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為了她(16)
戚依白有些意外。
她淡淡地看著寧城,四目相對,叫人升起一點怯意來。
戚依白是很有主見,很有想法的人。
這個夢里的寧城不那么了解她,他見到的都是她笑著看著自己的時候,卻也知道她并不會輕易地被自己的幾句話動搖。
好一會兒后,寧城抽回了手:“好,知道了。”
戚依白心里嘆氣。
她討厭這樣安慰寧城的時候,寧城在她面前都是游刃有余的,什么時候會像是現在這樣,好像是被逼上了絕路。
其實完全沒有啊,她剛剛看他處理事情的時候,分明也是頭腦清晰,沒被一點影響的。
一般來說,寧城是不會讓他的私人情緒影響到戚依白的。
但這一刻她影響到了,戚依白卻沒有太生氣。
她想了想,拉住寧城的手:“你再等等,還沒到那一天呢。”
如果此刻是在被游戲世界時間倒流之前的世界,那么寧城的確只要再等等就要見到她。
“我以為我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寧城道。
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說這個話,戚依白會覺得好笑,但現在已經看起來比戚依白年長了。
戚依白想了一下,道:“時機還不到。”
寧城有點小執拗:“時機到底是什么?”
戚依白騙他:“天機不可泄露。”
寧城抿著唇看她。
戚依白繼續狠下心:“不要靠著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去等待,你應該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你我的相見是命運的安排,也還沒有到好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我們還不熟。”
一見鐘情,就拉人留下。
太輕浮了點。
她沒有點明,話里話外卻都是這個意思。
是因為她和他在一起了,所以她對他怎么樣的唐突都不介意。但仔細想來,無論寧城怎么忘記自己,他似乎永遠都是對她一見鐘情的那一個。
不管是在什么時候,有多少人在身邊,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在他看到她的時候,他的視線就會定格在她身上。
戚依白是喜歡他對自己的感情的,沒有人不喜歡這種獨特的僅僅給你一人的喜歡。
她雖然嘴上總是說自己感覺不到,自己無所謂,但是心里也算是喜歡的。
可不是現在,現在是夢里。
夢里是不可以沉溺下去的。
寧城這回沒有再像是之前那樣長久的沉默,而是很迅速地答道:“好,知道了。”
頓了頓后,他道:“是不是快走了?那,聊點開心的事情吧。”
他給戚依白說了點自己這些年的成長,語氣溫和,似乎是回到了從前。
戚依白時不時吐槽點評兩句,那種窒息壓抑著的悲傷感也慢慢淡去了。
分別前,寧城道:“我怕我成長為一個討厭的人。”
“你不會。”戚依白想了想道:“只要你堅守住自我。”
“怎么做?”記寧城問。
戚依白很不厚道地挑眉:“難過的時候就想我吧。”
寧城的表情微動,最終笑了:“好。”
“以前偷偷地想,以后光明正大地想。”
后來又有好幾次穿越似的畫面,戚依白看著寧城殺伐果斷,判斷力非凡,徹底洗清了在自己身上的麻煩。
她出現的時間點也愈發頻繁,有的時候昨天才剛離開,今天就又出現了。
對于寧城來說,他大概也歪打正著地把戚依白留得久了一點。
每當戚依白確定夢里的時間點就是游戲開始之前的世界時,她就覺得有些不確定。
她和寧城這樣的關系,寧城處理事情的方式……這么順暢地走向,最后怎么會走到地獄結局呢?
