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
楊子杰,其實我本來不叫這個名字。
我也忘記我原來叫什么了,我只記得,娘會在晾衣服的時候,“栓子,栓子”地叫我,叫我過去扯住衣服的一邊,然后她在那頭使勁地擰。
我記憶中,娘長的很好看,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類型,鵝蛋臉、遠山眉,笑起來還有個小梨渦。我爹則是個粗人,標準的魁梧大漢,總是會用一只手吊著我玩。
那時候,每天都很快樂。母親會把我抱在懷里哄我睡覺,父親會“咯吱咯吱”地撓我,小黃狗會跟著我到處溜達,永遠在我身后舔著舌頭保護著我。
但是就在那一天,這一切全毀了。
那天西邊新建的土匪幫為了立威,就以我們這個村子作為了那“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土匪闖進來的時候,家里只有我和母親兩個人,父親還在外面砍柴。
母親一聽到外面有人拿刀劈門的聲音,就趕緊把我藏到了柴草堆里,自己躲進了水缸,希望能躲過一劫。
然而,上天并沒有庇佑我們。
我在柴草堆里,看見了那一群兇惡的土匪把我的母親從水缸中揪了出來,全身濕透的母親引起了土匪們的欲望。
母親拼命掙扎,卻還是被撕破了衣服。
我害怕母親受到傷害,就跑了出來,企圖把他們從我母親身上拽走,可是我的力氣太小了。
我只聽到周圍土匪的笑聲,還有母親拼命叫我走的哭喊聲。
她用手抓住那個土匪,不讓他傷害我,然后那個土匪就甩了她一個耳光。
我被推倒在地,頭磕到了廚灶的一角,暈了過去。
等到我悠悠轉轉醒過來的時候,我的母親就那么衣不蔽體地躺在桌子上,面色雪白,沒有一點呼吸,眼角都是淚痕。
而我的父親身上中了三刀,血流如注地躺在地上。
我走過去小心地探著他的呼吸,發現他還喘著氣,就趕緊跑到鄰村請了大夫過來。
幸好大夫過來的時候,父親還頑強地支撐著。
大夫給他止了血,告訴我,要想治愈,至少需要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當時我們家東拼西湊也沒有五兩啊。
我只好每天跑到鄰村兼工,那時候我什么苦活臟活都干過,無論什么活都做的最認真,就算是掏廁所、挑糞,對我來說都不算什么。
因為只要我的父親還活著,我就還有家。
可是那些臟活苦活的工錢太低了。
父親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那個春天。
我哭著把父親和母親葬在了一起,陽光照在我的臉上,我的眼里全是雨。
從此我嗜錢如命,為了錢,我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新建立的匪幫總需要擴充人員,我聽說他們抓了很多男孩回寨子。為了復仇,我主動被他們抓到寨子里。
我感受到鞋側老鼠藥的摩擦,我需要一個時機。
土匪們來巡查,我生怕他們認出我,就緊張地把手揣進兜里,想抓住我的錢尋找安全感。
我的錢袋不見了。
那是我之前想用來給父親救命的錢啊。
我瞬間慌張起來,臉色慘白。
可沒想到那些土匪只掃了我一眼,就走過去了。
也許,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從來沒有。
之前闖進我家的時候是一樣,現在也是一樣。
我攥緊了拳頭。
“害怕嗎?你們現在害怕就對了!但以后你們是土匪,你們就不能害怕!你看我們,我們之前也是流民啊,現在不照樣舒舒服服……”
周圍的土匪都在喝酒,旁邊有個人戳了我一下。
“這個錢袋是你的嗎?”那個人小聲地說道,聲音清細。
我往左邊看,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女孩子?
雖然她打扮得像個男孩,但是我一看她的臉還有松松垮垮的衣服,瞬間就明白了。
她的睫毛像小扇子,眼睛很大,撲閃撲閃的。
她是怎么被抓到這來的。
“是我的。”
她把錢袋遞給我:“你走在前面的時候,我看見你的這個掉了,就撿起來了!
“你是女孩子吧,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我低下頭對她耳語。
“你看出來了呀。爹娘說女扮男裝比較安全,結果我就和好多男孩子一樣被抓進來了,”她的表情很委屈,“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樣了。”
我嘆了一口氣,她父母恐怕兇多吉少。
我摸了摸她的頭,想安慰她,但又說不出什么。
畢竟現在重要的,是她的女兒身。
【作者題外話】:這個女孩子炒雞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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