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蘇晴回答沈二老爺的話，沈芙插話道：“她哪會什么醫術，不過是仗著手里有幾張治病的偏方罷了。即便僥幸治好兩個病人，那也是湊巧罷了。”
  沈芙始終不相信蘇晴會醫術，更不覺得蘇晴的醫術會比宋柔的更好，因此想也不想的便把真話說了出來。
  但她說出這番話后，看到沈大老爺和沈夫人的臉色，才猛然醒悟過來，蘇氏怎么說也是大房的兒媳，她這么說，擺明是沒把長輩放在眼里。
  她有些膽戰心驚的朝沈二老爺看去，果不其然，沈二老爺的臉色難看得厲害。
  沈二老爺嚴厲地盯了她一眼，“蘇氏是你大嫂，你平日里不稱大嫂就罷了，語氣還如此輕慢！這就是沈家教給你的規矩嗎？”
  沈芙當著眾人的面，被如此訓斥，臉上自然是有些掛不住的，可她卻不敢像是在老太太跟前一樣，直接捂臉走人。
  沈二老爺對別人熱情周到，可對自己的幾個兒女卻異常嚴厲。
  沈老太太和崔氏也都知道他的脾氣，此時也不好為沈芙開脫。
  沈芙只能躲在崔氏后面，小聲地承認錯誤，“爹，我錯了。”
  沈二老爺沉聲道：“既然知道錯了，那還不向你大嫂道歉。以后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對你大嫂無禮，我可不會像老太太那樣縱容你。”
  沈芙不敢違抗，老老實實向蘇晴道了歉。
  道完歉，沈二老爺便再次看向蘇晴，“侄媳婦，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說話從來沒個輕重，也沒什么見識，所以才那么說。依我所見，侄媳婦確實是會醫術，是嗎？”
  沈二老爺再一次問出這個問題，可這次卻沒有沈芙幫著阻攔了。
  不過剛才沈芙那么一打岔，確實讓蘇晴想好了措辭。
  她平靜地笑道：“二叔說對了，我確實會一點醫術。不過醫術不精，只能治個小病小痛而已。”
  這時候想否認是不行的，很容易就引起沈二老爺的懷疑。
  因此蘇晴干脆地承認了，不過醫術這件事，也有高低之分。
  蘇晴慶幸自己給人治的都是小病，唯一的例外就是宋太傅的舌巖。
  不過給宋太傅治病那件事，當時只有沈潤和宋柔在。
  蘇晴想到這里，不由看向一旁的沈潤。
  沈潤其實也想到了那件事，但是讓他當眾承認蘇晴的醫術比宋柔的好，這比殺了他都難，因此他什么也沒說。
  蘇晴不由得松了口氣。
  而沈二老爺則收回了懷疑的目光，蘇晴的年紀還是太年輕了。
  即便她會醫術，沈二老爺也不覺得她的醫術能好到哪去。
  一頓飯吃得蘇晴食不下咽。
  好容易家宴結束，蘇晴回到竹風院，才得以舒了口長氣。
  而梧桐院內，沈二老爺一回到房間，就揮手讓所有的丫鬟都下去了。
  “這些日子，家里沒什么大事發生吧？”
  崔氏坐在梳妝臺前，正在拆卸頭上的首飾，就聽沈二老爺問了這么一句。
  她對著鏡子嗔怪道：“家里能有什么大事啊？你這么久不回來，不問我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先問家里，可真是沒良心。”
  沈二老爺正色道：“我在跟你說正事。蘇氏嫁進來后，沒出什么幺蛾子吧？”
  崔氏閑閑從頭上拔下一根玉釵，“不是我多事，這個蘇氏啊，真是個不安分的。她一進門，就說要建小廚房……”
  只聽叮的一聲，沈二老爺手里的茶杯與茶蓋直接相撞在一起。
  “你說她要建小廚房？”沈二老爺神色大變，如果仔細看的話，他的神色里還透露出一絲慌張。
  他當然是有些慌張的，蘇晴要建小廚房，難道是發現了什么。
  崔氏不明白他為什么反應這么大，納悶道：“你這是怎么了？”
  沈二老爺不理她這話，徑自問道：“她當時是怎么說的，你快一五一十說來。”
  崔氏想了想道：“她說想為大郎調理身體，做一些藥膳吃，所以便想建個小廚房。”
  “就只這些？”沈二老爺問道：“她有沒有說別的，或者說她說要建小廚房時，臉上有沒有特別的神色？”
  崔氏回憶了一下，確定道：“沒有。”
  沈二老爺卻還驚疑不定。
  “老爺，你到底是怎么了？”崔氏原本是想找沈二老爺吐槽一番，哪知道他的反應這么大。
  沈二老爺靠在椅背上，嘆息一聲：“這事你不必知道。”
  崔氏還要再問，沈二老爺卻朝她擺擺手道：“你先歇息吧，我找老四再問些話。”
  沈潛還沒成親，他的院子就在梧桐院附近。
  沈二老爺進到房間時，沈潛正在翻看賬本。
  他繼承了沈二老爺的經商天賦，從小就喜歡看賬本，撥弄算盤。
  “爹，你來了。”沈潛可比崔氏有眼色得多，沈二老爺一來，他就知道對方想問什么。
  不等沈二老爺開口，他就說道：“大哥在婚期臨近的時候，突然陷入昏迷。后來大嫂嫁過來沖喜，大哥第二天便蘇醒了。只是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沈潛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大伯母的態度很奇怪，她不太愿意讓我去見大哥。起初我以為大哥是兇多吉少，大伯母為了自己的地位，企圖魚目混珠，為此我讓大哥的乳母前去試探。”
  “但大哥的身份并沒有問題。我就懷疑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后遺癥？”
  “于是我又假借大哥的名義，給他的同僚吳編修下了帖子。但吳編修來過以后，大哥也沒有露出什么馬腳。”
  “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沈二老爺沉吟道：“如果大郎沒有任何問題，你大伯母不會攔著不讓你見他。那你后來，見過你大哥沒有？”
  沈潛搖頭道：“沒有。大哥后來甚少出來，這幾天只去過一次田莊。不過他們是和三哥一起去的，若是大哥真有問題的話，三哥也會發現不對。”
  沈二老爺不以為然道：“老三是個蠢材，若是大郎真有問題，他也不會察覺到。”
  “明天你親自去竹風院一趟，就說是奉了我的吩咐去探病，順便送些藥材過去。”沈二老爺吩咐道：“若是發現大郎有任何不對，你都要及時告訴給我。”
  沈潛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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