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飛把餅干扔進嘴里，秋天喂鴨子，他在旁邊看著。

        餅干扔完了，鴨子也不來這邊了。秋天喚了好幾聲，鴨子只留個屁股給她，秋天難免有點傷心，鴨子沒心么？！她皺著眉，看張逸飛，“這鴨子給我上了一課。”

        張逸飛沒摸清楚狀況，“什么？”

        “不要給沒有心的鴨子喂餅干。”說完她就坐到了旁邊的小木椅子上，今天早上的陽光真的格外好。秋天雙手撐著下巴端詳沒聽懂她在說什么的張逸飛，他雙手插兜坐在她對面。太陽大，風也大，秋天的碎發吹的擋住了眼。張逸飛手從口袋伸出來，幫她把碎發笨拙的別在耳后。

        他的動作還不算很熟練，秋天滿眼笑意，忽然捂住嘴，“你好笨哦。”

        張逸飛笑的靦腆，他搖搖頭。兩個人一起側頭看平靜的湖水。

        …

        9:00多就出發了，兩個人硬是在公園里拖了快兩個小時，秋天摟住張逸飛的腰，一側臉貼在他的背上，看著熟悉的牌匾一個個飛馳過。

        張逸飛停車的地方離秋天家門口還是有點距離，秋天下車，站在張逸飛面前。“再見。”

        她轉身要走，張逸飛拽住她的手腕。“親因一下”他嘴都沒張，像沒說話一樣。

        “嗯？你說什么？”

        “嘁一下。”

        秋天還是沒聽懂，“啥啊。”

        “親一下。”他抓了抓臉，秋天有些想笑，怎么會有人不好意思都這么拽…她向前靠近，張逸飛捧住她的臉重重的親了一下。松開的瞬間秋天捂住嘴巴慌亂的看向四周，“誰讓你親嘴的！”

        “我就要。”張逸飛語氣很平靜，好像剛才不好意思的不是他。“不親不行。”

        秋天無語，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三天不讓親了。”

        “不行。”張逸飛語氣堅定，“我不要。”

        秋天轉身就要走，“不要也不讓親。”張逸飛本來要站起來去追她，但她返回來又飛快的親了一下張逸飛的臉頰。“我會想你的。”雖然明天又要見面了，她在他耳邊說完，就轉身跑了。張逸飛摸著側臉，癡癡的看著秋天奔跑的背影。

        “嘁。”半晌，他終于勾了勾嘴角。哼起了平常彭宇經常在哼的游園會，“…像我的喜歡被你看穿…”

        …

        期末考試過后，高三還要補幾天課。老師滔滔不絕的在講臺上講解這次的卷子，梳理試卷上的知識點。臺階下的同學們跟著老師的思路走，彭宇看著對過答案但是紅色叉號占了絕大部分的試卷發呆，下巴在桌面上輕輕磕著。

        座位換了好幾輪了，張逸飛看黑板，可以順帶著看到秋天垂著記筆記。偶爾也會突然扯一下張昕雨的胳膊，兩個人低著頭說著什么一起笑。得意忘形后又心虛的看著老師，發現沒被老師發現于是對視偷笑后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到試卷上。

        秋天這次不坐他前面，他們中間隔著三排的位置。可能感覺后腦勺有一道炙熱的光線，秋天回頭望向后方。張逸飛眼神空洞的盯著自己的方向，她回頭看老師已經擦過一次的黑板，知道他又在發呆了。她重新看他，手嘴并用，“看黑板。”

        張逸飛一只胳膊撐著腦袋，笑的溫柔，垂著眼簾看試卷。

        中午吃飯是個問題，食堂的阿姨叔叔都回家過年了。不遠處的小吃街也都空蕩蕩的，他們只好走到一公里左右的商場去吃。

        冬天實在太冷了，于是吃完飯后四個人一人捧了一杯奶茶在手上。

        回到教室時，里面空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住校生在里面。張昕雨打開多媒體要放恐怖電影，外面陰沉沉的，她選了一部《安娜貝尓》，看著更刺激。上次在彭宇家吃飯看的那部還沒緩過來，今天又要看。秋天身體里每個細胞都在說“我不想看”，她往身旁的張逸飛那里坐了坐，摟住他的胳膊。

        秋天小時候偶然切到電影頻道播的什么《電鋸驚魂》，她鉆進被子里悶到電影結束才出來。稍微長大了一點兒，以為自己的勇氣可能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于是跟表弟一起看《寂靜嶺》系列的恐怖片，她確定自己的膽兒是真的不大。

        她又向張逸飛靠了靠，摟住他的胳膊。張逸飛察覺到她不斷的靠近，又看了看自己被挽著的胳膊和秋天抬起頭傳來的求救的目光。被摟住的那只胳膊從口袋里伸出來拉著秋天的手一起塞進去，他也向秋天的位置靠了靠。“害怕的地方我捂著你的眼睛。”

