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回三妃暗淡失恩澤,郁妃暗籌運帷幄
第二十四回三妃暗淡失恩澤,郁妃暗籌運帷幄
沄纚被禁足在春草殿里已半月有余每日,每日不過是看看書,與纆兒、緋兒說會話,便胡亂睡下了。
寢殿里的小太監們宮女們因為她的失勢明顯比往日懶散敷衍,每日灑掃,修剪花枝,不過是敷衍了事,甚至每日當著她的面聚集在一塊賭博,嬉戲,在屋子里吐了一地果皮瓜籽,這園子越發不像樣子。
宮里如今所有的笨重粗活皆落到了纆兒和緋兒的肩上,她二人也大動肝火罵過一番,卻無半點辦法。
一早沄纚又聽見纆兒在教管小丫頭:“你去外頭采些葡萄來,我好給夫人制葡萄汁作早飯。我現在正看爐子上的火,走不開身,這生火你們可做不來。”
那宮女果然懶懶道:“我說纆兒姐姐,你就不會看嗎這么多個人都閑著憑什么叫我呀?”
纆兒憤憤道:“罷了罷了,知道我如今叫你不動,我自己去。”
那宮女不服氣的將瓜子皮吐得老高,又自顧坐下磕瓜子去了。
緋兒每日更是氣鼓鼓:“我說過多少次了,娘娘的衣服沒有漿洗干凈,平日里吃點心了領月錢了你們倒積極,一到干活就偷工減料。”說著指著竹竿上的衣服道:“你們看這件衣服就有污漬沒有漿洗干凈。”
小宮女道:“緋兒姐姐還是將就些吧,如此我們是禁足的人,哪里有什么人把咱們放在眼里,再說這月早沒有洗衣精了,拿什么洗干凈。”說罷“撲通”一聲,不服氣將手中的洗衣棒擲進盆中,昂頭而去。
纆兒緋兒近來因為自己的禁足受了不少委屈,她二人到底能干,凡事親力親為將宮里打理得僅僅有條。
宮里太監宮女們見狀越發肆意放縱起來,常常聚集在一起閑談主子長短,有幾回聽那幾個小宮女聲音:“咱們也真夠倒霉的了,怎么世上有這樣的女人,居然想方設法不要孩子,跟著這么個主子我看咱們一輩子出不了頭了。”
這話叫沄纚又怒又惱,想著禁足到底不宜生事,總算憋屈幾日未曾發作。
昨日,青兒悄悄來過一趟,帶了衍貴妃的話來:“衍貴妃道她知道錯怪了夫人,那一巴掌還請娘娘不要介懷記恨。”
雖然沄纚那日又急又惱,可今日聽到衍貴妃的話,便釋懷了不少,畢竟她是失了孩子的人得了失心瘋之人,總歸是情有可原。
內殿,纆兒伺候沄纚午睡,見房里無人,沄纚朝她使了個眼色,纆兒明白過來,起身將房門關上,便湊近到沄纚身邊。沄纚向道:“憋了很多了,一直想問你,你不覺得奇怪嗎?每次那藥喝完了,里頭剩下的藥草都被你拿去焚燒了,為何這次還會藥被搜羅出來?”
纆兒點了點頭,道:“正是呢,我前頭還以為興許是焚燒時有殘留的東西,莫非是被人發覺了?可轉念一想,不可能,我每次都將那物焚燒得干干凈凈,何況就算有,也是殘渣,那天那匣子里頭的藥看著都是新的,也不像是我煎藥時都磨碎的那碎渣。”
如此,纆兒和自己想得一樣,沄纚神色異樣暗忖片刻,又看向她,問道:“你也覺得是有人動了手腳?”
纆兒忙執了我手:“姑娘可覺得?除了那人還會有誰?娘娘可要早做打算。“
外頭有輕緩地腳步聲,沄纚忙將手指置于唇前,纆兒也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蕪嫣端著食盤正推門進來:“夫人,這是緋兒姑娘吩咐奴婢替娘娘燉地銀耳桃膠羹。”說著將食盤置放桌上,正要將那銀耳桃膠羹遞上前來。
沄纚擺擺手,道:“這園子里的人都漸漸懶了,多虧了你這丫頭勤動,放那吧,這會子才吃了駝乳蒸蛋,胃里濕得慌,呆會再吃吧。”
蕪嫣應聲,又將那銀耳桃膠羹放回桌上,告退下去了。
纆兒看著她的背影,憤憤道:“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我看準不會錯。”
看著蕪嫣的背影沄纚長嘆一聲,十五年以來,第一次感覺頭皮發麻背后生憷,一個對自己不利的人還如此之近,,我起居皆在這么個人窺竊之中,叫人不得心安,可是要想打發了她也并非易事,這才是最頭疼的了。
見纆兒一臉心事,沄纚道:“你可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纆兒坐下身來道:“有一句話不知該講不該講,姑娘就不應該前怕狼后怕虎,依我看何不放手一搏,若真寒了慶王的心,日后可就沒有這機會了。”
這樣被禁足,若是從前也還好,自己一個人住慣了,可是沄纚如今有了慶王的恩寵,一個有過恩寵的女人如何能從前那般心如止水?
