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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悟劍


牧靈盤腿坐在林間,雷木神劍深深插入泥土中,黯淡的劍身看起來貌不驚人,牧靈緊盯著的目光卻是一片火熱,只有他知道雷木神劍真正蘇醒之后驚人的威力。  青衣男子雙手背后站在不遠處,衣角紛飛,滿目冷清蕭然,冷然說道:“閉目沉心,引靈力入雙掌。”
  牧靈依言緩緩閉上雙眼,耳邊連風聲似乎都已靜止,天地間唯有他的一呼一吸以及沉重的心跳,靈力運轉間,呼吸竟然和心跳詭異同步。牧靈整副身心均小心翼翼的引導靈力匯入手掌,涓涓細弱如泉水的靈力從經脈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使牧靈的雙手瑩白如玉。
  “現在,拔劍!”青衣男子厲聲喝道。
  牧靈猛然睜眼,猛然出手,瑩白靈力頓時涌進雷木神劍之中,暗淡劍身浩然綻放光彩,紫光縈繞,劍身暴增三尺。
  “控制住靈力運轉!”青衣男子見牧靈掌中白光漸甚,斷然出聲提醒,牧靈趕緊投進心神控制靈力運轉,出乎意料,靈力宛如被雷木神劍吸附,絲毫不停牧靈掌控。
  牧靈俊秀的臉龐憋得通紅,心中狂暴低吼:“停下!給我停下來!”洶涌從體內流失的靈力猛然爆發了吸力,牧靈控制著心神,轟然撞上失控的靈力源頭,腦中劇烈一痛,失去控制的靈力戛然變緩。
  瑩白光澤猛然爆發旋即又漸漸暗淡下去,化作淡淡的白光涌入劍身,紫色光澤不減,劍身三尺逐漸穩定下來。牧靈已是滿頭冷汗,氣喘吁吁地睜開眼,青衣男子冷淡的撇開眼:“記住現在的狀態,現在給你一炷香時間調息,后指導你劍法。”
  牧靈低頭稱是,卻不見青衣男子狹長冷淡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贊賞,平穩住體內略顯枯澤暗淡的靈力,激動地看了眼散發紫色光芒的雷木神劍,霹靂凌厲的劍身,紫氣縈繞,刀刃鋒利,他來回試了兩下,重力也在他的承受范圍之內,異常順手。牧靈打量著雷木神劍霸氣凜然的外表,心中滿意更甚,平復激動難抑的心情,將雷木神劍擱置在一旁,雙手在身前結成奇異印結,稚嫩隱含兇猛的眼神歷經傷痛逐漸堅毅,緩緩合上,靜心清除雜念,按照昨日運轉的方法調息靈力。
  不驕不躁又有強者之心,寬厚仁義,青衣男子對牧靈這幾天的表現還算滿意,旋即回想到牧靈之前的奇異表現,眼底閃過一絲怪異的光澤,喃喃低聲道:“不愧是他……”纖長細弱的手指細細摩挲腰間的玉牌,修長的身形略微佝僂,似乎有點落寞,空洞的雙眸逐漸變得深邃。
  體內的靈力逐漸豐盈,牧靈緩緩停止調息,青衣男子隨意將玉符丟給他,牧靈手忙腳亂的接住,這玉符在青衣人眼中不算什么,這可是他強者之路的第一步!牧靈緊緊握住手中的玉符,傳來的熟悉氣息令牧靈面露傷痛之色,旋即愈加堅定。
  “將心神引入玉符,仔細觀察劍法是否完整。”青衣男子隨手從一旁折下一只柳條,“風笑此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你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牧靈握著玉符的手掌緊了緊,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罷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引導心神進入玉符,風笑狂顛囂張的聲音再一次傳入腦海,尖銳轟囂的聲音刺激的牧靈心神一陣顫抖,差一點被震出玉符之外,強力穩住心生,牧靈死死盯著風笑狂暴凌厲的劍法移動蹤跡,但速度太快,他的心神逐漸涌上酸澀的意味。  他的心神依然死死盯著風笑極速移動的身影,快的幾乎看不見的蹤跡逐漸在牧靈的眼中分解成一格一格細微的動作,牧靈大喜,心神更加集中,即使疲憊到極點依然不敢眨眼,簡短的幾招卻恍若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長久。直到風笑的身影逐漸淡去,牧靈才逐漸從震撼驚詫的心境中回過神:風笑的一招一式簡短有力,快到極點,沒有一絲多余的步驟,追求武者的極限,招招必殺,連自己的后路也給斬斷,險中拼生死,不愧“瘋子”名號!  見牧靈一臉震驚崇拜的睜開雙眼,青衣男子不疾不徐的問道:“是否是完整劍法?”牧靈緩緩搖頭:“僅是幾招,但也夠小輩受益匪淺。”青衣男子不屑的輕笑一聲:“將完整劍法分散開?也的確是他能做的出來之事!”