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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與鬼(10)


戚依白和寧城離開了掛耳染的房間。

        后面室友的分析就有點偏了,  也不是說沒有道理,只是和戚依白的猜想不太一樣,他們沒必要聽下去。

        戚依白已經得到了自己最需要的信息,  接下來的只要靠尋找剩下的拼圖碎片和拼湊新的細節即可。

        出逃的路線也是戚依白提前計劃過的,  她穿過了好幾個npc的宿舍,  仗著他們看不到自己一路離開了學校的教學樓和監控之外,  找了張沒有窗戶對著的灌木叢蹲下躲了起來。

        此刻的操場上空空如也,看不見一個人,和之前的樣子就好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場所一樣。

        天一片漆黑,  夜晚詭秘而又可怕。和寧城之前說得差不多,  這里看起來似乎確實是是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但就像是彩色電視劇忽然變成了黑白的一樣,  抽取走了色彩的大草坪看起來就像是片墓地,  學校周圍的圍欄也和墓地一樣叫人不適。

        明明白天外面是炎熱的,現在卻感覺有種難以忍受的寒冷,就好像是有涼氣鉆進骨頭里了一樣。

        剛剛經過其他人的宿舍的時候,戚依白也發現他們的房間里飄散著一股奇怪的味道,感覺是腐朽而又陳舊,  不能說是尸臭那么沖,只是好像是打開了很久沒人使用過的房間一樣。

        戚依白記得自己白天經過這些人的房間時里面的陳設都是溫馨的,可不過晝夜切換的時間就好像一切都變了。

        說是從學校的樣子上發生了改變也不對,  這里只是這里從一個喧囂的場地變成了廢墟,  好像回到了戚依白第一次在游戲之外看到它的樣子一樣,被圍墻遮蓋了部分,但是也難掩死氣沉沉。

        這里甚至連蟲子都沒有。

        ……雖然并沒有人喜歡蟲子,  但是這么大的場地,  連蚊蟲都沒有還是讓人難以置信。

        外面活動的鬼確實很多,  比起白天的時候幾乎翻了個倍,但因為校園太大的原因依舊不是遍地都是。要走個幾十米才能看到一小波。

        鬼魂也有自己的小圈子,幾乎是沒有落單的。他們勾肩搭背的行動就像是活人一樣,只是臉色比起白天的時候蒼白了一些,在這樣的場景下并不會把他們認錯。

        “晚上他們的攻擊性可是強很多的,而且隔三差五會展露出自己的死狀,想不害怕真的很難。”寧城在戚依白耳邊道:“別忘了你是違反了校規的,所有規矩的設立都有它自己的理由。”

        戚依白垂下眼簾,從他的話中品味出了端倪:“所以校規其實是來保護人類的。”

        寧城一頓,沒再說話,戚依白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

        這也不是什么很難理解的事情,她之前也往這個方向進行過猜測,但是一旦將這個想法落定的話學校的立場一插入就讓整個一瞬間就變得撲朔迷離。

        或者說,學校未必是在保護一方,說到底也就是在維護某種秩序。

        比如,防止人不在自己意愿之外的情況下墮落為鬼,或者說是控制人類成為鬼的頻率。

        之所以不使用“保護”這兩個字,或者戚依白傾向于并不是“保護”,是因為這個詞帶著非常強烈的正面色彩,而且戚依白現在無法確認學校的動機到底是否是正向的。

        的確,從正常的理解范圍來說,這個行為確實是保護。

        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證據能證明當鬼比人差,畢竟在這個世界里,人也不是活著的,只是在當前特殊的情況下以特殊的方式依舊存續著,且生活方式類同人類而已。

        戚依白想著,又回憶起寸頭說的話。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彼此,慢慢靠在寧城的肩膀上。

        “困了?”寧城問。

        “不困。”戚依白的這一天經歷了很多,晚上還不能睡,其實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可是嘴上仍然在逞強地道:“只是覺得有點累而已,我只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幾秒鐘就行。”

