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奪命診斷書
一整天又是無所事事。
現在羅躍進也不再記日記了,不是沒有東西可記,而是這一段時間自己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他不想白紙黑字地留下把柄留下罪惡,人最懂的就是知道保護自己。
在躍進的心里,他并沒有什么虧欠芳草母子,反而虧欠他的是芳草母子。
是他們家給芳草提供了留城的機會,是他放下身段娶了芳草這個農村女孩,盡管手段說不得光彩,但這些都是事實。
而芳草呢?她又是怎么對待自己的呢?如果她真的隱瞞婚前受孕的事實,讓自己養育了別人的孩子,害得自己將要斷子絕孫,這樣的做法是何其惡毒哦?
一想起這些,躍進的心里就堵得慌,他的神志就開始錯亂,一團復仇的火焰就摁也摁不住地燃燒起來好似要燒毀他的整個頭腦、他整個胸腔,甚至整個身體。
一個又一個復仇的方案總是不由自主地出現在夢境中,連細節都那樣嚴謹細致,只等他去實施。
而他又時常被理智所羈絆,將舉起的屠刀放下。他確實弄不懂,芳草的第一次是自己強暴的,她又怎么會婚前受孕?那孩子又是誰的?晴川嗎?那個時候晴川早被自己略施小計趕去了深圳,怎么可能呢?如果子英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芳草竟能將自己的罪惡隱藏得如此隱秘,一點口風也沒有露過,反而對自己照顧有加、任勞任怨,那就太可怕了。
“最毒莫過婦人心”,躍進時常這樣感慨。而對于芳草的歹毒卻又是讓躍進感覺是謎一樣的存在,這個迷始終沒有解開?上次偷看紅木箱,也只是窺見了她大學時代與晴川的一段朦朧的愛戀,并沒有真憑實據,而這一切自己是一清二楚的見證人。
“這個婆娘,真的是要瞞我到死喔”躍進心底里那個好奇勁開始蠢動。
他一次又一次地搖動輪椅,從客廳走到芳草的臥室,又從臥室里退了出來。
一整天,除了吃飯喝水,他就被這些念頭所折騰,所煎熬。
最終他還是在芳草的臥室停留了下來,四處搜索著。
“就是這只紅色木箱”,躍進從芳草的床鋪下將它拖了出來。
他找了幾處地方也沒有找到鈅匙,于是他拿來一把剪子,三兩下就把木箱的鎖鈕絞了下來,急速地打開了箱蓋。
木箱里面還是之前那些東西,幾件破舊的衣服、一捆日記本,被撕壞后拼接起來的紅色結婚證,沒有什么其他東西。
躍進使勁地翻騰,將衣服一件一件甩出了箱外,最終在箱底他找到了一份折疊的紙張。
他定了定神,然后將折疊的紙張打開。
呈現在他眼前是一份《濱江市人民醫院疾病診斷書》。
他仔細地瀏覽起來:
茲證明羅躍進,性別:男,年齡:53歲, 病案號:2439401 登記號:0000346217。
臨床診斷:(右肝)肝細胞性肝癌IV期(TNMIV)
看到這里,羅躍進突然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的一聲爆裂開來,一股巨流一樣的氣血從胸腔翻涌至頭頂然后沖頂而去,他大叫一聲就昏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躍進才從昏昏沉沉中醒轉。
恐懼過后,躍進反而變得鎮靜,似乎沒有一絲慌亂,神志也很清醒。
“我命不久咦,我命不久咦,我命不久咦”羅躍進反復地念叨著。
“哦,怪不得芳草如此隱忍,原來是在等著我死呢。好!好!好!芳草,你如此狠毒,居然將我的病情瞞得鐵桶一般,誰也不告訴,也不給我治療,讓我自生自滅,……”
“芳草,你如此狠毒,那我就讓你也嘗嘗死亡的滋味。芳草,你別得意,我一定讓你陪著我走過奈何橋哦!”
……
躍進突然覺得自己的肝部位置隱隱作痛,他關上了木箱,將木箱照原樣塞進了芳草的床鋪下,離開了芳草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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