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閃婚(2)
閃婚第一晚,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帶著困惑入睡,說是同床異夢毫不夸張,可意外得卻又都睡得很好。
戚依白滿腦子思考的都是她到底錯過了什么,為什么感覺出現了很多問題,她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任由它發生?
而寧城的思考更為嚴肅一些,那就是:
為什么結婚第一天的他有種熟悉的卑微?
為什么明明才相處了一天,他討好人的姿勢卻如此熟練連貫,甚至震驚到了自己?
還有,為什么他老婆這么瘦?
得補補。
當中午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學習桌上的時候,戚依白總算醒了過來。
和在血族那個副本里不一樣,這里的一切太過熟悉,給她一種家的感覺,無形之中放松了她的警惕。
當她從床上走下,穿上熟悉的毛絨絨拖鞋走到客廳里時,寧城已經做好了早餐……或者說現在應該是午餐了。
別的不說,寧城作為一個男朋友還是很優秀的。
戚依白想起游戲說她在最初填寫的理想男友信息里共有三條:什么都會,人肉沙包,脾氣好。
她只是隨手一寫,誰能想到寧城真的能滿足。就算是不會的,他也能為了戚依白熬夜學會,就算是看不懂的,他也為了能與戚依白有共同話題而全文背誦注解。
戚依白之前一直沒覺得這有什么,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但現在想想這還挺了不起的。
寧城看到她神情復雜地走了出來,他彎了彎嘴角,扯掉身上的圍裙走過來,趁著她不注意,用手背在她脖子上貼了一下。
“嘶!”戚依白一瞬間清醒過來,佯怒地看著寧城:“好涼!”
“剛做了一杯冰飲,是你喜歡喝的。”寧城看起來心情很好,問:“刷牙了嗎?”
“現在去。”戚依白道,說完想想,他們似乎真的像是一對普通的新婚小情侶一樣,打打鬧鬧之中也透露著幸福。
這種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魔幻的想法在她走進洗手間的時候完全破滅,她隨意地給自己扎了個辮子,意外發現自己的鎖骨上有一個文身。
所有人都有沖動的時候,戚依白成年之前覺得有個文身能顯示出她與別人的不一樣,所以特地在鎖骨上文了一種非常稀有的鳥,是宇宙一級保護動物。
可當她拿下宇宙最佳編劇獎的時候,她便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需要借助這些外界的東西去證明自己的實力,所以她去把文身洗了。
戚依白摸著自己的文身,想,這真的蠻奇怪的。
因為那只她記憶里的鳥現在變成了一朵清新脫俗的花,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薰衣草。
戚依白對花草沒興趣,因為她花粉過敏。
所以她很清楚這絕對不是她干的,因為她對薰衣草毫無了解,甚至是靠這一點微弱的記憶面前辨別出了品種。
“在看什么?”在她思考的時候,寧城的腳步聲響起:“土記豆絲要軟了哦。”
戚依白想起之前的兩次經歷,并沒有把她剛剛的發現說出來:“你管我?結婚第一天你就管我?”