        這里的夜晚和美麗扯不上任何關系,戚依白卻莫名覺得有點安心,大概是因為這才是這里最真實應該有的樣子,沒有偽裝所以也不存在任何違和感。

        她心里回顧著掛耳染復述的寸頭夢里的場景,慢吞吞地坐著歸納總結。

        他們所有的玩家都是一個聯誼的參與者,當天聯誼現場很混亂,最后又發生了一場大火,所有的參與者都半死不活,也許是成了植物人,也許現在還在icu里搶救。

        當天聯誼里發生的事情遠不止這一件,還包括了某些人的殺人行為,某些人趁亂作惡的行為……總之就是一個大寫的亂字。

        戚依白想,那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也許很重要。

        縱火者的身份可能也和通關副本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半分鐘的時間,戚依白重新整理了自己,再次睜眼時混沌的大腦已經有了自己的解析。

        她不急于去印證自己的答案,只是在思考今晚還有沒有必要去冒險行動,因為光是現在這些內容就已經足夠她與自己討論一陣子了。

        但漫長的黑夜時光,任由其這么過去也挺可惜的。再者她都到這里了,怎么可能就這么什么也不干就回去了?

        戚依白一字一句地說著,每次開口都是在梳理新的想法,將自己內心中那些想要去卻暫時還沒來得及去仔細探索的地圖一一點了出來:“我就靠一下,我們馬上再去看看,我還想去地下十七層,但是太危險了……醫務室也得去看看,順便還得追蹤一下我的觀察對象。”

        她說著,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好忙。”

        寧城問:“要抱嗎?”

        “不用了。”戚依白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說,我又不是真的要睡覺,我只是閉一下眼睛,哪有人不遠萬難不辭辛勞地違反校規出來睡覺的?”

        寧城笑了笑:“嗯,也是。”

        戚依白半瞇著眼睛抬眼,看著天空,黑漆漆的天上連月亮都幾乎看不見,微弱的光亮全部來自教學樓兩側的路燈。

        這些燈仿佛是在照亮鬼魂回家的路一樣。

        戚依白默了會兒后,忽地提出了一個沒頭沒腦的要求:“需要出氣。”

        寧城會意便把手伸了出來,緊接著戚依白便一口咬了上去,印了一行牙印,卻其實沒有怎么用力,只是輕輕地咬了一口:“舒服多了,我們得一起出去才行。這個破學校真的不是人能呆的,洗澡的時候連身體乳都沒有,我感覺我都要干死了……”

        寧城視線溫柔:“當然會一起出去。”

        戚依白心道:可是“它”怎么可能答應,如果戚依白真的能這么輕松地出去的話,“它”設置這個副本的意義在哪里。

        目前來看這個副本中的寧城簡直是一大助力,他無數次地透露給戚依白信息,還真誠地希望他們能一起離開。

        這背后說是沒有陰謀……還真讓人有點說不一定。

        只是戚依白還不想往那個角度去考慮,因為和寧城并肩作戰的感覺挺好的。

        如果不是這家伙現在還在看著某個鬼,像是在盤算著怎么給人一個背刺似的。

        戚依白想著,坐了起來。

        “不累了,復活了。”她舒展了一下身子:“走,先去校醫室。”

        戚依白邊說著,邊先拿出光腦找了一下定位,發現自己跟蹤的那個人此刻也在教學樓之外。

        戚依白觀察了那里的地形,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她現在過去了估計又像是靶子一樣。

        寧城也說了,被鬼魂看到現在是有風險的,雖說是有寧城的保護在,但戚依白覺得自己還是要盡可能的小心。

        她再次打開監聽,將光腦縮小放在耳朵里。既然去不了就不必強求,聽著也是一樣,現在更加重要的事是去看看別的地方。

        “我以為你還會想去地下。”

        “是挺想去的。”戚依白理所當然:“但是現在去很危險啊。”

        現在校方處在高度戒備的階段,但這個戒備僅僅是在地下十七層的。

        按照大多數人的腦回路,神秘人已經在地下十七層發現了線索并且差點被抓到,一般人都不會試圖再在短期內進行冒險。

        沒有那么著急是第一,風險很大是第二。

        可校方還是要進行管控的,原因就是:萬一呢?

