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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信


一卓哭著央求道:“廖……廖師叔,他們捉了我爹娘,說……說不按他們說的去做,就……就要吊死我爹,還說要把我娘賣到窯子里,我……我實在是沒法子啊!”

        廖千葉怒道:“你爹娘的命是命,我上清宮幾百條人命便都是豬、是狗!”

        一卓哭道:“他……他們可沒說要殺人,我……我要是知道他們竟這般心狠手辣,就算他們殺我全家,我也不會替他們做事。”

        木七止道:“那他們是怎么和你說的?”

        一卓道:“他們說,早年他們曾敗在太師父手上,多少年來因此忿忿不平,就……就讓弟子偷偷的在太師父的膳食里放些藥。他……他們還說這些藥是吃不死人的,說是吃了不過使人一時動不了內力,他們心愿得嘗,就會放過我爹娘。”

        廖千葉道:“哼,怎么你下毒又下了半年?你說話不盡不實,還有什么隱瞞?”

        一卓哭著又道:“他……他們當時說只下一次毒的,可……可后來他們又威脅我,我……我要是不接著下毒,他們就揭發我,教……教我落的不得好死的下場。我……我想我要是死了,我爹娘他們又怎么會放得過?而且,我瞧太師父吃了那藥,也……也不過是渾身沒勁,是……死不了人的。”

        廖千葉又道:“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那‘荷花童子’?”

        一卓顫聲的道:“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他們從來沒和我說過他們叫什么,不過……”

        廖千葉道:“不過什么!你還不老實交代!”

        一卓又道:“不過他們是一男一女,那女的管那男的叫二師弟,還有……還有……”

        廖千葉喝道:“還有什么!”

        一卓渾身顫抖,面色發白,顫聲的道:“還有就是那女的面色發白,不……不……何止是發白,簡直……簡直像是個僵尸。也只有僵尸,終年不見陽光,一直活在墳墓里,才會那么白!”

        黃休渾身打了個激靈,道:“真……真有僵尸?你……你見她時可都是在晚上?”

        一卓道:“不……不……我見她的幾回,都是艷陽高照的時候,可……可越是白天見她,越覺得不可思議,一個人既不是僵尸,也……也不是陰曹地府的鬼怪,怎么能白……白的那么邪門兒?”

        黃休又顫聲問道:“那……那那個男的吶?他……他也白的不同尋常?”

        一卓又是戰戰兢兢的道:“不……不……那個男的渾身發紅,不……不只是發紅,他……他那皮膚,紅的都發紫,想來關公老爺的臉也……也沒他的臉紅。”

        黃休聽一卓說來,心里不禁也突突跳個不停,心想:“這……又白又紅的兩人,究竟是什么人?他們為什么要給劉若拙下毒?還要殺光這上清宮所有人?”

        木七止聽來,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氣,心想:“辣塊媽媽,還當是那‘荷花童子’找我來報仇了。倘若如此,老子這一身騷可沒法兒洗凈。”

        廖千葉怒目瞧著一卓,聲色俱厲道:“你還知道什么!”

        一卓嚇得牙齒打戰的道:“不……不知道了。廖……廖師叔,我把我知道的,都統統說了出來,你……你瞧在……就饒我一次,我今后保證再也不踏進這上清宮一步……”他本想說瞧在誰的份兒上,可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又能和誰再攀上些交情?

        廖千葉轉過身去,聲音冰冷的道:“要是一個人干了壞事,就都能寬恕一次,那還要家法幫規干什么?大……大師兄既然已不在了,我就替他清理門戶。”

        話音甫畢,只見他道袍一拂,“嗖”的一聲,一柄長劍破空而出,跟著又聽“啊”的一聲慘呼,一卓已被那柄長劍貫胸而亡,倒在血泊中。

        眾人一陣寂靜,人人都心事重重,有人在想:“這奸細算是找出來了,可這對頭既沒殺光咱們,他們又豈會善罷甘休?”

        “這一男一女,一紅一白究竟是什么人?他……他們當真貌似鬼魅,怎么一卓光想想他們的樣子,就被嚇成這樣?”

        “下一個要死的會不會是我?對頭那么邪門兒,太師父又被下了毒,他們既然處心積慮了半年,不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他們又豈會輕易出手?”

