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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為了她(9)


戚依白本來打算熬夜梳理一下邏輯,  結果天剛黑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李姐敲門。

        經歷了之前的事情,李姐和戚依白的關系也好了很多,  和之前那種互相分享八卦時不一樣了。

        李姐看到戚依白的時候就覺得驕傲,  如果不是聽說還有一個男魔修沒有落網的話,  可能已經四處開始宣傳自己的英雄事跡了。

        不過李姐找修士的行為很隱蔽,  所以男魔修不一定能聯系到這個上面,  可能只是會覺得自己運氣不好,修士來的時候剛巧碰到了一個有小心思的戚依白。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  李姐并不覺得自己會遭到報復,  所以沒有去怨恨戚依白。

        這么早來找她,  是因為城里又來了一個勢力——元封宗。

        元封宗本來距離得很遠,  所以對這邊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可因為抓到了迎雪,  小半個宗門的人都聚集到了此地,  陣仗之大叫人頗有些瞠目結舌。

        其他世家大概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元封宗對迎雪的重視超出尋常。煬城又有修士專門用的傳送陣,  所以其實過來的難度并不如想象得大。

        “本來昨天街上還是咱們這種老百姓多,但現在一轉眼之間就已經變天了。”李姐吐槽:“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多少修士,現在都有點不敢出門了。”

        雖然昨天是修士們救得戚依白,  但是李姐仍然不覺得他們是好人。她也算是閱歷比較豐富,對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見解,  修士們的一些小心眼騙不過她。

        其實也不僅僅是她,人民都是很聰明的存在,  只是因為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太安靜了,  所以他們的智慧被慢慢遺忘了。

        戚依白感覺這對于她和寧城來說就是一個機會,  元封宗是一個無法參與到其他世家對燕煬閣財產分割之中的人,  所以他應該會愿意幫忙宣傳一下城中的故事。

        如是想著,她嘴上安慰著李姐:“沒關系,起碼他們不會無故殺人。”

        李姐小聲道:“你看,你消息又落后了吧,他們不會無故殺人是因為他做事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否則也不會留著燕煬閣的財寶那么久了。”

        戚依白一聽就知道是自己寫的一部分故事后續又不知道通過什么渠道流傳了出來,而且看著影響力不小,她故意假裝不知道地問:“你說說看?”

        李姐道:“我聽說,咱們在茶樓里聽到的那些說書人的稿子都是一個叫做‘熗炒牛蛙’的文人寫的。他后來遭到了打壓,說書人們也被迫換了個版本,但是那些被破燒毀了的稿子卻流出來了一部分。”

        戚依白感覺這件事發生的有些太順利了,但還是道:“還有這種事?”

        “是啊,我就說那些說書人們的口風怎么變了,怪不得那些修士們能跟你說流言很快就會轉變風向,原來辦法在這里藏著呢!”

        戚依白故作了然,聽她把關于修真世家們打著燕煬閣藏寶和這些年來積攢的底蘊的主意講完后,徐徐道:“這能是真的嗎?”

        “如果是假的,那群修士那么著急毀掉做什么?”李姐道:“大可以直接站出來說他們不要那些財寶,難道不比打壓文人要來得強?”

        戚依白沒想到她這回看得如此透徹,裝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道:“這可是個大新聞,你和小花說了嗎?要不要我去提醒她一下?”

        “我已經說過了,不用擔心。”李姐擺擺手。

        戚依白確保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并不需要自己再添油加醋之后回到了房間里。

        如今人民是堅定了兇手不是寧城,只是想讓他們反抗修士們很難。

        流言只會影響世家們的推進,畢竟就像是李姐說的那樣,他們講究名正言順,非得要大大方方理直氣壯地拿走這筆錢才行,否則定會被其他世家恥笑,被人民指責,成為永遠的污點。

        修士們才不希望自己被和強盜混為一談,他們自視甚高,所以才束手束腳。

        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戚依白又把家里之前買來做樣子的一些水果拿給李姐表示感謝,主要是謝謝她昨天配合得那么給力。

        李姐欣然收下,回去的腳步更加輕快了,甚至哼起了小歌。

        戚依白把這些消息告訴了寧城。

        雖然寧城最后還是答應了戚依白幫他,但是仍舊不想讓她冒險,只是告訴她自己有所打算。

        戚依白只想說:“我信你個鬼。”

        真要讓他自己來的話,最后就真的成魔王了。

        有些人啊,就是對自己太過自信。

        于是戚依白告訴寧城:“我不喜歡太自負的人。”

        “我并不自負。”寧城道。

        戚依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嗎?”