戚依白也有經常在和夢里的寧城溝通他所查到的東西,一方面是為了能夠獲得一些新的線索,一方面也是為了能確保寧城沒有走上歪路。
一切都很正常來著。
直到,那一天。
戚依白再次發現時間變動的時候,她居然好像是有了實體。
她跪在臺階上,表情茫然,顯然是沒反應過來。
一個修士模樣的人道:“哪里來的小雜種,以為自己大師兄有點關系就蹬鼻子上臉了。”
“你們沒聽說嗎?”她管那個叫定情信物。
“呵,一個玉佩罷了。”
“誰說不是,上面寫了名字了嗎,誰知道是哪個野男人拿來的,賴在我們大師兄身上。”
這些辱罵的聲音讓戚依白心煩。
她隨手推了個東西過去,叫一個修士腳滑,硬生生滾了十幾階樓梯下去,倒是修士強身健體過,也疼得嗷嗷直叫。
各種話都停了下來,沒人注意到戚依白的動作,也沒人想她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這群修煉不一定有多行,在背后講人壞話卻是一套一套的修士們都慫了:“不會是遭天譴了吧,我們說的是實話啊。”
“定情信物……嘖嘖嘖。”
戚依白正想著要搞清楚局勢呢,外面忽然爆發出了響動。
修士們意識到事情不對,開始四散逃跑:“糟糕!是寧城!他打上門來了!”
戚依白算了一下時間,她知道寧城在大是大非上絕對不會手軟,這個仙門之前那樣對他,他絕對要討要回來。
今天的計劃,也和自己說過。
戚依白記得游戲剛開始的時候她手里就有一個玉佩,后來拿去典當了。
現在看來,這玉佩居然和這個仙門有關——雖然她并不想接受這一點。
她和寧城彼此都是初戀,開開玩笑就行了,這什么時候還多出了個情人來?
她不愿意多去想,只覺得這個游戲設定一點也不合適,她從來都不是會奢求別人的人,怎么可能為了一個男人搞得自己這么卑微?
想起身,做不到。
戚依白殺了那位大師兄的心都有了,她面色平靜,心里早就驚濤駭浪。
雖然明白了一下情況,但除了怒火以外,戚依白心里也還有別的心情。
簡單來說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點什么。
她跪在那里不太舒服,等能動的記時候立刻站起了身要走。
修士們正為寧城來犯心慌慌,看她轉頭要走,又忍不住繼續嘴碎:“誒誒誒,這就要走了啊。”
“感謝提醒,找錯人了。”戚依白回過頭,對為首的那個人攤開手:“玉佩還我。”
為首那修士被她的一翻發言說得愣是沒反應過來,回過神來的時候玉佩已經不在自己手里了。
修士一時間心情有點復雜,大師兄是九歲被接回來的,據說之前就在勤城那一片長大,和這姑娘說的也對得上。
想當年兩人或許也是青梅竹馬,但是修仙一路漫漫,走上去了也就和凡人沒有關系了。
他心情復雜地看著眼前過分漂亮的女孩施施然轉身離開,好像這才是她該有的樣子,剛剛的悲傷一掃而空,她頭也沒回,不帶一絲眷戀。
戚依白也沒想到,自己還沒瀟灑了一會兒,就看到了正在對戰的寧城和這個仙門的長老。
長老被打得節節敗退,滿眼都是不可置信,這次派過來的只有他一人到了化神期,所以一打起來甚至沒什么幫手,否則一整個仙門也不會被動讓寧城挨打。
正想著呢,他感覺寧城的劍再次擦著自己的喉嚨過去,心慌不已。
之前貪心的時候,覺得寧城不過是個元嬰初期的小角色。
兜兜轉轉,他元嬰后期,對付自己這個化神中期,跨了兩個大境界卻一點也不落下風。
他的修為不是藥物堆起來的,是正兒八經的實力,而且作戰經驗及其豐富,還掌握了先機。
長老不想死啊,活得越久的人就越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化神期,突破前距離閻王爺也就只剩下幾年時間,那會兒的恐懼在這時重新襲上心頭,他恨不得放下面子直接給寧城磕頭謝罪,卻也知道無論他怎么做寧城都不會放過他。
左思右想,長老打算拉幾個人來給他的逃跑拖延時間。
戚依白意識到他們打到這邊的時候,已經找地方躲了起來。
奈何,還是被長老發現了。
長老抓起了一個剛剛還在嘲笑戚依白的修士,像著寧城丟了過去。
寧城被他稍微阻擋,但片刻后就一劍穿心。
時間沒有很久,可長老還是得到了一點喘息的余地,慌忙地繼續逃竄。
又走了沒一會兒,再次被寧城追上,他便故技重施。
修士們意識到局面不好,開始四處逃竄。
他們本來以為長老能保護他們,卻沒想到長老才是他們的催命符。
戚依白也想跑,可她畢竟比不上修士。
和寧城再次對視的時候,她忍不住非常不文雅地罵了一句:敲!!!
