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魚湯
趙昀道:“還有一種,就是活在真正的太平盛世,國富民強(qiáng),人心穩(wěn)定,內(nèi)無戰(zhàn)亂,外敵不敢侵,無災(zāi)無難,沒有饑荒。
老有所養(yǎng),病有所醫(yī)。
到那時,也許能做到心無掛礙的養(yǎng)老了!
白冉哈哈大笑:“明軒,你可真敢想!”
趙昀笑道:“岳父這樣的良相,和我父親這樣的將軍,為之奮斗一生的志向,不就是如此嗎?
岳父和我父親的家世,足以安穩(wěn)富足的過一生。
可父親為了他的志向,舍去了性命,岳父為了志向,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一切。
只要我們一代又一代人,都朝著這個目標(biāo)堅持不懈的努力,早晚有一天能開創(chuàng)盛世!
白冉笑道:“希望有這么一天!
有國才有家,只有國家強(qiáng)大了,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不然,世家也未必能安穩(wěn)的過一生,就像徽州叛亂,叛軍殺死的不都是世家子弟嗎?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越是世家子弟,越該擔(dān)起更多的責(zé)任,世家大族的子弟若只顧享樂,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就完了。
你想想看,普通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幾個讀書識字的?
無人為國效力,所有人都得當(dāng)亡國奴。”
趙昀點頭。
白冉道:“我與你父親其實一樣,你父親為國戰(zhàn)死,死的慘烈而悲壯。
我雖還有命在,卻也帶累了一家人,若沒有你和十九,還有可能永遠(yuǎn)被釘在恥辱柱上,帶累子子孫孫羞于姓白。
可是,我從沒有后悔過,我想你父親也是。”
“將軍以戰(zhàn)死沙場為榮,這是為將者的宿命。
小婿覺得,岳父的一生更不容易!
忍辱負(fù)重茍活于世,比死更讓人難受,岳父為國為民傾盡一生,卻被自己最愛的子民誤解謾罵,最后不得不用這種方式退出,這讓趙昀心里特別不好受。
白冉輕輕一笑:“都一樣,不過是方式不同而已。
人若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能忍受命運(yùn)加注給自己的一切。
求仁得仁,又有何怨?”
白冉輕吟道:“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趙昀釋然一笑:“岳父,小婿實不如白蘇多矣!”
白冉一本正經(jīng)的道:“不瞞明軒,老夫也不如十九!”
“哈哈哈哈……”
翁婿兩人齊聲大笑,引得地里的農(nóng)夫全都停下手里的活,抬頭往這邊看,兩人渾不在意,依然邊談邊笑。
走到自家地里,白冉指著整齊的莊稼,語氣驕傲的道:“明軒,這就是你幾個哥哥種的,不比別家的差吧!”
趙昀頷首大笑:“何止是不差,依小婿看,比別家的莊稼還要好上幾分。
地頭還種著菜,那邊還種著瓜,這些菜和瓜都是咱家的吧!”
“是!”白冉說著就走到瓜田里,摘了兩個甜瓜,遞給趙昀一個:“你嘗嘗,早上摘的甜瓜水分大,又脆又甜!”
“多謝岳父!”
趙昀行軍時臟累慣了,一向不講究,大手拍了拍上面的土,就咬了一大口:“嗯!真甜!”
白冉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地里吃瓜,拉著女婿坐在地頭,邊吃瓜,邊拉呱:“你幾個哥哥不許我做農(nóng)活,可我老歇著,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我見他們侍弄瓜秧很簡單,有一次趁他們都忙著干農(nóng)活,就學(xué)著他們的樣子給瓜秧打尖。
打尖就是給瓜秧掐頂,種甜瓜得經(jīng)常給瓜秧打尖,不然就只長瓜秧不長瓜。”
“小婿明白了,打尖是為了控制瓜秧的長勢,不能長瓜秧了,就只能把養(yǎng)分流向到長甜瓜上來!
白冉贊道:“聰明!給瓜秧不斷的打尖,叫憋瓜母,就是為了控制養(yǎng)分流向。
瓜秧控制住了,瓜花開的更好,甜瓜就坐實了,一串一串長。
我尋思著,打尖又累不著人,干吧!能替孩子們干點就干點,等你大哥他們看到跑過來,我已經(jīng)掐了大半塊瓜田了。
我未等他們開口就說,你們該干嘛干嘛去,這個累不著人,以后瓜地就歸我管了!
