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夜啊。

        宗凜身邊，蔣琬就先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語道：“謝長安還真打算成團啊？”

        他算是把幾個導師心里的疑惑都問出來了。謝長安想來玩玩，制造高曝光還說得過去，可是成團要付出一年時間，還要和節目的資本提供方簽約分蛋糕，怎么看都不劃算。

        “是吧。”

        這下，所有導師都朝這邊轉過來了。

        一直很少發表意見的宗凜，卻接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感嘆，蔣琬很是受寵若驚地看過去，另一邊的于菲菲卻很感興趣地接上來問：“宗凜老師，那您覺得他能走到出道夜么？”

        得知謝長安同意了節目組的網投加權方案，還主動提出將自己劣勢拉到頂點的棋盤麥穗式加權法后，他們都認定謝長安最多到第三輪就會出局了。

        想出這種奇葩的加權辦法，其實也是為了面上好看，被淘汰還能挽尊吧。

        但這家伙現在居然夸下海口，說自己要成團？

        “能吧。”

        宗凜淡淡道。

        這……大神竟然這么看好謝長安的么？眾人心思各異，再看向舞臺時，流露出一絲探究。

        艾一反而因為先入為主，猜測了宗凜是謝長安的黑粉，就連宗凜這簡單的兩個字“能吧”，他也能聽出一股嘲諷的意味，眼下看著始終帶著淡淡笑意，胸有成竹般的謝長安，暗暗不忍心看了。

        多可憐啊，看不清自己處境的人。

        謝長安左右站著的路惹和蘇慕如也都是第一次聽到加權說，路惹目露驚愕，蘇慕如眉頭緊鎖，但誰都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

        但那本已漸漸安靜下來、默默咀嚼著謝長安這一特殊規則帶來的復雜心情的觀眾席，突然傳來一個酸嘲的聲音：“真會玩噱頭啊，不過是花瓶一個，這不又有理由上熱搜了……”

        “道歉。”蘇慕如冷不丁開口道，“向謝哥道歉。”

        那人臉色微變，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隨口的酸話會被收音收進去。

        狗腿子……

        他氣急之下把這一變全記在蘇慕如頭上。那家伙明明是主動賣弄要求入隊的，就因為他們要求蘇慕如不要跳得那么好，顧著其他人一點，就反悔去了謝長安那里，還一改眼高于頂的討嫌樣，對著謝長安一口一個哥，被馴服了的狗一樣。

        事已至此，他干脆破罐破摔，和那質疑公平、但現在已經啞口無言的崔世金一樣，咬牙道：“我又沒說錯。”

        都說謝長安已經糊了，他的粉絲也沒剩幾個，又能把自己怎么樣？網上都說謝長安是混不下去要退圈，退圈前想撈一筆才來選秀的，都是為錢，誰比誰高貴啊。他直言不諱地揭穿謝長安的本質，沒準還能吸到粉呢。

        謝長安微微挑了挑眉，沒在意那挑釁的人，而是含笑看了蘇慕如一眼。

        他的眼型，不是鳳眼也不是桃花，毫無贅余的線條勾勒出眼型多情又清冷的走向，微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開起一把小扇，無一處不精細，無一處不勻亭。

        “嘶。”于菲菲這個顏控率先受不了了，“我先投降了朋友們，等會我很可能給vincent打a，你們記得把我多打的分拉回來……”

        “反正我這里你可以放心。”蔣琬和于菲菲關系挺好，也熟知她的秉性，冷酷道，“他唱歌完全不行。”

        平駿是另一個自信的：“我這里也可以放心，他跳舞也完全不行。”

        艾一干笑：“他……應該不會唱rap的吧。”

        烏晴眼睛打量著謝長安，眼里隱隱有遺憾：“可惜了，他這個身材，要是會跳舞得多好看啊。”

        五位導師的看法發表完畢，又去看宗凜，只聽一直八風不動的男人淡淡說了一個字：

        “呵。”

        五人面面相覷。閱讀理解：此處的“呵”字有幾重含義？是嘲諷呢還是嘲諷呢，是嘲諷他們呢還是嘲諷謝長安呢？

        記歌詞快、記動作慢的路惹，沒法像蘇慕如這么有底氣，反應這么快，他一直在拼命回憶舞蹈動作，生怕自己在臺上掉鏈子。

        可是，越是害怕的事就越會發生——這一來二去的先是挑釁，后是謝長安的加權計分，再后來蘇慕如又突然路見不平一聲吼，路惹猛一閉眼——

        媽的，他把所有動作全忘光了。

        “道，歉。”路惹陰鷙著臉，神情極為陰郁，他本來的造型就不太良民，陰惻惻起來更是很有止小兒夜啼的效果。

        臺下還在嘴硬的酸貨后背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明明只是想挑釁一下謝長安，可為什么他的兩個隊友，一個是狗腿子，另一個是□□啊？！

        蘇慕如都意外地看了路惹一眼。

        只是沒有人發現，路惹的眼神深處，陰郁中還有一絲難過，難過中還有一絲擺爛。

        就這樣吧，張無忌把張三豐教的全忘了就會打太極了，沒準他路惹把動作全忘了，就會跳舞了呢？

        “行啊。”又有人嗤道，“謝長安拿a我們就道歉行了吧。”

        這時候說話的，是那群rapper，他們憋了個大招，想留到自家solo的時候用，但眼看著diss謝長安的風頭已經先行被別人搶走，已經坐不住了。

        這話一出，有不少人還沒反應過來就開始跟著笑，倒是緩解了緊繃的氣氛。

        “看臉的話倒是能拿a。”

        “那a就只有他一個人，因為沒有人敢跟他一個等級。”

        “a下面還要空出一級呢，因為也沒有人敢說臉只比謝哥低一個等級。”

        場內一時間充滿快活的空氣。

        “不公平吧。”蘇慕如不屑道，“你們自己都沒拿a，憑什么謝哥要拿a才肯道歉啊？”

        那些人一時哽住。

        到目前，只有那組rapper還沒表演過，不管是先提不公的崔世金，還是跟蘇慕如有beef的那組，都已經表演過了。兩邊評級加起來也只有兩個b，其他人都是c和d。是啊，他們自己實力都不過如此，還有什么臉diss謝長安是花瓶呢？

        他們短暫地一時清醒。

        畢竟，謝長安就算再不濟還能當個花瓶，而他們如果實力不行，又能當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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