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面前是赤司征十郎因錯愕而微怔的面容,身后是如風化后的石雕一般立在原地的赤井秀一
姬野凌夾在這二者中間 ,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他看著赤井秀一的身影暗自催促。過來啊, 冕種, 你在矜持什么。
或許是聽到他的心聲,那道佇立在拐角處一動不動的身影終于緩緩邁步上前。
聽見這道突然出現的腳步聲,姬野凌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是沖矢昴,才卸下臉上防備又略顯慌引張長的神情。
等他再扭過頭時,赤司征十郎身上的脆弱與疲憊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尖銳的凌厲。
姬野凌心中嗤笑,我就知道你剛才是在套路我,冤種。什么脆弱什么疲憊, 赤司征十郎真的露出這種表情才是見鬼。
系統默默擦汗,現在在場的三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心眼加起來可以手拉手飛地球一圈。
"姬野先生,你一直沒回包間…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隨著赤井秀一的緩緩走近,他認出來另一個人是誰了,赤司財團的會長。
他為什么會和姬野凌認識,不,更重要的是他們剛才………
如果自己眼睛沒有瞎掉的話,剛才他們是在接吻,而且還是姬野凌主動的。赤井秀一的眉心蹙了蹙。他覺得情況開始超出自己控制了。
"嗯嗯,這位是我朋友。"說著,姬野凌扭頭就想為赤司征十郎介紹沖矢昴。請一定為我打起來。他剛才可是借位了啊,這都不上,我會覺得你們都不行。
赤司征十郎扭過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目光復雜。
姬野凌無辜的眨了眨眼,像是渾然不覺自己剛才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會是多么引人誤會的場面。
赤司征十郎想∶完全沒有意識到啊。那就—不用意識到了。
"你好。"
他看向沖矢昴,平靜的打招呼,語氣淡然,半點不打算為他們剛才曖昧的行為做出一點解釋。
沖矢昴的目光乍然銳利起來,像是審視又像是評估一般看向赤司征十郎。
墨綠與暗紅兩雙眸子在半空中交接對視,火星四濺,,連夜空中呼嘯的風聲都停滯了一瞬。
沖矢昴收回目光,看向姬野凌,溫柔又耐心的說。"我們該回去了,毛利先生他們已經準備走了。"
他直接掠過了赤司征十郎,像是完全沒有把這個對手放在眼里。
面前這個男人的語氣聽起來太過理所當然,這句話聽起來很像自己才是多出來的那一個人,尤其是回去這個詞語,就已經足夠讓赤司征十郎感到不悅了。
"慢著,凌沒有說他想要回去吧,還是說你可以左右他的意志"
"這與你好像并沒有關系。"赤井秀一不怎么客氣的反駁道。
赤司征十郎來勢洶洶,并且看上去還和姬野凌不清不楚。
赤井秀一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迅速讓對方離開,他現在是真的很頭痛,只是一個沒有看住,姬野凌身邊就湊上了更麻煩的家伙,日本三大家族之一赤司財團的會長如果真的發生什么意外,事態會變得更加棘手。
但他也沒有辦法跟姬野凌說,玫瑰從你離開東京以后,一直在監視你,隨時準備對你動手,你不能接近其他任何以往關系親近的人,會把他們也牽扯進這個漩渦里來。
姬野凌悠哉游哉的看熱鬧不嫌事大。【我覺得阿卡伊快想出餿主意來了!縖]
【我猜他準備舍己為人,犧牲自我了!