        萬一真有人鉆這個空子再次送上門來,結果他們卻因為疏于管控錯過了怎么辦?

        所以無論是打正邏輯還是反邏輯,校方都要高度管控地下十七層以及各個電梯,還有畢業生們所在的地方。

        相對而言,他們對別的地方的管控就會稍微變弱一些。因為與其去賭神秘人出現在她之前沒有獲得過任何信息的地點或者是新的地點,不如把中心放在她已經獲得了信息且估計并不足夠的地方。

        戚依白是這樣計劃的。

        可當她發現劉張坐在醫務室外面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必須推翻前面的推理了。

        如果劉張和校醫在一起,那么醫務室就是另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但好消息是,這兒有很多掩護。

        校醫似乎是出門辦事了,或者是在睡覺,畢竟這大半夜的一般人也不會出來。

        現在在門口的只有劉張和查房老師,兩個人的臉上都沒有絲毫的困意。查房老師的臉上還帶著興奮,顯然是為自己找到了一個目標人物而一陣心情舒暢。

        戚依白猶豫了片刻,探究真相的心還是占了上風。

        她冒著巨大的風險趁著校醫離開的時候掀開了將醫務室分割成了兩個部分的簾子,決定給自己頒發一個偷聽小能手的稱號。

        這過去的一天里,她不是在偷聽,就是在去偷聽的路上。

        誰曾想簾子后面別有洞天,熱鬧得簡直像是在開派對,最靠外面的是雙手被綁,嘴被捂住,雙眼瞪大動彈不了的寸頭,然后是昏迷不醒的小九,最后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被抓了過來蒙住了眼睛的掛耳染。

        戚依白:……

        這么小一個地方就三個床位,你們幾個可還真是一點空間也沒剩下。

        過會兒還要來個劉張,這到底該怎么塞得下?

        擠也就算了,畢竟學校里這么多個人三個床位本來就很離譜了。

        最關鍵的是,掛耳染半小時之前還好好地躺在宿舍里,現在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如果宿舍作為安全屋這個猜想成立的話,怎么可能忽然被抓了?

        除非有三個可能性:

        要么是掛耳染又作死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掛耳染本身就不是一個特別服從管教的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想的話,掛耳染都已經遭遇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她還不抓住能待在宿舍里的時間往出跑,就是腦子有點抽抽。

        要么是有人把掛耳染從房間里騙了出來,那么做這個事情的人一定和掛耳染起碼是比較熟悉,否則掛耳染也不至于那么傻不愣登的就跟人走了。但是也不排除是知道了掛耳染離開情況的老師把她用強制手段帶走的可能性。

        要么是現在在外面的根本就不是掛耳染,或者現在躺在這里被蒙著眼睛的不是掛耳染。戚依白還記得在竊聽器里說過校醫親口承認把掛耳染放走了,也就是說校醫可能撒謊了……但是,出于什么原因?

        戚依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所有的原因,打算走過去看看掛耳染。

        誰曾想,床上的寸頭注意到了她,開始瘋狂地搖晃,想要發出嘶吼聲卻又做不到,只能看著她。

        戚依白注意到他看起來很瘋癲,但是眼睛里卻帶著清明,似乎還有一點想要訴說什么的欲望在里面。

        抱著一探究竟的想法,她便蹲在他身邊:“你有話要跟我講嗎?”

        寸頭又掙扎了一會兒后勉強算是冷靜了下來,對著戚依白點了點頭。

        戚依白看了眼捂在他嘴上的布條,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繼續問道:“我不能把布條摘下來,萬一你把我暴露了怎么辦?”