結(jié)果,幾人面面相覷,表情很不對勁兒。
我一問才知,原來打尖也有講究,得先掐脆瓜,后插甜瓜,不然手上沾的甜瓜秧的汁水,能讓脆瓜變苦,我一番亂操作,把他們辛苦種的脆瓜,全給變成苦瓜了。
我渾然不知,還以為自己能的不行呢!”
趙昀哈哈大笑:“小婿也是第一次聽說,瓜秧竟會互相傳染!
這不怪岳父,怪幾個哥哥,誰讓哥哥們不給岳父說清楚呢!”
白冉笑道:“你幾個哥哥也這樣勸我,怕我不高興,竟一反常態(tài)的支持我管瓜地。
還說即便脆瓜變苦了,也是苦瓤不苦皮,挖掉瓤照樣能吃!”
“哥哥們真孝順!”
“現(xiàn)在,我不僅會侍弄瓜田,還會侍弄菜地!卑兹街钢说乩锏囊慌暇虏说:“這些韭菜是我親手種下的,韭菜是蓿根,種下后能一直再生,一年能割好幾茬。
豇豆秧也是我架起來的,胡瓜(黃瓜),胡蔥(蔥),落蘇(茄子)應(yīng)有盡有。
咱們一會兒摘些菜回去,讓你嫂嫂給你做頓飯,嘗嘗她們的手藝,也嘗嘗老夫種的菜。”
趙昀看到韭菜,想起了白蘇給他包的餃子,頓時來了精神,興致勃勃的把吃過的幾次餃子跟岳父講了一番。
最后還拍著胸脯道:“小婿記的步驟,回去跟嫂嫂說說,讓嫂子幫著,給岳父親手包頓餃子吃。”
白冉大笑道:“好好,能吃到明軒親手做的飯,也是此生幸事啊!”
馬氏正上愁做什么飯招待趙昀好,聽趙昀講述完,立即來了興致,笑道:“你大哥從徽州回來,還對我們說了一遍,只是他不知做法,聽起來也不難。”
白暉舉手道:“我知道怎么做,離京時姑姑就給我們包的餃子,還是我燒的火呢!”
張氏咧著嘴嘖道:“哎呀,你姑姑怎么讓你燒火!這廚房是你進(jìn)的地兒嗎?
這要是傳出去,像什么話!
明軒也是,你怎么還知道怎么做飯,難不成你也進(jìn)過廚房?”
趙昀點頭笑道:“進(jìn)過!”
張氏不可置信的瞪著眼:“這……這……,十九不會讓你也燒過火吧?”
趙昀笑道:“沒燒過火,跟白蘇一起在廚房包過餃子。
只是小婿包的不好!”
張氏的表情像被雷劈了一般:“?還親自動手做過?
這……這……”
十九竟讓當(dāng)朝大將軍進(jìn)廚房做飯,這要傳出去可如何是好!
看來十九小時候確實是沒教好,回京以后得重新教教她為婦之道才是。
張氏正暗中盤算著怎么教十九,白暉又語出驚人:“包餃子算啥,姑父還親自給姑姑烤過雞吃呢!
我父親也知道,沒跟您說過嗎?
我父親一定是忘了!
祖母,男子進(jìn)廚房沒啥,子由哥哥跟姑姑學(xué)的啥也會做,包的餃子好看著呢!”
張氏張著嘴巴,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事潤兒怎么可能忘記,只不過是不想說罷了。
明軒也是離譜!
徒弟和侄子不敢違逆長輩,明軒怎么也這樣?
順著十九的意,絲毫不顧身份和形象,親自下廚討好十九,被暉兒和潤兒知道了也不以為意,這得被十九迷成啥樣了。
趙昀笑道:“岳母,您不必驚訝,我們當(dāng)兵的會做飯是好事,出征時,啥事都有可能遇到,學(xué)會做飯,也是一種很重要的生存能力。
況且白蘇包餃子時是在徽州宴請士族,以欽差的身份,為了籌集災(zāi)民的錢糧進(jìn)的廚房,小婿當(dāng)然也該陪著她。
您不知道,那頓飯籌了不少錢糧呢!”
張氏訕訕道:“哦哦,原來如此!我說呢,原來是為了災(zāi)民。
十九打小就心善,心善……”
還說自己是當(dāng)兵的,你是兵嗎?你是三軍之將!就算剩一個兵,也不不可能讓主將做飯吧!
還有烤雞的事,讓他手下的兵知道了,多損他的威名!
張氏正猶豫著怎么委婉的說說趙昀,白暉又道:“姑父,一會兒侄兒去買幾個雞,您給我們烤一次嘗嘗吧!
李友哥哥和朱信哥哥都吃過,時不時就對大伙炫耀一回,侄兒聽的次數(shù)多了,早饞的不行了!
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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