她現在發現“結婚第一天”這個句式很好用,套進什么里都能成為理由。
寧城果然沒有問下去:“就是想讓你多吃點,太瘦了。”
說完,他在戚依白再一次提出反問之前道:“過一會兒裝修ai會來,要修路由器。”
“真的壞了?”戚依白一聽,果真被轉移了注意力。
“沒錯。”寧城給戚依白展示了一下那一小陀廢鐵:“早上的時候我想修一下的,沒想到內部零件太復雜了,不過不用擔心,ai馬上就到。”
戚依白無語凝噎:“這還修什么呀,買個新的吧?這種科技是人家的內部機密,存在自毀程序,怎么可能讓你輕易拆開來修。你到底是不是星際人啊?”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寧城卻頓了一下才答道:“當然不是。”
戚依白瞟向他。
“我是蟲族,被發現了。”寧城道,說完他見戚依白毫無反應,他便在對方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視線中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勢:“我開玩笑的。”
戚依白輕哼了一聲,表面毫不在意,心里卻將這個想法列進了自己懷疑的小框框里。
寧城是蟲族的可能性不大,但這和他不是人并不沖突。
想著,她道:“家里應該裝一個裝修的ai了,什么都讓你干似乎也不太好。”
寧城答應了:“我愿意繼續做下去,不過如果你覺得ai能處理的更好的話,我也可以去買。”
如果別人說這話,大概率是違心的,但是寧城不一樣,戚依白知道他絕對可以這樣做。
“那就買吧。”戚依白一錘定音,她走回餐桌上坐下,從容地吃起了寧城給她包好的卷餅。
味道很棒,和他以往的廚藝一樣沒有任何下降。戚依白對此還算滿意,起碼沒有因為進入了游戲而降低她的生活水平。
血族那個副本實在太累,她活得顛三倒四,縱使是比其他人好一些,也依舊讓熬夜成了常態。
現在她能睡到自然醒,雖說她也知道這是游戲麻痹她的信號。
沒有廝殺,沒有倒計時,沒有尸體,沒有懸而不決的案件。
一切都格外安寧,卻又因此而不正常。
戚依白吃得不多,但是心情卻好了很多,睡得好她的腦袋也清醒,轉得很快,轉瞬間就給自己列了一個待辦事項,將所有的矛盾的細節一一羅列了出來,等待尋找答案。
而其中,第一個答案不需要找,直接問就好。
她看向寧城,開口就正中紅心:“為什么娶我?”
寧城也在吃,他的動作優雅,吃個土豆絲卷餅居然吃出了西餐的感覺。
聽到戚依白的話他自覺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徐徐抬起頭來:“因為第一眼看到就喜歡你。”
“見色起意。”戚依白總結。
“并非如此,通過了解,也發現你身上有很多讓我喜歡的特質。”寧城說完,問她:“吃好了我就去洗碗。”
戚依白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抻了一下:“好喔。”
吃好飯她看起來似乎又要睡記著了,總是睡不夠的樣子,嘴里卻碎碎念著:“我們認識一天,唯一做的正事就是領證,你是覺得我足夠傻三天就被你騙回了家,所以你得好好照顧著我點嗎?”
寧城回把碗筷收拾進洗碗機:“還有很多細節呢,需要我一件件地和你說嗎?”
戚依白仰起頭,想了下:“那你說吧,我看看你要怎么夸。”
寧城便開始了。
十分鐘后,戚依白不可置信:“你通過我過馬路的姿勢看出了我是一個細心嚴謹的人?”
寧城認真地道:“是的,我的判斷絕不會錯。”
二十分鐘后,戚依白像是見了鬼:“你通過我喝咖啡的動作判斷出了我是一個面冷心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寧城鄭重其事地承諾:“當時你的表情帶著三分犀利,五分柔和,以及兩分漫不經心,從中剝離出一部分對我來說并不困難。”
戚依白:“……我看著咖啡犀利啊?”
“所以說你的眼神很有深度。”
三十分鐘后,戚依白累了。
她緩緩起身,少見地用商量的語氣對寧城道:“要不,咱們改天再聊吧?”
寧城顯然有些意猶未盡:“可我才剛說完我們相遇的前十分鐘。”
戚依白掃了他一眼:“可是我已經快吐了。”
寧城稍怔,接著有些失落地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聽的話,也可以。”
他走到戚依白面前,抬起她的手:“但我想讓你知道你在我這里的重要性絕非是你想象中由某個因素決定的,而是由多個事件共同影響的后果。我們的感情的確發展得快了一些,但它的厚度并不弱于其他人。”
戚依白很感動。
她踮起腳尖來,幾乎要貼到寧城的臉上:“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
寧城輕點下巴:“愿聞其詳。”
“因為別人都沒有這樣一雙發現優點的眼睛。”戚依白微笑地說著,忽然抱住他的腰,貼在了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臟有力的跳動:“你愿意把這一切寫下來嗎?我想回去賴會兒床,等你寫完再回來找我好嗎?”
寧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對上一雙清澈純凈的眼睛。
他還沒來得及回復,戚依白就對著他的腰窩擰了一下:“聽到沒?快點去寫!”