沄纚輕嘆一聲摩挲著床幔上的牛犀鳥刺繡圖騰上的紋路,手指反復觸碰著那紋路,沄纚起身來抄起硯臺往將那價值萬金的云玉石擲去,那玉“玎珰”一聲巨響,碎成幾瓣,沄纚喘著粗氣下定決心該放下從前了,徹底放下心中那個人了,不再留丁點兒位置。也徹底準備放手一搏了:“我有沒有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在這后宮一天便保不準有人蓋我,與其這樣被動,還不如先發制人。”
子夜,才聽見敲子夜的更,纆兒在沄纚耳邊輕聲道:“姑娘,該歇息了。”
沄纚輕輕頷首,睡意卻全無,可能是她近來白天總是無聊得胡亂午睡的緣故,夜里卻總叫人清醒得難熬,可是除了歇下卻沒有其他事可做,沄纚終于明白了何為深宮寂寥。
纆兒才掩上內殿的門時,一個銀灰色的身影趁著那條縫隙潛入進屋,纆兒毫無防備的嚇得“啊”的尖叫了聲,直到在朦朧橘黃的燭光下,沄纚看清了這張顏如冠玉,氣宇不凡的面孔。
纆兒回過神來,從剛才的驚嚇又轉為此刻的不可思議,她發楞間,被側殿聞聲而來的小太監和侍衛們的腳步聲回了神,忙起身將門掩上留了縫,笑道:“才關門時,不慎夾了手,瞧我這笨得如此驚動了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
門外眾人埋怨一番,皆散去。
沄纚驚猶未定看向慶王,才反應過來起身向他行禮。
慶王只顧只身在圓腳凳上坐下,將一只手橫在桌上,并不理會她,沄纚看得出來,他還為那日的事生氣。
沄纚拿起茶壺,替他倒了一杯茶,其實他若真在氣頭上又怎么大半夜的大費周章鬼鬼祟祟的跑來偷溜著來見自己?想到他心里定是記掛才會此舉,沄纚輕笑一聲,心潮泛濫。
他并不理會我,只是將我倒的茶拿起一口飲盡。這么吊著的姿態,又是自己錯在先,于是我便故意不慎將腿磕到了圓凳子腿上,疼得“哎呦”一聲。
慶王忙起身將我扶入懷中,一臉急切問道:“怎么呢?你的腿到現在還沒好嗎?那日的紫金活血膏你可用了?”
看著他這一臉的著急和關心,沄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慶王才反應過來,忙將我一把甩開,這一下沄纚真的沒有站穩,撲通一聲重重地跌倒在地。
見沄纚疼得眼淚含在眼眶,慶王才發覺不好,又將我拉入懷中,我沄纚緊地貼著他的胸口,暖烘烘的,很踏實。
“王爺忘了上回是怎么戲弄妾身的,如今我只是略仿皮毛王爺就惱了?”沄纚笑道。
“你啊,你讓本王怎么說你,倒成了本王的不是嗎?”慶王一臉無奈。
少頃,慶王輕嘆一聲道:“本王有話問你。”
沄纚微微頷首道:“妾身知道王爺想問什么?”
聽沄纚從臣妾到妾,慶王感嘆,又道:“難不成你就沒有話想對本王說?”
沄纚屈膝跪地道:“妾身罪該萬死,藐視恩澤。”
慶王忙將她拉起攬入懷中道:“你不必認錯,也不用解釋,你的苦衷我都懂,我不怪你。”
這一晚,冷月夜涼如水,怎敵此刻這番恩情濃似火?輾轉纏綿,彼此起伏,燃燒不盡。
不知,慶王是什么時候離開?等沄纚醒來時,空蕩蕩的寢殿已沒有他的身影。睡眼朦朧的看到枕邊有一字條,恍惚拿起來一看,瞬間沄纚便清醒了一半:“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后蕉。”是慶王的字,沄纚啞然失笑,想到他堂堂一國王爺大半夜寒風中等了半宿來見自己,不覺好笑又感動,真是難為他了,反復看那紙上的詩句,沄纚一揚手將將那紙蒙在頭上反復咀嚼,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將它折好,置入床頭的妝匣里。
這一晚沄纚睡得真好,無夢
纆兒,緋兒端著洗臉盆走了進來,伺候沄纚洗臉畢,又起身去整理那七顛八倒的床褥。
沄纚坐在銅鏡前,緋兒拿了梳子替我綰發,她有話要說欲言又止的樣子,沄纚便道:“有什么話,你盡管說吧。”
緋兒笑道:“我是替姑娘高興,不過,我還是有些事很不明白。”
“什么事不明白?”