合著擱這兒等著呢!
寧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硬生生停下了攻勢,錯愕地看著戚依白。
戚依白疼得不行,心里還有氣。
她把寧城拉過來,生命最后一口氣也沒忘了告訴他:“趕緊把那個老匹夫給我削了,倒霉死了!!!”
寧城:……
哪怕戚依白的語氣再怎么輕巧,也無法抑制住他逐漸升起的暴怒情緒:“我帶你去找郎中。”
戚依白也不知記道是該罵他還是怎么樣,她就說寧城怎么會殺她,搞了半天是這么一回事。
她能察覺到寧城的氣場越來越可怕了,鋪天蓋地的內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長老本來還能動,現在卻連跑都跑不掉了,幾乎是定在原地。
戚依白心想:算了,游戲劇情而已。
等她破了這個副本,遲早有一天會把“它”削成豆腐腦。
心里發著誓言,戚依白沒忘了提醒寧城:“不必了,你看我這樣是能救活的樣子嗎?你再這么不冷靜,我們就分手。”
說完,她和寧城都愣了一下。
寧城愣,是因為他們沒有確定關系,何來分手。
戚依白愣,是因為反應過來她好久沒和寧城提分手了!
她可真是太好了!!居然能這么忍耐寧城不提分手!!
戚依白接受了這個結局,可不代表她原諒了那個長老。
她道:“別磨磨蹭蹭的,還記得我說的時機嗎?還沒到呢。”
她微微瞪大眼睛:“你不會覺得我真的要死吧?那你也太天真了。”
她呼吸開始有點困難,可還是堅持擺出鬧脾氣的樣子:“我告訴你,小瞧我,你會倒霉的!!”
然后,頭一歪,沒氣兒了。
戚依白:……
寧城:……
啊。啊這?
一個好好的生離死別的現場,寧城掉了眼淚,戚依白搞得跟喜劇人似的。
她也沒辦法,知道自己不會死,當然想讓寧城抓緊時間干正事兒。
順帶著還順著寧城的毛擼一擼,告訴他沒事兒的。
在感慨著自己居然也會安慰人了的心情之中,戚依白醒了過來。
一睜眼便覺得渾身酸痛,旁邊坐著一臉疲憊的寧城。
這場夢持續了很久,在夢里的戚依白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現實之中的表現就是她發了高燒,在床上昏迷不醒。
還好時間沒有太久,不然寧城可能真的會瘋掉,此刻他的眼眶都泛紅,語氣卻很溫柔:“你醒了。”
戚依白還沉浸在夢里,好半天后才回過神來:“嗯。”
寧城撫著她坐起來,讓她舒服得靠在床沿上。
戚依白視線緩緩有了焦距,感覺嗓子有點難受,喝了口寧城拿來的水才問:“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寧城關心地看著她:“頭暈不暈?剛剛試了一下應該退燒了。”
如果再久一點,寧城可能就會直接豁出去脅迫個醫生來給戚依白看病了。
他的確是在城內有一些隱藏的部署,但畢竟他自己身強體壯,手下們又多是命都不在意的死士,所以沒有特地配備醫生。
在戚依白生病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難受,看著戚依白昏迷之中自己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等著。
戚依白呆了一會兒,緩緩道:“難受。”
寧城聽她的聲音悶悶的,就知道確實是不舒服。他小時候受過的教育是生病都是難受的,所以才要強身健體避免生病,好好修煉,但是換到戚依白這兒就徹底變了,他對于自己沒有照顧好她而感到自責。
“不該帶你去的。”寧城不是個記迷信的人,但此刻他卻開始想是不是因為在燕煬閣的時候沾染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雖然這樣的說法對他故去的養父母有些不尊重。
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看他愧疚,戚依白搖頭:“是我自己想去的。”
說著,她又在寧城開口之前道:“難受,別說那些不相干的了,說點讓我開心的。”
寧城看她小臉紅撲撲的,忍不住戳了她一下:“想聽什么?”