        寧城:……

        也不知道戚依白到底是從哪里得出的這個結論,但是他感覺自己被小瞧了。

        男人不能說不行,尤其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寧城道:“我該如何證明給你看我真有把握?”

        戚依白沉吟了一下:“除非你現在找個人來告訴我兇手是誰。”

        寧城聽罷,微微頷首:“可以。”

        說著,他帶著戚依白來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半個人被埋在地里的男魔修。

        戚依白:……

        啊這?還真的能找到?

        她之前還擔心過男魔修跑回來報復,卻沒想到對方居然被綁在了這里,而且看起來還已經在這里很久了。

        她轉頭看寧城:“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寧城一臉無辜:“我在這里放了個陷阱,他自己踩進來的。”

        戚依白看了一眼男魔修,對方拼命搖頭,嚴重冒火。

        她緩緩將視線重新放在寧城身上:“他貌似不是這么說的。”

        寧城道:“他是魔修,魔修最擅長撒謊騙人。”

        男魔修聽到這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看寧城眼神愈發憤怒,這憤怒里還帶了一點別的東西。

        戚依白知道寧城肯定有自己的秘密,見他不說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蹲在魔修身邊,看著對方之前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臉上充滿了怨氣,甚至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

        “太滑稽了。”她道。

        男魔修也看了她一眼,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瞳孔逐漸放大。

        他再次拼命的掙扎,奈何無濟于事,完全動不了。

        “他為什么不喊人?”戚依白見狀,問:“也不說話?明明嘴里看起來沒有堵著什么東西。”

        “我點了他的穴。”寧城問:“你想不想要學?”

        戚依白之前就聽他說自己可以學著修仙,于是立刻答應了下來:“當然,怎么學?”

        寧城帶著她像是學習醫學課一樣,站在人體實驗對象男魔修身后,指著一個位置道:“這里就是啞穴,點了之后人就會暫時不能說話。”

        戚依白道:“你先把他□□再說。”

        寧城便揮揮手,將地里的男魔修像是拔蘿卜一樣拔了起來。

        雖然“出土”了,但是男魔修還是不能動,只能像是一塊凍豆腐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寧城又拿了兩塊東西讓他的側面立著,方便戚依白看到他身上大多數的穴道:“現在能看清了嗎?”

        戚依白抱著學術鉆研的態度點頭:“能看清了。”

        寧城又從頭開始介紹。他真的是個很好的老師,起碼在面對戚依白的時候來說,每一個細節都說得非常具體,并且明朗易懂,語速也控制在一個人類最容易專心的程度,幾句話之間交代完后,便讓戚依白自己試一下。

        戚依白問:“我要是點錯了,他不會忽然大叫然后害得我們暴露吧?”

        “不會。”寧城道:“他來不及叫。”

        戚依白最開始還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一分鐘后,她徹底懂了。

        她點一下解穴,寧城就點一下重新封回去。

        速度之快叫人根本就沒機會說什么,只能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音節。

        “寧——”

        點穴解穴。

        “城——”

        點穴解穴。

        “你——”

        點穴解穴。

        “給——”

        點穴解穴。

        “我——”

        點穴解穴。

        “等——”

        點穴解穴。

        “著——”

        點穴解穴。

        戚依白聽完他最后一個音節,想了一下:“他接下里是不是要罵你了?”

        “可能吧。”寧城非常淡定:“聯系上下文,大概是這樣的。”

        戚依白拍拍膝蓋起身:“那就不練了。”

        寧城想了想:“他今天大概什么都不會說的,那就改天吧。”

        男魔修又一次被種回了地里,眼睛都瞪直了。

        這倆人簡直不講武德啊!他憋了一肚子的臟話,正準備說出來惡心一下他們,沒想到就這么結束了!

        也怪戚依白領悟得太快,學會后就沒什么別的必要。

        寧城還夸贊她有天賦,鼓勵她再學點別的,她卻有了其他好奇的事情:“你說這個男魔修知道真相?”

        寧城道:“他應該是我們能接觸到的人里知道的最多的。”

        戚依白沉吟:“因為他有你父親的法器?”