        整個殿里悄無聲息,怕是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不過若是真有一根針掉到地上,他們怕是比天上打雷還聽的清楚。

        天上打雷是老天爺在作怪,要是聽到一根針,那自然是對頭在作怪了,對頭的手段如何,他們可都見識了。

        突然“吱——”的一聲,殿門開了一個縫兒,眾多道士禁不住的打了個哆嗦,跟著便“唰唰唰”的聽見利劍出鞘的聲音。

        只聽一個帶著咳嗽的嘶啞聲音道:“這……咳咳……這么大的事兒,你……咳咳……你們幾個究竟要瞞我到什么時候?”

        跟著聽到幾人參差不齊的道:“是,弟子糊涂。”

        殿門開了,一個看樣子四五十歲的道士,手提拂塵,面帶病容的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三個青年道士,唯唯諾諾的趨步而行。

        木七止識得這四人是誰,當先這人便是劉若拙,后面三人分別是他的三個徒弟,二弟子仲千罡,四弟子劉千端,五弟子胡千通。

        廖千葉一見這四人進殿,向當先的那老道跪了下去,泣聲道:“弟子該死,沒……沒護住上清宮,累我上清宮幾被敵人屠戮殆盡,連……連大師兄也……也……請師父責罰。”

        其余道士自然也齊刷刷的跪下身來,道:“請太師父責罰……”

        黃休此時也知道這人是劉若拙,他定眼細看,見他國字臉,劍眉明眸,髭須精致,頦下濃黑的胡子約有三寸長,打眼一瞧便讓人覺得此人雍容雅致。

        黃休再轉首一看劉娥,只見她瞬也不瞬的盯著劉若拙,臉色既是關切又像是心疼,兩只眼睛里更像是有淚珠在眶中打轉。

        黃休心里不禁哀傷起來:“難道是他?她來上清宮要尋的可是劉若拙?可是他……他明明都這么大的年紀了,怎么……唉,年紀大又算什么?當年唐明皇比楊貴妃年紀上豈不大的更多?還不是傳了一段佳話?”心念及此,不由的嘆了口氣。

        誰知劉若拙竟對跪著的一眾道士視而不見,只見他走到近來,突兀兀的凝視著劉娥的手,然后又向她整個人上下打量,直看的劉娥局促不安,劉娥在他的盯視下,只羞澀的垂下了頭。

        這叫黃休如何能忍?只聽他朗聲道:“你……你這老道好是無禮,怎……怎么好一直盯著一個姑娘看?你沒瞧見你一眾徒子徒孫在朝你跪著么?哼,什么華蓋真人,原來竟也是個……”他本想說是個“好色之徒”,可當著劉娥的面又說不出口。

        劉若拙身后的三個道士大喝道:“大膽!你這小子是什么人,竟在這胡言亂語?”

        話音剛落,劉若拙朝后擺了擺手,叫他三人不得做聲,隨后又朝跪著的諸人做了個起身的手勢,跟著聽見“謝太師父……”的聲音響起,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劉若拙向著劉娥又走近一些,他每走近一步,黃休心里便咯噔一下,心想:“果然如此。”

        劉若拙顫聲問道:“姑……姑娘,你是她的徒兒,還……還是……咳咳……”說話間又咳嗽不止。

        劉娥不解的問道:“誰?你說的‘她’是誰?”

        劉若拙指了指劉娥手腕上的兩只玉環,道:“就是給你這玉鐲的人。”

        劉娥羞澀的道:“她……我……我是她的女兒。”

        劉若拙突然如電擊般顫了一下,驚道:“你……你是她女……女兒?”

        一會兒過后,劉若拙又驚魂稍定,跟著嘆聲道:“咳咳,唉,她……她終于是想通了……想通了。我……我不該替她高興,怎么又傷心起來了?”他說話聲音越說越低,最后竟像是在自言自語,只是他一臉的落寞,又豈是高興的樣子?

        劉娥想到她母親,突然面色冰冷道:“哼,你……你難道心里還有她?你要是心里有她,為何不回去瞧她一眼?你……你可知她彌留之際還……還念叨著你,說……說……”

        劉若拙驚問道:“你……你說什么?她……她過世了?她什么時候過世的?她……她還說過什么?”

