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回家了
幻境畫面定格在都夷軍隊攻破扶盛王城的那一剎那。
廖青山回頭最后看了一眼浦子墨丟到一邊的長劍,他知道浦子墨為什么直到最后都不對他下手。
只是那些理由,都將隨這萬千宮宇的主人更迭,而長埋在沒人知道的角落。
時間流逝,扶盛王城的雪大片大片地掉落,逐漸堆積在津離月一行人的周身,形成那熟悉的白色的背景。
津離月伸手似要接住那白色的雪片,輕聲道,“雪落了。”
夢也該醒了。
隨雪一同落下的是無邊蕭瑟的寒風,津離月只覺周身陡然一暖,那些沁入骨髓的寒意瞬間被隔絕在外。
鐘渡遠道,“聽說君上對王姬健康甚是看重,鐘某倒覺得在風寒藥里再加幾錢黃連,才能將病因徹底拔除。”
什么病因?還不是津離月一顆大大咧咧,不拘小節(jié),有時甚至有點作死的心。
津離月暗暗磨牙,鐘渡遠這廝絕逼是在威脅啊,威脅!
廖青山,哦,不對,應該是灰渡舟燈靈看著雪幕之后定格的扶盛王城,神色柔和,看了許久。
灰渡舟的幻境消失,此燈也隨之出現(xiàn)在鐘渡遠手上。
鐘渡遠提著燈,道,“我竟忘了,灰渡舟的灰可以是指兵刃的光,也可以是鋤頭的顏色。”
廖青山緩緩一笑,“是啊,我就是想當一個農(nóng)夫,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言語間頗為悵然。
鐘渡遠道,“幻境已散,荒唐一場,你,該回家了。”
廖青山點點頭,隨后伸直了雙臂,以一種近乎獻祭的姿態(tài)。
萬千的灰色光點從他的胸膛中點點散開,往鐘渡遠手中的灰渡舟飄去。
不過半刻間,原地已無廖青山,而灰渡舟——
光芒乍現(xiàn)。
蔡云歸道,“咱們可以回去了嗎?”
津離月道,“母雞啊,得問這悟舟渡生燈的主人啊。”
李不言面色沉痛,“還沒問廖將軍他西紅柿怎么種的呢、、、”
鐘渡遠:“、、、、、、”
不用鐘渡遠回答,只見幾人頭頂一個金色的光圈緩緩下沉,幾人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
津離月只覺得自己突然被誰給抱住了,那懷抱十分熟悉,瞬間記憶隨著津離信的哭嚎一起在伏玉殿內(nèi)炸開。
津離信抱著自己閨女的小身板,只覺得比十天前瘦了不止幾兩,他這個老父親的心啊,碎得跟餃子餡兒一樣。
津離信哭嚎道,“我的閨女兒啊!你可回來啦!你再不回來我就在你娘門前長跪謝罪啦!!”
“我的兒啊!讓娘看看,哎呦喂,嚇死娘親的了!”蔡夫人抱著蔡云歸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兒,又被蔡尚書和他哥哥拉過去再旋轉(zhuǎn)著看。
而李不言這邊——
李相拄著拐杖健步如飛,追著李不言滿殿跑,一點兒都看不出年老的樣子,顯然是氣極了。
李不言捂著他的肥臀撒丫子狂奔,肥翹的屁股上面已經(jīng)挨了一拐杖了,嘴里直嚷嚷:“爺爺,您別揍我了!我錯了!”
李相真不愧是一國之相,追了半天猶臉不紅氣不喘,“你個臭小子,生你不如生個綠豆糕!”
“你不僅偷走了我的葫蘆,還帶著王姬她們進了幻境!你怎么不直接在我頭頂放火啊?!”
天知道,這十天里他挨了多少來自君上和蔡尚書一家的白眼!
李不言不服氣,“爺爺,那葫蘆的事我承認,但幻境的事真的是一個意外啊!我不也進去了嗎?”
“您看在我也受了這么長時間的苦,加上我是您老的親孫子,老李家的獨苗啊!啊——”
說話間,李不言又挨了一拐杖,屁股上的肥肉一回彈,差點閃到了李相的腰。
李相道,“你還受苦?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至少胖了三斤!”
那邊是雞飛狗跳,這邊鐘渡遠將桌上的藍渡舟一齊收好,轉(zhuǎn)身向津離信行了一禮。
鐘渡遠道,“在下先行告退,稍作休整。”
津離信自無二話,準了他先離開,隨即又抱住了自家的閨女,繼續(xù)他的哭嚎大業(yè)。
津離月艱難地探出頭來,只見鐘渡遠白衣緩帶,一頭黑發(fā)用緞帶松松地系著,身姿挺拔,面色如玉。
在滿殿的笑聲與哭聲中,他走向殿門,然后離開,一次都沒有回頭。
折竹居內(nèi),沐浴更衣好的鐘渡遠在長桌前站立,半濕的頭發(fā)搭在身后蒸發(fā)著水汽。
長桌上,分別放置了紅、灰、藍三盞悟舟渡生燈,日光下布,燭火幾近消失,但鐘渡遠知道,除非、、、否則悟舟渡生燈將永遠燃燒下去。
那日,他被津離信召去,說有人利用三盞悟舟渡生燈在王城之中生成法陣,波及范圍是整個王城。
津離信一改在津離月面前的幽默的慈父形象,面色端嚴,神情嚴肅,周身的威壓十分符合他作為上位者的身份。
津離信告訴他,自己與李相聽到風聲趕到時法陣已起,竭盡全力才得以將其中的藍色渡舟燈搶奪出來,改以別的法器作為平衡之器。
而這盞藍色渡舟燈則可以作為引子,將與它息息相關的紅、灰渡舟燈帶出法陣,而這破解之法則在燈中!
鐘渡遠作為鐘家一脈,對此自然責無旁貸。
而他進入燈中后,為了不被別人打擾幻境歷程,李相將藍渡舟帶至自家密室之中。
只不過——
鐘渡遠想破腦袋,也不會料到,津離月這一天會出宮,李不言那么膽兒肥的偷了他爺爺?shù)暮J,蔡云歸支持他們快點回去歸還葫蘆、、、
這么多種巧合交織在一起,然后幾個人一個狗吃屎摔進了幻境之中。
天知道,鐘渡遠當時在渡舟燈中,搬運昏睡中的幾人的時候在心里爆了粗口!
尤其是李不言那個小胖墩!
鐘渡遠在桌前沉思,眼神一會兒平靜,一如他往常的樣子;一會兒恨恨的似要咬人。
關山與關淮在門口咬耳朵,竊竊私語不停。
關山道,“咱們少主兩入幻境,會不會現(xiàn)在還沒有出陣的真實感?”
關淮則搖了搖頭,說,“我看不像,少主怎么可能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幻境呢?”
關山不服氣,“那你說!咋回事?”
關淮一臉高深莫測,“我看,咱們少主可能、、、中邪了。”
門內(nèi)的鐘渡遠:“、、、、、、”
知道你們關心,以后還是不要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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