“唔。”戚依白想了一下:“隨便,讓你哄我開心,還好我自己出主意嗎?”
寧城便道:“好,你讓我想想。”
他斂著眸,最后講了個好冷的笑話:“從前有個包子,走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把自己吃了。”
戚依白:……
她抱著胳膊,告訴自己要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被迫接受現實:“這就沒了?”
寧城道:“抱歉。”
戚依白無語:“這也太無聊了,你去多儲備一些笑話吧,名人傳記也行啊。”
寧城問:“名人傳記我知道一些,想聽什么?”
戚依白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想聽故事。
經歷了夢中的狗血之后,她對別人的故事也就沒有那么感興趣了。剛剛本意只是讓寧城討好她一下,叫她自己開心開心。
生病總是難受的,尤其是戚依白這次因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再加上腦子里渾渾噩噩的那些像是做夢卻又越想越清晰的畫面,更是叫她頭疼欲裂。
她想要聽寧城說點輕松的話題。
“又不想聽故事了。”戚依白道。
寧城沒問她為什么忽然變卦,而是道:“那我彈琴給你聽?我找人去買了二胡。”
戚依白勉強提起興致:“彈得好聽一點。”
被她這樣看著,在這個世界里根本沒學過二胡的寧城怎么可能說不會。
他沉吟著下手,回憶著自己這兩天看到別人彈奏的辦法,照葫蘆畫瓢。
一曲下來,根本沒找到調,雖然不難聽,但也絕對算不上是有多好聽。
寧城便面不改色地撒謊:“這是一首民間樂曲。”
戚依白將信將疑:“真的嗎?什么樂曲這么沒有節奏感。“
“民間的。”寧城道:“可能創作的人也沒有指望會流傳這么遠吧。”
他看起來太淡定了,戚依白也不覺得他會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忽悠自己,于是就勉為其難地信了:“你換一首吧,這個不好聽。”
寧城則放下二胡:“我再去練練吧。”
戚依白:?
寧城:“我怕隔壁說我擾民。”
戚依白本來是心情沒那么好的。
看到寧城這個樣子無奈地說著話,一瞬間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來你也知道不好聽。”心里的陰霾散開了一些,戚依白懶洋洋地靠著。
她的長發掃過寧城的手背,叫男人一陣心里癢癢。
“嗯。”寧城泰然接受:“我再練練。”
戚依白道:“我深切懷疑這個民間小曲原本不是這個調。”
記寧城拒不承認:“就是這個調。”
戚依白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在這個事情上這么嘴硬。
心情好了一些,燒也退了,戚依白混沌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點。
但她還沒來得及再去收拾腦內的思緒,寧城就把她暗了下來。
“趁著退燒,發發汗。”寧城道。
戚依白抗議地踹了他一腳。
寧城微微側身躲開,抓著她的腳踝塞進被子里,忽視掉自己發燙的指間:“睡吧。”
戚依白抗爭失敗,再加上自己確實是有點疲憊,于是也就答應了。
她睡著后,寧城依舊坐在床邊,像是一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直到黑衣人出現告訴他元封宗那邊有了回應,他才緩緩起身。
“迅速解決這件事。”寧城道。
戚依白再次睡醒的時候幾乎晝夜顛倒,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發燒就是一陣子又一陣子的,這會兒又上頭了,她因此很生氣,怪寧城沒讓她在退燒的時候多清醒一會兒。
寧城聽著她數落自己,對她的指責全數認下。
等她氣消了些,才捧著粥道:“元封宗答應和我們合作了。”
“真的嗎?”戚依白喝了口粥,味道很不錯,是寧城自己做的。
“嗯。”寧城道:“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就剛剛。”戚依白道:“剛剛你還騙過我,說我一覺睡醒就會好呢。”
寧城勾了勾嘴角:“抱歉,看來我的預言不太成功。”
戚依白繼續生氣:“你看我,發個燒錯過多少東西,還不都是因為你,我那會兒明明感覺自己已經好了很多的。”
“就算是一時好了一些也不應該過度操勞。”寧城道。
“現在是敏感時刻,總不能繼續吃吃睡睡吧?”戚依白反問。
兩人的爭執永遠是以戚依白占上風告終。
戚依白聽著寧城和她描述這兩天的進展,又忍不住想到了她的夢里。
回憶起寧城抱著被誤傷的她,雙目欲裂的樣子,她便伸手拍了拍寧城的頭。
寧城一愣。
戚依白道:“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一碰就會碎掉。”
寧城看著她的眼睛,沒來由地回憶到了上輩子。
她一點也不怕死,躺在自己懷里告訴自己“時機未到”。
那現在時機到了嗎?