        “總歸是有多聯系。”寧城道:“雖然沒有見過,但說不定是用了什么法術暫時改變了長相,能夠拿走法器的人必定不是外人。”

        戚依白了然:“據我所知,燕煬閣被滅門了、除了你以外無一生還。”

        “不錯。”寧城道:“所以他為什么能活著,就是個大問題。”

        其實燕煬閣也有一些四處云游的修士們還沒來得及回來,但是那些一般都不是核心力量。

        能接觸到藏寶閣里的法器,這個人肯定是有資格參加壽宴的,再加上他看起來剛剛入魔不久,而且不是在事情發生后姍姍來遲的,也就是說他的逃生很有可能和兇手有關。

        但他應該不是兇手。

        戚依白判斷這一點其實是靠直覺,男魔修是個很莽撞的人,而且看起來也曾經是個金枝玉葉的存在,應該是從小被人寵到大的。女魔修迎雪自己也說了,他是個大少爺曝氣。

        他應該很愛迎雪,但是卻缺少男人的擔當,也不能為女魔修做什么,反倒是對方一直在為他付出。在兩個人的關系之中,他比起男朋友更像是孩子,需要人照顧。

        戚依白對于他這種人非常看不上,不是說男人就必須要承擔起保護女人的指責,只是他跑了,還沒跑掉,沒擔當,還沒成就,讓人不知道迎雪為了他的犧牲到底有什么意義。

        而且現在看來,他估計還不知道迎雪已經被抓了,有心思和寧城干瞪眼。

        戚依白心里有數,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危機暫時解除,看起來又有了方向,只是寧城不想讓她冒險這件事讓戚依白有點頭疼。

        寧城的意思是,計劃兩個人可以一起,但是戚依白不可以親自去執行。

        戚依白是行動派,所以說把一些冒險的工作交給其他人她也并不在意,但關鍵是寧城現在在她這里腦袋上就打著“不靠譜”三個字啊!

        仿佛隨時都要入魔一樣!

        戚依白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寧城,畢竟對方不知道結局也不回信。

        一想到未來對方抱著自己的棺材度日,她就覺得麻煩,于是干脆道:“我心里也有數。”

        她抱著胳膊,一步也不退讓的樣子。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可以,并且都擔心彼此,最后只能暫時先放下實踐的部分,想想從理論層面他們該如何實施計劃。

        如今他們已經策反了民眾,但是普通人的力量在修士面前還是太弱小了,所以必須要擁有修士盟友。

        而戚依白決定選擇這個盟友為剛好送上門來的元封宗。

        如果元封宗加入追殺寧城的隊列的話,對他們來說并沒有什么收益,因為就算沒有他們的話其他幾個世家也已經足夠強大了,他們的聯盟又還算穩固,沒有必要讓元封宗加進來。

        想要分享這一塊蛋糕的難度系數很大,但是想要拿走一塊蛋糕的難度系數卻相對小一些。

        現在民眾全部認定寧城不是兇手,如果他們能找到機會和元封宗談判,讓他認為只要他指認真兇為兇手,并且扶持寧城當上燕煬閣閣主助之位的話他就能獲得燕煬閣剩下所有的財產,那么他們肯定愿意幫忙。

        就算寧城真的繼承了燕煬閣,想要在這個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的地方當光桿司令的話,元封宗也完全可以給他施加壓力。

        或者說干脆直接簽訂一個天地合約,以道心為誓。

        戚依白的計劃也正是寧城心里所想,既然對接下來的路有了規劃,那么計劃也就分成了兩個部分。

        第一,找出真兇。

        隨便挑一個人出來誣陷是站不穩腳跟的,戚依白和寧城必須要有足夠確鑿的證據證明一個人是兇手,否則如果翻車只會像是現在這些世家一樣失去在人民心中的信譽度。

        到時候再一次被世家抓住把柄,身上就有可能重新背上兇手的黑鍋。

        第二,聯系元封宗。

        一個大宗門的幫助在這個計劃中必不可少,而他們眼下的選擇也有且只以一個。

        戚依白和寧城最終達成共識,由寧城和戚依白一起暗中尋找兇手,找別人去幫助他們和元封宗交涉,如果遞話成功的話,再由寧城本人去找元封宗簽訂天地合約。

        危險的事情便落在了寧城頭上,戚依白檢查幾遍覺得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差錯讓寧城一個想不開就入魔了,于是愉快地答應了。

        如果有的選的話,她也不想當那個苦力,自己勞心費神的,在安全的地方動動腦子難道不香嗎?