她想著把人支開自己好好上個網,結果總有人這么不上道。
寧城感覺對味兒了。
可他沒動,而是撩開衣服:“青了。”
戚依白不會次次被他的賣慘糊弄過去,更何況因為對方的這一次操作她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她戳了一下那個傷口處,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東西一樣道:“是誒,說青就青了,細胞反應得都沒你快,我又沒用勁兒。”
寧城沉默了下來。
在戚依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墻上的鐘表忽然之間走得很快,就像是被加了倍速一樣。
在戚依白等待回答的三秒鐘時間里,房間已經悄無聲息的變了樣。
待塵埃落定,時針走向了3點整,寧城才像是重記新被上了發條一樣淺笑著問她:“睡迷糊了?都三點了,你不是剛睡完午覺起來么,裝修工人都來過了,你還說才過去一會兒?想賴賬?”
戚依白被氣笑,她張了張嘴,惱怒卻被憋在胸腔里,最后吐出了一個字:“啊?”
她感覺頭有些疼,輕輕錘了兩下后,看向掛在墻上的鐘表,卻發現時間果然是下午三點。
可是……
戚依白感覺有千言萬語要出口,卻都卡在了嘴邊上。
她分明記得她們的對話發生在上一秒,但是桌子上放了一小疊紙,密密麻麻地寫好了寧城要和她說的她的優點。
她分明感覺自己沒有睡午覺,記憶里她卻一擊即退,掐完寧城就回房間了。
戚依白是個喜歡觀察細節的人,可是這一刻,她卻感覺自己的觀感全部都是錯誤的。
她想要堅信自己的判斷,放眼望去卻找不到任何佐證,就連她的大腦都在抗衡自己,記憶都在說服她她走錯了方向。
戚依白遲疑得越久,就越被說服,到最后她甚至不搞不清自己到底在懷疑些什么,又為什么有此懷疑了。
她抱著胳膊搓了搓,感覺有點冷,只是說不上寒氣是從哪里來的。在這溫暖的室內,她像是找不到根的浮萍,在對抗著看不見的怪物:“可能因為我夢里又揍了你一頓,所以迷糊了吧。”
“那怎么補償我?”寧城問。
戚依白還是懵懵得,反應都比平時慢一些,好一會兒后才道:“你還想要補償?跟我提要求么?”
“當然不是。”寧城牽著她的手讓她在沙發上坐下:“但我們才新婚,我想借著這個理由多了解你一些。”
話畢,他嘆氣:“我知道你對我們沒有信心,所以我想做點什么。”
本來不想理會他,正在嘗試著解開自己一頭亂麻的戚依白聽到這句話稍微沉吟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反正她本來也沒什么頭緒。
想起副本的主旨,似乎也說過要讓玩家和“丈夫”互相了解,那么既然寧城主動提起,她沒道理不答應。
就這樣,戚依白拿起了自己完全不順手的小藥箱,看了半天后又放下。
“怎么了?”寧城問。
戚依白轉過頭:“你只是淤青,又不是流血,這里面的東西你也用不上啊。”
寧城似是有些意外:“讓我看看。”
說著,他拿起了一瓶碘酒:“用這個就好了。”
“真的?”戚依白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在對方接話之前,卻道:“這個可能會有點疼哦。”
處理淤青用不到碘酒,她心里清楚,可卻像是在看到文身時一樣隱瞞了下來。
她已經開始慢慢意識到,在這個副本里她不能講,不能把自己發現的問題說出來,只能假裝對方和這個世界是正常的。
其實在意識到這一點后,重新看這個世界,就會發現問題所在。
戚依白感覺自己不止一次發現過有什么“不對勁”,但是下一秒就被詭異地糾正了。這些內容也未必是被戚依白說了出來,許多是被她的肢體語言表達了出來。
但總結來去,戚依白居然幾乎找不到確切的點,大多數部分似乎都發生了錯亂,她翻找著自己的回憶,卻沒發現哪里有破綻。
在這種情況下,不堅定&3記0340;人就會產生自我懷疑,或者干脆被帶過去,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危險。
但戚依白不一樣。
她是個對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的人,簡單來說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但腦子轉得還算快。
她絕對不止一次給自己報警過,只是后來都被模糊掉了,哪怕找不到證據,她也知道不該是這樣的。
所以,戚依白需要做的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表現出來。
把自己偽裝起來,才能在亂序中找到一條生路。
擦了碘酒后,淤青要不了多久就完全消散了,像是變魔術似的。
戚依白這回什么也沒說,像是接受了這個設定一般,還道:“可真能忍,這樣都不說疼。”
寧城笑笑:“其實是疼得,但我怕你擔心。”
戚依白又戳了他一下,半真半假地道:“那你就別惹我生氣呀,我生氣了就是不好說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寧城頷首:“好。”
他沒說自己壓根不知道怎么惹戚依白生氣了,就一口答應下來。
話是這么說,戚依白卻知道他不可能做到。
因為這一切早就已經被他攪和得很亂了。
戚依白放下碘酒和棉簽,一時之間還覺得有點好笑。
在她給寧城處理傷口和用碘酒處理淤青之間,她也不知道哪個更離譜點。
“不是說要互相了解嗎?”戚依白問:“怎么不說?”
