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他們怎么也不肯收這錢，說是陸曉玲當初受陸今安照顧，花了不少錢，可是程顏青還是堅持，現在畢竟是兩家人，不能讓陸曉玲為難。程顏青又給陸小帥塞了兩元錢，“喜歡什么自己買，不準再坑你邵剛叔叔……不然我告訴你爸。”

“媽，你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我爸知道嗎？”

“……”程顏青頓時感覺陸小帥那雙炯炯的大眼睛里透著幾分威脅，程顏青哭笑不得，走過去俯身趴在陸小帥耳朵邊上，“那你想坑就坑吧，不能太過……人家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你爸那邊，咱們倆一起保密，怎么樣？”

“成交！”陸小帥跟程顏青拉勾，一旁的陸曉玲看著他們相處的這么好，一臉羨慕，送程顏青出門后，陸曉玲把手里的東西遞給程顏青，“程姨，謝謝你……因為有你在我爸和小帥身邊，我很放心，以后你常來。”

邵剛要送程顏青，被陸小帥給拉住了，“邵剛叔，你不是說你家里有陀螺嗎？來，給我找一個，我想玩！”

邵剛只能被陸小帥拉到另一邊堆放雜物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別人玩過的那個舊陀螺，陸小帥身子側出門外，揮手送程顏青離開。

這邊水果店張羅起來，程顏斌又在門口立了一塊牌子：今日水果特價，一律九折銷售，先到先得，售完為止。

到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店里的水果已經銷售一空，那空出來的籮筐都壘一人多高，程顏青回來看到這戰績，不由稱贊，“不錯呀，我才走了幾個小時你這邊已經快把水果賣完了，我要晚回來一會，都可以不用勞動直接數錢。”

“猜猜賣了多少錢？”程顏斌有些興奮，有些激動，從口袋里掏出厚厚一疊票子，有幾張大團結，剩下的全是一元兩元的，程顏青看那厚度隨口一猜，“五百？”

“是七百多，這次我們運來的水果比上次多，我估計全賣完的話，怎么也得賣個九百多塊吧。”程顏斌滿頭汗，笑容卻很燦爛，程顏青從網兜里拿出飯盒交給程顏斌，“我們吃了餃子，給你帶了一盒……你先吃飯，我看著攤子。”

“行，我正好餓了，中午吃了點水果墊肚子。”程顏斌接過飯盒，搬了一個籮筐坐到角落里吃起來，程顏青則是挑揀籮筐里壓壞的水果，另外擺放，以五分錢一斤的價格處理，這樣就不用有太大的損耗。

兩個穿著格子旗袍，梳著卷發的女人走過來，彎著腰挑揀水果，程顏青過去熱情接待，“今天水果九折銷售，都是三毛錢一斤……”

“好，我們每人來五斤，幾樣都揀一些吧。”

程顏青很快就撿好，網兜還是送的，這時其中一個女人指著那堆水果說，“我想買這些水果回家喂豬，你看，能不能給我找一個籮筐都裝起來，籮筐錢我另付。”

程顏青打量眼前的女子，松江市民，穿著又是這么時髦，家里喂豬這怎么可能？不過疑惑歸疑惑，人家要買她就得賣，但還是叮囑，“這些水果都是被壓壞的，中間肯定有壞的，到時候不能吃的一定要扔掉，不然吃壞水果是會拉肚子的。”

“嗯，人不會吃，就是喂豬……”那個女人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程顏青讓她看稱都沒看，程顏青心間雖然有些疑慮，但還是把那些水果都裝進一個小籮筐里，那個女人立刻說，“你看我們倆手里都提了水果，要不，你讓那位大哥幫我們送貨上門吧。”

之前，程顏青是承諾過，只要顧客提不了，是可以幫忙送貨。

這時程顏斌也正好吃完飯，程顏青有點心疼三哥，打算另外雇傭一個人，程顏斌走過來說，“我去吧，正好活動活動，一天都在店里感覺悶得慌。”

“行，那你去吧，下次我們帶輛自行車過來，這樣送貨就方便多了。”程顏青叮囑程顏斌去送貨，沒走幾步，有人過來跟兩個女人打照顧，“楊姐，買了這么多的水果呢，能吃得完嗎？”

“怎么不能，只要新鮮好吃，家里人搶著吃呢……”

“那是，下次我也得來買點！”

路程到是沒有多遠，距離他們的水果店也就是兩條街的距離，程顏斌放下籮筐還不忘記再次叮囑壞的水果一定要扔掉，那個女人有點不耐煩，“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腿腳不方便還要幫人送貨，辛苦了……”

程顏斌這段時間已經聽多了這話，也沒有再敏感到生氣，回到店里，程顏青問起程顏斌，“你送水果去那家，家里有豬圈嗎？”

“就放門口，哪能看到院子里情況……”

“豬糞味道不好聞，城里養豬，又是夏天，氣味隔著一條街都聞得到，你聞到什么了？”程顏青心里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有點蹊蹺，程顏斌思前想后，“沒有，就聞到她身上一股子脂粉味道，嗆得我打噴嚏……院子不大，從門縫看還挺干凈，怎么了，這么疑神疑鬼的。”

“我總覺得那兩個女人不是誠心來買水果的，水果不挑不撿，稱水果的時候也不看稱，不管了，咱們先收拾收拾店里，明天讓人給店鋪起個名字，掛個招牌吧。”程顏青讓程顏斌休息一會，自己開始收拾那些空得籮筐。

程顏斌則是清點帳目，沒多久，程顏斌就核對出所有賬目，一共銷售九百四十八塊，除去人工成本，凈賺七百八十多塊，這賺錢速度實在是太讓人歡喜了。

到晚上的時候，程顏青和程顏斌鎖了店鋪門，找了一個賓館住下。第二天清早，他們給店鋪取了惠民水果店，又讓人做了木牌匾準備掛上，這時，一群人怒沖沖地過來，把一個籮筐丟到店鋪門口，大聲嚷嚷，“買壞心的蘋果，爛得流水的橙子，人都住院了，你們是想把人毒死嗎？”

程顏斌看到地上那個籮筐正是昨天他們唯一賣出去的籮筐，鬧事的人，卻是一群三大五粗的男人，他們手里還拿著棍棒，看就是來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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