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誣陷
蘇摩和句芒他們前腳剛回城,祁王就派人將他請進了宮。
句芒見蘇摩心情不大好的樣子,自己乖乖的就回了太子府,這幾天舟車勞頓,她的身子早就承受不住了,尤其是替蘇摩轉移瘴氣至自己體內,回城途中在馬車上,就毒發過幾次,雖然她一直忍著沒當回事,其實她一直在用神力壓制。
“殿下,要不這次,卑職替您去向王上解釋解釋吧。”涂山雪擔憂的開口,似乎知道這次覲見會發生些什么。
蘇摩跪立在祁王寢殿外,已經兩個時辰。
皇城今年的寒冬似乎比往日來的急了些,不久前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此刻就陰了下去,寒風陣陣,像刀割皮膚般生疼。
片刻后,空中竟下起了雪,蘇摩垂眸,瞥見剛落地就融化的雪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王上請您進去。”寢殿大門打開,蘇公公走了出來,沖他行了個禮。
蘇摩沒開口,緩緩起身,直徑走了進去,涂山雪看著蘇摩的背影,心里惆悵萬分。
他一直在殿外等了一夜,直到天亮,王上出門上朝,蘇摩才被送出來。準備的說是被扶出來的。
涂山雪急忙上前,接過侍衛身旁的蘇摩,看著他一身的血痕和破舊的衣裳,不滿的嘟囔道“這王上還是這樣狠心,每次都將殿下您罰的遍體鱗傷。”
“無礙,本宮習慣了。”“回府吧。”蘇摩虛弱的開口。
外人都覺得,祁王只有蘇摩一個兒子,對這位太子,應是極為寵愛,畢竟祁朝王上和王后年輕時的佳話,可是人人稱頌和羨慕。
但只有涂山雪知道,這位王上對太子有多嚴苛,他不允許殿下犯錯,從他來到蘇摩身邊,曾親眼目睹太子身上數不盡的傷痕,皆是王上所賜,他不理解為何要這樣懲罰自己的親兒子,至今也不理解,當然王上做事,也不會和他這樣的下人解釋。
將蘇摩帶回府時,句芒還在睡夢中,她被蘇摩安排在自己的寢殿,蘇摩睡在書房內室。
“殿下,您先好好休息,卑職替您去請太醫。”涂山雪出門,讓下人請太醫去了,他本不忍見蘇摩這般痛苦的模樣,但他也不能用妖力去醫治蘇摩,因為蘇摩說過,人和妖終究是兩個不同的種族,他不想自己沾惹妖的妖術,蘇摩雖不是嫌棄他是妖,但也不愿意別人對他使用妖力,固執的很。
德淵王府,茗雨軒內,一群下人在院內走來走去,十分忙碌。
郡主浣苓躺在軟榻之上,還想著上次在太子府的事情。
太子哥哥從來都不會對任何女人動心,為何那次要替那個葶苧說話,難道真如那封信中所言,她會狐媚之術?
不行,她不能讓這樣心懷不軌的可怕女人待在太子哥哥身邊,突然低眸,看見地上昨夜融化的雪水,似乎有了主意。
“琴兒,你替我去一趟順城侯府,給二小姐葶鸞傳個話。”浣苓對身后的侍女開口,雖然她也不想和這二小姐打交道,但是只要能弄走那妖女,暫且忍一忍這二小姐。
“是,奴婢這就去。”
“小姐,郡主那邊,來人了。”玉離進屋,向葶鸞稟告。
“快請進來。”她開口,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還算得體,起身望著門口。
“奴婢拜見二小姐。”琴兒跟在玉離身后進了屋,抬眸看了葶鸞一眼,冷冷的開口。
“不必多禮,琴兒姑娘坐,玉離,倒茶!”葶鸞以為來人是郡主,沒想到是一個丫頭,她卸下剛剛的局促,以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態盯著琴兒。
“二小姐,婢女此次是為郡主而來。”琴兒不客氣的坐在下方,沒等葶鸞詢問來意,自己先說了。
葶鸞猜想,應該是郡主想要與她結盟,不然不會派貼身侍女前來,她佯裝不解的問道“郡主是有何事要吩咐我的嗎?”
