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男人
東側(cè)半山腰的位置。
那片竹林,已經(jīng)被毀了大半。
沈牧之渾身是血,拖著一個同樣受了傷的女弟子,倉惶離開了此地,躲入了另一邊的山林中。
女弟子手腳被縛,又受了重傷,體內(nèi)靈力被震得七零八散,這會兒別說掙扎了,就連說話都很是吃力。她瞪著這個挾持著她的少年,目眥欲裂,恨恨大喊:“你放開我!”
“再不閉嘴,我就把你的嘴塞上!”沈牧之沉著臉,低聲呵斥道。
女弟子被這么一嚇,原本滿是憤怒憎恨的眼眸中,頓時多了幾分驚恐,尤其是看到沈牧之似乎真的打算堵上她的嘴,頓時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沈牧之見狀,便將手中剛撕下來的衣角塞到了懷中,拖起她,又拿出一張風(fēng)行符貼在了身上后,迅速往遠(yuǎn)處逃去。
他本是沒想過要傷人的,可是這個女弟子一出現(xiàn)就動手,招招奔他要害,完全一副要他性命的樣子,他無可奈何之下,捏碎了兩個護(hù)身玉符,然后事情就這么一不小心發(fā)展到了這個程度。
事已至此,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
他必須得一鼓作氣將妹妹帶出去才行,否則這一架就白打了。
正陽峰上,玄誠在何羨去玉和峰的時候,就來了此處,不過小梅園和山澗都找了,都沒找到沈牧之,心中頓感不妙,于是又去找了周煜。一問周煜,聽得沈牧之剛才跟他要了玉和峰的地圖說是要去看看妹妹,玄誠心中就猛地咯噔了一下,臉色頓時變了,低喊一聲不好后,轉(zhuǎn)身就走。
周煜不明所以,看著玄誠離開,好半響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拍大腿:“完蛋了,師弟不會是打算偷偷上玉和峰吧?”想到此處,周煜也坐不住了,趕緊去找了于長老,然后與他二人匆匆趕往玉和峰。
玄誠剛到玉和峰附近,還未落下身形,就聽到了那聲不小的動靜。看著東側(cè)山間無數(shù)飛鳥被驚起,倉皇無比地徘徊在空中,不敢落下,心中頓時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于是,劍尖微擰,就朝著玉和峰東側(cè)飛去。不過,剛到玉和峰界,就有一道劍光朝著他飛了過來,攔在了他跟前。
“什么人?”來人并非之前那個華師姐。女弟子面無表情,一邊問,一邊打量著玄誠,見他是個道士打扮,頓時皺了眉頭。
“我找何羨。”玄誠急急忙忙地說道。
“何羨?”女弟子一愣,旋即很快意識到玄誠口中的何羨是誰,于是皺眉說道:“何師兄在清涼峰,你來我們玉和峰找什么!”說著,就揮手趕人:“快走!”
“他在玉和峰,他剛來的。”玄誠心急如焚,恨不得強(qiáng)闖。
女弟子聞言,皺了皺眉頭,又打量了一下玄誠后,才道:“那你先下去,在山道口子上等等,我去問問。”說完,盯著玄誠,等著他下去。
玄誠見她這般,更加著急,卻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添亂,于是吸了口氣,壓下焦急,落了下去。
女弟子也跟著落了下來,看他收起飛劍后,盯著他,冷聲叮囑:“你在這等著,我回來之前,不能擅自上去,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知道。您快去。”玄誠壓下心頭涌上的火氣,忙點頭應(yīng)下。
女子又盯了他一眼后,才終于轉(zhuǎn)身離去。
玄誠在原地打著轉(zhuǎn),等著消息。片刻過去,還是未見那女子回來,心急如焚的玄誠忍不住了,略一思忖后,御劍升空,然后鼓動體內(nèi)靈力,張口大喊道:“何羨!出來!”
聲若雷音,轟轟滾過玉和峰上空,整峰震動。甚至,旁邊九華峰和仙來峰都聽到了聲音。
何羨很快出現(xiàn)在玄誠面前。
“怎么了?”何羨皺眉問道。
“牧之……”玄誠喘了口氣,“在玉和峰上!”說著,又指了一下東側(cè),那邊天空之中盤旋的那些飛鳥,還未落下,還在驚叫。
“如果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動靜,就是牧之弄出來的。”玄誠話剛說完,何羨扭身就往東側(cè)飛去。玄誠猶豫了一下后,跟了過去。
這回倒是沒人再攔。
這邊兩人剛走,周煜和于新也到了。兩人先前都聽到了玄誠那道吼聲。周煜臉色難看至極,在峰腳落下身形下,跳著腳,喪著臉,道:“完了,師弟肯定是出事了!”