姬野凌只解釋了這么一句,就閉上嘴繼續吃瓜看戲。
赤井秀一確實想到了辦法,不說清楚真相,又能讓對方不再繼續和姬野凌交往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是讓他知道,姬野凌已經有了男朋友。
沖矢昴的眼眸閃爍了一下。"當然有關系。"
"他說過我是他唯一的重要的朋友。""反倒是你,還要繼續打擾我們嗎"
這些話本身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并且都是姬野凌說過的話語。但是在這個語境下,被沖矢昴用一種挑釁的語氣說出來,聽起來只會格外的不對勁。
姬野凌想啪唧啪唧海豹鼓掌。不愧是你 ,從不讓人失望的阿卡伊。
"什么"
赤司征十郎的表情一下子怔住,錯愕的愣在原地。
赤井秀一不想節外生枝圖添麻煩,干脆就在這里把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一起解決。
赤司征十郎沒有回答,對方口中說的那個人不是他,但某種程度上他也確實算約過姬野凌。他并不打算否認。
赤井秀一將他的沉默當作了默認,見他沒有否認之后,輕輕勾了勾唇角。"抱歉啊,他拒絕你的原因是因為答應我了。"
這句話一出就像是奠定了戰局的勝負。
"不是等等……" 姬野凌聽到這里,像是乍然回神,茫然無措的張嘴想要解釋。
但赤井秀一沒讓他把話說完,就抬起手重重勾住他的肩膀,力道大的把姬野凌帶的轉了個向。
"好了,該回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了。"他的語氣溫柔,循循善誘的哄騙道。
【你就這么隨波逐流,都不抵抗一下】系統翻了個白眼。【是的,我是墻頭草,現在先讓赤井秀一淺淺贏一局。】姬野凌坦然承認。
他走了幾步,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赤司征十郎站在原地,挺拔的身影背著月光,看起來格外落寞。他隔著庭院里流動的靜謐夜色與姬野凌遙遙對視。
"再見。"
姬野凌無聲的比了個口型。、
赤井秀一看見他停住腳步,回頭的動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又暗中用力,幾乎是在推著他往前走。
姬野凌順著這股力氣敷衍的被拽走。
可以了可以了,兄弟你戲過了,崩人設了。你不覺得你一個研究型高材生能推動我這個sat,很不正常嗎。
在確定遠離赤司征十郎的視線,經過走廊拐角后,姬野凌把對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了下來,赤井秀一順著他掙脫的力道放下了手。
"你剛才干什么為什么要對我朋友說那種話。"姬野凌先發制人的質問道。
沖矢昴的眼睛瞇起,一言不發的打量著他。
面前青年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氣到鮮艷的紅發都刺棱起來,炸開了幾縷,暗金色的眼眸里像是有火焰在燃燒。
只是赤井秀一不知道他在氣什么,是在氣自己的出言不遜,還是氣自己打擾了他們的約會。既然都不知道,那就干脆直接開口試探,即使被懷疑,他也可以有完美應付過去的借口。
赤井秀一向后退了一步,誠懇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在外面見男朋友,我以為是他強迫你的。"
"哈"姬野凌氣勢洶洶的眼神一瞬間變得茫然無助,像是聽不懂面前的人在說什么怪東西。
赤井秀一找的借口好爛。他需要盡全力克制住自己才能不笑出來,強迫一個sat是你們飄了,還是他拿不動刀了。
赤井秀一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姬野凌錯愕中帶著一絲驚恐的反應?雌饋聿皇,他們之間不是那種關系。剛才應該只是自己誤會了;蛟S是在干別的什么
赤井秀一拒絕深思那個動作那個位置還可以是在干什么。
"不是,他沒有強迫我,不對,他不是我男朋友,不是說這些東西好奇怪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姬野凌像是一個直男突然聽到顛覆他三觀的怪東西一般,忍受不了的露出糾結又痛苦的表情,語無倫次糾正道。
赤井秀一抿著唇看向他,沒有答話,滿瞼無辜狀。
他看著面前青年的思維緩緩反應過來一般,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對他說過的話。
姬野凌面露驚恐。猶豫的看向赤井秀一。"等等,你和我是好朋友對吧。"
姬野凌小心翼翼,再三謹慎的確認道。他加重了好朋友這三個字的發音。
他像是一只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在雷區試探的小動物,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爆一顆地雷,將自己炸的四分五裂。