琴兒眼神沖四處打量了一番,葶鸞立馬會意,開口“玉離,去將門關上,不許任何人靠近。”
玉離點頭,走出屋子,關上門。“琴兒姑娘可以放心的說。”葶鸞開口。
“十日后,郡主要邀請世家官眷之女出城前往別院,踏雪賞梅,特意讓我前來邀請您,請您務必前往。”
“只是如此?”葶鸞試探性的開口,郡主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琴兒聞言,笑了笑“屆時,郡主也會邀請您姐姐葶苧小姐,到時候二小姐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有郡主在,您不必懼怕任何人。”
“葶鸞一定準時赴約。”她得意的開口,嘴角微微勾起,看來這次,郡主終于和她成了統一戰線,那她可要給姐姐準備一份大禮。
琴兒話盡,立即離開了。
太子回城的消息,不知何時傳到了那群失去孩子的百姓耳朵里,他們像是有組織性的,聚集在太子府門前,嚷嚷著要太子給他們一個公道和交代。
一開始只是府內侍衛在門外安撫他們,但是他們絲毫不聽勸解,沒見到太子,都死皮賴臉的坐在地上不走,雙方就這樣在大門口耗了一天。
蘇摩這邊見了太醫,剛喝了藥躺下不久,就被外面的吵鬧聲驚醒,他緩慢起身,“阿雪,外面是出了何事?”
“殿下,那群百姓在門外站了一天了,要見您,只是卑職見您有傷在身,沒有讓他們打攪您。”涂山雪開口。
蘇摩沒想到這么快他們就找來了,遂即起身下床,隨意披了件墨色大氅,走出了門。
來到門口,蘇摩站立在眾人面前,有人立即開口“太子出來了。”
“太子殿下,我的孩子呢?”
“對啊,殿下,您不是出城替我們找孩子去了嗎?”
“太子難道沒有找回了我們的孩子?”
眾人一句接著一句的質問蘇摩,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抱歉,諸位的孩子,已經被妖獸殺害,本宮沒能替你們奪回孩子。”蘇摩黑眸低沉,俊美的五官自帶一股凌冽的氣場,嗓音深沉而低啞,因為身上有傷,那張絕美的臉上更加蒼白。
“不可能!”
“你胡說,我的孩子怎會被妖獸所殺,我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它為何要殺害我們的孩子!”
“對,一定是你這無用的太子,沒能力救回我的孩子!”
“嗚嗚嗚嗚,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蘇摩的話一句一句落入眾人的耳中,猶如晴天霹靂,他們不相信他說的,即便是被妖獸抓走,那也是這皇室沒有能力保護他們,一切都是他們的錯!
“諸位請冷靜一下,聽我說幾句!”涂山雪見蘇摩痛苦的神情,知道他現在十分愧疚,想要替他說幾句。
“你算老幾,我們憑什么聽你的,我們只要讓太子給我們一個交代!”有人隱藏在眾人之內開口,看不清面容,他似乎有意挑唆民憤。
這人說完,眾人的怒氣又上升幾分,這場面逐漸失控。
蘇摩也知道,此時說什么都無用,如果能讓這些無辜的百姓消氣,即便是打他出氣,他也是愿意。
“本宮沒什么好解釋的,如果你們非要交代,我任憑你們出氣。”他就這樣,挺拔的站立在他們眼前,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傲然,而他的眼底,卻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你就去死!”剛剛挑唆民憤的那人像是早有準備,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塊拳頭大的石頭,直接砸向了蘇摩的額頭,只見蒼白的額頭鮮血直流,涂山雪想要上去揪出行刺蘇摩的亂民,被一只手抵擋在身前,蘇摩開口“退下。”
“殿下?”涂山雪不滿這些人,太子何等尊貴之軀,怎能讓一群烏合之眾任意欺辱打罵。
可是殿下不讓他出手阻止,實在是難受。
那群人見蘇摩沒有反抗,心底有了膽子,開啟辱罵模式,并且手中不知在哪拿的一些雞蛋蔬菜,紛紛向蘇摩扔去。
忽而,一嬌俏身影擋在了蘇摩身前,眾人扔的東西皆砸在了她身上。
句芒心想,這太子怕不是傻子,干嘛要站在這里讓人砸,事情總有解決之法,還沒到放棄的地步。
蘇摩抬眸,見句芒一襲白衣,長發披于背后,用一根金色絲帶輕輕挽住,她轉過身來,少女馨香撲面而來,
她笑得燦爛“別怕,這事交給我。”
然后走到眾人面前,撲棱了幾下身上的菜葉和碎了的雞蛋,叉著腰開口“你們有什么事,沖我來。”
有人嗤笑出聲,“你算什么東西,你能替我們做主?”