緋兒放下梳子,將沄纚的頭發盤好髻,又鬢上了杏色水滴簪子,緩緩道:“王爺的心也是難揣摩,光明正大的解除了姑娘的禁足不正好,何必昨晚大費周章的偷偷來瞧姑娘?”
沄纚執著她的手道:“弦王爺也有自己的難處,身為王爺威嚴不可侵犯。我如此行徑,他此番已是格外開恩,就算他心里不記恨我,可是在外人前,他也得服眾,何況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
纆兒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道:“真真是難為了王爺,縱使他是王爺他也有他的難處。不過,也好,姑娘現在被禁足也不必向從前那番,提著心過日子,我瞧著姑娘現在反倒輕松很多。“
郁清宮,郁妃得知了昨晚北淳弦夜宿春草殿的事,氣憤不已,將那雨里點的琉璃球碎了一地。
她又有些不敢相信,便又再三詢問了前來回事的小太監一番,越加憤怒更甚。
杞姬“砰”的一聲,拍案而起:“了不得了,這騷蹄子到底用的那套在騷狐功夫,這般將王爺迷惑了去。那日沒有弄死她真是疏忽了。”
郁妃道:“別忘了,現在我們都在禁足,王爺人不來,你又能有什么辦法?我早就說過,春草殿那曹氏被封妃本就不簡單,王爺何曾理了那無煙州公主?你倒是偏不信,現在總算看清了吧?王爺興許早就喜歡上探夫人了。”
看著杞姬那干著急,沒點用的樣子,郁妃便又道:“妹妹別忘了,現在兒子王爺是沒有了,可是難道女兒還不心疼嗎?”
杞姬見她話中有話,便道:“你的意思是從棠兒身上想辦法?”
郁妃道:“可不是,誰讓翡兒這孩子不爭氣,不得王爺這個做爹的歡心。”
一聽這話,杞姬有些面上為難,猶豫不決,上前握住郁妃的手,只得勸道:“棠兒可是你親生的,何況我這個做姨媽的也心疼得要緊。”
郁妃道:“優柔寡斷有何用?再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然,你我年紀輕輕的,后半生就要坐一輩子的冷板凳了,燕王妃至少比我們強,不爭也是個嫡妃,再說,不過是用一些獸糞而已,不會對棠兒身體有什么要緊的,我這個作娘的自有分寸,還會害棠兒不成,若是你的翡兒爭氣,我的棠兒也不必受這遭罪了。”
傍晚時分,夕陽火紅,北淳棠才用過晚飯,便腹瀉不止,郁妃急得連傳了三位太醫,杞姬忙看守各宮的侍衛去稟告北淳弦和女王殿下,慶王得知后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郁清宮。
自從二郡主和二郡馬飄然歸隱不辭而別去向無蹤后,北淳弦便注重骨肉之情了。
北淳棠的病情終于便壓制下來了,雖然下瀉的癥狀是緩解了不少,可是整個人也十分虛脫的躺在榻上。
慶王問道:“怎么好端端的會腹瀉不止。”
古太醫回道:“郡主可能誤食了寒涼之物,導致腹部淤積,又食了不潔之物才會如此,老臣已經讓郡主服了湯藥,再加調理便無大礙了。”
慶王聞言放下心來。
轉而向郁妃道:“棠兒怎會誤食不潔之物?你這個當母親的是怎么在照顧。”又道:“御膳房里給棠郡主做羹湯的,郡主小廚房的廚子廚娘,全部賞二十板子。”
郁妃忙跪地道:“臣妾該死,居然不知棠兒的飲食不潔,臣妾愿意聽憑王爺責罰。”
眾人皆跪地,外頭聽命的侍衛已經在外頭正在實以刑罰,被責打的宮女、太監皆痛得不住的哀嚎求饒。
慶王嘆了口氣眉峰緊蹙:“以后要格外仔細,本王不想本王的后宮再出事了”
郁妃忙道:“臣妾該死,讓王爺憂心了,臣妾以后定當盡心盡力為王爺分憂。”說罷抬起了梨花帶雨的臉,看向北淳弦。
慶王伸手將她扶起來,這才發現郁妃今日打扮得十分清新,穿著一身純水光色的長衫,傾泄如墨的長發上也只簡單的簪了一根素色的銀水滴短步搖。
慶王贊道:“你今日好似明月,清冷皎潔。”
郁妃嬌羞道:“多謝王爺贊賞。”
小禧子這時來報:“王爺外頭已過亥時快到子時了,王爺何不就近歇下吧。””
慶王微微頷首:“傳令下去,本王今晚留宿郁清宮。”
小禧子忙領命退下,不一會,侍事房便送來了沐浴蘭湯,春恩錄上也記下了此恩德。
今晚郁妃極顯嫵媚柔美,這些天她已經早早便一日三餐服用坐胎藥,一碗不落,咸食更是吃得舌頭已經快失去了味覺,為的就是承恩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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