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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不遠的路途因為陡峭而漫長。

        那個位置空著是一回事,已經有人落座是另一回事。

        走過去的途中,盧諾才發覺自己壓力極大,盡管那個坐在那的人,只是個人盡皆知的花瓶罷了。

        快走到近旁時,他抬起頭,努力挺直軀干,看過去——

        所有人,也都一起看過去。

        那個穩坐在最高位的人,終于動了動腿,舍得從位置上站起來了。

        垂首俯瞰著他,雙目落在投下的陰影里,看不清神色,唇角卻是清楚地帶著上翹的弧度,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呢。

        “來啦?”他還神情輕松的問。

        “……”

        盧諾見他這游刃有余的樣子,火氣便憋不住,狠狠按捺住嘲諷的欲望,才沉聲道:“pk吧。”

        他眼睛看著謝長安,一字一頓道:“這個位置,我要了。”

        滿場嘩然。

        看好戲的、幸災樂禍的、擔憂的、緊張的、許多人都站起來了,不顧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的手勢,伸長脖子向后看。

        大屏幕上打出兩人對峙的特寫,兩人氣質一個不動聲色且悠閑,一個用力而緊張,衣服顏色也剛好一深一淺,充滿僵持之感。

        “好啊,比什么?”謝長安神態安適,一點也沒有因為對方的挑釁而面上不好看,他看向盧諾的目光里,甚至有一種看小輩的寬和。

        他的神態是萬分有感染力的,因此盧諾很容易地捕捉到了這種寬容,并因此而惱羞成怒。

        真以為你是前輩,我就怕了你不成?

        底下為謝長安緊張的紛紛嘆息,謝哥怎么張口就把pk主動權交給了盧諾呢,這下可是兇多吉少了。

        選秀節目允許初評級前為座位而pk,但pk項目可由選手自行約定,不一定要比才藝。

        “謝哥完全可以比剪刀石頭布的啊……”有些人暗自想,那至少還有50的勝率呢。

        另一些人不以為然:“選這種不就說明他怕了么?那贏了也照樣不好看,還露怯。”

        盧諾聽見謝長安大方地把選擇權交給他也是一愣,隨即匪夷所思,這人竟然托大到這個地步,真不怕他當場選個舞蹈battle,在評級前就讓他暴露廢物本質么。

        他差點便要出口了,但隨即想,不對,謝長安已經出讓了選擇權,那自己要是開口就選人人都知道自己擅長的,未免顯得太不好看。

        他不僅要讓謝長安輸,還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

        盧諾舔了舔唇,面上掛著志在必得的挑釁:“你不選我也不選,pk形式就讓他們隨機抽一個,這樣最公平,怎么樣?”

        “可以啊。”謝長安認同地點點頭,“這樣最公平。”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站在最高一層臺階上,向節目組打了個手勢。

        “隨機抽嗎?”接收到信號的節目組立刻做好了準備,下面也是交流聲一片。

        “這可就好看了。”

        “上一季隨機抽,可是抽到了飛花令耶。萬一節目組又搞事,讓謝長安抽到了飛花令,他豈不是要現場造詞?”

        “你是不是想說,現場作詩。”

        “一片兩片三四片那種嗎,哈哈哈哈,還別說,不愧是琺瑯花瓶,和那位乾隆皇帝是有點子緣分在身上的。”

        “哈哈哈你們想大膽點,抽個數學題豈不是更好!”

        大屏幕上,隨機抽選的pk主題開始急速變換,盧諾毫不緊張,他眼睛緊盯著屏幕,心里想著出個文化題倒好,讓謝長安徹底暴露他文盲的本質。

        謝長安卻不甚在意,他一會兒轉轉手腕上的珠串,一會兒揪揪衣擺上的小線頭,反正壓根沒把pk這事兒放在眼里。

        但這反應看在旁邊人眼里,卻是“心虛、膽怯”。

        “別真給謝哥抽個數學題啊……”喬盡雪憂心道。

        身邊的黑皮帥哥小聲說:“應該不會那么巧——吧???”

        “我去……”

        四下一時又是驚嘆,又是壓抑的笑聲。

        怎么回事,還真是數學題啊。

        “估計就是一元二次方程的程度吧,大家也都知道娛樂圈的數學都不好。”

        “那謝哥完啦,他那書根本念了等于沒有念,盧諾好歹文化課過線了,這種題對他沒啥難度吧。”

        “啊……謝哥真是運氣不好了。”

        盧諾瞥一眼謝長安,見他看也不看屏幕,光顧著玩衣角,心下稍松,微微生出一股嘲諷。

        裝吧,你就裝吧,馬上你就要裝不下去了。

        然后挺起胸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屏幕,等待題目出現,好用最快的時間計算出答案。

        別說一元二次方程,就是二元二次方程他也會解啊,就是得多用幾分鐘就是了,可能還得借點演算紙。

        但盧諾雖然心下有點緊張,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輸,因為他答不出來的題,謝長安一定更答不出來。

        那個被扒出來高考5分的家伙,其實壓根沒有上過一天學吧?