"當然,你不是說過嗎,我是你重要的朋友。"赤井秀一唇角的笑容都保持不變,波瀾不驚的回答道。
重要的朋友,不錯的關系,原本他還在思考回到東京以后,該用什么方式繼續接近姬野凌,又不引起他的警惕,現在便捷道路已經架好,他不利用一把,怎么都說不過去。
"哦,那沒事了,回去吧。"姬野凌像是乍然松了一口氣,率先轉身往包間走去。
姬野凌跟在他們身后,時不時搭把手。
出租車上,姬野凌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京都電視臺。最后一欄的名字讓他微微瞇了瞇眼,贊助商名單那一欄上。
排在最前面的是赤司財團,往下才是京都本土的財閥,同樣也是名門權貴的大岡家族。
所以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同時受邀到京都來錄制節目真的是一個巧合嗎 ,不,應該不是。
姬野凌收起了手機,看著窗外京都的夜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有意思。
庭院餐廳三樓的獨立包間
整整一層只有這一個房間。是特意提供給一些貴客使用。
赤司征十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如姬野凌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從餐廳前門離開。
他身后燈光與月光照射不到的陰影里,一道蒼老而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
"赤司家的小子,你想好要這么做了嗎"
"嗯,這對你們不是也有利嗎,我們只是合作關系。"赤司征十郎依然在眺望著已經什么都看不到了的庭院。
"你和你的父親赤司征軍一點都不一樣。"聲音的主人像是在感慨。
赤司征十郎對這句話沒有回應,他和他的父親當然不一樣。
確定從窗戶里再也看不到那行人的身影之后,他才轉身重新走向屋內。
銀色的月光從他的身后如水般傾瀉下來,照亮了屋中之人黝黑的臉龐,與戴著眼罩的那只眼睛。警察廳警備部管理官—-黑田兵衛。
"請原諒我在電話里的出言不遜,畢竟您知道的,你們警視廳內部并不可靠。赤司征十郎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黑田兵衛理解一般的點點頭。他是搭乘今天晚上最后一班由東京發往京都的新干線趕來的京都。
整個行程秘密且不為人知。
因為赤司征十郎向他提出的那個大膽的計劃,一個以身為餌,完美復刻七年前炸彈案的計劃。
而這一次,矛頭對準的是黑衣組織在警視廳的臥底。
他們已經放下了鉤子,就看看能釣上來的那條大魚是誰了。
雖然赤司征十郎再三強調自己并不需要保護,但黑田兵衛還是打算給他介紹一個人選在危機時刻保護他的安全。
而這個最合適的人選現在就在京都。是他的得力手下。
黑田兵衛端起冒著熱氣的白瓷茶盞抿了一口。
"我想向你介紹一個人,是我們警察廳的得力干將,他可以在危急時刻保護你的安全。"
"您是說
赤司征十郎的眼神深處燃起了一點期待的光芒。
"降谷零。"黑田兵衛緩緩說道。
赤司征十郎唇角的笑容下降了一點,他淡淡的道謝,表情不咸不淡。"多謝您的好意。"
一向擅長觀察他人的黑田兵衛覺得面前的人好像有些說不上來的失望。他在失望什么呢
可赤司征十郎隨即將自己的這一抹失態掩飾過去。
"那就開始執行計劃吧。"
黑田兵衛也站了起來,向赤司征十郎行了一禮。
"赤司先生,再次感謝您不顧及自身安危,協助我們完成計劃。"
赤司征十郎搖了搖頭。
"不用在意,我只是想保護我的朋友而已,他七年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被牽扯進去。"
翌日上午,京都電視臺。
今日上午是直播類訪談節目,本期請到的嘉賓是關西關東兩大名偵探——服部平次與毛利小五郎。
節目流程按照昨日彩排時候執行過的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很快進入最后一個環節。
由編導遞上節目組提前準備好的犯罪預告函。主持人笑容滿面的接過,將它投影到大屏幕上。
看到熒幕上的內容時,服部平次和毛利小五郎一起愣在了原地。這不是昨天彩排時出現過的那張預告函。
上面的內容他們從未見過。
【致京都市民與府警的一封信∶
時值夏末,佳節將至。在下精心為京都市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焰火",誠邀諸位一同觀賞。制止焰火的方式很簡單,僅僅只需要十億日元又或者找出線索中的提示。
