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向整個人類社會發出招募。”

“希望本著平等、自愿的原則，尋求到一定是數量的實驗者。”

“這次試驗沒有報酬。”

“并且，我們極其清晰，甚至夸大化的描述了試驗失敗的后果。”

說著，鄭白鴿看向程乞，“你猜，最終的結果怎么樣。”

程乞的眼睛閃了閃，“蜂擁而至。”

鄭白鴿點了點頭，“基因提升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更別說是一定幾率的越級提升，招募發布后的2個小時，基因之城外足足人滿為患，足足數千人，如果不是我們及時叫停招募，這里有可能會聚集十萬人，百萬人，甚至更多。”

程乞皺了皺眉，“然后呢。”

鄭白鴿緩緩道：“在第一批5845人強烈的要求下，我們針對他們所有人，進行了藥劑實驗。”

程乞揚了揚頭，“結果呢？”

鄭白鴿陷入猶豫，眉頭越皺越緊。

沉默了足足1分鐘，他才緩緩開口，“失敗了，全部失敗了，5845人，無一例外。”

程乞皺起了眉頭，“怎么會這樣，藥劑已經出現了成品，就算成功率不高，也不可能為零。”

鄭白鴿緩緩低下了頭，“這是基因之城的失誤，重大的失誤。”

程乞緩緩呼了一口氣，“再之后呢。”

“起初，5845個試驗者，沒有出現什么異狀。”

“我們一度認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并沒有造成什么災難性的后果。”

“但漸漸的，他們之中不斷有人的基因出現問題，從原本的健康基因，變成了瑕疵基因，不斷有人出現各種各樣的疾病，也有人死去了。”

“他們聚集在這里，聲討我們，要求我們對其負責，要求我們研發新的藥劑治愈他們，并讓我們承諾，在他們治愈之后，再次想辦法提升他們的基因等級，作為補償。”

“試驗之前，簽署了免責協議，所以星際聯盟算是站在我們這邊，沒有制裁我們。”

“但我知道，我沒有理由驅逐他們，這是我們不可推卸的責任。”

“可是，5年過去了，我們始終沒有找到治愈他們的方法。”

鄭白鴿看著眼前的荒漠，“他們仍然還在這里，但大部分人已經虛弱不堪，無法再聚眾抗議，而且，在過去的時間里，他們不顧我們的勸阻，在這里組建家庭，甚至濫交，生下了一個個嬰兒。”

鄭白鴿看向那畸形孩子，“新生命是美好的，世界是美好的，但如果誕生之初，生命就充滿了瑕疵，且注定不能修復，那么這個世界將猶如煉獄，我寧愿他們從沒來過。”

程乞已經明白了一切，“他們喝的是什么。”

“瑕疵基因會讓他們的免疫系統紊亂，他們的身體會不定時的發燒，產生劇烈的骨骼疼痛。”

鄭白鴿直言不諱道：“我騙他們說，那是基因修復藥劑，事實上，那只是一些普通的鎮痛藥物。”

此時，孩子們都喝完了藥劑，一個個眨動著眼睛，泛著期待的光芒。

鄭白鴿又道：“我還騙他們說，只要他們堅持吃藥，終有一天，身體會恢復成正常狀態。”

暗紅色的太陽懸在天空。

微風卷動著紅色的土壤。

一群畸形兒童，滿是憧憬的看著前方。

程乞知道。

這是時代的悲歌，是科技進步，所帶來的負面后果。

該怨誰？

是基因之城的錯，還是那些實驗者的錯，他們都有錯，或者也都沒錯。

時代的進步，催生了基因優化技術，人性的貪婪，讓那些實驗者不計后果，對欲望的管理失控，使那些孩子降生于世界。

也許與基因無關，這都是人性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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