        寸頭趕緊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這么做。

        “你得發誓。”戚依白道。

        寸頭說不了話,只能看著她。

        戚依白拉著寧城一起蹲下來:“如果你敢害我的話,猶如此人!”

        她說著,把寧城的臉捏變了形:“看到了嗎?”

        寸頭:……

        要說他之前還有點瘋的話,這會兒是肯定是腦子瓜子賊清明了。

        看著慘白的天花板,他心想要不你給我個痛快的吧。

        誰能告訴他為什么他都這樣了還需要吃狗糧?生活就非要對他重拳出擊嗎?

        戚依白不等他說話,進入了正題:“我過會兒問你一些問題,如果回答是‘是’的話,你就往左看,如果回答是‘否’的話,你就往右看。如果回答是‘不知道’的話就往上看,如果回答是‘接近’的話就往下看。”

        “你聽明白了嗎?”

        寸頭往左邊看了一眼。

        戚依白單刀直入:“你是不是殺人了。”

        寸頭:?

        寸頭干瞪眼,他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一上來這么快啊。

        戚依白催促:“沒說往前看是什么呀,你快點的,多大點事兒男人不要娘們唧唧的。敢作敢當,我保證離開這兒之后再報警抓你。”

        寸頭想,如果你不說后半句話的話我可能會更加相信一點。

        可他也沒辦法,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戚依白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他只能往左邊看了一眼。

        戚依白繼續問:“那你記得殺的是誰嗎?是我們之中的一個人嗎?”

        寸頭感覺心在滴血,又往左邊看了一眼。

        戚依白有些意外,像是沒想到的這個可能性。

        她心血來潮地問道:“不會是我吧?”

        此話一出,寸頭就感覺渾身一哆嗦,他發現寧城正在看著他,有點慌張地趕緊看了左邊一眼。

        “你別怕,我知道肯定不是我。”戚依白面無表情地道:“我逗你的,誰讓你之前想要調戲我?”

        寸頭雙目無神,有點后悔之前居然覺得戚依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現在看來手無縛雞之力可能是真的,弱女子絕對是扯淡。

        但他眨了眨眼睛,也有點想知道為什么戚依白那么篤定死的人不是自己。

        戚依白沒解釋,而是繼續問:“是掛耳染嗎?”

        寸頭耳朵動了動。

        戚依白點頭:“是她。”

        寸頭驚,他本來是抱著點想要隱瞞的意圖,打算向右看得。

        但是卻沒想到戚依白直接就猜了出來,要知道他的眼珠子還沒太動呢,沒想到戚依白就已經猜出來了。

        戚依白也神色淡淡地:“我是和你約定了一套章程,但你不這么做我也能猜出來,只是會麻煩一點而已。”

        她雙手撐在床邊,看著寸頭:“你意識到你殺了掛耳染,所以蘇醒后哪怕知道是她給了你一槍,你也不敢說話,對嗎?”

        寸頭徹底不敢撒謊,看了一下左邊。

        戚依白繼續道:“不止是掛耳染,我們也死了,對嗎?”

        寸頭又看了左邊一下。

        戚依白道:“當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不好的事兒,對嗎?”

        寸頭再次看向左邊。

        戚依白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我干什么壞事兒了嗎?”

        寸頭向上看了一眼,又向右看了一眼。

        向右看是因為戚依白在人群中自然是視線的匯集處,大家都會看著她,她能做壞事兒的可能性不大。

        向上看是因為他殺人的間隙離開了場地,所以也沒看到戚依白到底做什么了沒有。

        戚依白了然地點點頭:“當天有一場大火導致我們所有人都出現在了這里對吧,為什么會著火你知道嗎?”

        寸頭向上看了一眼。

        戚依白繼續道:“你有看到其他人做的不好的事兒嗎?”