句芒被這話逗笑,這凡人講話,都是這般的恃才傲物,想她本就是這萬物之主,除了她,誰有本事替他們做主。
“本宮是太子妃,這太子府,除了太子,就屬本宮有這個能力。”句芒脫口而出的話,驚到了涂山雪,蘇摩平淡的臉上也因她這句“本宮是太子妃”而有了異樣的變化。
他倒是好奇,她會怎么做主。
“那你說,你有本事將我的孩子還回來嗎?”一中年男人開口,質問句芒。
眾人紛紛應和“是啊,除非你能將我們的孩子完璧歸趙,我們就相信你!”
“行,本宮答應你們,一個月后,本宮將你們的孩子一一送回你們各自的家。”
他們似乎不太相信句芒說的,畢竟剛剛太子說,孩子們都已經被殺害,難道她是神仙在世,能起死回生。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所言”有人開口,“是啊,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們!”
其實沒有人相信,包括蘇摩和涂山雪,這玩笑,她怕是開得有點大。
“你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句芒開口。
眾人沉默,是啊,現在已經別無他法,就相信她一回,他們逐漸散去,太子府歸于平靜。
容燁躺在太子府的房頂,偷聽著門口這有趣的一幕。
這女人,還真是會夸下海口,啥本事沒有,竟然敢許諾,將死去的幼童送還,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一個月后她的表現了。
眾人離去后,蘇摩上前拽住句芒的細腕,就進了府,他將她帶到了書房。
“葶苧小姐這次,是不是需要給本宮個解釋!”蘇摩用力一把將她甩到了書房,尖銳的桌角撞上她的小肚,
句芒悶哼一聲,默不作聲。
“為何不回話?”蘇摩見她佝僂著身子蹲在一角,想要上前詢問,發現她面前有一灘血漬,他慌了神。
急忙走到她跟前,發現她面色蒼白,嘴角還有血跡,為何受傷了,他雖用力推了她一下,但不至于能讓她吐血,“來人,傳太醫!”他蹲下身,將句芒攔腰抱起,快速放到了他的軟榻之上。
他仔細的觀察著句芒,她似乎已經開始意識模糊,嘴里不停的嘟囔著什么,額頭大汗淋漓,十分痛苦看。
蘇摩不知所措,亂了手腳“太醫死哪去了,怎么還不來!”
“殿下,太醫來了!”門外太醫被涂山雪拽著衣領拖進了書房。
太醫也是一臉懵逼,自己正在屋內休息,莫名被拖到了這里,他上前看了一下句芒,拿出絲絹搭在她手腕脈搏之間,蘇摩見他搭脈半響都沒開口,遂即問道“太子妃如何?”
太醫覺得句芒脈象十分紊亂,開口問“太子妃最近可有受過什么傷?”
蘇摩想不出,接著問“她到底怎么了?”
太醫倒是沒見過太子對一個女子這般焦灼的模樣,開口“太子妃這是中毒之象!”
毒?誰敢在他太子府下毒,思來想去,他腦中突然閃現那日在鹿吳山的畫面“阿,那個,我替你把瘴氣吸了出來,你現在感覺如何?”
莫非是那日,不可能,回城這么久,也沒見她有何異樣,難道是她故意瞞著?
“太子妃前幾日曾中過瘴氣之毒。”蘇摩開口,告訴太醫。
“那就是了,這瘴氣發作極其快,按理說中毒當日就已發作過,不知太子為何現在才來請微臣?”太醫開口疑惑道。
蘇摩也是不知其中緣由,如果當日就發作,那這段時間,她竟是自己強撐著嗎?
“治好太子妃,否則你這太醫也別當了!”
太醫懵了,這叫什么話,能不治好嗎,他還想多活幾年呢,開口“殿下放心,這毒易解。”
蘇摩見太醫這般說,懸浮的心終是落了地,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些不妥,開口“葶苧小姐,是母妃親自選的太子妃,可不能有一點閃失,你就好好醫治她,本宮也好給母妃一個交代。!”
涂山雪在一旁,甚是無奈,太子你可真是死鴨子嘴硬。
待他們離去后,蘇摩靜靜的坐在句芒床邊,看著這張虛弱的臉,自己身上的傷痕又痛了幾分。
女人真是麻煩,等她傷愈,還是送回侯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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