“好。”寧城坐得端正了一些:“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父母呢?”戚依白問:“都沒見過。”
寧城問:“你忘了?我們領證之前互通電話聯系過的,他們對你很滿意,不用擔心。”
戚依白輕哼了聲,騙子。
現實中她都沒和寧城的爸爸媽媽見過!
可她現在畢竟是傻子的老婆,你對一個腦瓜子不正常的人能有什么要求呢?沒有。
于是她選擇面對現實,繼續道:“那你是什么職業?在哪里上班,一個月掙多少工資?有車有房么?養得起我么?”
寧城還沒說話,戚依白就又若無其事地道:“我對我理想另一半的要求是干電子行業的,具體點說就是光腦維護,因為我覺得他們有種獨特的魅力,而且工資還高。”
……胡扯淡。
光腦維護,用幾千年前的說法就和手機貼膜是差不多的程度。
屬于是天橋下邊一抓一大把的服務,通常提供給真的自己懶得搞的人。
戚依白之所以這么說,就是想看看寧城會不會順著她的坑跳下來。
她無法根據自己看到的,記憶里的去推測,那就只能自己給自己找線索。
寧城沒有立刻答復,倒像是驚訝地問:“真的嗎?”
“當然。”戚依白毫不猶豫地道,這個時候比得就是誰沉得住氣,論演技,戚依白沒怕過誰。
她語速偏快,像是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完全沒過腦子一般,甚至還擰著眉反問:“你沒見過干這行的人嗎?好low啊。”
寧城活動了一下手指,視線依舊沒有從戚依白身上挪開。
半晌后,因為無法在這張臉上找到任何破綻,他垂下眼簾,靠睫毛擋住眼底過于明顯&記30340;探究,也就:“恰恰相反,我就是干這行的。”
戚依白在心里打了個響指,來了。
面上她不顯分毫,偏過頭去像是被別的東西吸引了視線,好一會兒后才回他:“你別玩我啦,你和他們完全不像呀。”
“他們?”
“就是電視上那些。”戚依白拖著下巴:“劇里他們都是穿得西裝革履去上班,每天一絲不茍的。”
寧城像是被逗笑了:“劇里和現實不一樣,其實現實中這個職業很普通的。”
“你就是仗著我不了解就胡說。”戚依白再次賣給他一個破綻。
她說他不了解,寧城就更有可能順桿而下,開始編造。
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很強,戚依白相信他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編出一長串叫人意外的設定來。
越是這樣,就越能佐證戚依白是對的。
寧城這回沒有像是戚依白想的那樣說下去,他只是道:“等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戚依白像是被說服了,還一臉期待地籌劃:“那我們什么時候去?”
“后天吧。”寧城有理有據地道:“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騰不出手來陪你,后天怎么樣?”
戚依白感覺自己像個耐心的獵人,在蹲守一只難纏的狼。
狼謹慎又強大,她沒有任何武器,只能把對方引進自己的陷阱里。
一步走錯,就會被狼咬掉脖子。所以她必須要足夠有耐心,知道見好就收,也足夠有膽識,知道什么時候進攻。
比如這會兒,她就知道自己需要鬧一下了。
好在她本來脾氣就說來就來,寧城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奇怪,戚依白當場露出了個不屑的表情,輕咦道:“你是忽悠我的吧,想留一天時間去打探消息?”