        寸頭遲疑了一下,向左看了一眼。

        這個問題其實問了也是白問,大海撈針,戚依白不可能一個個去問過去,只能等自己到時候去看。

        但她心里也有一些猜測,繼續問道:“你殺死掛耳染這件事和你現實之中的身份有什么關系嗎?現實之中你殺過人嗎?”

        這個問題一出,寸頭的表情徹底變了。

        之前承認殺人,是因為在游戲里而已,反正也是游戲設計的背景劇情,無所謂怎么講。

        可是現實之中的殺人可不是隨便能解釋得了的,寸頭下意識地想要向右看,卻聽戚依白緩緩地道:“謝謝,我知道了,好好睡吧。”

        她說完,幫寸頭把眼睛也遮住了,回頭對寧城攤了攤手。

        她再也沒提起自己到底猜到了什么,卻讓寸頭更加緊張,他嘗試著要去解釋,奈何嘴被捂住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來。

        戚依白想了想,這原來是個全員惡人本啊。

        這回“它”選擇的進入游戲對象不光是年輕人,還是年輕的罪犯。每個人都有罪孽,也就是說玩家們都扮演著加害者或者是受害者的身份。

        ……不,也許說玩家們都是加害者,要么也是冷漠的旁觀者。

        戚依白之所以能立刻推測出死者是掛耳染而不是自己的原因,主要是按照她的推理,玩家應該處于半死半活的情況,所以才有可能離開這里并且活下去。

        而被寸頭殺死的這個人已經徹底死了,所以她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可能性,換言之,她不可能是玩家。

        戚依白清楚自己是玩家,所以她就要在其他的玩家上尋找有可疑點的地方,最后她也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掛耳染。

        掛耳染就像是一個先鋒一樣,踩過所有的雷,又被校醫包庇,她嘗試殺寸頭,還有“影分身”,關鍵是她能夠毫發無傷地再從醫務室里走出去也很離譜。

        要知道和她差不多遭遇的寸頭現在可是被五花大綁著的呢。

        所以掛耳染可以說是npc的不二人選,但這也同時揭開了一個可怕的真相,那就是戚依白身邊的每個玩家都有可能是火災當天的受害者,可能是潛在的npc。

        他們像是玩家一樣出現在這個世界里,甚至腦回路都和玩家很像。他們被“它”設定成了迷惑項,悄悄地潛伏進了玩家的群體。

        戚依白在腦內搜索了一下可能的人選,正在思考的時候,感覺有人往簾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看向寧城,注意力轉變成了到底躲在哪里。躲在簾子后面能藏得區域屈指可數,但是要離開戚依白又有點不甘心。

        于是戚依白對寧城道:“你出去吧,這里只能躲得下一個人,我自己在這里就好了。”

        “你一個人這樣太危險了。”寧城皺眉:“我們下次再來,沒什么好著急的。”

        “這么熱鬧的時候可不是什么時候都有,下次你敢保證還能像今天這樣床鋪都不夠用?”戚依白道,她掃了一眼床上的人,選擇躲在了柜子里。

        她也不是沒有思考過直接代替一個人躺上去,但是她也不會易容術,風險比較大。

        柜子里確實是比較擠,但是安全呀!

        “那我去把他們都殺了。”寧城毫不猶豫地道:“殺了你就不會再想那么多了,我是不可能留下你一個人的。”

        戚依白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胡說八道,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不好,不許殺。”

        “為什么?”寧城問。

        戚依白叉腰:“因為我不允許。”

        她說著,把寧城拽下來問:“家里說做主,誰說了算話?”

        “……你。”寧城道:“但你的安全問題我說了算話。”

        戚依白撇撇嘴:“我不管,我就要呆在這兒。你要是不答應的話那你說怎么辦吧。”

        寧城沉默了。

        戚依白聽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索性不和他掰扯,直接鉆進了柜子里。

        寧城攔住她:“我們一起。”

        “這么小的柜子,你想擠死我啊?”戚依白想也不想就道:“我要是碰到了危險肯定會叫的,你就先走吧。”

        寧城遲疑了片刻,見她態度堅決,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只小鳥落在戚依白手上。

        他像是很不滿意自己的樣子一樣,沒有說話,偏過頭去。

        戚依白意外:“你還有這種辦法,那你怎么早不用?”

