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計中計
聽完樓言的話,華瓊心都涼了半截。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樓言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女,竟然心計如此深沉老練,連她都被欺瞞過去了。
“家主請坐,我們來談些正事吧。”
說罷,樓言一把將她推在座位上,華瓊還撞到了手肘,眉頭緊皺。
“無禮,放肆,你……”
樓言好整以暇站在旁邊,只是手指在華瓊的額頭輕輕一點。
一股劇烈絕望的疼痛頓時攫取了華瓊的呼吸一般,她面色發(fā)白,連半點聲音都無法發(fā)出。
她無法形容那種痛,像是深入骨髓,讓她覺得活著都是一種痛苦,甚至在短短一刻的時間起了自我了結(jié)的心思。
額頭又被觸碰了一下,那些痛苦頓時如潮水般退去了。
若不是浸透了的衣衫,還有自己極端痛苦之下咬破了的手指,華瓊還以為一切只是場噩夢。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嗣矗A瓊。”
華瓊只覺得面前的后輩可怕。
她這一生遭受過無數(shù)折磨,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般無措又恐懼的時刻。
大腦空白了片刻,華瓊極力壓制住自己顫動的手指,盡量平復(fù)自己的呼吸。
“……你想談什么。”
“不如談?wù)勎夷赣H是如何救了你,而你是如何背信棄義,將她害死的?”
“!!”
華瓊心中的害怕已經(jīng)有些遮掩不住,她覺得面前的女子不像是人,倒像是會吃人的精怪了。
當(dāng)年的事,京中只有她知曉,就連樓言攀附上的老將軍都不知道。
樓言其實只知道只言片語,但她今天就是想用這樣的心理戰(zhàn),來套問當(dāng)年所有的真相。
“我說過,我不會親手殺你,你有的是方法自救。只是今日,若是你的懺悔不夠認(rèn)真,我可是會生氣的,華瓊。”
華瓊長吸一口氣,腦海中開始回憶當(dāng)年的那些塵封舊事。
“當(dāng)年……當(dāng)年我被華家送到莊子上……”
華瓊作為華家并不出挑,出生還被當(dāng)做是不祥的華家之女,在華家的地位并不高。
尤其是她的生父死了以后,華家更是成為她噩夢般的地方。
姐姐弟弟欺辱她,她為了活下去,盡量弱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在她們面前出現(xiàn)。
但還是因為一次偶然的遇見,只因小弟說了一聲“她看上去像個叫花子,留她在府中簡直是丟人現(xiàn)眼”。
于是她被送去了偏僻的莊子。
在華府都過得豬狗不如,在荒蠻的莊子上就更別提了。
確認(rèn)了她沒有后臺后,甚至有人將主意打到她頭上,強(qiáng)行要將自己的兒子聘給她,要她回京乞討。
華瓊哪里受過這樣的屈辱,她想逃跑,卻無處可去。
莊子上有個強(qiáng)勢野心大的女人,硬是用劣質(zhì)春藥將華瓊藥倒,把她那丑陋的兒子送到她床上,妄圖一步登天。
華瓊被那丑陋的男子惡心得想吐,托了關(guān)系,求人將她帶回京城。
她離開莊子的那天下了大雨,那丑陋的山野村夫說懷了她的孩兒,還有可能是個女孩。
華瓊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奇恥大辱,她將那男子肚子里的孩子生生一拳拳打掉,自己逃了出去。
可惜雨天路滑,她摔斷了腿,在山腳下,差點被野狼叼走。
樓聲就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的。
她武功高強(qiáng),幾招就救了華瓊。
她替華瓊治腿,同情她的遭遇,還護(hù)送她回京。
華瓊見她相信自己,便編織了一套極其凄慘的言論。
這華家的家主之位,有一大半都得仰仗樓聲的幫助。
“你那幾個接連出事的姐姐,想來也不是意外。”
往事帶來的回憶丑陋又猙獰。
華瓊雙眸赤紅,陷入那些記憶之中,不甘和屈辱紛紛涌上心頭。
本以為她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那些人也早就死了,自己也該放下。
可是被樓言撕開自己小心翼翼維護(hù)多年的偽善面孔后,華瓊發(fā)發(fā)覺自己還是恨的。
那恨意并沒有隨著時間而消散,反而是積蓄在心里,逐漸凝固,最終變得牢不可破。
華瓊雙拳緊握,冷笑道:“那都是她們自找,她們欠我的,理應(yīng)償還!”
見她情緒激蕩起來,樓言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她知道華瓊詭計多端,不一定會告訴自己真相,所以她只能故技重施。
就像當(dāng)初在永州逼問陰陽門長老一樣,她擺了個簡陋的陣法。
一道極淡的白光閃過,陣成。
“你為何要害樓聲?”
華瓊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雙目發(fā)直。
她很快就開口。
“樓聲是靈州人,我想逼問她靈州的秘密,她不肯說,還想殺我滅口。”
“她后悔了,說當(dāng)年不該救我。”
“后來江湖中萬劍陣法的傳言愈演愈烈,我聽說有人要她身上的萬劍陣法,便與人合謀,稍加算計,誘她走上那條路,聽到她的死訊,我才放心。”
“……”
樓言知道華瓊口中是問不出什么來了,只是她心中的涼意卻蔓延了一片。
她的母親一生樂善好施,做過的好事不止一件,清水縣人人都知道她是樓家的大善人。
偏就那一次,遇上了一條毒蛇。
樓言沒有動手殺華瓊,她要讓華瓊也體會一下被自己信任的人親手殺死是什么體驗。
御書房。
兩日后,樓言將自己查到的一切都秘密上交給了女皇。
自從她當(dāng)上刑部尚書以來,面見女皇的次數(shù)也變多了,女皇對她出奇的信任,這讓樓言有些摸不著頭腦。
女皇桌案上擺著大皇女親筆寫給鐵紅花的信件,還有零零碎碎其它的。
但都不如那一樣的威力大。
大皇女深受女皇寵愛,聽聞寫字還是女皇教的,女皇肯定對她的字跡十分熟悉。
不光是字跡,還有她說話的語氣,她做事的風(fēng)格。
御書房里氣氛沉悶,女皇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極點。
她冷硬的聲音響起時,已經(jīng)是一刻鐘之后的事情了。
“提大皇女問審!”
“下官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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