于新瞪了他一眼:“先上去看了再說。”說著,便領(lǐng)著周煜往山上走。
茂密山林中,沈牧之已經(jīng)不知東南西北,迷失了方向。
被他夾在胳膊下的女弟子,臉色蒼白,額上冷汗密布,已經(jīng)快要暈過去了。
一張風(fēng)行符已經(jīng)用完,他停下了身形,看了看女子的情況后,心有不忍,于是在扳指中找了一會,尋了一瓶治療內(nèi)傷的藥出來,取了一顆塞到了女子口中。
“你給我吃了什么!”女子回神,驚恐無比,尖聲問道。
“毒藥!”沈牧之氣她之前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且招招要人性命,又氣她覺得自己會對她下毒,于是故意惡狠狠地說道。
女子聞言,愈發(fā)驚恐,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眼睛往上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沈牧之始料不及,見狀不由得愣了一下。想到待會還得靠她指路找到妹妹,于是,將其放到樹下坐好后,一咬牙,抬手在女子人中上用力掐了兩下,將其弄醒了。
女子怒斥:“要殺要剮,你痛快點!使這種陰險手段,算什么男人!”
沈牧之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別和一女子一般見識,耐著性子,說道:“我不想殺你,先前若不是你不依不饒地對我出手,我不會……”
“什么叫我不依不饒,是你偷偷闖到我玉和峰來的!”女子怒聲駁斥。
沈牧之不由得一滯,這么一聽,這事確實是他無理在先。不過,此時也不是論理的時候,事已至此,說這些也已沒什么意思。
“我是來找我妹妹的。她叫沈明溪,是唐元雪的侍女,你只要帶我去找她,我就放了你。”沈牧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
“沈明溪?”女子愣了一下,“唐元雪的侍女?”一陣茫然之后,忽然眼睛一亮:“你是說那個青女?”
“青女?”這下沈牧之愣住了,“她是誰?”
“唐元雪的侍女啊!”女子皺著眉頭回答。
沈牧之皺著眉頭怔了怔后,忽然意識到,大概是景和給明溪換了名字。她到底想干什么!沈牧之在心底怒斥了一聲后,忙又朝著眼前女子說道:“帶我去找這個青女。”
女子卻在這時,呵呵冷笑起來,笑了一陣后,盯著沈牧之呸了一聲,道:“你休想!”
沈牧之心中又急又氣,但對一個女子,已經(jīng)傷了她這么重了,再出手傷她,著實也是良心不安。
但若她不肯配合,他今日就很難找得到明溪了,剛才那兩聲動靜不小,這會兒肯定已經(jīng)滿山都是找他的人了。
一陣沉思過后,沈牧之看了一眼女子,暗道了一聲對不住后,突然伸手就去扯女子身前的衣服。
女子頓時驚惶,一邊拼命扭動身子,一邊尖叫:“你要干什么!”
沈牧之盡量做出兇惡之態(tài),沉聲道:“你剛不是罵我不是男人嘛,那我就證明一下給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要!”女子驚惶無比,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中,頓時間就盛滿了淚水。
沈牧之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了頭,他不敢看,多看一眼,內(nèi)心便多一分良心譴責(zé)。
“那你帶我去找青女。”沈牧之停了手,但手指依舊抓著她胸前的衣襟。
其實,剛才他動作看似不小,但那衣襟卻絲毫都未扯開。
他只是想嚇嚇?biāo)眩植皇钦娴囊獨灏住?br />
女子受了這等驚嚇,忙不迭地就點了頭:“我答應(yīng)你,我?guī)闳フ宜!?br />
沈牧之松了口氣。收了手,然后又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指路。”沈牧之說著,又將女子拎起,夾在了腋下。
女子很輕,那纖瘦的身體,在他的胳膊中,瑟瑟發(fā)抖。
“那邊。”女子低聲說道,聲音中還帶著些許哭腔。
沈牧之忍住心中自責(zé),不去看她,不去聽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順著她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不多時,他們便已經(jīng)出了密林。沈牧之拿出地圖辨別了一下位置,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快到地圖上標(biāo)注的弟子居所的位置了。
沈牧之低頭看了一眼情緒已經(jīng)稍稍平定下來的女子,猶豫了一下后,故作冷厲地說道:“你最好不要搞什么小動作,老老實實地帶我去找青女。否則……”說著,他輕輕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你剛才吃的那顆毒藥。那毒藥,名為七日斷腸,是用我的血煉制的,除了我之外,無人可解。你若是敢耍詐,到時候毒發(fā),可沒人能救你!”
胳膊下的女子聽到這話,纖瘦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
“哪邊?”沈牧之感受到后,心頭又多了一分歉疚,但還是忍著,裝作兇惡的樣子,冷聲喝問道。
“她住的地方在后面,你得繞過這里。”女子低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虛弱,還有許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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