祗園精舍之鐘聲,奏諸行無常之響。娑羅雙樹之花色,表盛者必衰之兆。驕者難久,恰如春宵一夢。猛者遂滅,好似風前之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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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部平次這封新的預告函讀了出來。
前面都很正常,是一封符合常理的犯罪預告函,作案動機與手段寫的明明白白。但是到了線索提示那里,畫風卻突然一變。
預告函的最后一段,出自赫赫有名的《平家物語》開篇詩句。
比起提示,它更像是一種鄭重又風雅的警告與通知。也像是一切于塵埃落定之際后,幕后之人發出的輕聲喟嘆。
演播室外,節目組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總導演披頭蓋臉的大罵編導怎么搞的,能在節目錄制的最后關頭出了差錯。
編導也是一頭霧水。磕磕巴巴的解釋自己今天早上還檢查過,不知道為什么信封里裝著的預告函跟就被替換成了嶄新的內容。
演播室內。
服部平次看出這不是一封為了節目效果而制作的預告函,而是一封真正的犯罪預告函,又或者說威脅信了。
——10億日元。
對方的目的在信中寫的很明確-
而在他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卻仿佛渾然不覺一般,插科打諢,胡說八道的將這封預告函解讀成了和昨天一樣的祝福內容。
服部平次好幾次想打斷他的話,都沒有找到機會。最后甚至被按著頭,不情愿的跟著胡言亂語的大叔一起,說出了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祝福語,結束了節目錄制。
拍攝設備關閉的一剎那,主持人伸手擦了一下額上低落的冷汗。
他也不知道節目流程突然轉變的事情,剛要起身和涌進演播室內的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起恭維不愧是毛利偵探,隨機應變處理的很好。
毛利小五郎卻是面色一變,
服部平次恍然大悟,大叔并不是沒有察覺到預告函的異常,只是因為剛才是在直播中,如果他們將其解讀出來,那么京都就會陷入恐慌之中。
更別說現在正值夏日祭,京都的游客數量暴增,在此時讓整個城市陷入恐慌荒無疑是不明智的決定。
演播室內的躁動不安很快就傳遞到了休息室外。
柯南晃動著小短腿跳下了高腳椅,跑出去看看情況。
姬野凌也關閉了手機上收看直播的軟件,跟在柯南的身后走出休息室。
"誒姬野哥哥,你要去哪里"柯南見他徑直越過自己,面無表情的走向電梯,不由喊了他一聲。
姬野凌聽到了他的聲音,但是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示意自己有事情要處理,先行離開一步。
柯南有些猶豫,看著嘈雜的演播室與獨自離開的姬野警官。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一邊。
休息室的門又是吱呀一聲響,沖矢昴推門而出。
柯南眼睛一亮,正要上前,服部平次躥了出來,一把抓住柯南的手腕就把他往演播室里拖,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
柯南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么突發事件。在與沖矢昴擦肩而過的一剎那,大小銀彈無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示意。
下行的電梯里。
姬野凌打開論壇看了一眼,又是炸彈,又是10億日元,這么輪番下來的動靜,動畫版并沒有更新。論壇靜悄悄的在那里灌水,這不太尋常,除非現在正在發生的案件是劇場版
【恭喜你,又一部劇場版被你成功改動了。】
系統懶洋洋的敷衍著祝賀。它已經習慣姬野凌這個bug時不時給自己遞一套劇本了。
姬野凌卻表情凝重的否認。
【不是我干的,我還沒來得及出手!
【哈】系統大為震驚,不是這個狗騙子干的還能有誰干的,誰能憑一己之力促成一整個劇場版。
【是赤司征十郎!
姬野凌薄唇緊抿,神色凝重。
如果說昨晚他還只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今天他就是火燒眉睫。情況有些出乎自己的預料了。
他想,這件案子的發生不止打亂了他一個人的安排,一定也打亂了其他人的計劃。雖然毛利小五郎極力遮掩過了,但還是會有人從那封預感函中發現不對勁的情況。
比如說—琴酒。
三分鐘前,他的手機上收到了最新一條的信息。
【【情況有變,來安全屋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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