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情，只要我能辦到，萬次不辭！”陸小帥學著樣板據里的詞，拍著胸脯說。

程顏青指著盆里兩條魚，“把這兩條魚端著放進海里吧，我今天不想吃魚……”

陸小帥撲閃著大眼睛，“媽，這是我爸辛苦從海里抓回來的，我可不敢斷了弟弟的營養餐，怕挨打！”

“沒事，你爸問起來就說是我讓你放的，你趕緊去！”

程顏青生怕陸今安回來，解釋起來超級麻煩，小孩子好哄些，于是就嚴肅說，“你還聽不聽我話了？”

陸小帥皺著眉頭，“我前腳放了，我爸后腳還得去抓，媽，你不會是想逃走，故意整這出吧！”

“我逃到哪去？”

程顏青覺得自己現在是插翅難飛了，連這小屁孩都是滿心戒備，陸小帥撇嘴，“你們大人的想法我哪知道，母雞抱窩都得在窩里呆一陣子，你帶著乖乖天天四處跑……我爸生怕你把乖乖生大馬路上。”

“……”

程顏青覺得自己想象到了天花板，陸小帥這小腦瓜里倒底裝了點啥？

程顏青看著陸小帥說，“你去放魚，我讓你爸買電視，回來咱們倆輪流看，那動畫片可好看了，有葫蘆娃……黑貓警長……”

程顏青以前沒少給陸小帥講過這類故事，那時候的動畫片充滿正義，結尾，總是以正義得到伸張，壞人得到懲罰為結局。

那時候小孩子看了，總是會學著動畫片里的動作，有模有樣，當警察，當葫蘆娃……

陸小帥果然經不起誘惑，他瞪大眼睛，“真的？”

程顏青點點頭，陸小帥端起臉盆就要往外沖，結果正巧跟進來的陸今安撞個滿懷，海水撒了一地，陸今安摸著陸小帥的頭，“怎么這么冒冒失失的，干什么去？”

“魚……魚！”

“我來取就好，你不用這么著急忙慌送，讓它好生在水里呆一會，肉才不會緊實。”

陸今安伸手去撈魚，程顏青聽到那魚發出驚恐叫聲，不過陸今安和陸小帥啥也聽不到。

“今安，我今天不想吃魚……”

“那就明天吃，先養著！”

陸今安心想要不要弄點海水回來，淡水養著很快就得死。程顏青輕聲說，“放了吧，有了乖乖后，我就不想殺生……咱們為了給乖乖積福德，吃點素吧。”

程顏青聽到自己胃在抗議，腦子都在喊：憑什么呀，憑什么呀？

陸今安也有些意外，想到那些蝦，于是問，“那些蝦也是生命，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活的……我已經下鍋煮了。”

“煮了就煮了……”

程顏青心想眼不見心不煩，吃蝦也是為了維持生態平衡，要不然海洋里的海貨得泛濫成災。

陸今安看著程顏青，覺得她這說法真有點怪，“吃魚是殺生，吃蝦不算殺生？蝦跟魚有這么大的區別？”

程顏青就知道他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只能耐心說，“魚比蝦的腦子要大些吧，古時候有魚回來報恩的，沒聽說蝦回來報恩的……”

陸今安以為程顏青懷孕后就傻了，于是點頭說，“行，我去放魚，一會咱們就吃水煮蝦……”

“以后別在我面前殺魚！”

“避開你可以吃？”

陸今安覺得今天程顏青怪怪的，程顏青卻只聽那些魚感恩戴德，嘰里咕嚕，心煩得不行，到嘴的魚肉又飛了。

這幾天，也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都知道程顏青懷了乖乖。

整個海島就像是供神仙似的，接二連三來軍屬大院送東西，有雞，有鴨，有鵝，還有半大的乳豬，程顏青看著滿院活蹦亂跳的小動物，腦仁子都要炸了……

那些雞說，“別殺我，我下蛋……下很多蛋！”

那些鴨說，“別殺我，我下鴨，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

那些乳豬都哼哼唧唧，“別殺我，我長成一個大肥豬，我全身都是寶，做鞋刷，做肥皂……不不，我能看家護院。”

“……”

程顏青覺得自己可以開動物園了，陸小帥樂得不行，天天跟那些小動物打成一片。

陸今安回來，看著程顏青耳朵里塞著棉花，有些納悶，“不是說，生了孩子坐月子才耳朵里塞棉花嗎？”

程顏青心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陸今安繼續說，“我跟劉嬸張嬸都聊過了，她們把孕婦注意事項，還有坐月子注意事項都說了一次，我都記下來了。”

程顏青只能說，“你幫我把那些雞鴨鵝都送回去吧，我聞不了這些味道，一聞就想吐。”

陸今安有些為難，“都是鄉親們的心意，你這兩年幫他們不少，大家現在都有錢……你也別怕收這些禮物。”

“不是怕收，是怕殺……”

程顏青真是怕了，對別人來說是動物叫，對她來說就是慘絕人寰喊救命。

程顏青還是跟陸今安說，“今安哥，我真不想讓你殺生，咱們乖乖用不著這么多的營養，我喝點牛奶，吃點蝦挺好的……你讓他們別送了，送來我也吃不了。”

陸今安想了想還是決定聽老婆話，程顏青又補充一句，“還有，讓他們盡量別殺這些動物，你就說，替乖乖養著，長大以后乖乖去看看它們。”

程顏青知道，海島這么大，也不愁這些動物存活的空間，她救不了所有的動物，但能救一只算一只。

陸今安一邊找繩子準備綁了雞鴨送回去，一邊笑說，“你這樣怎么搞養殖？那些魚呀蝦呀，到時候都是生命，你怎么捕撈，怎么晾曬？”

程顏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在也不是她考慮這些的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說不定，到時候我又想吃海鮮了。”

程顏青笑了笑，陸今安將那些雞鴨都送還回去，晚上回來，看到程顏青在嚼老咸菜疙瘩，就笑說，“到嘴的鴨子飛了，逮著咸菜疙瘩啃？”

“對呀，乖乖太善良，有了他以后，我就不忍心吃那些動物……今安哥，抱抱我吧，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小心靈。”

程顏青撒嬌撲到陸今安懷里，陸今安像抱孩子一樣，打橫抱起，把程顏青輕輕放到床上，“以后，我給你做各種素菜好吃的，保證讓你和乖乖都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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