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成局
藥王再一次被津離信拎著衣領,從老窩里面揪出來的時候。
大冬天,秋褲都沒來得及套上。
可念他一片拳拳愛子之情,藥王咽下了罵人的話,而是改作,
“你別忘了賠我條月老紅線織的那種毛褲。”
“今年我本命年,要穿紅!”
“他那生意最近清閑得很,好多人都不愿意談戀愛,毛錢都堆成山了!”
可等他被拎到津離月面前,就閉上了那滔滔不絕的嘴。
實在是因為眼前的患者太過特殊了!
他活了幾十萬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凰女,也是第一次聽到凰女浴火能將自己記憶燒殘缺的!
津離月看著眼前的蓄著胡子的中年男人對她又是用靈力探靈核,又是望聞問切一系列的診斷的,終于忍不住真誠發問:
“您活了幾十萬年了?”
藥王點頭。
“您平常怎么保養的?這皮膚嫩的都快趕上我了!有沒有興趣與我一道就駐顏之術談個生意啊?”津離月星星眼道。
藥王也真誠道,“。。。沒傻完全。”
因為津離信不太愿意讓凰女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只讓棠執與蔡云歸與他一起聽藥王的診斷結果。
棠執代表津離月生活方面,可為什么其他方面要蔡云歸代替啊?
李不言表示不服。
蔡云歸好聲好氣地跟他商量,“我們談事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不能有人打擾,你武力值比我高,適合打跑偷聽的人。”
“再說了,我聽到什么,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
李不言依舊不服。
蔡云歸無奈攤手,“主要是我想吧,我們倆之前,你是比較帥的那個,適合當門面。”
李不言服了。
津離月也覺得記憶中好像有些事情記不清了,但她依舊是個快樂的王姬,所以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感覺她的兩個小伙伴對此反應頗大,她也當是二人要飯回來,需要有一個重新認識的機會。
眼下有些無聊,便擺好了棋笥棋盤,邀請不遠處不知在跳什么舞蹈的李不言過來下棋。
李不言正好拗了一個自認為展露自己全部帥氣的姿勢,沖著津離月笑道,“王姬~我~帥~不~帥~?”
津離月:“。。。。。。”其實一個人下五子棋也別有一番韻味。
正當她快要落下一子時,棋盤對面坐下了一個長得十分對她心巴的男子。
皮膚白皙如玉,眉目如畫,氣質舒朗,一雙漂亮的眼睛置于形狀優美的眉峰之下,而那復雜的視線正看著自己。
‘啪~’棋子落下,正落天元。
那人垂著眼睛看了一下,半晌笑道,“圍棋第一步走天元?王姬真是好氣魄。”
這話要是擱平常人嘴里說出來,津離月一定覺得對方在嘲笑她,下一秒一定將他打得連親媽都不認識。
可眼前的這位,語氣中并沒有半點貶損的意思,像是在真心實意地夸獎她,只是為了她一手毫無章法的臭棋。
津離月看了看對面這人,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李不言。
李不言沒有第一時間沖上來,想來這人應該不是個壞人。
只是李不言那眼神——
津離月怎么覺得有些怪呢?
硬要形容的話,應該說是:
震感中有一絲憐憫,心疼中有一絲氣憤,悲哀中有一絲無奈,嘲諷中有一絲。。。小俏皮?
津離月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李不言眼中流露出這么復雜的感情,但細細思索的話,好像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有了!
津離月眼睛一亮,對他使了個西嶺齋專屬語言,撓撓右耳朵,然后再摸了一下頭,最后再捶了一下腰。
意思是:做點心的師傅回家休息了,但是做葷菜的師傅正好回來,今天中午,獅子頭,管飽!
李不言:“。。。。。。”他在王姬心中究竟是個什么形象?
但到底還是按著心里的意思,然后用西嶺齋專屬語言傳達了回去。
還有東坡肉,水晶肴肉,還要三只醬豬蹄!
津離月表示沒問題,隨后將視線轉回對面,“。。。你是誰?”
翻開棋笥蓋子的修長手指頓了一下,隨后又恢復如常。
對面那人捻起一子,落到津離月那顆子旁邊,溫聲道,“王姬是想下五子棋嗎?”
津離月掃了一眼棋盤,沒有落子,而是繼續看著他,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人抬眼,對上她的目光。
津離月像是被蟄了一般,指尖顫動了一下,因為對面這人的眼神。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復雜的眼神呢?
悲傷與悔恨交織,心疼與無奈纏綿,眼底甚至還有一些紅絲綴著點點的疲憊。
或許還有一些別的。津離月看不出來。
只是簡單的覺得很沉重,被那樣一雙眼睛看著,心里好像也壓了什么重物。
那人收回時間,聲音有些喑啞,“王姬落子吧,王姬贏一局,我便告訴您一個答案。”
真是個怪人,津離月想。
五子棋的勝負很快決出,不一會兒,津離月就拿到了第一局的勝利。
對面的人一邊歸攏棋子,一邊神色鄭重得像是等待著審判?
審判?她怎么會想到這個詞?
難道真傻了?
津離月搖搖頭,將腦子里紛雜的思緒全部放下,清清嗓子道,“你的名字。”
對面人重新捻起一子,“。。。鐘渡遠。”
鐘渡遠?
怎么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呢?
津離月趕緊問,“你就是李不言他們說的那位鐘少主?”
鐘渡遠落下一子,“這是下一局的問題。”
津離月撇撇嘴,到底還是憋住了。
十局下來,八九局都是鐘渡遠輸,她贏。
于是她也得到了不少關于對面這人的信息。
“鐘少主?”“是。”
“胥引之境鐘家的?”“是。”
“之前見過我?”“是。”
“我們很熟悉?”“。。。是。”
“你還當過我們的夫子?”“是。”
“我們還一起去過你法器中的幻境?”“是。”
。。。。。。
等等,不一而足。
她問的簡單,對方答的更利索。
終于,在津離信等人出來前,她輸了一局。
她也像鐘渡遠那樣,捻著一枚棋子等待落下,同時也在等待著對方的問題。
可他半天都沒張口,直到津離月手有些酸了,才看到鐘渡遠喉間幾番滾動后拋出來的更像是泣聲的問句:
“浴火的時候——”
“痛嗎?”
啪嗒一下,是指尖棋子落下的聲音。
只是這次沒有落到棋盤之上,而是滾落到了對方的腳下。
不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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