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的喊聲，福云下意識捂住了還在熟睡的毓寶。

她看向姜云綰，“小姐，不如奴婢去見一見這白少夫人。”

方才素心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說是春燕的尸體已經被發現了，蘇雪雁怒不可遏。

姜云綰便知道，蘇雪雁肯定會來找她的麻煩。

果不其然，來得很快！

“她既然就這么找上門來了，肯定是非要見我。若這會子見不到我，她也不會輕易離開。”

蘇雪雁的性子，姜云綰了解。

她微微一笑，“這里是侍郎府。如今她與吳青榮的關系還未明朗化，即便她來勢洶洶，也不敢真的對我怎樣。”

“更何況，她不一定是為了春燕的事而來。”

若蘇雪雁知道，春燕是死在她的手里頭，肯定就不只是會在門外大喊大叫了。

福云點點頭，“是，小姐。”

反正近在咫尺呢。

若蘇雪雁當真敢對姜云綰怎樣，蕭墨可是叮囑過了，是可以先斬后奏的！

福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姜云綰已經起身出去了。

剛吩咐素心打開院門，便見蘇雪雁像條瘋狗似的，朝著姜云綰撲了過來，“賤！人！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和娘？！”

她一耳光還未落到姜云綰臉上，倒是被姜云綰一把抓住了長發！

她反手一耳光，打得蘇雪雁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到底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蘇雪雁狼狽不堪，面色紅腫，不敢置信地看著姜云綰，“你敢打我？！”

“我可是你的嫂子！長嫂如母！”

“那我娘可真多。”

姜云綰不急不慢地收回手。

看著蘇雪雁狼狽的模樣，她心里稍微暢快了些，這才上前打算扶她起來。

誰知蘇雪雁卻來了脾氣，竟是倔強的要把姜云綰推開！

姜云綰便也沒有自討沒趣，只微微松手順帶用了兩分力氣，便將剛剛站起身的蘇雪雁又推倒在地……

蘇雪雁驚呆了！

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沖著姜云綰張牙舞爪的咆哮，“姜云綰！你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生了孩子后恢復的極好，這兩日也沒有察覺到哪里不適。

可被姜云綰推了一把后，她總覺得膝蓋處有些酸軟，甚至還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痛蔓延至小腿，以至于她整個人站都站不穩！

姜云綰后退了兩步，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大嫂，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正因為長嫂如母，你才更應該沉著穩重，不能被人看了笑話。眼下我娘不在，你代表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還代表了我們整個白家！”

不給蘇雪雁說話的機會，她又道，“大嫂總不想讓人看不起白家吧？”

蘇雪雁一噎，“你……”

“許是如風不好，所以大嫂才會格外虛弱疲憊吧？我瞧著大嫂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姜云綰嘆了一口氣，又吩咐素心上前攙扶蘇雪雁，“大嫂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這位大夫，最是擅長治孩童病癥。”

“即便如風快不行了，大夫也一定能將他治好！”

蘇雪雁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她本就是想弄死那個小兔崽子啊！

姜云綰居然要請大夫把他治好？

她只以為，那孩子就是毓寶。

所以聽到這話，整個人頓時慌了，連忙阻攔，“云綰，先前大夫也說過，如風自打出生起，便有先天不足之癥！”

“能活下來很不容易！即便活下來了，只怕也是生不如死。”

為了讓姜云綰相信她的話，蘇雪雁開始演戲了。

她抽出手絹，開始假惺惺掉眼淚了，“我是當娘的，你也是當娘的。自然不想看著孩子將來都生活在痛苦中吧？”

“但是……”

姜云綰皺了皺眉，“大嫂，如風可是你親生的！”

她試圖阻攔。

白如風是該死。

可是讓他這么早就死了，還沒有嘗到世間險惡與苦楚，怎么能這么小就死了呢？

對白如風而言，那不是解脫了么？

“親生的又怎樣？若不是萬不得已，我也是下不了這個狠心。”

蘇雪雁哽咽著，“如風是我和你大哥唯一的孩子。想必是你大哥太惦念孩子，所以才這么快就讓孩子下去陪他吧！”

這女人演戲起來一套一套的，那眼淚都把手絹打濕了！

姜云綰心下冷笑，面上卻有些惋惜，“我是如風的親姑母，瞧著孩子這般受罪，真是不忍心啊！”

“是啊，所以我也想讓孩子早早解脫！”

蘇雪雁吸了吸鼻子。

為了不讓姜云綰繼續阻攔，她立刻轉移話題。

“對了云綰。”

蘇雪雁想起她的來意，立刻捏著手絹，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可知道，春燕死了？！”

提起春燕的死，蘇雪雁便恨得咬緊牙關，恨不得立刻找到兇手為春燕報仇！

“春燕死了？”

姜云綰吃驚，“什么時候的事？”

見她如此驚訝，瞧著不像是做戲……

蘇雪雁不露痕跡的蹙了蹙眉，心想看來此事與姜云綰無關。

那么，肯定是吳夫人那個老賤！人暗中下的毒手了！

是了。

姜云綰雖是侍郎夫人，但侍郎府最大的人如今是吳夫人。

那老賤！人向來不喜歡姜云綰，姜云綰應該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在府中殺人才是。

更何況，她與蘇心柔演技還算不錯，雖然偷偷摸摸將兩個孩子調換了，但是姜云綰應該還沒有察覺。

算起來，她們姑嫂二人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姜云綰又怎么可能會突然殺了春燕？

蘇雪雁越想，越發肯定吳夫人才是兇手。

她緊緊地攥著錦帕，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就是今日！春燕突然失蹤了大半日！再發現她時，她已經溺斃在池子里了！”

“云綰，你說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居然會在侍郎府殺人？”

她一把抓住姜云綰的手，“云綰，你可一定要找出殺人兇手，為春燕報仇啊！你也知道，春燕跟了我二十幾年了，我們情同姐妹！”

“沒了春燕，我也不想活了！”

這會子，蘇雪雁的眼淚倒是發自內心。

姜云綰靜靜地看著她為春燕傷心落淚，心里覺得無比暢快！

呵。

才除掉了一個春燕而已，蘇雪雁就已經傷心欲絕了？

今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她要讓蘇雪雁眼睜睜看著，她身邊最重要的人，一個個的死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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