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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回情到深處不自知,宿世冤家輒操戈


第十六回情到深處不自知,宿世冤家輒操戈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北淳馡今天受了刺激,一向妝容得體頗要臉面的她衣衫不整滿臉淚痕的往中寧宮而去。

        “這還了得。”聽過女兒一股腦傾訴的委屈,燕王妃拍案而起,轉而又吩咐紅月道:“你去傳話下去,請二郡馬進宮來見我。”那話語怒氣沖天,紅月不敢耽誤,頷首間飛快跑了出去。

        原來,今日北淳馡和樊郡馬又吵了一架,其實吵架,他們倆在府上天天都是如此鬧得雞犬不寧,燕王妃對此著實已經見怪不怪,只是這一次,這一次,一向懦弱無能爛泥扶不上墻的樊紹庸居然動手打了北淳馡。

        打了金枝玉葉可不是小罪,輕則藐視皇恩,對郡主不敬,重則,以下犯上,逆謀造反。

        北淳芙不敢相信,她想就算二姐殺了郡馬,他也不敢動手吧?而且北淳芙眼里也看得分明,二郡馬對二姐是真心的,只不過二郡馬爺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畢竟素知北淳馡得個性,從小到大眼里都放不下人,凡事都逞高低,說話爺不留半點余地,倘若二姐真被二郡馬給打了臉子,想是被逼急了。

        北淳馡身為郡主,頭一次被人打了一耳光,她實在氣得難以自抑,在燕王妃面前下了不少話,當然這些話里是萬不會提到自己在這件事中的不是,將所有錯誤一股腦的都潑在了樊紹庸頭上。

        說話間,樊紹庸便來到了中寧宮,他給燕王妃請安時不經意瞟到了眼睛紅腫的北淳馡,心里便有些開始自責,畢竟自己從來沒有看到北淳馡有過這份神態,不免倒叫人忍不了添幾分憐惜。

        一見樊紹庸進來,燕王妃便道:“你如今倒越發進益了,堂堂前鋒將軍居然打起了女人,還是自己的嫡妻。”

        樊紹庸忙跪地認錯:“母妃,原是我喝多了黃湯犯渾,不想沖撞了郡主,現在心里正后悔得不得了。”

        燕王妃嘆了口氣道:“你也貴為郡馬爺,好好的貴族公子爺成天沾染些胭脂俗粉,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馡兒這般天仙容貌,還有我親自挑選的陪嫁那倆個小妾,個個不俗,我看你是不知足。”

        “母妃,兒臣知錯了,以后不敢再犯了。”樊紹庸一個勁認掌自己嘴。

        燕王妃指著他:“罷了,不過你也不用跟我空保證,我暫不打算多責問你,我先將事壓在我這里,只是一點,馡兒金枝玉葉,我諒你頭一回,便饒過你一遭,倘若以后再聽見半點不是,我是斷不會讓她跟你回府的,女王殿下問起來,就是你郡馬爺不將圣恩放在眼里。”

        樊紹庸感恩戴德磕頭謝罪,隨后嬉皮笑臉的給北淳馡賠罪:“才來間,已將那位青樓女子攆走了。”

        樊紹庸來時確實已經將召來附上的雅妓通通趕走,可盡管他如此,北淳馡依然面露微色,她冷笑一聲:“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啊?你攆不攆走,管我何事?我只是瞧見時怕污了我的眼睛,你要廝混哪里混不得,只不在我跟前便罷。”

        樊紹庸漲得滿臉通紅,自己肯道歉是因為他的屬下為了哄他說女人愛男人才會對這事如此生氣,可見北淳馡分明不是將自己放在心上,不免又怒火不打一處來。

        看到樊紹庸認錯樣還算誠懇,北淳馡又一副不饒人的姿態,燕王妃便勸道:“好了,馡兒,你是要鬧到你父王那里才好嗎?”

        北淳馡強壓下氣憤,并不理會樊紹庸,向燕王妃行禮告退,便自顧拂袖而去。

        樊紹庸也忙告退,追了出去。

        今天這出鬧劇,燕王妃和北淳芙也都看了個明白,樊紹庸存心刺北淳馡眼睛,不過這夫妻二人總是這樣相互折磨,也不是個事,想到這里燕王妃不忍嘆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樊紹庸倒是想低頭和北淳馡示好,可總是拿著熱臉去貼了冷屁股。

        平日他也要那顆千瘡百孔的自尊心,錯與不錯他是絕不輕易低頭,今日他心底高興得意,以為這一招扎了北淳馡的心,她已經在吃自己醋味,心內著實高興,上趕著道歉,誰知這一次又是和從前一般被澆了一臉的涼水。

        “你等等。”樊紹庸追上北淳馡。

        “放手。”北淳馡甩開了他拉住自己肩膀的手,這一甩讓武將出生的樊紹庸下意識地一個接手擒,將北淳馡放倒在地。

        “你干什么?”倒坐在地的北淳馡朝他怒道。

        樊紹庸驚了一下,忙伸手去拉她。

        “放開你的手,我嫌臟。”北淳馡撐著地爬站了起來,起身便走。

        一股壓抑的莫名怒氣油然而生:“憑我臟去?你倒是又能干凈多少?”