        秋天靠在他的胳膊上，點了點頭。張逸飛能感覺到她蹭了兩下自己的胳膊，于是又低頭看了看她的發心，另一只手揉亂她的劉海。

        劉海有點長，一亂就扎眼睛。她氣呼呼的往上看瞪張逸飛，張逸飛卻故意不看她。還托著她的下巴撓了撓，“這兒還不恐怖，你可以看。”

        秋天視線重新落在了屏幕上。

        開始還不是很恐怖，秋天越緊張越投入越投入越緊張，張逸飛垂著眼簾觀察她的反應。外面灰蒙蒙的，教室里也很灰暗，多媒體的光映進她的瞳孔，把她的眼睛照的非常亮。秋天的睫毛被照的像灰色，她眨眼的頻率因為緊張而不高。

        張逸飛突然想使壞心思，電影現在雖然不恐怖但是背景音一直陰森森的。他假裝要伸懶腰，張開肩膀抻抻背，秋天順從的松開，沒了依靠坐直了身子。張逸飛瞄一眼，往她的肩膀上點了點。

        他還沒放開就感覺到秋天的身體顫了一下，秋天沒被嚇出聲，但躲進了張逸飛的懷里。張逸飛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那只手摟住她的肩膀。他另一只手握拳掩飾自己的表情，秋天緊閉眼睛后反應過來，在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嘴角。

        她重新坐好，“你有病吧你！”她使勁兒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張逸飛吃痛的捂住了胳膊，沒想到勁兒還挺大，他笑著躲，彭宇聽到聲音后轉過來，冷漠的看著兩個人，“你們可以不要打打鬧鬧嗎？”就你們有對象？！這句話是兩個人從他幽怨的眼神里讀出來的。

        兩個人對視后重新摟在一起，彭宇想翻白眼。雙手抱胸，“哼”了一聲轉過去。

        秋天回憶起剛剛他吃痛的表情，她突然不好意思，摸了摸剛剛打他的地方。“疼不？”她抓住搭在她肩膀上哪只手的指尖，“剛剛用了點力。”

        “確實挺疼的。”張逸飛故意往夸張了說，“現在還有點疼，你給我吹吹。”

        秋天滿眼的抱歉，拉著那只胳膊隔著羽絨服輕輕撫摸。“吹個屁，你穿這么厚，吹了跟沒吹一樣。”

        “我就想吹。”

        秋天回眸看他一眼，“好吧。”她吹了吹，面頰跟著一鼓一鼓。張逸飛看著她的側后臉，溫柔的笑。

        彭宇和張昕雨早轉過來來看比電影還精彩的偶像劇情節，張昕雨和彭宇對視，兩個人從彼此的眼神讀出來了對方與自己心里一致的想法。彭宇開口，“張逸飛你的眼神就好像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姑娘那種慈祥的眼神，就像…我爺看我一樣。”

        張逸飛的溫柔戛然而止，他瞅彭宇的眼神跟帶著刀子一樣。彭宇對這種不公平待遇非常不滿，“為什么看我就是我抄你作業結果我得了a+你被老師當堂批評并且罰抄整本書課后單詞的表情？”

        “？”

        “？”

        “？”

        “咱們好好看電視吧。”張昕雨轉過身。

        “還疼嗎？”秋天抬頭問張逸飛，他搖頭，“不疼，你能有多大勁兒。”

        秋天笑了笑，“不疼就好。”也不計較他又逗自己。

        “……”彭宇被無視很不爽，氣呼呼的轉過身。腹誹：下次找個超級恐怖的嚇死你們！”

        ……

        本來放假就挺晚的，沒補幾天課就快要過年了。大年三十這天，彭宇和張昕雨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游戲，旁邊的大人圍在餐桌上打麻將。張昕雨腿碰了碰彭宇的腿，“哎，要不咱們出去找秋天他們玩？”

        彭宇劃啦下狀態欄，“現在？”九點多了，“咋去啊，還有車沒？”

        “電動車。”

        “冷死了。”彭宇把毯子往自己身上攏，“你載我我就去。”

        在家實在是太無聊了，張昕雨起身拿起沙發上的棉襖，又抓了一兜兒小零食放口袋里。“走。”

        彭宇關了俄羅斯方塊兒，跟在張昕雨后面。“媽，我們倆出去玩會兒。”

        …

        兩個人全副武裝，電動車上還蓋了防風被。張昕雨戴上頭盔，“你給劉云洲發個微信，看他來不。”

        彭宇手剛把口袋兒捂熱，又把手拿出來要打字。打字手冷，他直接發語音，“劉云洲，我姐問你出來玩兒不？”他剛準備說個地方，“咱們哪兒見啊？”

        “學校門口那個廣場吧。”

        張昕雨想了想，“你再給張逸飛發微信讓他來。”

        “哦。”彭宇繼續語音，“姐夫我姐讓你在學校門口那個廣場等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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