        3,2,1……

        屏幕上顯示著倒計時,然后唯一一道題出現在上面。

        盧諾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愣。

        這什么東西?

        底下練習生也是一陣茫然。

        這……什么什么?什么東西?x和y倒是都認識,但剩下的……是啥?

        只有少數練習生吸了口氣,反應過來這是什么。

        “天啊。”喬盡雪難以置信地喃喃著,焦慮地看向終于漫不經心地舍得抬頭看一眼

        題的謝長安,“這合理嗎,怎么會出高數題啊?”

        “高數?”

        “草,謝哥完了。”

        “沒事,這題盧諾也不會做,應該會換一道吧。節目組是不是有點什么大病,為什么會考練習生高數題啊??”

        謝長安終于揪掉了衣服上那根多余的線頭,抬頭匆匆掃了一眼屏幕。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而現場一片安靜,盧諾倍感壓力,謝長安答不出來很正常,但他連題目都看不懂,這也太丟人了。

        “換一題吧,這題對我和他來講都太難了。”

        “e的-1/6次方。”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來,一個干巴巴的,還能聽出壓抑在底下的煩躁,另一個卻平靜得像秋天的湖面。

        盧諾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然后才意識到這話是謝長安說的,他第一反應是可笑,太可笑了,謝長安就是能裝成這個樣子,連秒被拆穿的打臉都能硬扛。

        看不懂就說看不懂,不會就說不會,題目都沒看完就編答案,編造答案還編的這么玄,笑死誰了。

        “草。”那個一直在抱怨謝長安來不公平的人一下子噴了,“還編的挺像模像樣。”

        “哈哈哈謝哥太幽默了,我選c,鈍角。”

        底下笑聲一片,喬盡雪沒有笑,旁邊黑皮帥哥安慰他道:“沒事,謝哥成績不好大家都知道,展現一把幽默不是挺好的。”

        “不是。”喬盡雪茫然道,“可是謝哥答對了啊?”

        黑皮:??

        周圍好幾個聽到的人都不禁側目看他,只道這個好學生盲目追謝長安追到頭腦發熱了。

        “怎么可能呢,他都沒看清題目。”

        所有人都在笑,盧諾卻笑不出來,他心里一股煩躁之氣壓抑很久了,本想趁著為難謝長安發泄出來,但沒想到同樣是做不出題,對方卻通過一個騷操作,把氛圍變成了正面的。

        反而他站在旁邊,像個陪襯的炮灰。

        他受不了這種抖機靈的舉動,舉手示意節目組快點換下一題,把這個環節快點走掉。畢竟,他們需要一個輸贏,總不能說誰把大伙兒逗笑了誰贏吧?

        “vicent選手的回答……”女播報音異常地頓了一下,似乎也暗含著不可思議,“是正確的。”

        底下一陣安靜,隨即爆發得像煮沸的水。

        “怎么可能?”

        “蒙的嗎——這也能猜對就離譜。”

        “什么運氣啊……”

        “真不是節目組提前安排好的??”

        溫翔寧始終保持的淡淡微笑突然僵在了臉上。

        這幾天和謝長安接觸下來,他處處處在下風,憋屈之至,能安慰到他的除了實力之外就是學歷了,他總覺得有這兩點傍身,謝長安終究沒法跟他比。

        他就像一個成績好的小學生看自己班那個最漂亮顯眼卻不愛學習的小孩不起,卻在期末考試時發現那家伙不但考了雙百,還把附加題都做了出來。

        那,他還能從哪里找到優越感呢?溫翔寧死死咬住嘴唇,表情一時間無法管理,暴露在了鏡頭下。

        盧諾也整個滯住。

        謝長安……答對了?

        這就好像說一個連幼兒園大班都跟不上的小孩突然背出了《春江花月夜》一樣不可思議。

        如果是選擇題,還可以說謝長安是蒙對的,但e的-1/6次方這種答案?

        你和節目組串通好的?盧諾用眼神質問。

        他到底不敢這么問出口,只懷疑問:“你連題目都沒有看清,怎么知道的答案?”

        謝長安從宣布他回答正確開始,就已經愉快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舒舒服服重新倚好靠背,聞言奇怪地看盧諾一眼:“我看清楚了啊。”

        盧諾咬牙,不甘心道:“你明明就只看了一眼,一眼就說出了答案……”

        “因為這題目很簡單啊。”謝長安道,“看一眼就知道答案。”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盧諾只道他和節目組串通,眼下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說謊。”他從牙縫里擠出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話,“有本事,你說說你是怎么做出來的啊?別裝了,真以為說個背好的答案,就能服眾了?”

        謝長安對于盧諾這種,被營銷出來的形象影響,盲目相信自己偶像的小粉絲向來是寬容的,因此今天幾次三番被他針對,依然保持寬和。

        但寬和不意味著沒有脾氣,譬如他現在已經覺得盧諾有點煩了。

        “服眾啊。”謝長安笑著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是應該解釋一下~”

        他隨手拿起一直就放在至高座位旁邊,處于視覺盲區、沒人看見的手麥,打開麥克風,對著正要結束這一part、卻沒法使選手們安靜下來的的節目組聲線慵懶道:

        “不好意思,請大家稍安勿躁。盧諾問我這題是怎么解出來的,我看大家也蠻關心的,要不我就說說唄?”