旋即看了眼沉默不作聲的牧靈,“那幾招的確能讓你獲益,你且將你看到的演練一遍。”  牧靈按照腦海中的路線一招一式的比劃,但路數干澀別扭,到處充滿破綻,毫無威脅震撼之力。牧靈面色難堪的站在原地,似乎對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意。青衣男子從背后抽出柳枝,緩步朝著牧靈走去:“手腕無力,肢體不協調,下盤不穩,處處是漏洞。”柳枝猛然一甩,直直指向牧靈,纖弱柔軟的柳枝頓如鋒利刀劍充滿凌然殺氣,激的相隔不遠的牧靈雞皮疙瘩頓起:“斬斷我手中的柳枝,且算你初得入門。”  牧靈握緊手中的雷木神劍,眼底閃耀著倔強和永不服輸,靈力運轉,揮舞著雷木神劍大喝一聲猛地沖上去,還未靠近,握著神劍的手腕猛然劇痛,纖細透著血絲的紅痕詫然印在手腕之上,牧靈手一抖,差點連雷木神劍都未握住,倒吸一口涼氣倒退一步,手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青衣男子將柳枝輕輕甩了甩,冷淡的命令道:“繼續!”  牧靈瞇起眼,咬牙再一次揮舞著木劍沖上前,凌厲的柳枝迎面劈來,他用力揮起木劍“啪”的一聲擋住柳枝,“刺啦”牧靈往前踉蹌兩步,背部火辣辣的痛感令稚嫩的面龐略微扭曲。  “速度太慢,再來!”青衣男子依然站在原地,兩招下來,牧靈竟然沒有使他移動過一步。  他骨子里的倔強猛然涌上,不屈不饒的按照腦中的劍法沖上前去,迎面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從四肢軀干刺激大腦,他死死的咬住嘴唇,抵抗劇烈疼痛,絲毫不停頓,雜亂無章的劍法在他盲目的揮舞下逐漸有一絲規律運轉其中,牧靈眼中精光爆閃,怒喝一聲,不顧自己衣衫襤褸猛然沖上前,橫然一劈:“喝!”意料中會被斬斷的柳枝宛如最堅韌的鐵絲,青衣男子淡然一甩,凌厲的靈力再一次擊打在牧靈的腿上,牧靈失力半跪在地,“呼哧呼哧”急促喘息,微微泛紅的虎眸依然閃爍著不服輸和躍躍欲試,額頭的汗水匯成小溪流,順著脖頸滴落在泥土中。  “反應遲鈍,再來!”青衣男子看著跪倒在地的牧靈,淡漠的支起柳枝,青衣柳枝,墨發白面,一副出塵絕世的飄逸之感,牧靈咬牙忍痛,撐著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汗水浸入傷口,灼熱的痛感令牧靈手腳微顫,卻更加激發他的斗志。牧靈低吼一聲,奮然沖上前,柳枝“噼里啪啦”抽打肉體的聲音還有隱隱悶哼,響徹林間,震驚叢林百鳥,一躍而鳴。

  直到牧靈渾身靈力用盡,衣衫襤褸,再也沒有力氣提起雷木神劍站起時,衣裳干凈整潔的青衣男子才將柳枝隨意插在地上:“知道自己的實力了嗎?”  牧靈滿臉漲紅,甕聲甕氣的說道:“我知道現在我還很弱小,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耀黑的瞳孔閃爍著火焰,清澈見底又凌然不懼,充斥著雄心壯志和堅定。青衣男子低低笑出聲:“不愧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見牧靈四肢癱軟的仰躺在地面上,眉頭微皺:“現在不許休息,立刻調息修煉!”  牧靈咬牙強迫自己拖著一動也不想動的四肢,奮力坐起身,簡單的幾個動作,牽扯到傷口滲出絲絲鮮血,渾身酸痛,旋即把這微不足道的痛苦拋之腦后,牧靈調節呼吸,盡管結在膝上的雙手直打顫,但牧靈的身形筆直,坐如鐘鼎,呼吸順應天道,一呼一吸之間肉眼可見的靈氣隨著他的呼吸順入體內。青衣男子靜靜地守候在一旁,摩挲腰間玉牌的手指卻從未離開。  牧靈只覺得有絲絲涼氣入體,灼熱火辣的痛楚逐漸變淡,枯竭衰弱的丹田逐漸充盈,甚至要比之前擴大一絲絲,瑩白的靈力順著奇經八脈化作白光附在經脈之上,經脈得以滋潤,五臟六腑也仿佛經歷過洗滌一般,輕盈舒適,沒有絲毫沉重火熱的痛感,整個人就像煥然一新,牧靈隱忍的表情也得以緩解。直到丹田內部的靈力趨于飽和,牧靈才緩緩睜開眼。此時天色已暗,但青衣男子佇立在那的身影就像黑暗中的皓月,清晰耀眼,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風姿。牧靈站起身,用力的握了握拳頭,眼底全然是欣喜和不敢置信。  “恭喜你,現在是武徒八級。”清潤冷淡的嗓音從林間響起,牧靈彎彎嘴角,拿過一旁的雷木神劍,愛惜的摸了摸,跟在青衣男子身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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