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
陸目瞪狗呆一言難盡jpg晚。
這也太變態(tài)了啊喂!她還是個純潔的少女,什么都不懂的呀啊喂(霧)!
一時間,陸晚滿腦子的顏色廢料,直到瞄到了程厭非手上密密麻麻的刺鞭痕,這才陡然回憶起了原文中的一些碎片段。
原文中,陸芷性格極端惡劣,只要遇到點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往死里抽打程厭非,直到累了或者消氣了。
有時候手下沒個把門的,將人罰到重傷高燒也是常有的事。
次數(shù)多了,程陸兩家也不是完全沒聽說情況,但卻從來也沒有人管過。
按他們來說,這不過是少年夫妻的情趣罷了。
程厭非雖說是永安候第二個兒子,看起來身份還挺尊貴,但他生母不詳,幼年時又流落在外,多了許多與候府格格不入的野性,因此府邸里幾乎沒人待見他,唯一能給他庇護(hù)的永安候也長年累月不在家。
這種情況下,沒有母家的程厭非還能落的個什么好下場。能攀上郡主這根高枝都算他流年行大運(yùn)了,別說打幾下了,就算打死了也該他受著。
零星的幾個片段穿插而過,陸晚忽然覺得刺鞭有些燙手,很快闔上了木盒,抬眸看向燭臺前的少年:“我沒說要打你。”
郡主向來想一出是一出,程厭非不置可否。
陸晚覺得應(yīng)該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想了想道:“我平日對你是過于苛責(zé),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通了。”
“我們既然已經(jīng)成親了,日子還得往下過,既然如此,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我們何不放寬心過得舒坦點呢?先前是我過于任性,真的錯了太多,以后我一定和你好好過日子,不知你是什么想法呢?”
說這些陸晚其實有些虛心,畢竟剛剛還把人困在水牢里,現(xiàn)在卻又單方面止戰(zhàn)。
不過這也算符合原主朝令夕改的性格。
程厭非詫異地看了她的一眼,過了一會兒淡淡笑了一下:“郡主不必自責(zé),下嫁于我,是郡主受了委屈,曾經(jīng)的那點責(zé)罰也只是為了鞭策我更為上進(jìn),該自責(zé)的應(yīng)該是我。”
眼看著他輕顫著眼睫,似乎真的因為愧疚而動容,陸晚眼角有些抽筋。
要不是知道最后陸芷被他削了波棱蓋,她都快信了他的鬼話。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嘛,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陸晚將木盒重新放置回去櫥柜,又從抽屜里翻出寫藥酒招呼程厭非坐下:“你手上的傷口我?guī)湍闾幚硪幌掳伞!?
屋內(nèi)燈火噼啪。
程厭非站在原地,如墨的目光盛著燈火,過了一會兒才點頭落座。
他的袖子只卷了半截,陸晚便也隨他去,吹開了藥水小心地幫他上藥。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深怕把他弄疼了,每涂一下,就會輕輕吹一吹。
程厭非垂眸看她。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燈火下她有些蒼白的側(cè)臉。往常她總是喜歡用胭脂唇脂將臉涂得姹紫嫣紅,今日卻是素著一張臉,長睫輕顫時,顯得有幾分蒼白的脆弱。
這樣看,倒是瞧不出是個任性歹毒的女人。
他手上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其它位置也不方便她來經(jīng)手,陸晚擰緊藥瓶,抬頭看去,正好對上程厭非若有所思的目光。
“你看什么?”陸晚心跳驀地一頓,不知是不是被他瞧出了自己不是本尊。
程厭非已經(jīng)收回視線,垂眸,聲音喑啞:“我以為郡主應(yīng)當(dāng)很討厭我。”
陸晚默了一下,道:“不,我挺喜歡你的。”
程厭非似乎有些詫異,卻沒說信或是不信,過了一會兒才問道:“為什么?”
陸晚早就打好腹稿,聽他問起來,立刻抄著提前背誦的答案朗聲道:“因為你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明亮,像廢墟中盛開的鮮花一般堅強(qiáng),你帥得天崩地裂,俊得海枯石爛,只可惜缺了一點。”
程厭非被她突然崩出的長串話弄得默了一下,下意識地跟著她的思維問了一句:“缺了什么?”
陸晚指了指自己:“缺了我。”
程厭非:“……”有病。
見程厭非不接招,陸晚也不覺得尷尬,收拾了藥瓶便道:“不與你說笑了,很晚了,睡吧。”
她手腳不輕,回到床上,床簾微微晃動,差點帶滅桌案的燈火。
程厭非的指節(jié)微微扣著桌面,黑潤潤的眼睛里是跳躍的燭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也回到了被褥,轉(zhuǎn)身看著窗欞,閉上了眼睛。
窗欞被風(fēng)雪敲得“啪啪”作響。
陸晚盯著黑漆漆的房梁在腦海里呼喚系統(tǒng)。
喊了幾次都沒有反應(yīng),直到隔著一幕床簾,地板上的少年呼吸逐漸平穩(wěn),像是睡著了,系統(tǒng)這才后知后覺地跳了出來。
【宿主有什么事】系統(tǒng)是一如既往冷漠的機(jī)械音。
陸晚問道:“系統(tǒng),請問有攻略方向嗎?”
系統(tǒng):【請宿主自由發(fā)揮】
意料之中的答案,陸晚掙扎著問道:“那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他不反感吧?”
系統(tǒng)默了一瞬:【目前沒有感受到反派明顯的情感波動】
那就是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了?