寧城想著,垂下眼簾:“我怕。”
戚依白嫌棄地動了動鼻子:“你怎么回事。”
寧城忽然上前,雙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抱在懷里。
戚依白一愣,要揶揄他的話頃刻間都被咽下。
她想起自己之前看到寧城守著自己棺材的樣子,后知后覺也感覺到了一點不好受。
守著一個死去的人,感受著她在記憶里慢慢褪色,逐漸記不清相處里每個細節,只能期待著一個所謂的時機……
這大概是最難受不過的了吧。
而且,就算這個時機來了,也不是他以當時的狀態去迎接得了。
時間倒退了,前世寧城和戚依白的經歷最后變成了戚依白一場有些荒誕的夢,現在站記在這里的寧城,和后來成了魔王的寧城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吧?
戚依白想到這兒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寧城其實是有點異常的。
她萌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最后還是暫且壓下,推了推寧城:“松開吧。”
寧城沒動,好一會兒后,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戚依白的瞳孔迅速放大,她不可置信地叫道:“寧城!”
寧城緩緩退回去:“在。”
“你干嘛!”
寧城:“如果你再說你讓我關心你的話,我就再來一次,懲罰。”
他說著,垂下眼簾:“然后如果你不開心的話也可以隨便怎么處置我。”
戚依白氣極反笑,暈乎乎的腦袋差點沒被寧城氣清醒了。
若不是還記得元封宗的情況還沒有問清楚,她可能已經拽著寧城的衣領問責了。
寧城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假裝沒看到她的耳垂更紅了。
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樣,漂亮到不行。
“說元封宗的事兒吧。”戚依白最終決定不和這個死流氓計較,她剮了寧城好幾眼,大有你讓我滿意就要你好看的意思。
寧城彎著嘴角,說道:“他們答應合作,但要求我們表示出誠意來。”
戚依白想起他們,羞赧的勁兒也就小了一些,臉上不像是之前一樣發燙了。
“怎么拿出誠意?”戚依白問。
寧城道:“他們要和我見上一面,確保我就是寧城本人。”
戚依白覺得這些宗門真是麻煩,偏偏她現在還要和他們合作。
戚依白托著下巴,想了一下后道:“見面不可以,現在還不清楚元封宗的意圖。”
“嗯。”寧城表示贊同:“還是得留一手。”
“對。”戚依白想著道:“之前我和你說的計劃怎么樣了,把那個大概透露給他們一下吧。”
寧城笑:“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戚依白當天在燕煬閣內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計劃。
如果他們沒有證據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創造證據。
戚依白打算找人扮演鬼魂,去騷擾一些城中的百姓。
鬼魂身上要有傷口,并且要好像是魔修殺的人。尸體上被抹去了的魔修痕跡也可以重新塑造。
這樣修士們就必須在兩個態度之間做出選擇,一,被迫承認自己的無能,認定一切都是寧城在從中搞鬼。這聽起來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很麻煩,就算真的這么說了百姓們也未必會信,大家更愿意相信是修士們在甩鍋。
畢竟那么多修士啊,抓不住寧城也就算了,設立的結界還一點用都沒有,被寧城抓住機會偽造證據,這簡直太引人發笑了,換做是誰也會覺得不可置信的。
第二個態度,就是直接承認自己的錯誤,表示誤會了寧城。這個態度的麻煩就是他們還是需要解決寧城的,否則拿不到一點錢,只是這個解決從光明正大挪到了暗中。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雖然丟了面子,但是也許能把寧城引出來,到時候找個一位商量對策的借口,暗中把寧城解決掉了也不是記沒有可能。