        被他如此一說,北淳馡面色泛白,她惱羞成怒,“啪”一記重重地耳光甩在了樊紹庸臉上,樊邵雍摸著自己臉,疼得火辣辣的。

        北淳馡楞了一下,捂嘴哭著跑開。

        樊紹庸久久矗在原地,沒有去追。

        北淳馡跑回了府上,扶床而哭,這可把婢女嚇壞了:“郡主,您這是怎么了?不是進宮去了嗎?王妃想想沒有訓斥郡馬爺嗎?”

        北淳馡只是哭,沒有說一句話。半響,給孩子喂奶的嬤嬤來了,北淳馡看著襁褓里的女兒,怒火中燒,是啊,自己有什么資格罵樊紹庸臟?自己還不是?這個孩子是自己和戲子所生!自己又干凈到哪去?心里不適身體也有了反應,她忍不住干嘔一聲,伸過手來便要掐死孩子。

        這發潑的模樣,著實駭人,嬤嬤、侍女們驚了一跳,拼命的護著孩子,幾個婆子又將她拉開。

        滿屋子只剩北淳馡摔打發泄的聲音,這傷心難過中皆也悔不當初,自己那時為什么要賭一時之氣?也怪那些螻蟻卑鄙的戲子,他們一心想攀高枝,討自己歡心,趁著死罐自己,自己借著酒勁便一錯再錯。她想到這,又猛的搖了搖頭,不,自己沒有錯,沒錯,自己憑什么要替一個無能的丈夫守身如玉?

        樊邵庸后腳跟著回府上,他一進門便大呼小叫,賞了開門來得慢的幾個小幺好一頓板子,施罰閹刑,自從那事起,他動不動就愛以此酷刑泄心中之憤,他找了根木槍來到鯉魚池一頓混攪,那池里的魚不一會都翻了白眼和肚皮,翹了鞭子。這樣,也是不夠泄氣,他又拿了把砍刀,將郡馬府園子里的花草盆栽,一陣亂捅,好一會,看著這滿是狼藉的園子,人終于也累了,才作罷往自己的寢殿去了。

        他們夫妻倆一向各吃各的,各住各的,各玩各的,各不相干。

        可他今日偏生又犯賤,想著頭一次看她哭腫的雙眼,沿途轉道又往北淳馡的郡主房而去。

        才到門口幾個婢女忙跪地給他行禮,才要向里頭通報時,樊邵庸止住了婢女,自己靜悄悄的往里間而去。

        “郡主您就別哭了,我從來沒有見您如此傷心過,只有郡馬爺能讓您傷心至此。”說話的是北淳馡的貼身侍女翂兒。

        “要死了你,我會為他傷心?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他和他的五皇叔一心要對付父王,如此之人豈會真心待我?”北淳馡止住了眼淚大聲質問道。

        “郡主您就別再管這些個了,要我說這世間的女子也太不容易了,嫁個人也不能為自己,好容易,遇上個什么都容你的罵得吵得的知冷知熱的男人,這不比萬兩黃金也難求嗎?何況依我看,郡主總是這樣和郡馬爺相互堤防,相互算計著,這托生皇族短短幾十年也就虛度了,就是比平常百姓還來得不痛快。若是你們能有一個人主動敞開心扉,將心里的話說破,我看也不必這么耗著徒增難過罷了。”翂兒苦口婆心勸道。

        “你胡說些什么?我堂堂北淳國二郡主,能文能武,才貌雙全,他一個詩書不通,只知斗雞走狗的男人,我會傾心于他?”

        北淳馡這番話站在門外的樊紹庸聽得分明,見自己在她心中如此不堪,更覺窩火,重重地一拳錘在了窗戶上,正好將頂窗門地木棍震了下來“砰嗵”一聲砸倒在地,把屋子里的人嚇得一個激靈。

        北淳馡走出門來,看到杵在門外的樊紹庸,臉色煞變。

        北淳馡本打算無視于他,自顧往寢殿里去,可想著既然他已經聽到自己的話,便更變本加厲不屑道:“郡馬爺真是現在越發出息了,躲在門外偷聽人說話。”

        聽到她剛才如此貶低自己現在有咄咄逼人,樊紹庸偏訕笑道:“偷聽?笑話,這里是本郡馬爺的府邸,還有本郡馬爺不能來的地方嗎?”說罷欲轉身離去不欲糾纏。

        “你給我站住。”北淳馡叫道。

        樊紹庸并未回過頭來,但卻停住了腳步。

        “以后這里不準你再來,這是我的寢殿。”北淳馡提醒道。

        樊紹庸并未理會她,只是嘆了口氣,大步逃離,可能自己一開始便錯了吧,眾人只知女王賜婚二人,卻不知他那年進宮時早已對北淳馡一見傾心,念念不忘,自己苦求埠賢王,才得意準自己和北淳馡的婚事,埠賢王讓自己的侄兒做了弦王的女婿,也因自己有另外的算盤。

