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鹿島秋像是被尖銳的針刺到一般, 全身激烈的一抖。
“就是你想的那樣,在你借著栗山小姐的名義,把勝村齋約到會客室時, 他是很高興的,因為這么多年他有了一個私下里當面誠懇道歉的機會。”柯南替死者說出了他的想法。
“勝村枝子在接受采訪時曾說過, 她和父親的關系并不融洽,她不能理解為什么父親對自己格外嚴苛, 為什么她無論做到什么地步,都不能讓勝村齋滿意。”
“因為勝村齋知道自己女兒拿著別人的夢想, 他希望勝村枝子帶著栗山春見的分量一起努力。”
“可你的姐姐已經(jīng)原諒了當年那個校醫(yī)。”
“證據(jù)就在他的line上, 勝村齋的line是三個星期前才注冊的,唯一的發(fā)言記錄是譴責那些過激的冰迷,維護栗山小姐。而栗山小姐也通過line知道了這個維護她的人,就是當年誤診的校醫(yī)。
“他們通過line展開了交流, 那時栗山春見已經(jīng)下定決心解脫了, 但她原諒了勝村齋,在line上她對勝村先生說請不要用那件事折磨自己的余生。”
鹿島先生,你的做法不是在幫你的姐姐復仇,從始至終你都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憤怒。”柯南一錘定音。
鹿島秋愣在了原地,他像是聽到了什么最滑稽的笑話一般笑了起來,笑聲漸漸變大,成為了嗚咽著的抽泣聲。
到頭來, 他還是當年那個不知道該怎么辦, 只會使用暴力的壞孩子。
他嘲笑著自己的姐姐是個笨蛋, 但其實真正的笨蛋是他自己, 這個揮舞著武器自以為報復了全世界的自己。
鹿島秋看向了柯南和姬野凌, 表情溫柔又哀傷。
“小弟弟。你們快走吧, 不用管我了,第二輪爆炸快要開始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利用最喜歡的運動殺了人,我也已經(jīng)沒有資格重新觸碰這片冰面了。
我沒有成為姐姐想要我成為的人,也背棄了自己的信仰,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壞人作惡后,可以不用接受審判的道理。
“不,你還來得及……”柯南想要出聲制止他,卻被鹿島秋打斷。
“小弟弟,可以讓我和你身后的警官單獨談一談嗎?”
柯南有些猶豫,姬野凌不給他思考的時間,走上前兩步,丟下了一句。“放心吧,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他帶出來。然后送他進監(jiān)獄。”
“姬野警官拜托了。”柯南稍稍后退,走進了入口的通道里面,為了防止突發(fā)狀況,打開了麻醉針手表的瞄準鏡,對準了鹿島秋。
“你……,”姬野凌開口剛要說話,
卻看見鹿島秋一臉打量著的神情看著他,似乎在將他的面容和記憶中的某個人比較著,最后他得出了結論,肯定的點了點頭。
“果然很像啊。”
姬野凌的眉頭倏地一跳,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姬野警官有兄弟姐妹嗎?”下一秒對方說出口的話驗證了姬野凌的猜想。
姬野凌的一顆心狠狠沉了下去,果然眼前這個人見過那個家伙了。這件事情的背后都帶著他的影子。
想想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搞來威力這么大的炸彈。
姬野凌感覺自己的頭又劇烈的痛了起來,有什么東西要從腦子里鉆出來一樣。
身后傳來柯南擔憂的呼喊,模糊不清,時遠時近。
他的視線產生劇烈的模糊,天旋地轉間,他看到鹿島秋的唇開開合合,但他始終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他好像被置空在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里。
他努力辨認著對方的唇語。
“有人想要殺了你,姬野警官。”
“你是個好人,你不應該死在這里。”
“他來自給我炸彈的這個組織,我不知道具體情況,我只知道那一個人的代號是一種雞尾酒的名字。。
“快點逃吧,姬野警官,你被盯上了。”
姬野凌和柯南的瞳孔在這一瞬間猛地極度收縮。柯南從通道里跑了出來,大喊著問向鹿島秋。
“你剛才說那個組織里有人的代號是酒名?”
