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非我族類
“我說。”青果低著頭,輕聲喃喃。
“你說的沒錯,我當(dāng)時那情況,確實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和牧之哥哥結(jié)契。”
“結(jié)契?”對山上世界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的沈牧之,根本不知這結(jié)契是什么意思什么東西。他茫然地看向青果,問:“什么是結(jié)契?”
青果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原本總是清澈天真的眼睛里,此刻神色變得有些復(fù)雜深邃。她沒有理會沈牧之,轉(zhuǎn)頭又看向了玄誠,道:“只不過,結(jié)契也分很多種。你放心,我不會害他的。”
“你們妖族性命悠長,這漫漫歲月,你這句‘不會害他’誰又能保證?”玄誠眼神不屑。說完后,忽然轉(zhuǎn)向沈牧之,沉聲吩咐:“把上衣脫了!”
沈牧之一愣。
猶豫了一下后,伸手解了上衣。
玄誠伸手在他心口處輕輕一點(diǎn),白光微微一閃,緊接著,一個金色符文在沈牧之心口處皮膚下漸漸亮起,逐漸浮現(xiàn)。
玄誠收回手,仔細(xì)看了看那個符文后,眉頭緊緊皺起。
這時,一旁的青果輕聲喃喃:“這是血契。當(dāng)時那刀傷雖重,但并不足以要我性命。真正要命的是我因為強(qiáng)行化形外加動用禁術(shù),心脈俱損。姑姑為救我,自損三百年修為,取牧之哥哥心頭精血三滴,為我重塑心脈,同時結(jié)下血契,他是主,我乃仆。”
玄誠聽著這話,神色微微變化,接著說道:“把衣服穿好吧。”
沈牧之趕緊將衣服穿好,青果剛才的話,他聽后,也大概弄明白了這結(jié)契是怎么一回事,不過他還是不清楚,這血契結(jié)成之后,對他和青果來說,又有什么作用。
他想問,但看看青果和玄誠各自的神色后,識趣地將那話留在了肚子里。
青果說完后,起身看了沈牧之一眼:“我先回房間了。”說完,扭身要走。
玄誠見狀,開口喊道:“慢著……”
沈牧之終于忍不住,伸手按住了玄誠:“道長,讓青果先回去吧。”
玄誠看看他,又看了一眼青果,作罷了。
沈牧之示意青果先回。等得青果離開房間后,沈牧之看著玄誠,猶豫了一下后,開口說道:“道長,我知你是關(guān)心我,可是青果對我并無二心,這一點(diǎn)我還是知道的。當(dāng)初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喪命在大元那邊了。這一路走來,我能把大哥從大元那邊救回來,多虧了她。所以,我希望道長您……”
話未說完,沈牧之便被玄誠打斷了:“妖族大多生性殘忍,嗜血啖肉,尤其喜歡殺人吃人。”
沈牧之眉頭緊皺,沉聲反駁:“您也說了只是大多而已,青果并非這樣的。”
“那是因為你運(yùn)氣好。”玄誠拔高了一絲聲音,喝道。
沈牧之有些生氣,雖然玄誠這話也等同于是贊同了青果并非他所說的那樣的妖族,可是除了青果之外,大腦袋也并非如此啊!
他看著玄誠,覺得他在這方面,有些過于偏激了,正猶豫著該不該繼續(xù)與玄誠討論這個事情的時候,玄誠忽又問道:“你可知之前她所說的那個姑姑是什么來歷?”
青果口中的姑姑,指的自然是那個白衣女子。
沈牧之對那白衣女子,即便如今他已經(jīng)遠(yuǎn)離那片山脈,但一想起,總還是會心悸一下。尤其是當(dāng)初為救青果,她伸手插進(jìn)他胸口的那一下,如今只要一想起,胸口便感覺抽痛窒息,仿佛那只手還在他的胸口之中,正握著他的心臟,隨時都能將他的心臟緊緊攥住。
略微失神后,沈牧之收起心思,搖頭回答:“不知。”
玄誠看著他:“若是我沒猜錯,她所說的姑姑,便是千年前一人一劍滅了一國的白劍秋。”
沈牧之驚住了。
一人一劍滅了一國,這是什么概念?
他沒敢去想象這畫面,他也絲毫不懷疑那白衣女子有沒有這份實力。只是,一時間難以將這話,跟他所見的那個白衣女子的形象重疊在一起。
“白劍秋真身是什么,誰都不知道。據(jù)書籍記載,千年之前,她就已經(jīng)有靈墟境的實力了。如今千年過去,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邁入飛仙境了。按照當(dāng)初約定,以她為首的蚨山妖族,永世不可踏出蚨山半步,如今她卻突然讓這只小妖……”
“她叫青果。”沈牧之沉聲提醒玄誠。
玄誠看了他一眼,改口道:“她讓青果跟著你離開蚨山,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動機(jī)。”
沈牧之皺著眉頭,玄誠的這番陰謀論,讓他心中很是不適。其他妖族如何他不知道,但玄誠所說的蚨山妖族,他還是自認(rèn)為是了解的。無論是那白衣女子,還是大腦袋,和青果,他們都沒有對他做過什么。如果說后面大腦袋是因為青果才會幫他,可是一開始他遇上白衣女子的時候,還未碰上青果,那時候她雖然威嚇了他,可也只是趕他離開那片山林,并未傷害他。
只是,他也看出來了,玄誠對于妖族的這些偏見,似乎并不是他一兩句話就能改過來的。既如此,那他此刻與他爭辯再多也是沒意思的。更何況,玄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又是一封信就千里迢迢趕來此處幫忙,他雖對妖族有偏見,對青果也有偏見,可對他卻是無私地在幫忙。就憑這一點(diǎn),他也不能在這個妖族的事情上跟他爭。以后相處時間還有,相信他總會改變對青果的看法的。
想著,他就開口與玄誠說道:“當(dāng)初青果重傷,是我求著她救青果的,當(dāng)時哪怕她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任由她拿去。所以,不管她動機(jī)如何,如今跟在我身邊的是青果。我相信青果。我也知道道長您與我說這些是為我好,只是我希望道長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接下去不要為難她,行嗎?”