寧城道:“一天的時間我能做什么?就算我想騙你,應聘入職一天時間也不夠用吧。”
他泰然自若地喝了口茶:“我在你心里就這樣無所不能嗎?”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面對女朋友的質問,低情商的人會說:“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的人?”
高情商的人會說:“我在你心里就這樣無所不能嗎?”
戚依白知道寧城有多擅長化解矛盾,但在過往,這種化解背后是包容,但這一刻背后卻是秘密。
她很不給面子地拆臺道:“倒也不是,比如你飯前就搞壞了路由器。”
寧城無法反駁。
戚依白又道:“而且你看看你夸我的詞。”
她拿起寧城寫好的那一沓紙,硬是沒找到問題。
她是真沒想到一個人怎么能把這種沒有邏輯的話寫得像是散文一樣,她一個以寫作為生的人都只能雞蛋里挑骨頭地道:“你這個‘的’,一行出現了兩個,重復太多次了。”
寧城沒忍住笑了一下,被惱羞成怒的戚依白瞪了好幾眼。
但關于職業的話題也就過去了z。戚依白沒有再扯回來,她必須要確保話題進展的絲滑。如果她對一件事表達出過度的探究欲,那勢必會引起懷疑。
無法強求的東西讓它過去吧,現在她正忙著記因為自己手上的這個夸贊語而腳趾扣出一座布達拉宮。
至于如果寧城發現了的后果,戚依白并不多么擔心,她自有辦法解決。
“還有別的想了解的嗎?”寧城又問。
戚依白隨口又問了幾個問題,但那些都不重要了,她知道寧城都是編的。
“沒了,那關于我呢?”戚依白問:“你有什么要問的嗎?”
她以為寧城對她了如指掌,卻沒想到男人還真道:“有。”
戚依白看向他。
寧城拿出了光腦:“想問你喜歡哪個型號的ai。”
光腦屏幕上的正是兩個全能型ai,不過也是有偏科的。
一個更擅長家務,另一個更擅長修理一些。
戚依白再次確定了對方對自己了如指掌這件事,沒怎么仔細研究:“兩個都要。”
“好。”寧城收回光腦,又道:“那我去取。”
“沒有送貨上門嗎?”戚依白問。
寧城這回應對得比之前自如很多,好像他學習也成長了:“嗯,親自去取會快一些。”
戚依白再次點到為止。
寧城出門無論是要做什么,他的離開都意味著戚依白將獲得一個人的時間和空間。
她好早之前就想仔細檢查一下這個房間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寧城主動提議,她當然不會拒絕。
至于寧城為什么要這樣提議,戚依白心中有猜測,但無法證實。
寧城說走就走,很快換好了衣服。
戚依白給他拿出了外套:“穿這一件吧。”
“你還真的很喜歡藍色。”寧城道。
戚依白反駁:“我對藍色感覺一般般,但我喜歡你穿藍色。”
說著,她稍微退后了一些:“可以了,走吧。”
寧城張開雙臂:“我在網上看,夫妻出門上班前一個擁抱可以增進感情,你想試一下嗎?”
戚依白果斷拒絕:“我才不要,誰和你是夫妻,我們最多是離婚未遂。”
寧城:“再買一個專門做零食的ai。”
戚依白上去抱住他:“成交。”
寧城走后,戚依白回到房間里,面對鐘表閉眼,數了十個數,再次睜眼時發現時間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很好,沒有再像是之前一樣直接跳過時間。
戚依白確定后迅速地來到了臺式光腦前,滑動了一下屏幕,打算看看網絡世界有什么線索。
但是她一連搜索了兩個軟件都找不到,唯一能顯示出來的網頁是以她的小說改編的電視劇界面,和她的作者微博。
戚依白又找了找游戲,也沒有,她思索著看著屏幕,再次在心里確定了寧城的問題所在,并總結出了一個規律。
——寧城的不正常,來自于缺失的“常識”。
寧城只能展現出他所了解的事物,并且操控這些他了解,見過的事物。
午餐是她住在這里時最喜歡的一道菜,路由器因為肉眼看不到所以直接被設定為沒有,網絡因為沒有實體而消失,哪怕連上之后,因為寧城對這個世界的了解無法迅速增強到方方面面,所以搜索不出東西。
當戚依白做出了寧城可以通過拖延時間來了解和合理化的事情時,其他事物就會隨著寧城記的認知增強而開始貼近現實。當戚依白做出了寧城無法輕易解釋的事情時,她認知就會被改變,直到兩者達成共識。
戚依白正想著,余光就看到了一個軟件。
這個軟件是整個光腦里唯一一個透明的軟件,還發著光,名字格外像是那種惡搞偷情app,名字叫做“噓,別讓你丈夫知道”。
戚依白:……
她又開了一眼時鐘,隨后點開了軟件。
刺激!
