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云的提醒，姜云綰自然明白。

“嗯，我知道。”

她面色復雜地點了點頭。

睡籃中的小奶團子，這會子也若有所思地看著姜云綰。

小奶團子明顯有心事，卻又并未在心里嘀咕。

因此，即便姜云綰看出這小崽心里有事，卻也不知他一個剛出生的小家伙，是在惆悵什么……

正想著，只見素心面色蒼白、微微低著頭從門前經過。

姜云綰立刻喊住了她，“素心。”

“小姐。”

素心一個哆嗦，慌忙進來了，“小姐有什么吩咐？”

姜云綰微微一笑，“你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奴婢，奴婢沒事。”

素心眼神慌亂。

姜云綰便也沒有追問，只吩咐道，“我聽說如風不大好了，你先去瞧瞧是怎么了。等會子我再過去。”

但素心一聽，讓她去見蘇心柔和蘇雪雁，頓時被嚇得面如土色！

因著春燕被殺，素心到現在都還擔驚受怕的，就怕被蘇雪雁她們發現！

如今她在吳青榮面前算是個“背叛者”，又因心虛不敢面對蘇雪雁和蘇心柔，就怕被她們知道，春燕算是死在她手中的……

她進退兩難，只能依附姜云綰了！

“小姐，要不，要不還是讓福云去瞧瞧吧！”

素心聲音顫抖。

她哪里敢去？

換做從前，姜云綰肯定不會逼她。

只是素心早已做出選擇。

既然選擇了背叛她，后果她便要自行承擔！

她不會第一時間殺了素心報仇。

她要慢慢的折磨她，讓她身心俱疲生不如死。

一如前世，素心背叛她后還默不作聲的在身邊伺候著，眼睜睜看著蘇雪雁他們將她逼上絕路！

素心明明有很多次機會提醒她、讓她逃出這個火坑，卻沒有回頭過一次！

所以這一世，她也要讓素心嘗到這樣的滋味！

“福云我另有事安排。”

“可是小姐……”

“素心，你要鎮定。”

姜云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不敢面對大嫂她們。但是眼下她們還未鬧起來，想必是不知道春燕出事了。”

“你若慌慌張張，反而惹得她們起疑！”

素心咽了咽口水，眼里的慌張非但不減，反而更甚！

“我娘和大嫂都是多疑的性子。你一味逃避，不是更容易惹禍上身？”

素心呆呆地看著姜云綰，像是今日才認識她似的。

這些年，姜云綰善良溫柔。

莫說是殺人，就算是踩死一只螞蟻，她都會心疼落淚。

怎的這幾日來，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先是毫不留情的下令殺掉張大夫，又是心狠手辣除掉春燕！

她在姜家長大，卻一心也想找到親生父母。

還記得蘇心柔與她相認時，她哭得眼睛都腫了……素心知道，姜云綰向來以親情為重，所以對蘇心柔和蘇雪雁百依百順。

誰知今日吳夫人要趕走蘇心柔她們，姜云綰非但不攔，竟然還讓她出面去趕人？

素心滿心疑問。

她剛抬眼看向姜云綰，就對上她逐漸犀利的目光，“你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讓我娘和大嫂發現春燕的死，從而懷疑到我們頭上？”

“奴婢不敢！”

素心身子一僵，慌忙跪下，再一次表忠心。

姜云綰倒也沒有深究，只吩咐了幾句，便抱起毓寶進了里屋。

素心咬了咬牙，只好起身往秋雨閣去了。

一進門，就聽到蘇雪雁在抱怨，“春燕死哪兒去了？！找了半晌也不見人影！正需要她出主意的時候，她是死了不成？！”

素心腳步一頓，站在門外半晌不敢進來。

春燕可不是死了么……

但聽蘇雪雁的語氣，該是還不知此事。

未免她們疑心，素心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故作平常的走了進來。

“白夫人，白少夫人，我家小姐聽聞……”

頓了頓，素心這才道，“我家小姐聽聞白小公子不好了，特意讓奴婢來瞧瞧，問問是否要請大夫。”

她與蘇心柔他們本就是一伙兒的，自然也知道，眼下不好了的并不是白如風，而是毓寶！

當然了，這也只是素心的認為。

她哪里曉得，姜云綰早已來了個將計就計、成功的將毓寶換了回去？

“請什么大夫？”

蘇雪雁沒好氣道，“她終于關心起我們母子二人了？大夫早已來過，說是已經沒救了！”

眼下沒有外人，她自然也沒有再偽裝。

蘇雪雁冷哼一聲，“這小兔崽子早就該死了！還用得著請大夫么？我就是想讓他死呢。”

“若非他命大，剛出生那一日就該被扔出去餓死！讓他多活了這幾日，已經是我心慈手軟了！”

看著她陰狠的臉，素心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個女人果然夠狠！

素心忍不住看了一眼被扔在睡籃里的白如風，眼底滿是同情。

若姜云綰知道，她的兒子就快死了，肯定會痛不欲生吧？

可惜。

素心既然早已做出選擇，背叛了姜云綰，眼下自然也不能再反悔了。

否則不只是吳青榮他們饒不了她，就連姜云綰也不會讓她活！

哪怕素心心里是有些惋惜與同情的，也不敢告訴姜云綰真相。

“白少夫人，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好？”

素心試圖阻攔，“眼下姑爺本就不好，多少雙眼睛盯著侍郎府。若是這個時候，小公子再突然出事，不是會惹人非議么？”

“惹人非議？”

蘇雪雁冷笑，“怎么？你害怕了？”

“今日死的是‘我的孩子’，是‘白家小公子’，又不是侍郎府的孩子，怕什么非議？”

素心臉色一緊。

看樣子，蘇雪雁今日是鐵了心要置“毓寶”于死地！

“就算傷心，也該是我們傷心，你在怕什么？”

一番話把素心問住了。

許是看出她的遲疑，蘇雪雁緩緩下地走向了她，“素心，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你既然選擇了背叛姜云綰，就別想著三心二意！”

“否則……說不準下一個‘病死’的人就是你！”

素心被嚇得身子發涼！

她膽戰心驚地看著蘇雪雁，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蘇雪雁的另一個丫鬟紅柳便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不好了！夫人，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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