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副主席傻了。
　　老崔，你要背刺我？
　　高小平一看氣氛鋪墊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能繼續站在一邊看熱鬧了，于是立即讓縣紀委先控制住秦可望這個人，自己跟梁書記打電話匯報。
　　梁書記好整以暇：“哪里出了問題就解決哪里的問題好了。”
　　一個副廳級干部，足夠讓省委巡視組心平氣和了。
　　更多的，那就不是在巴臺鎮開的這個會所能決定得了的事情了，這得看省里要把事情擴大到什么程度。
　　不到半天，雙規都不用的秦可望，直接被移交縣檢察院，他的問題根本用不著他自己承認，崔泉讓縣紀委監委出面，接待了一批受害人的來訪，證據完全足夠對秦可望提起起訴了。
　　經濟問題，作風問題，這還只是問題。
　　秦可望最致命的是強迫侵犯許多女性的罪行。
　　憑這個，他能不能活還是兩碼事呢。
　　秦副主席很知趣。
　　一看梁書記的意思是重辦，高小平也沒想照顧他，縣里所有的領導早就形成了統一的認識，已經向市委和市政協公開質疑他這個副廳級干部，他倒也光棍兒，當即要求高小平派人陪同他返回市里，同時他向市政協匯報，承認自己在包庇秦可望的問題上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這就夠了？
　　他認為，這完全足夠了。
　　我都認錯了，最多讓我提前退休而已，你們還能給我找不存在的證據證明我犯罪？
　　可其他所有人都不認為這就夠了。
　　你不進去，我們就得前途受阻。
　　至于你只是“出于認識”，堅決相信了秦可望的一些說法而不知道他的所有犯罪行為，那沒事，我們有的是功夫幫你找證據證明你并不清白。
　　秦副主席當然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他需要盡快趕回市里，趕緊找自己的關系。
　　但他不該在離開之前特意跟周明亮打了個招呼。
　　他告誡周明亮：“市政協，那也是市領導，巴臺鎮可不是法外之地，你這個最年輕的鎮黨委副書記可要經受住任何考察！”
　　周明亮只覺自己簡直是遇到了無妄之災了。
　　我招誰惹誰了，你憑什么準備對我打擊報復？
　　正好，高熒熒到了省城，給他打過來電話說，她已經帶著小少女和趙子韻會和，此刻就在趙子韻的宿舍準備吃飯。
　　“還好你沒在，鎮里出了問題，”周明亮吐槽，“這個秦副主席，簡直毫不講理的一個人，我沒招惹他，他卻威脅我要讓市政協跟我們沒完，他有地位就任性？”
　　高熒熒一驚，連忙問明白經過，回頭就跟做飯的趙子韻通報了。
　　趙子韻驚訝地過來問道：“省委巡查組到巴臺鎮了？陳寶珍的那個組？他們是沖著省城那個質檢公司去的，怎么會從鄉鎮開始徹查？”
　　周明亮驚訝道：“不是說省里對我們這邊跟省城不親近不滿意才派出巡視組的嗎？”
　　“想多了，這么無聊的事情，省里怎么可能做呢，”趙子韻道，“這次過年期間的突擊巡查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對這個質檢公司所代表的巨大的利益集團進行總攻，至于其他的，那只是順帶著解決的問題。”
　　她提醒周明亮不要光顧著看熱鬧。
　　“市里恐怕根本不清楚省里的意圖，我聽說這個高小平為了保證高速鐵路和飛機場能夠盡快開建，對一些小問題十分不注重。”趙子韻道，“這些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沒那個必要知道。現在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最好跟市里通報一聲，那個質檢公司在各市都有分公司，這里面，嗯？”
　　“明白了。”周明亮無語，“我還以為真沖著環保工作的士武來的呢。”
　　“有這方面的原因，年前沒查年后肯定會下大力氣去查，我們省的環保工作，年前被總部批評過，年后恐怕省里的相關領導也要赴京挨批，他們不能帶著問題赴京，所以你明白。”趙子韻說。
　　周明亮一琢磨這問題真有點大。
　　“不過，這個質保公司分公司未必就能……秦副主席再怎么說也是副廳級干部，他還不至于那么不知死活吧？”周明亮揣測。
　　趙子韻一笑：“二百五一個，他兒子既然是縣環保局局長，那就一定跟這個公司打過交代，順著這個問題追查，問題就小不了！”
　　周明亮再不多問，要是再問趙子韻就違反紀律了。
　　不過他回頭給趙子韻的老爹，敢跟他一個大學生干架的老趙打了過去。
　　趙天祝接起電話就問：“怎么才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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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是誰啊？
　　“老子有你電話號碼！”趙天祝怒噴，“不都跟我女兒談戀愛了嗎，你們打算抱著小孩來見我是吧？”
　　周明亮賠笑：“這不是考慮首長太忙嗎。”
　　“是，老子都忙的忘了找你們干架了！”趙天祝罵道，“說，大過年的，打電話干啥。”
　　“不是，你是不是跟誰打架被打到腦袋糊涂了？我大過年的不打電話拜年我還打電話干嘛？”周明亮撓著頭。
　　別怪他用這種語氣跟趙天祝說話，趙天祝就吃這一套。
　　“對，都過年了才想起打電話回報你們在搞對象！”趙天祝嘟囔道，“算了原諒你們了，那啥，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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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亮自覺自己是個二百五，可是他慶幸的是遇到了趙天祝這么一個同樣二百五的老丈人。
　　“也沒啥別的事，剛才我們打電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身上的舊傷還沒治好？”周明亮道，“過完年我去省里給你帶點祖傳跌打傷藥試試。”
　　趙天祝這就很高興了。
　　他是從最基層打上來的，說實話還真不把傷病當什么麻煩，那是他作為將軍的榮耀。
　　可要是能緩解那當然更好。
　　而且這也算是小朋友兼女婿的一片心意。
　　于是，趙天祝問起工作。
　　“不談。”周明亮道，“有點小麻煩，但是不談。”
　　趙天祝奇怪：“你小子該不會把你們縣委書記給揍了吧？”
　　“那不能！”周明亮立即否認。
　　趙天祝就不解了，那你還能干出多造孽的事情？
　　“我們市政協一個副主席說要弄死我，我打算先下手揍他。”周明亮笑道。
　　趙天祝：“……”
　　女婿娃，老子敬你是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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