        寧城依舊沒有回頭,大概是不想讓戚依白看到他這副樣子。

        ——好好的一個大男人,變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鳥兒,這聽起來怎么說怎么奇怪。

        奈何老婆的問題也不能不回答,寧城沉默了一會兒后道:“我能附體。”

        “附體?這大半夜的學校里連個蟲子都沒有,哪兒可能有鳥。”戚依白問。

        寧城默默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擺鐘。

        戚依白秒懂,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叫一聲?”

        “……布谷。”

        “噗。”

        如果不是情況不合適,戚依白肯定笑出聲了。

        不準確來說,管他合不合適,反正戚依白都笑了,還笑得很開心。

        她把布谷寧城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無視掉對方一看就很不服氣,而且還帶著點不可言說的小尷尬憤怒的表情,感覺蠻有意思的。

        沒想到寧城還有偶像包袱,她忍著笑關上了柜子的門,不再去戳人痛腳。

        從柜門的縫隙里,戚依白可以看到所有來往人員的一舉一動,也可以看到病床上的寸頭還在激烈地掙扎著。

        這家伙估計是嚇壞了,本來他只是個混混,現在在戚依白心里卻已經榮升為了殺人犯,不值得同情。

        戚依白等人的時間,一想呆著也是呆著,無聊也是無聊,于是在柜子里摸索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玩的東西。

        柜子不能算是空著的,旁邊還擺了一些瓶瓶罐罐。

        戚依白都拿起來看了一眼,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分別是:喝了一定能好藥水,不知道起什么名字藥水,其實沒啥卵用藥水,要不這個就拿來治療燒傷吧藥水。

        這些一看就是鬧著玩的名字在讓戚依白覺得好笑的同時也讓她進一步認識到了校醫職業的問題。

        既然她對學生們大概有了了解,那么教職員工到底在這個人鬼陣營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就成了新的問題。

        醫生不是醫生,老師不是老師,他們不需要遵守校規,只是“規則”的維護者而已。他們還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知道爭搶職位,聽起來不像是一般的鬼。

        戚依白帶著懷疑又在柜子里尋找了一下,居然摸到了一條暗門。

        她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僅能塞下一個人的柜子居然還連接著密道。

        有這么有意思的設定不去一探究竟就太虧了。

        戚依白將自己后面的夜晚安排得明明白白,這會兒也看到了劉張和校醫走了進來,暫時停下了動作。

        “都看到了什么?”查房老師緊隨其后,對自己即將攬下的這個功勞可以說是亦步亦趨得跟著,深怕一個不留神人就跑了。

        “什么……都沒有。”劉張斷斷續續地開口,一句話被拆分成了好幾個音節,聽得人著急又難受:“忽然……就……沒有……意識……”

        “行了。”查房老師打斷,有點不抱希望地和校醫道:“起碼人現在是找到了,你檢查一下沒有大問題我就送走了。”

        “行。”校醫說著,就要去拽簾子。走到一半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了點什么一樣停下了腳步:“就在這里吧,里面躺著個瘋子呢。”

        查房老師知道他說得是誰,忍不住笑了:“你還真當人是瘋子了?人家沒把你當瘋子就不錯了。”

        校醫開始檢查劉張,戚依白隔著簾子能聽見聲音。

        她聽到校醫沒一會兒后問道:“關于兇手的身份,你們有頭緒了嗎?”