“你聽到了他的代號?是什么?”柯南的大腦高速轉動分析著這條新出現(xiàn)的線索。
“這本該是一件復仇案,為什么背后會帶上黑衣組織的影子,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難道真的像鹿島先生說的那樣,是想要殺了姬野警官嗎?可是姬野警官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之前一直在大阪工作,又為什么會招惹上黑衣組織?”一連串問題像是糾纏在一起的毛線團出現(xiàn)在柯南的腦海里。
“給我炸彈的人說,把我介紹給他們的人是mint julep”
“薄荷朱莉普?”柯南重復了一遍那個名字。
是沒有聽過的代號,是新的組織成員。
“特征,那個人他有什么特征?”柯南抬起頭再度問道。
“他帶著口罩與兜帽,全身都穿著黑色的衣服,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但他是紅色長發(fā) ,異色瞳,他……”
鹿島秋抬眼向柯南與姬野凌的方向看了過去,似乎在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
終于,他下定了決心,向著柯南的方向邁步走了過去,準備說出一切的真相。
柯南迎上了他的眼神,下一刻,刺眼的白光亮起,他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柯南感覺自己被一堵墻狠狠的拍了出去,有什么東西在他的面前[炸]成了碎片。
下一秒,姬野凌飛撲著躍出去,接住了在半空中的柯南。將他護在懷里,被[爆][炸]的余波沖擊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是安裝在場館里的[炸]彈二度[爆][炸]?不對,如果是那樣子的話,威力不會這么小。
是微型炸彈,不如說,在鹿島秋自己都還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被那些人裝上了[炸][彈]。
鹿島秋只是一個提線木偶,他被人用一根無形的絲線拽到了臺前。
幕后之人利用他的憤怒,操控著他用盡全力演了一出戲,最后出手毀滅了這個報廢的木偶,而他這么做的目的僅僅只為了大肆宣揚著自己的到來。
柯南緊緊捏緊了拳,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這個組織的成員,這個把別人當作道具的家伙,他不是他之前碰到的任何一個組織成員,他甚至比gin更可怕。
這是一個用他人的痛苦當作消遣的沒有理智的瘋子。
薄荷朱莉普——
柯南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著他的名字。腦后卻傳來了濕熱的感覺,有什么東西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頭發(fā)上,柯南回頭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這水漬來自用身體掩護住了他的警官先生。
他那雙明亮的淺琥珀色眸子里無聲向下淌著晶瑩的淚水,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一股深深扭曲著的悲傷。
似乎覺得被柯南這個小孩子這么注視著很丟人,他別過了頭。卻還是沒有忍住從喉嚨里溢出了一聲輕聲的咬緊了牙關的嗚咽。
片刻后,姬野凌強打起精神,扶著墻壁站了起來,向著柯南伸出了手。“還可以走嗎?柯南,這場館里應該還有其他的炸彈,我們要趕快出去,找到在現(xiàn)場的【爆】炸物處理班的警察,跟他們說明情況。”
“嗯。”柯南點點頭。“伸手握住了姬野警官的手。兩人沿著黝黑的出口通道向外走去。
前方另一頭的出口外面出現(xiàn)了手電筒的亮光。以及什么人的聲音。
是先于警視廳的大部隊一步,到達這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萩,你那邊好了沒有?抓緊時間!第二輪爆炸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開始了。”松田陣平罵罵咧咧的拆除了手上最后一個炸彈的線路。
“別催了,陣平醬,已經(jīng)全部拆完了,不知道為什么,二輪爆炸的炸彈結構很簡單,甚至連我的手都可以拆,而且很多都是被動過手腳的啞彈。真奇怪啊。是質量問題嗎?”萩原研二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陣平醬,還有哪個地方?jīng)]有搜過?”
“冰演場館的核心區(qū)域。”松田陣平拎著工具包走了過來,“小心點,聽聲音,剛才那里面好像才發(fā)生過小范圍的爆炸。
原本帶著柯南魂不附體走在通道里的姬野凌,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后,停下了腳步。
他伸手狠狠搓了兩把臉,擦去臉上的被碎片刮擦出的,血絲,糊在臉上半干的淚水與臟兮兮的灰塵。
下一秒,他提高了嗓門,沖著從通道那頭的光亮里走來的兩人高喊:“萩原前輩,松田前輩!”
他的聲音帶著回音,幾秒鐘后查穿過通道傳到了二人的耳中。
萩原研二聽了自己熟悉的聲音,“小凌?你一個人嗎。“
黑暗中響起了匆匆的腳步聲,二人手電前方能照亮的區(qū)域里,出現(xiàn)了姬野凌的身影,他看起來很是狼狽,渾身傷痕累累。
可是在看到他們后,他還是提了提嘴角,想要和平日里一樣笑一下,可這個笑容最終失敗了,僵硬凝固在了臉上。姬野凌的嘴角輕輕顫動著垮下,他的表情很悲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姬野凌張開口,頓了一下,最終垂下了頭說道,“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也沒有[炸]彈了。”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似乎要飄散在這片黑暗里。
“喂,里面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聽到了又一次爆炸的聲音?這次的爆炸犯現(xiàn)在又在哪?”松田陣平問道。
萩原研二突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的后輩身上為什么帶著一份不易察覺的崩潰。
姬野凌張了張口剛要說明情況,追在姬野凌的身后,匆匆趕來的柯南就先他一步仰頭對著松田陣平解釋起來。
姬野凌后退了半步,不著痕跡的把身體靠在了墻壁上,來獲得片刻的支撐。他用力眨著眼睛,生怕控制不住的淚水再度流出來。
通道里,只能聽見四道忽輕忽重的呼氣聲。其中一道氣息忽然湊近,姬野凌感覺到了沒有避開。
片刻后,黑暗里,帶著粗糙疤痕的手掌蓋在了姬野凌的眼睛上,熟悉的[爆]炸現(xiàn)場,熟悉的體溫,熟悉的人,時光像是在這一刻倒流回了七年前。
“難過的話可以哭出來哦,我保證陣平醬看不到。”萩原研二貼近姬野凌的耳邊輕輕說道。
姬野凌在萩原研二的手掌中緩緩闔上了眼,放任自己貪戀這稍縱即逝的溫柔。
他一直都知道,這不是屬于他的,只是他偷來的,偷來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可是拜托了至少現(xiàn)在,在這個還沒有到結束那天的現(xiàn)在,讓他再多貪心一點。
他沙啞著嗓子小聲問道:萩原前輩,一個人如果做了壞事,可以被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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