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帶著張三成夜里摸黑來到了林家，又是磕頭又是下跪的，將五只小狗留下，兩人背了三包東西離開。

“當家的，這都是哪里來的？這是，這是曬干的紅薯苗子！里面居然還有剁碎了的紅薯，這兩袋都是，這居然是糧食！不，這這都是糧食！”張氏很是激動，強壓著嗓子不敢大聲說話，深怕被人聽到了。

“別問，這些糧食好好用，省著些，比吃樹皮草根強，但是也別太明顯了，明年只怕，只怕是等不來春天了，從明日起，我們一家人都去挖草根樹皮回來，能挖多少挖多少，我得去一趟族長家。”

原本以為只要熬過了這個冬就好了，可是，張虎很不想林毅說的話成真，但是林毅說的那些話句句都跟現在完全相符，若是真的這樣，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當家的，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氏原本激動的心一下就落到了谷底，連抓著糧食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張虎一臉的沉重。

張氏的淚水一下就涌了出來，她想的那樣，她想的、她根本不敢想，別人怎么樣她不知道，但是她十三歲的時候因為饑荒，全家都餓死了，自己要不是被公公，張虎爹從人販子里買了回來，現在也不在了。

突然的，張氏將三袋糧食全都扎好，抱在懷里久久沒有放開，而已經離開了的張虎不知道張氏因為他的一句話整個人都變了。

“起來，睡什么睡，都給我起來。”原本溫和的張氏藏好糧食后暴起狂拍兩個已經成家了的兒子的房門。

“娘，是發生了什么嗎？”

兩對夫妻連忙起來，此時天黑漆漆的，還刮著冷風。

“你們兩個不說話，讓你們媳婦站出來。”張氏手里拿著搟面杖，雙眼透著一股兇狠。

“婆婆，可是兒媳做得哪里不對？”兩個兒媳婦噗通跪了下來，都被張氏給嚇到了。

“娘，翠娘跟弟妹都懷有身孕，有什么話您跟我們說，我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們。”張大成見狀連忙出口，擔心的看向自己媳婦。

“閉嘴，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除非我死。”張氏瞪了一眼自己兒子。

“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拿著和離書回你們娘家，一個，打掉肚里的孩子，等將來再要。”張氏看向兩個兒媳。

“娘！”

沒等兩個兒媳說話，兩個兒子先叫了出聲，普通的跪在了張氏面前。

“娘，娘，您這是要做什么，那是孩子的親骨肉啊，也是您的親孫子啊！”

兩個兒媳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原本就被嚇得不輕，這下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婆婆，婆婆，您說，我們哪里做錯了，我們改，是不是家里沒有糧食了，沒事，我們可以少吃點，我們喝水，我們現在，現在就去挖草根山薯，絕對不會讓您餓著。”

大房的翠娘怎么也沒想到，白天自己相公跟公公求尋糧食被罰，婆婆也沒說什么，但是這深更了，婆婆突然性情大變要趕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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