總之不討厭就行,證明她的方向沒有什么大問題。
程厭非既然從小沒人給過他關(guān)愛,那她給他。沒有人給過他肯定,那她夸他,總是能有點用的,畢竟文里蘇念念就是這樣才成為他的光的。
至于先前被殺,陸晚摸了摸圍脖,應(yīng)當(dāng)就是身份的問題導(dǎo)致的,不是什么大問題。
這么想著,聽著屋外的風(fēng)聲,陸晚漸漸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風(fēng)雪愈發(fā)凌冽,窗戶被砸得似乎要散了架。
陸晚原本就睡的不安穩(wěn),被這么一驚醒,便睡不著了,不知道是不是燒了一天,現(xiàn)下喉嚨干澀得要命,她有些難受,干脆起身倒杯水。
床簾被扯開。
屋里的燈臺還跳著微弱的光,陸晚下意識地往地下瞅了一眼。
這一瞅才發(fā)現(xiàn)程厭非側(cè)身半縮著,渾身發(fā)抖。
面上是不正常的潮紅,呼吸聲是支離破碎的沉重。
陸晚眼皮跳了跳,忙伸手撫在了他的額頭。
手心驀地一燙,果然是發(fā)燒了。
他蹙眉咬著牙關(guān),看起來難受的緊。
來不及耽擱,陸晚忙開門,冒著風(fēng)雪去了隔壁柴房端了一盆水回來。
傍晚燒的熱水,一直用灶膛的火燼煨著,到現(xiàn)在只有些許的溫?zé)幔贿^聊勝于無。
陸晚找了帕子打濕,將他鬢邊,頸窩的冷汗拭
去,又折了幾疊,敷在他的額頭。
然后將湯婆子塞進(jìn)他的懷里,掖了掖被角。
她蹲坐在地上很久,來回?fù)Q了幾次帕子,直到程厭非漸漸停止了發(fā)抖,呼吸變得逐漸平穩(wěn),這才松了一口氣,眼皮一沉,盤著腿就偏頭睡去。
程厭非做了一個夢。
夢里還是那個熟悉的火海,他從漆黑的抽屜里掙扎著逃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幾步遠(yuǎn)的女人。
女人坐在梳妝臺前,梳理著那頭烏黑的長發(fā),聽到了他的聲音后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晃了晃,盡顯風(fēng)韻。
她就那么坐在那,就像一副畫。
但她的臉上卻似乎籠著一層薄霧,程厭非費(fèi)力看了許久也看不清她原本的樣貌。
直到女人紅唇輕啟,話出口卻不再是那句刻薄的讖言。
程厭非覺得喉嚨有些癢,連聽到的每個字眼都像抓在喉管處,撓得他又麻又癢。
女人歪了歪頭,說出口的是:“我會救你的。”
薄霧散去,下一瞬,程厭非便看清了她的容貌。
一張平平無奇到扔到人堆里便尋不到的臉,但卻擁有著一雙生機(jī)勃勃,清澈明亮的眼睛。
她微微翹嘴笑時,像一只山鹿。
“我會救你的。”
“我找到你了。”
“因為我想對你好。”
火勢越來越大,快要將他吞噬,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燒成烈獄。
程厭非驀然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黑漆漆的房梁。
窗欞不堪重負(fù),被風(fēng)雪撞開,屋里的炭火掙扎了一下,便漸漸湮滅。
程厭非盯著房梁看了許久,才微微動了一下。
頭還昏昏沉沉的,胃里像火燒似的,不停翻涌。
直到吸了一口涼氣,才覺得身上的灼燙緩緩?fù)嗜ァ?
很久不曾夢到的女匪又重新出現(xiàn)在了夢里。
程厭非蹙了蹙眉,覺得喉間有些干澀,血液中的殺意又開始沸騰起來。
其實他并不在意女匪,女匪初初死的那段日子,他甚至沒有再記起這個人的存在。
但她卻總是無端地進(jìn)了夢魘,惹人生厭,像那女人一般,陰魂不散。
程厭非眨了眨眼,待耳鳴聲漸漸散去,眼前繚亂的火光也終于不復(fù)存在。
他坐起身。
順著他的動作,有什么砸在了枕邊,輕緩的呼吸聲從耳邊傳來。
程厭非愣了下,垂眸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嘴,默念出聲。
陸芷。
少女裹著輕裘,連睡覺都戴著圍脖,蜷縮成一團(tuán),看起來圓滾滾的。不知道夢到了什么,她咂了咂嘴巴,勾著唇角,睡得很是安穩(wěn)。
她在這里做什么?
程厭非不耐煩地?fù)荛_她的腦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向她。
隨著他的動作,湯婆子和帕子先后落在被褥上,昭示著剛剛是誰照顧了他。
程厭非的表情卻愈發(fā)冷漠。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龍吟,與風(fēng)雪交纏在一起,聽起來格外低沉。
程厭非回過神,從枕邊收回目光,漠然跨過陸晚的身體,朝屋外走去。
風(fēng)雪有些迷人眼,程厭非垂眸大步地走出院落在外,終于看見燈火下的黑影。
待他剛靠近,那人“倏”地就跪在雪中,開口伴隨著龍吟:“主人。”
程厭非淡淡地看著他:“蛟奴。”
蛟奴舌根發(fā)緊,稟告道:“嚴(yán)家九口人已經(jīng)全部送往老地方。”
見程厭非不吭聲,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下一個目標(biāo)也已經(jīng)尋到。”
程厭非這才有了點興致:“哦?是誰?”
“瑞王府別院。”
程厭非愣了愣,想起屋里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少女,抬眸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手心湯婆子的溫度被風(fēng)一吹漸漸涼了。
過了一會兒,他喉間才溢出一絲興奮的笑意:“總算有些意思了。”
蛟奴問道:“還是送往老地方嗎?”
程厭非笑道:“不,全部……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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