哦對,也不是沒有第三個態度。
大概就是破罐破摔,直接不作為。
但戚依白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換位思考,如果戚依白是修士們的話,最終就會選擇第二個態度。因為第一個態度雖然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但終究好處不大,還會讓人民更加逆反。
第二個態度雖然是親口承認了自己之前的判斷失誤,但是一旦得手還是能瓜分到燕煬閣的寶物,至于輿論……稍微引導一下說不定又變了方向。
而戚依白也是篤定他們會選擇第二個態度才會這么做的。
她就是要這些人親口承認寧城不是兇手,才能將潑在他身上的臟水徹底收回去。
這是一步險棋,但是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雖然執行起來非常困難,但是一旦成功,修士們就算選擇了第一種態度也不會落到好,民眾們感覺自己被鬼魂威脅,被修士欺騙,最后就會自發開始抗議。
之前戚依白說,百姓的凝聚力還不夠強,是因為他們沒有感覺自己必須要為這個事情發聲才行。
而在戚依白這樣的推動之下,他們最終會找到一個不得不站出來的理由。
這樣就算不能完全挫了修士們的威風,也能讓他們頭疼一陣子。
“你怎么說的?”戚依白聽說寧城給元封宗透了底,便問。
“我告訴他們或許這場滅門案執行的不那么干凈,如果他們不選擇我們,那么將錯過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最后的機會。”
戚依白露出了個笑來:“說得好。”
話畢,她松了口氣道:“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燕洲那邊呢?”
“已經回去了,暫時還沒有把消息傳出來。”寧城道:“還需要耐心等待才行。”
戚依白閉上眼:“那就好。”
寧城道:“你……”
話音未落,戚依白就道:“別說讓我好好休息的話了,我睡了一整天了,現在不困了。”
寧城便不說話了,沉默著看著她。
戚依白指責:“我醒了你都沒有什么東西要和我說嗎?”
還沒等寧城開口回答這個問題,又道:“耍流氓之類的行為除外。”
寧城默了默:“那我再給你講個笑話?”
“算了吧。”戚依白無語到了,她問:“你再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兒吧。”
寧城在這個副本之中的過去本來就沒有那么多的細節可以供人鉆研,戚依白這么一問,他甚至還需要絞盡腦汁一下才能想到還有什么沒和她說的。
戚依白問了幾個自己夢里看到的細節,果不其然一一吻合了。
戚依白之前的猜想成真,夢中果不其然對她和寧城的前世。
于是她便輕描淡寫地道:“我剛剛做夢了,夢到你才五歲,叫我仙女姐姐。”
寧城看起來很是意外:“是嗎?”
戚依白道:“你小時候還挺圓的,像個小團子。”
這是他胡說的,寧城小時候就不屬于胖墩墩的類型,但因為還是個小孩,所以無論怎么樣都透露著可愛。
寧城依舊很驚訝。
戚依白故意道:“好奇怪的夢呀,我本來不應該知道你小時記候是什么樣的,或許是因為你昨天和我說的太多了。”
寧城想想,覺得不是的。
他啞著嗓子問:“如果我說,我以前真的見到過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我也這么叫她仙女姐姐呢?”
戚依白心里有數,表面卻做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啊,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個替身嗎?”
寧城一下子沒跟上她的腦回路,看到她眼中的笑意才知道她又在拿自己尋開心。
他也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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