        相比較拿著小命行動而言,還是找兇手更有意思。

        而且現在他們可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完全沒有頭緒了,他們已經抓到了一個重要的人物。

        總算是商議完成之后,就到了午飯的時候。

        戚依白還是和以前一樣出去打包食物,雖然寧城現在會做飯了,但如果她忽然轉變了自己的行動軌跡,還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戚依白也不確定現在還有沒有人在監視著她,好在她在短時間內不會去別的地方,也不會做任何異于常人的事,并且在這次大掃蕩之后,修真世家們大概也會消停一段時間再開始第二波。

        ——為了避免寧城和修士們打時間差,他們也在高強度的工作,當然被壓榨的只有底層的那些人,真正的天才和內門弟子是不會參與這種繁瑣的事情的。

        戚依白在外面轉了一圈,昨天她幾乎沒怎么吃,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

        和之前不同,現在大概大家幾乎沒怎么再討論寧城了,也沒有討論說書人的故事,知道“熗炒牛蛙”被打壓了之后,民眾們無聲反抗的方式就是不給新版本的故事一點討論度。

        之前熱鬧非凡的茶樓,現在說書人面前只有小貓三兩只的聽眾,一部分還是修士專門花錢聘請煽動情緒的托兒。

        修士們在這一戰上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慘敗。

        不聊寧城了,民眾們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迎雪的身上。

        這也是個大瓜呀!而且據說當年元封宗也很慘烈,讓人不禁思考演楊哥滅門案是不是也是一個魔修做的,或許就是迎雪的同伴也說不一定。

        大家借著對魔修的聲討,其實私底下也各有各的猜測,只是因為沒有“熗炒牛蛙”的存在,導致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些人的甚至沒有說服力,討論的力量也很分散。

        戚依白打完飯回家,寧城告訴她隔壁的男魔修總算是愿意開口了,但是也是有要求的,他必須要見到女魔修才能說話。

        戚依白因為這個倒是對他稍微轉變了點態度。看來這個人也不傻,知道談判,奈何他暴露的自己也太多了,所以導致這樣的交換其實沒有那么大的必要。

        戚依白就想著晾著他一會兒。

        她和寧城在餐桌上正兒八經地吃了一頓,再也不是在小木屋里那樣,借助著微弱的光亮和燭光,而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打開著門。

        “明天我需要離開一趟。”寧城道:“我即將突破,呆在這里的話很容易暴露,我決定先回到小木屋里,剛巧他們還沒查到那邊,等我突破完立刻離開,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大海撈針。”

        戚依白在心里算了一下時間:“你要去多久?”

        寧城道:“不是大的等級突破,也就半天時間就可以。”

        目前修士們都是從外向內搜查的,最后才會集中到在最中間的燕煬閣。

        通過這個方式也能來一個甕中捉鱉,當然前提是他們沒有在最開始密度最小的時候就將人漏下了的話。

        煬城畢竟很大,半天時間確實來得及。

        而寧城突破了之后想要悄悄地潛伏出來估計難度也不大。

        戚依白想了會兒,最終道:“可以。”

        寧城笑笑:“感謝批準。”

        戚依白踩了他一腳:“你要是半天內回不來,就別回來了。”

        寧城面不改色,給她夾了一塊肉:“一定回來。”

        戚依白這才滿意。

        寧城又問:“你關心之前的情郎,有比關心我還多嗎?”

        戚依白一聽就知道他又在給自己下套,輕松地躲避了這個坑,甚至還反過來將了寧城一軍,依舊沒有否認自己之前有過情郎的事情,哪怕在男魔修出現之后她已經開始猜測寧城是不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別的勢力存在:“誰說我關心你了?又自作多情?”