這款軟件內部是一個論壇,上面正滾動著帖子。
戚依白掃了一眼具體內容,原本還以為這是一個什么盜版流氓軟件,卻沒想到發現這里聚集的應該就是本次游戲的其他玩家。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游戲內的玩家論壇。
見此場景,戚依白忽然有種回家了的感覺,然而當她打開一個帖子的時候才發現,不,她沒有。
因為大多數玩家都是奔著戀愛游戲來的,所以他們完全沒注意到自己“丈夫”的問題。
反倒是有些玩家抱怨“丈夫”不夠體貼,也沒有給他們互相了解的機會,晚上甚至不愿意進房間睡覺。她們最后是借著修電腦為由才讓“丈夫”和自己親密接觸了一下。
也有些玩家覺得上述玩家是因為自己設置了類似的需求才會碰上這么性冷淡的對象,但是他們也同意“丈夫”不太好接觸,兩個人的相處磕磕絆絆,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甜蜜。
不過玩家們沒有因為一天的相處而氣餒,游戲如果沒有難度也就不吸引人了,很多人覺得既然是自己的理想伴侶,說什么也得讓對方從了。
戚依白想了想寧城,沒回這些帖子。
倒也不必招仇恨。
那好幾十頁的夸贊,這福氣要不還是散點給你們吧。
她又刷新了一下首頁,剛剛的帖子全部到了下面,又有了新的一批。
可想而知這次游戲的玩家數量還不少,那個“它”的目標范圍似乎擴大了。
新的這批帖子里有一條引起了戚依白的注意,上面寫著:“我感覺我的丈夫有些奇怪……”
緊接著,她說了一些事情,比如家里的ai只會做一道菜,而這道菜剛好就是她填寫調查問卷時喜歡吃的。比如房間的窗戶打不開,她和丈夫提出要找修理ai的時候,卻又能推開了。
她的這些經歷和戚依白不謀而合,可是其他玩家都在安慰她多想了。
只有戚依白給女孩表示自己也有類似的體驗,沒多久后,她就收到了女孩的私信。
甜甜喵:在嗎?
甜甜喵:抱歉打擾你,但我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戚依白給自己填寫了個昵稱,回過去:沒關系,我也是。
她把自己的遭遇也大概說了一下,模糊了一些細節,仿佛自己只是覺得奇怪而不是已經接近真相。
特殊時刻,沒有人值的信賴,戚依白清楚,也不想自己在這里馬失前蹄,把自己摔個跟頭。
甜甜喵:我真的和你有一樣的感覺,說不上為什么,就好像是怪怪的。
記甜甜喵:還好還有這個軟件……啊,我丈夫叫我了,我等等再回來聯系你,你可千萬要小心,我覺得這個游戲不對勁。
戚依白想把她叫回來再說說,對方卻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只能暫且作罷,重新回到了論壇里,直到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才迅速關掉了光腦,推開了窗戶。
寧城的腳步聲比之前沉重一些,戚依白意識到不對,沒有出聲。
意料之外的,對方沒有直接進房間里找她,而是去到了沙發上坐下。
戚依白繼續看著窗外。
這回她注意到了鳥兒的不對勁,哪有鳥喂奶的?
只是她還沒多看兩眼的時候,鳥兒就飛不見了,像是懲罰她似的。
戚依白無法,也不想干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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