        誰能知道謝長安會突然拿起麥,收聲還特別好,平常人們只記住他不會講話、唱歌難聽,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從調校好的話筒里傳出來,都不禁呆了一呆。

        臥槽,這個聲音可比剛剛收音糟糕的公麥,漂亮一萬倍啊。

        連謝長安自己都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摩挲了下那只手麥的銀白色尾圈,輕輕彎了下唇:“30秒就好。”

        反正第一期是錄播可以剪輯,謝長安又成功讓躁動的選手們安靜了下來,節目組樂得給他機會發揮。

        關鍵是,他們自己也想知道,謝長安為什么知道答案。

        剛剛謝長安答對的時候,后臺吸氣聲一片,連最注意形象的形體老師都做出了臥槽的口型。另一邊導演和制片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懷疑對方和謝長安做了什么私下交易。

        “我沒有。”導演虎著臉。

        “我更沒有。”制片人拍桌子。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工作人員弱弱地舉手。

        “沒有這種可能!”導演和制片人異口同聲說。

        工作人員無奈道:“跟你們沒關系啊老大,我是說沒準高考5分的那個謝長安不是這個謝長安,是同名同姓呢。”

        “萬一,人家是真的會做呢?”

        可能嗎?雖然這個題的難度也不算多高,也就相當于高考、大一的水平,但放在連心算100以內加減法都能錯漏百出的娛樂圈,那是超級厲害了啊!

        謝長安非常輕松地用簡要講解了這道題的兩種解法,完事之后甚至還剩下五秒,他用這五秒著重強調了一下這道題“是大一高數課程前三節課就會講的內容”,又看著盧諾輕輕笑著搖了搖頭——

        你,不行。

        上課沒少打瞌睡吧?

        下面的練習生們聽的一愣一愣的。

        “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

        “——他在試圖教會我。”

        “感覺確實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如果我的高數老師是謝哥,我是不可能上課睡覺的啊——”

        “我感覺學會了……謝哥……這一定不是我的錯覺吧?”

        “草,我突然理解了,謝哥著名的語死早只是偏科而已。理科厲害的話,語言差一點也沒關系的吧?”

        “盧諾,盧哥,盧哥你怎么還站在上面呢,盧哥你聽懂了沒?”

        盧諾一直站著紋絲不動,被反復cue到后終于如夢初醒地動了動,他回頭看了眼穩穩坐在座位上玩著手麥的謝長安,動了動唇,沒有再說什么,轉頭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他上來的時候是在所有人的鼓舞打氣聲中,下去時卻無人在意,形單影只,相當寥落。

        溫翔寧看著那背影,暗罵一聲廢物。

        廢物,都是廢物,沒一個能打的。看來要想看謝長安丟人,還真要等到上舞臺之后了。

        謝長安把玩著手里的話筒,對周遭關于自己的一切爭論充耳不聞。盧諾之后,又有兩個后來者上前來提出挑戰,謝長安欣然應邀,這兩次他照舊都由對方選擇pk方式。

        一次是猜拳,一次是翻花繩。

        大特寫鏡頭切到那翻弄花繩的雙手上時,人群中發出了輕輕的嘆息聲。

        怎可會有那么完美的人,從頭發絲到手指尖都是藝術品。當那修長的手指將紅色的細繩撐開翻轉,從對方手上漂亮地剝落時,人群中甚至響起了一陣掌聲,總有些人連明白都不明白,就被顏色、形、氣所虜獲,轉頭當自己發現時,已經成為死心塌地的俘虜,難以再改過來了。

        “我贏了。”謝長安溫聲對那無從下手、手足無措的小練習生說。

        練習生不知怎么就紅了臉,訥訥了幾句謝謝謝哥,轉頭就飛也似的逃竄了。

        真的是鼓起勇氣才過來的。不管最后走到哪里,能和這個人有這樣近距離的單獨交流都不虧,不虧了!

        “謝哥贏了。”

        “謝哥又贏了?”

        “不管比運氣還是真比試他好像都贏了。”

        “謝哥真是打算在評級前就證明自己配得上坐那兒啊!”

        “……不是憑運氣就是偏門,有什么了不起的。”

        “還真是會吹,一幫墻頭草。”溫翔寧身邊的人壓低聲不服氣地說。

        “這就吹上啦?練習生真搞笑。”坐在最底下的rapper譏嘲道,“不是來唱歌兒的?他是能站舞臺上表演翻花繩啊?”

        “串通好的!切,公平個。”

        長頭發用手指耙了耙自己的頭,冷笑道:“等會兒我們文飛就扒掉他皇帝的新衣,是不是,文飛?”他對幾人中看起來年紀最小、似乎還是中學生模樣的小男生說。

        常文飛一直心神不定,突然被提到,嚇得晃了一下,膽小的目光接收到長頭發強勢要挾般的視線,咽了咽唾沫星子,用力點頭道:“是,我肯定唱到他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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