        寧城笑而不語,好半天后才道:“嗯,我自作多情了,但被自己騙到也開心。”

        這回答在別人那兒不知道,但是在戚依白這里可以打個高分。

        偏偏她仔細一想,感覺寧城似乎是吃準了自己,頓時又覺得不樂意了。

        寧城算是戚學家頂尖畢業生了,哪能看不出她的表情變化。

        在她要再次發難之前,道:“衣服做好了,明天我突破完就拿回來送給你。”

        戚依白訝異:“這么快,你有在好好修煉嗎?不會一直在忙著做衣服,或者走了什么捷徑吧?我可告訴你,如果你糊弄我的話不僅不會加分,還是要扣分的。”

        寧城道:“修士修煉冥想的過程也算是睡眠的一種,到了我這個等級已經不需要特別的去休息,所以多出來的時間我就多研究了一下,一定會讓你滿意。”

        他都這么說了,戚依白也開始好奇了起來:“看來你是對自己的成果感覺很有信心了。”

        寧城輕輕一笑,倒是也沒有把話說滿,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盡力。那條裙子可以說是他這幾天的心血所在,突破都沒有那么認真對待,只想要讓戚依白開心一下。

        而站在戚依白的視角來看,她其實也并沒有太高的期待,有一個人愿意一針一線地給自己做衣服,她就算會挑剔衣服的質量,也并不會真的往人頭上潑冷水。

        戚依白是喜歡和寧城耍耍小性子,但是涉及到對方真心實意的付出時,她也絕無可能無理取鬧。

        寧城很喜歡看她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樣子,這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只剩下喜悅和期待,沒有任何的煩惱。

        若是非要說還有什么別的,大概也就是寧城自己。

        滿滿當當的,全是他。

        戚依白觸景生情,她看起來是個記不住別人好的人,這會兒卻回憶起了現實之中的寧城。

        寧城一直是個喜歡給人準備驚喜的人,有的時候只是從外面回家帶來的一束花,有的時候是一張在書店里看到覺得很好看的明信片,有的時候則是他新學會的一道菜。

        這些小驚喜無論大小,都是他細心地準備的。

        而且兩年的戀愛時間,這些驚喜從來都沒有中斷過,哪怕是到了這個副本里,他都失去記憶了,也依舊致力于給戚依白準備禮物。

        之前的幾個副本也是,再怎么變,他世界的中心里還是安安全全地住著一個戚依白。

        戚依白吃完食物,看著寧城收拾碗筷的動作,習慣性地靠在椅子上。

        中午的陽光稍微有些晃眼,她想要曬太陽,卻也不想曬黑,所以貪心地移動到了樹葉底下。

        她拿起鏡子,照了寧城一下,入魔指數又跌跌撞撞地下降了一些。

        戚依白覺得,如果寧城現在能意識到自己為什么出現在這里的話,他肯定會覺得很感動。

        畢竟說到底,她自己也是一個溫暖的禮物。

        只是現在的寧城不知道而已。

        可惜了呀!

        戚依白最后在樹葉的遮擋下小憩了一會兒,睡醒的時候發現寧城就坐在自己身邊不遠處。

        煬城這兩天升溫了,正是中午稍微有點熱,所以他拿著扇子給戚依白扇風。

        戚依白迷迷糊糊地起來,看著他道:“寧城。”

        寧城溫柔:“嗯?”

        “你臉上有個蟲子。”

        寧城:……

        戚依白默默拉開了距離,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又看向寧城:“毛毛蟲,還動了!”

        寧城默默把蟲子從肩膀上摘了下來。

        他道:“下次也許你可以把定位說得更加準一些。”

        戚依白道:“這么說你反應快點。”

        她毫無反省之意,又道:“還有。”

        寧城道:“這回是哪里?”

        戚依白想了一下,最終道:“鼻尖上?”

        寧城將腳邊的小蟲踢到遠處去:“差得更遠了。”

        戚依白又問他:“我身上有嗎?”

        寧城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故意的,當然沒有,如果有蟲子要落在她身上,早在下降之前就被寧城碾死了。