        樊紹庸本以為自己癡情感動菩薩假以時日終于稱心如意娶到了自己愛慕已久的女人。

        可就在倆人成婚不久,便日日雞犬不寧,樊紹庸才明白這姻緣不過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北淳馡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每每將自己拒之房外,樊紹庸不得已原本酷愛飲酒的他比從前更甚,總是喝得不省人事,夜不歸宿,常常留宿煙花柳巷里,北淳馡自是更看不上他了,倆人常常兩天一頓鬧,三天一頓打,從不間斷。

        北淳馡想自己身為郡主,怎能輕易委身于他?每每決絕樊紹庸求歡只不過想讓他好好作功課,通曉詩書,這樣才能配得上自己。

        可這個無可救藥的男人,壓根就沒有明白北淳馡的心,居然一心想的是和生米煮成熟飯還能怎樣?一日,樊邵雍用迷情酒將北淳馡灌醉,以成夫妻之實。北淳馡醒來時,和他鬧也鬧了,打也打了,他卻惱羞成怒,不知悔改,變本加厲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家里拉,甚至還和那種女人睡在兩人大婚的床上,他這是故意的,故意糟踐侮辱北淳馡。

        北淳馡便不干示弱,也開始喝酒尋歡與他干上了。

        尋歡后很快有了身孕,北淳馡這才倍感寂寞,有孕在身的女人總是格外需要丈夫的關愛,可自己那十個月的孤寂清冷自己又能向誰說?名正言順的丈夫在哪?不過北淳馡不肯認輸,將自己所有的痛苦都藏匿人前,用著自己一天天鼓出來的肚子作為利器扎穿樊邵庸的眼睛。

        樊紹庸弄殘了府上所有的戲子,將他們都趕出了府,他怒不可遏,這是他最為狠辣的一回,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懷上別的男人的骨肉?而且那些個男人還是自己圈養的玩意兒,自己難道還強不過他們?那時起他不知不覺神態已有些過常異態了。

        北淳馡也一直以為自己腹中骨肉是和那些戲子廝混不慎懷上的,畢竟他和樊邵庸成親近兩年了,也才僅有過那次迷迷糊糊被樊邵雍侵犯的那一回。

        對于北淳馡生下的這個女兒,樊紹庸好幾次想趁著北淳馡不備將她掐死,每次將手硬著掐下去時,看著嬰兒純凈的雙眸便于心不忍,何況那孩子的眼眸讓人備感親切,叫人頓了伸出去的手,只得罷了罷了。

        北淳弦籌備已久的迎戰曼青國之戰,已經在悄聲無息的進行了,他將此次的計劃布置得周詳慎密,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因為這次的成敗關乎重大。

        樊邵庸身為北淳朝的前鋒大將軍,被弦王命任前鋒以待作戰。

        北淳海域是極寒之地,海底常年遍布奇珍異寶,這樣的環境造就了冰鐵石的產生,大量的冰鐵石被用作曼青覬覦,多次挑恤生事。先帝北淳牧一心想收復曼青國,直到臨死也未能如愿。

        北淳國的勇士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勇士,力大無窮,兇猛至極,軍隊常年食生肉生食,個個健碩勇猛,可這回北淳弦偏偏沒有帶上精良的軍隊,對此靖王頗為不解,可也不好憑空猜忌多問。

        今天在朝堂上,曼青的來使奉上了戰書,大臣們議論紛紛,北淳弦自主請命迎戰,女王準了此事。

        下月初就是征戰之日,慶王已經花了不少心血來布這個局,雖然此戰不用太過精細布局,可慶王為了能“贏”此戰,日夜琢磨直到胸有成竹方才每日停歇片刻,靖王笑他,太過于謹慎,拿下曼青,小菜一碟。其實如果要打贏這場海域之戰,慶王倒省心不少,可是這次他要的是一個完全相反的局面。

        可是這般行徑,他懷疑自己是瘋了,就當扯平她的救命之恩吧,給她一個名份她在宮里生存下去。再則如果沄纚真是曼青國的人,一旦在北淳國有了身份后,想必便會露出馬腳來了。如此也好再探她一探。

        可是追查卿妃產時下毒之人就要耽擱了。

        樊邵雍將要隨著慶王迎戰曼青,他想著此次畢竟是出征,自己現在還不到二十,尚未有子嗣,活著還好,若是死了,恐怕連尸骨都要隕落他鄉。他決定今晚在去做一次下流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可救藥吧,什么男人的尊嚴對于死來說不過如此,況且她是他的妻子,自己想和她共赴周公之約再正常不過了。

        北淳竝也沒閑著,如此良機,他又來到南珠谷和狼牙余黨,秘密勾結了一事,這次他想要的是北淳弦死,要他死交戰之中。

        北淳竝特讓豐煙向女王給他告了病,這些日子他便不到鳳鸞殿請安,打算暗中隨北淳弦同行。

        后宮突然之間都開始遠著沄纚,沄纚隱隱有種莫名的負罪感,不知所措。就連一直要好的卿妃也稱病,不得一見,直到小禧子來告訴她,慶王即將迎戰曼青,沄纚才明白過來究竟。

        這個消息又讓沄纚異常不安,害怕身世終究紙包不住火,倘若暴露了身份還會累及父母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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