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靜靜看她演戲
蘇漫不是不知道有人在玩自己的頭發,尤其是那冰涼的指尖從臉頰一路滑至敏感的耳邊肌膚時,引起了她生理性的顫栗。
可以無比肯定是被人占便宜了。只是她還在分析,占她便宜的那個人是余雙和安玉間的哪一個。
按照她的推測應該是安玉,因為該指尖是冰涼的。而余雙一直都在病房內,病房里有暖氣,且他之前握住自己手是溫熱的。
安玉看起來一本正經,不像是輕薄浪蕩之人,那他此舉何意?而他做這事的時候,師哥應該是在旁邊的,但為何他完全不避諱?師哥又為什么不制止?
安玉,安組長,她過去認識的阿玉…此刻這三種身份重疊交織于眼前,竟令她生出了一種從未認識過他的陌生情緒。
大提琴悠揚的曲調此刻成了煎熬她的罪魁禍首。她又多了幾個疑問,同時也想清楚了一些問題。
首先,從之前偷聽到沈月陽和吳珉的對話可以判斷,吳珉混入療養院是有目的的,最有可能是為了得到什么情報和誰接頭。唯一有可能接頭的機會,就是在經過操場時忽然向他們撲來的精神病患少女,沈月陽之前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那瘋丫頭表面上想向刑警求救,不第一個找明顯看起來容易接近的蘇警官,怎么就第一個沖向了你呢?”
…………
也就是說,那少女后來撲向自己,包括遞給自己的紙條,都只是掩蓋真正目的的煙霧彈。真正重要的情報,應該在那個時候就交給吳珉了。
但這里出現了另一個問題,既然吳珉知道一個暗藏的地下隧道,還可以扛著她悄然離去,那為什么偏偏要借吳警官這個身份光明正大的來?他完全有可以通過地下隧道偷偷進來,接完頭在偷溜出去啊。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偷偷摸摸的來,他根本見不到那個和他接頭的少女。究竟為什么見不到,只有可能是監管太嚴格,具體細節蘇漫暫時還想不通。
另外,就在最關鍵的時刻沈月陽卻忽然被人叫走了,這給了她救走吳珉的機會,可這只是巧合么?
蘇漫跟隨著流淌的音樂發散著思維,所有的細節都在腦海里變得清晰。
余雙和安玉對她奇怪的親密舉動,兩人交談卻謹慎到堵住她的耳朵,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她必須想一個方法,一點一點的試探出來。
………
又在床上挺尸了2日,蘇漫的玩偶電流終于解開了。
她一覺醒來便自然的睜開了眼,周圍環境于瞬間在眼前清晰。試著動了動手指,立馬便察覺到她終于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
醒來的這個過程無比安靜。所以,并未驚擾到守在自己床邊正靜靜看書的男人。
男人向后靠坐在椅背上,翻書的動作輕柔而優雅。
書的封皮上寫著《sons
and
lovers》,兒子與情人…也不知講的是什么。
清晨的紫灰光灑在他那張白皙如玉的清俊臉龐之上,眉眼錯落有致,直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色窄框眼鏡,高級的金屬質感,襯得那本就溫潤的氣質內斂而高貴。
而就在眼鏡下方,男人的右側臉上有一顆小巧的痣,矛盾的為那張清俊雅致的五官帶來了一種說不上的妖異。這種妖異是泠冽的,像在觀賞一場寒冬落雪。
蘇漫想到了安玉趁自己昏迷,做的那些個輕佻舉動,在內心嘖了一聲——斯文敗類。
像是在證明這一點,緊接著,便見著安玉修長的手指動了動。
他將手中的書又翻了一頁,隨后,那骨節漂亮分明的手便自然的落在了她手背之上。不僅如此,還將之拾起,就像她的手是什么文玩核桃一般,于掌心把玩起來。
這自然嫻熟氣定神閑的姿態令蘇漫大受震撼。
顯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這么做了。于是,蘇漫毫不猶豫的將手抽了出來。
對方身形一滯,抬起眸,兩人對上了視線。
蘇漫可以從那如明月般清透的眼眸里窺見一絲詫異與喜悅。
可不待對方他開口,她便搶先問了一句,“…你是誰?”神情之間滿是茫然與無措。
男人顯然沒有料到,半晌才呢喃著將話重復了一遍,“…你問,我是誰?”
……
蘇漫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對不起,我的頭有些痛..我不記得發生過什么了…”,頓了頓又道,“你可以告訴我,我…我是誰?”
假裝失憶,除了這是吳珉再三強調的事情之外,還在于,這更容易讓她判斷身邊的人誰有問題。
經過這幾日她靠耳朵的細心留意,她能感覺到安玉和師哥的某些行為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失憶,可以讓她以退為進,如果有人趁著失憶刻意引導她,試探她…就能反過來被她試探出其目的。
蘇漫露出一副茫然恍惚的神情,但實際上卻仔細留意著安玉臉上的微表情。
只見他神色一肅抿了抿唇,將書擱下,抬手按下了緊急呼叫按鈕。
-
蘇漫的病床被調節成120度,這讓她半躺半坐了起來。與此同時,透過對面墻壁的鏡子,她看清了自己的狀態——一身病號服,面色蒼白,頭上還纏著繃帶。
“是創傷后應激障礙。”
60多歲的主治醫生來檢查過后得出了結論,他推了推老花鏡解釋道,“這是一種精神障礙,患者往往經歷了創傷性事件以后,會出現注意力,記憶力障礙等問題。不過根據傷害的程度,記憶力的恢復一般在1至3個月,啊,當然,有的可能會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以上。”
眼見面前的年輕男人眉頭擰得越來越緊,老醫生安慰道,“你是患者男朋友吧?聽王護士長說,這段時間都是你徹夜守在這里。小伙子不用太擔心,這創傷后應激障礙是可以通過認知,催眠,精神分析等方法進行治療的,可以恢復。”
可以恢復?
蘇漫穩住神色,但心下卻一凜,這要被沈月陽知道了,可不會那么輕易放過她。
可更令她在意的是,安玉既沒有要澄清‘男朋友’這個詞,也沒有要否認‘徹夜守在此’的意思。明明這些和他都沒有關系。她記得清楚,昨夜入睡時,守在她身邊的還是師哥。
“謝謝許醫生,這樣我就放心了。”
安玉的神色松了下來,他凝視著她,眼眸里溫柔的神色讓蘇漫那故作茫然的表情差點破功。
……?
這很不對勁。
可不容她多想,視野范圍內便多出了兩道身影。其中一道尤其快,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徑直越過安玉,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味道暴露了他的身份。
頃刻間,淡淡的麝香味便縈繞著,順著她的鼻尖沁入心脾。那是一種很復雜的香味,沉靜優雅似木質檀香,同時又如薄荷般泠冽。
一如蘇漫此刻復雜的心緒,她很想反手回抱他,亦或是就這樣靜靜的被他抱上一會兒,可理智卻說…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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