        “算是吧,可能是掛耳染。”查房老師緩緩道:“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掛耳染當天很早就離開了,但是卻并沒有在聽到廣播的時候立刻出現在醫務室里。”

        “確實很可疑。”校醫輕咳了一聲:“嗯,那在查查她吧。”

        “我得去找校長要份名單。”查房老師繼續道:“你懂的,這次的兇手可能是個剛成為鬼的家伙。”

        “原來如此。”校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校長會把名單給你嗎?那可是他的機密。”

        “當然會了。”查房老師信心滿滿,我可是校長最信任的屬下,名單不給我的話她也不可能會給別人了……算了,不和你說那么多了,我得趕緊把人帶走了。”

        戚依白聽到這兒,又把耳朵里監聽設備的聲音放大了一些,聽腳步聲稍微遠了一些的時候,打開了柜子里的暗門。

        暗門連接著一個樓梯,戚依白打開光腦的手電筒模式,順著樓梯下去。

        “不怕?”寧城看到戚依白氣定神閑的樣子,有點好奇。

        要說他也是最了解戚依白的人了,戚依白是一個表面看起來膽子不小,實際上并不算勇敢的人。

        她寫著兇殺案和謀殺故事,但其實連鬼片都不敢看。

        “怕。”戚依白淡定地回答他:“但是我仔細想想,校醫連醫生都不是,這底下總不能有人體實驗吧?”

        她說著,到達了樓梯的盡頭,推開了門,看著里面被關在籠子里的人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她顫抖著身子回頭拽住寧城:“……打擾了。”

        寧城憋著笑。

        戚依白道:“就他這個醫術水平,干嘛還學電影里搞那么高大上的啊?”

        吐槽歸吐槽,戚依白還是再次開門進去。

        籠子里的人們都在睡覺,戚依白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沒看到有類似于實驗筆記的東西存在。不過戚依白倒是發現有幾個人似曾相識,看起來就像是學校里她見過的鬼。而其中一個戚依白來校醫室之前還見過,那會兒像是在和一個朋友聊天呢。

        結合被刻意隱瞞的掛耳染,戚依白大概明白了:“有些鬼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

        看這樣子,校醫會偶爾創造出一些鬼來。或者說是將這些人強行“切分開”變為兩部分,一部分留在校醫這里受他掌控,一部分在外面游蕩。

        這些鬼看起來還是他們自己,但其實已經是校醫的手下了,只是校醫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么,戚依白還不清楚。

        戚依白看著看著,耳邊傳來一陣聲音。

        “劉張回來了。”是查房老師,聽起來很興奮。

        “嗯。”名單老師大概在想這有什么好炫耀的,她的語氣里帶著不屑,可還是只能不情愿地道:“王老師還是厲害啊。”

        查房老師美滋滋地回道:“那是當然,快點出發吧。”

        戚依白趕忙打開地圖,看著一般人浩浩蕩蕩地走到了學校的后面,大概是后門的位置,緊接著名單老師宣布:“接下來的路你們就自己走吧,到另一邊后會有人接待你們。”

        腳步聲響起,名單老師點著數,隨著“啪嗒”一聲傳來,光腦似乎掉在了地上。

        “總算是又送走了一批。”查房老師愉悅地道:“這回我功勞大了。”

        名單老師道:“檢查一下地上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什么值錢的可以撿回去,這可都是這些學生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財寶了。”

        “瞧你財迷的。”查房老師訝異:“怪不得說你這一行油水多呢……等等,這是什么?”

        戚依白聽到聲音驟然在耳邊放大,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迅速把光腦摘下,放在了布谷寧城的翅膀上:“飛過去飛過去。”

        布谷寧城了然,帶著光腦飛到了一個籠子的人身上,把光腦塞進了他的口袋里。

        戚依白對著寧城招了招手,兩人迅速把籠子都打開,推倒桌子引起了籠子里的人們的注意力,然后變成鬼魂穿墻從地底趕回宿舍。

        片刻后,戚依白出現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拉好被子閉上雙眼,對寧城道:“晚安。”

        “今天怎么樣?”寧城問。

        “鬧一晚上,我很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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