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誰是祭品
自從被羅躍進欺負,芳草的身體就像遭到大雨沖刷的土墻轟然而倒,整日里反胃、作嘔,不思茶飯。
藍心看著一天天消瘦的芳草,心痛不已。
這一日,她也不管芳草同意不同意,強行將芳草拖到了醫院。醫院的檢查結果卻如晴天霹靂,芳草懷孕一個多月了。
這一下把藍心嚇得魂不守舍了。
未婚先孕,在那個貞潔大于生命的年代,無意于自殺啊。
但芳草很快卻坦然地笑了。
她告訴藍心,自己跟晴川只是一次半途而廢的親密接觸,竟然會結出這樣的果實,太好了,晴川三代單傳,自己一定要為他留下一條根脈,哪怕回到鄉下去,工作不要了,她也要實現自己的愿望。
但藍心卻不相信芳草‘孩子是晴川的說法’,她堅持認為這是芳草的托詞,“這孩子一定是羅躍進的,芳草只是為了粉飾她與晴川的所謂愛情這樣說罷了”
但不管是晴川還是羅躍進作的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尚未成型的孩子處理掉,這是一個禍啊!這是一個禍啊!這是一個禍啊!
而不管藍心怎么勸說,芳草就是不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芳草的行為無異于給自己掘了一口墳墓,也讓藍心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一個兩全的辦法。
在藍心看來,要留下孩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給孩子找一個爸,但問題又接踵而至,找誰來當孩子的爸呢?
藍心把自己身邊適婚的男同學、男孩子扒拉了幾遍也沒有找出幾個適合芳草的對象來。
芳草說:我獨身不行嗎?
藍心戳了芳草一指,獨身?看人家的口水不淹死你?
芳草這時就失了主意,她本是一個聰慧的人,但在性格直率的藍心面前從來都是順從的時候多。
此刻,藍心的頭腦在高速的運轉著,像一臺銀河計算機一樣,設想著各種應對的方案。
突然,藍心一拍自己的額頭,對芳草說:“有了,我讓羅躍進馬上、立即娶你”。
“啊?藍心,我不喜歡他耶”,芳草的委屈此刻都變成了眼里奔涌而出的淚水。
“現在還管得了那么多嗎?他喜歡你也好啊,再說他是孩子的爸,他就得為你母子負責”,藍心也是一幅無可奈何的神態。
“再想想,藍心,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你讓我怎樣面對晴川的亡靈啊?”,芳草扭打著藍心,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可是晴川他死了,芳草你醒醒吧”,藍心的話也道出了現實的無奈。
“晴川死了”,芳草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醫院的座椅上飲泣。
兩個人都沉默起來,藍心圍著芳草焦躁地走來走去,一籌莫展。
現在正是盛夏,正所謂“揚花落盡子規啼”嘛,藍心忽然聽到幾聲“布谷、布谷、布谷”的鳥聲穿窗而入,她在心里打了激靈,一個她聽來的傳說更堅定了她勸說芳草的信心。
這是一個關于杜鵑鳥的傳說。杜鵑又叫杜宇、子規、催歸。它總是朝著北方鳴叫,六、七月嗚叫聲更甚,晝夜不止,發出的聲音極其哀切。所以叫杜鵑啼歸。但這種鳥有一個與一般鳥類不同的習性,它不會自己做窩,于是就把自己的蛋產在別的鳥類的鳥巢里,讓其他鳥媽媽來養育自己的孩子。而且杜鵑的雛鳥一般會比別的鳥類早出生,只要一出生它就把其它的鳥蛋推出鳥巢,并發出凄厲的叫聲要吃的。這樣的行為依照人類的道德標準來看可以說是非常的邪惡!就是說其他的鳥類養了杜鵑這個殺害了他們孩子的兇手。
但此刻,藍心也是無計可施。
解救芳草唯一的途徑就只能像杜鵑鳥這樣借一個窩來養育她的孩子,不管這孩子是晴川的還是羅躍進的。
但芳草就是死拗著不肯松口嫁給羅躍進,讓藍心也一籌莫展,兩個人就一前一后走出了醫院。
七月份濱城的太陽正是最強烈的時候,兩個人也不搭車,就這樣一前一后頂著頭頂的驕陽漫無目的地走著。
其實,他們的內心里都在做著無比激烈的斗爭。
藍心的出發點是想在芳草今后的生活與留下孩子間找到平衡點,而芳草確是被虛幻的愛情沖昏了頭腦,以致對未婚先孕甚至未婚生子的后果根本沒有做充足的考慮,她不知道,一旦自己堅持已見將孩子生下來,其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工作沒有了,苦熬四年的大學就相當于白讀了,她就得回到農村老家去,接受別人的指責、計生委的處罰等等后果,以后還有一系列的看不見的有形的無形的后果在等著她,這樣的選擇真的是無異于自殺啊!
作者也無法清楚藍心是怎樣說服芳草的,也許是正巧碰上芳草被晴川的意外死亡所刺激而導致神智不清,也許是芳草面對現實別無選擇、只能妥協,最終是兩個善良的女孩,都變成了陰謀者,一個打算以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賭自己一個愿望的實現;另一個則出謀劃策,積極地協助前者實現愿望。
這樣一來,藍心就讓芳草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祭品,供奉在無形的祭桌上,那策劃者藍心呢?還有始作俑者羅躍進呢?
(https://www.dzxsw.cc/book/83058994/60157857.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