        反倒是自己身上他不那么在意,所以才落了一只膽大包天的。

        “沒有。”寧城假裝仔細看完之后才道。

        戚依白說寧城時很輕松,說到自己頭上卻很雙標,寧城要是真的說有,她估計得害怕地跳起來。

        她怕得東西很多,蟲子是在里面名列前茅的,無論什么類型的蟲子都不喜歡。

        兩人聊著聊著,徹底把隔壁院子里的魔修忘了。

        男魔修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在快睡著了的時候等到了兩人。

        他想要質問他們這么長時間到底干什么去了,但最后能做的也就只有干瞪眼,畢竟他身上還被點著穴呢。

        戚依白注意到他看起來似乎比之前虛弱了一些,沒找到任何皮外傷,但是似乎鬧也沒那么有力氣了。

        這樣子,倒好像是剛剛受到了審問,戚依白看了寧城一眼,對方面色坦然,好像什么也不是他做的一樣。

        男魔修的眼里淬了毒,但是很可惜,就算真的有毒也很有限。

        他到這個時候也只像個鬧脾氣被父母抓回去的紈绔世家公子,沒有任何的威懾力。

        身為凡人的戚依白都不會被嚇到,更何況寧城。

        寧城解了他的啞穴。

        院子里已經提前設置好了法器,聲音無法傳出去。

        至于這法器的來源也是男魔修的芥子空間,他的好東西是真不少,一大半都來自燕楊閣。

        “說吧。”戚依白搬了個椅子坐下。

        “死婆娘,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早知道一找到你的時候就該把你殺了。”男魔修可一點也不長記性。

        戚依白倒是不在意,她安靜地看著男魔修。

        他說的那些也就是打游戲時比賽開始前的垃圾話,對她沒什么影響。

        但寧城當然不會樂意,瞇了瞇眼睛,男魔修就又開始吱哇亂叫了起來。

        “你做了什么?”戚依白問。

        寧城道:“撓癢癢。”

        戚依白:?

        寧城解釋道:“別的方法太麻煩了,這個快一點,而且效果很好。”

        戚依白:“……”

        她隱約覺得寧城是不想在自己面前使用太暴力的方法,否則也不至于用上撓癢癢。

        不過她本來也不喜歡血腥味,這樣更好,看著男魔修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好似被折磨瘋了一樣,她覺得這說不定還真的能有奇效。

        她不開口,寧城就不停下。

        最后男魔修笑得腮幫子都僵了,終于道:“別,別搞了,我不說了哈哈哈……”

        戚依白這才讓寧城停了下來。

        男魔修也沒想到寧城會來這么一出,戚依白來之前對方的手段可要可怕得多。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卻自認為自己拿捏著大情報,斷然不可能被寧城隨意殺掉,所以看起來還算有骨氣。

        結果撓癢癢這個東西真的叫人生不如死,多笑笑能減肥這個事兒不是胡說的,他現在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很累,好像剛剛笑得時候每一塊肌肉都跟著活動了似的。

        戚依白問:“現在決定說了嗎?”

        男魔修不說垃圾話了,可也依舊不老實,裝出自己很有把握的樣子道:“你得拿我夫人來交換。”

        戚依白道:“你夫人?你是說迎雪?”

        這會兒她也早就想明白了男魔修一直不說迎雪名字的原因,對方臭名昭著,如果不是因為行蹤保密得好的話,早就被抓住了。

        “你知道了?”男魔修一愣,表情頓時不好看了起來:“你把她怎么了?”

        “你很好奇?好奇當時怎么不留下。”戚依白道:“相信你自己也意識到了吧,如果你來殿后的話,那么多法器,總比受傷的她效果要好。而且她比你強,跑掉的幾率也更加大一些。”

        男魔修的表情蒼白了些許,但他很快鎮定了下來:“這是我們當時的計劃,小雪很強。”

        戚依白搖頭:“不,是因為你不敢吧?你怕死?”

        男魔修咬緊牙關。

        戚依白懂了:“你怕被抓住,你怕被人發現你入了魔,因為你是鼎鼎大名的燕楊閣閣主的親生兒子,燕洲吧?”

        男魔修大驚。

        他本來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沒想到早就被戚依白和寧城看得清楚。

        這下子最大的底牌被抽走了一半,他頓時不想是剛剛那么大膽了,身上的氣勢肉眼可見地弱了下來。

        戚依白越發感覺迎雪犧牲自己的不值得,固然她也不是什么善茬,但是選擇自己斷后意味著她是真的喜歡男魔修,奈何這些喜愛終究是托付給了一個廢物。

        戚依白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內力的凡人一次性對上兩個魔修方能想到自救,男魔修卻連自己的表情都不知道掩飾一下,可想而知這人的心理素質有多差。

        男魔修看戚依白一臉鄙夷,心里憤怒,卻不敢再像是之前那樣口不擇言。

        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遮掩的必要,發著抖問:“你怎么知道的?”