玄誠盯著他看了一會后,嘆了一聲道:“你放心,我也并非好殺之人。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之事,我自然不會動她。只是,我還是希望你記住一句話。”
“什么話?”沈牧之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玄誠盯著沈牧之,神色無比凝重。
沈牧之心頭不悅,但也知道,此時說再多也是無用,便沉默了下來。
玄誠見他如此,心中自然明白,低哼了一聲后,話題一轉(zhuǎn),問道:“之前說,你體內(nèi)被人下了蠱毒?”
沈牧之點(diǎn)頭:“嗯。不過,在大劍門的時候,有人幫我將體內(nèi)蠱毒給封印壓住了,暫時應(yīng)該影響不了什么。”
玄誠沉吟了一下,道:“你將手伸出來。”
沈牧之聞言伸出手去。
玄誠替他把了會脈后,又讓他將衣服胸前扯開,而后他手在腰間一抹,取了一個針包出來。針包打開,里面面大大小小的針有數(shù)十根,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上面,看得人有些頭皮發(fā)麻。
玄誠從中取了一根足有一手長的細(xì)針,道:“忍著點(diǎn),可能有點(diǎn)疼,千萬別動。”而后,捻針朝著沈牧之心口扎去。
沈牧之倒吸了口氣,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心口疼了一下,但是并不劇烈,就跟被蚊子咬了一下差不多。
緊接著,就聽到玄誠的聲音:“奇怪。你確定你體內(nèi)還有蠱毒?”
沈牧之睜開眼睛,不解地看向玄誠,問:“怎么了?”
玄誠給沈牧之看了一下手中細(xì)針:“若是你體內(nèi)還有噬心蟲,這針沾了你的心頭血,是會變黑的。可是你看……”
沈牧之仔細(xì)看了看這細(xì)針上,上面沾著些許血跡,卻無絲毫變黑跡象。
“會不會是因為封印的緣故?”沈牧之問。
玄誠沒說話,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后,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可是有什么問題?”沈牧之見他神色變化,有些緊張。
玄誠搖搖頭,道:“沒事。可能正如你所說的,是因為封印的緣故。衣服拉上吧。”
沈牧之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問:“這蠱毒可有方法解?”
玄誠回答:“有是有,不過材料收集起來比較麻煩。反正你現(xiàn)在有封印壓著,不影響,解毒一事就等回頭再說。眼前最緊要,還是解決你大哥的事情。對了,這幾日,對方可有什么動作?”
“目前倒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動作,不過三天前青果發(fā)現(xiàn)賀錦研的師父已經(jīng)到安定城了,境界不低,可能有幽門境以上的實力。”沈牧之說道。
“賀錦研的師父?”玄誠皺眉:“幽門境?你確定?”
沈牧之搖頭:“不能確定。不過,此人隨意出手,就能直接將青果拘押掌內(nèi)。”
“那頭……”玄誠話剛開頭,瞧見青果眉頭一皺,一愣之后,又改口道:“青果與其交過手?”
“不算交手。青果當(dāng)時跟蹤賀錦研,去了城中的桂花巷,發(fā)現(xiàn)了她師父。當(dāng)時想走,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老頭一出手,青果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直接就被抓了,關(guān)在了一個籠子里。后面她自己逃了出來,受了點(diǎn)傷。”沈牧之說了個大概。
玄誠聽后,沉默下來。
良久之后,道:“若真如你所說,那人應(yīng)該不止幽門境的實力。”
對于沈牧之來說,幽門境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高手了,若是還高,那他們還怎么跟他們斗?沈牧之不由得緊張起來,問玄誠:“道長可有把握?”
玄誠翻了個白眼,忿忿說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呢!我才比你大幾歲,就算是一生下來就修行,也不可能短短十幾年就邁入云海境!而且,那老頭可能已經(jīng)邁入了上五境。”
沈牧之一聽這話,頓時如有晴天霹靂,一下子就怔在那了。
要是那老頭真如玄誠所說,是個上五境的修士,那他們還不如索性洗干凈脖子等著來得更痛快一些,還掙扎個屁啊!
好在,他這念頭剛起,玄誠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那老頭應(yīng)該不太可能是沖著你們來的!”
沈牧之一下子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那老頭不會對我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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