著一口,一壇接著一壇。

        夜半,二人大醉伶仃,靖王隨從向女君報備留宿北星宮,隨從才欲往鳳鸞殿去時,碰到了靖王妃早差來接靖王回府邸的轎攆。

        宮里人都深知這靖王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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