        戚依白不著急攻破他的心理防線,她可以和對方磨。

        她筆下的主角最擅長的就是抓住一個點,然后順等摸瓜找出其他的破綻,她現在手里已經有了這條通往真相的藤蔓,現在只需要扯一扯就可以了。

        男魔修看戚依白氣定神閑的,還以為是她從別的渠道得知了關于自己的什么線索。

        他越來越慌,戚依白卻越來越放松,依舊一個字也不回答。

        許久之后,男魔修……應該說是燕洲啞著嗓子道:“我承認我當時是害怕了,但我現在想知道她怎么樣。”

        戚依白道:“她燃燒了自己的壽元,爆體而亡了。”

        “不可能!”燕洲再一次劇烈地掙扎了起來,這次幅度比之前還要大一些,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震驚,大概也真的喜歡迎雪。

        但那有什么用?

        當時沒能站出來,還叫人的犧牲失去了意義,現在又在這里痛苦萬分追悔莫及。

        燕洲在戚依白面前威風,在修士們面前卻只是個慫包而已。也大概就是因為如此,他在恃強凌弱上做到了巔峰,打戚依白時是一點也沒留手,面對更強大的力量又轉頭就溜走了。

        戚依白看著他掙扎,好一會兒后才道:“……開玩笑的。”

        燕洲被她搞蒙了。

        他呆呆地看著她,雖然之前嘴上喊著不可能,但其實他已經信了。

        好不容易體會了一下失而復得,卻聽戚依白又道:“但她也確實燃燒了壽元,現在看起來已經是能做我奶奶的樣子了,你還要找她嗎?”

        燕洲咬牙:“你又騙我,對不對。”

        戚依白不緊不慢:“嗯,是嗎。”

        她看了寧城一眼:“我在撒謊嗎?”

        寧城道:“沒有。”

        燕洲依舊不信,可說話的是寧城。

        這么些年來,寧城一直壓在他的頭上,他其實一直不那么了解對方,因為只是聽到一點點,也會羨慕。

        在他學走路的時候,寧城已經在修習劍法了。

        在他第一天被確定沒有修煉天賦的時候,寧城卻代表燕楊閣名震四方,在萬眾仰慕之中辦著慶功宴。

        燕洲一直很嫉妒寧城,因為對方比自己優秀。

        在他因為偷偷溜出去玩回來撒謊的時候,還記得一直對他最好的奶媽私底下和另一個仆從道:“大少爺有底氣,就從來不會說謊。”

        他還聽到那個仆從回:“是啊,大少爺就是真的想要出去玩也會直說,畢竟那是人家賺到的。”

        沒有人指責他偷偷跑了出去。

        但燕洲卻知道,寧城就算是跑出去也是正確的,因為他是上天的寵兒啊。

        寧城才不屑于撒謊呢,他做任何離經叛道的事情都可以被輕易地原諒。

        在偷聽到他說不想繼承燕楊閣的時候,燕洲便心情復雜地知道這是真的。

        和外界猜測得不一樣,燕洲其實沒有那么嫉妒寧城。

        因為差距實在是太遠了,因為周邊每個人都在贊揚著他,因為寧城好像真的很好,也因為寧城從不和他爭搶任何東西。

        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會吸引所有人的贊美。

        有什么必要,就連父親說,起碼未來寧城會是他的幫手,不會是敵人。

        因此,寧城不會撒謊這個念頭深深地刻進了燕洲的腦海里。

        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燕洲甚至有些崇拜寧城,還因此驕傲自滿過——自從他被確定無法修仙后,閣主給予這個孩子的就只有縱容,導致他真的覺得自己當上閣主那天就可以讓寧城為自己馬首是瞻。

        為了避□□言蜚語,他一直被閣主保護得特別好,哪怕也知道外面對自己的看法,也一直因為閣主的愛而堅信著自己第一繼承人的位置。

        直到現在,他甚至都天真地覺得寧城是不會傷害自己的,畢竟他可是對方養父的親兒子啊。

        戚依白看到燕洲明顯動搖,卻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大概就知道對方正在想象迎雪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

        “我……”燕洲深吸了口氣,最后道:“無論她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愛她,只要她還在就好。”

        說得很勉強,但也因此比較真實。如果他真的一口答應下來才空口胡說,他不夠堅定,卻也被壓迫著做了選擇,決定交出自己的報名底牌。

        好歹不是無藥可救,但是知道這也沒用了。

        戚依白讓寧城坐在自己的身邊,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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