        劉娥道:“去世快三個月了,就是得了病,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后來就……唉,她去世前說你要是能在這兒就……就好了,我們一家三……”劉娥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她見劉若拙眼睛濕潤,像是心里有極大的悔恨,實不忍再說。

        劉若拙怔怔良久,問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劉娥囁嚅的道:“我……我叫劉娥。”

        劉若拙如五雷轟頂般的驚道:“劉娥?你叫劉娥?”說話間往后倒退了數步,濕潤的眼睛淚水翻涌,像是再也抑制不住,嘩啦啦的淌了下來。

        他淚流滿面,只見眼前的劉娥變得模糊起來,又憶起了往事,這往事的畫面中出現一男一女。

        那女的道:“拙哥,你喜歡兒子還是喜歡女兒?”

        那男的道:“我自然是喜歡女兒。”

        那女的道:“為什么喜歡女兒而不喜歡兒子?”

        那男的道:“女兒才像你嘛,咱們的孩子要是都像你,就是有一百個我都不嫌多。”

        那女的啐了那男的一口,道:“呸,我……我又不是母豬,怎么能生那么多。”

        那男的道:“一個女兒當然也夠了,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那過的才快活。”

        那女的又道:“拙哥,咱們要是有了個女兒,你給她起個什么名字?”

        那男的道:“我有一女,此生足矣。嗯,我有一女,我有一女……那便給她單取一個‘娥’字罷。巧妹,你說‘劉娥’這個名字,好不好聽?”

        那女的道:“‘娥’字,不就是‘我有一女’?拙哥,我瞧這個名字好,我們要是真有個女兒,那就叫她‘劉娥’。”

        劉若拙又顫顫巍巍的走近劉娥,伸出手要來摸一摸她的臉頰,道:“你……你叫劉娥?是……是我的女兒?”

        劉娥強忍淚水,凝視著他也點了點頭,突然又一頭扎進了劉若拙的懷里,放聲哭了起來。

        這一著可大出眾人意料,上清宮的掌門,突然多出一個女兒來,如何不令人驚奇?

        黃休開始還惴惴不安,待聽到劉若拙喊劉娥為女兒時,也不禁驚的下巴都合不上,不過隨即他長吁了一口氣,心想:“怪不得……怪不得劉姑娘一路上心不在焉,原來她竟是千里迢迢來尋父的。要來這上清宮,她想來又不想來,好生的矛盾,原來是怕尋到了父親,她父親再不認她這個女兒,這如何不教人傷心?”

        黃休心里更是慶幸,還好是來尋父的,而不是來尋夫的,要是來尋夫的,他黃休還不得從這上清宮后院的山崖上跳下去,省的往后日思夜想的白遭罪。

        劉娥哭著道:“爹,你……你怎么就一眼認出我來了?”

        劉若拙道:“你手腕上的這對白金玉環,是劉家的傳家寶,它……它就只傳給兒媳婦,兒子女兒都不傳。這對白金玉環,堅硬無比,寶刀寶劍的都砍它不壞,當年還是你奶奶親手交到你娘手中,我想仔細瞧瞧都不行。”

        劉娥從劉若拙的懷里支持起來,用衣袖拭了拭眼淚,道:“爹,你……你怎么不回去瞧瞧我和娘?她……她可想你的緊。”

        劉若拙悔恨的道:“她……她這些年來是……是怎么過的?”

        劉娥道:“她天天在拾掇院子里的月季花,院子里開滿了各種各樣的月季花,她……她還花了十年心思,嫁接成了一叢精彩絕倫的花兒,那叢花的每一枝丫上品種不一的月季,綠云、藍絲帶、金鳳凰、櫻桃白玉丹心……應有盡有,她……她還說有了這叢花,哪里的月季都不如咱家的好。”

        劉若拙自言自語道:“她什么時候對這些花花草草的有興趣了?”凝思中突然靈光一動,驚叫道:“糟……糟糕!她竟然……”

        劉娥不解問道:“爹,什么糟糕?有什么不對頭嗎?娘她一直將院子里的月季花視若珍寶。”

        劉若拙長嘆一聲,慢慢的道:“她自幼就喜動好武,沒見過她喜歡些花花草草,只因……只因……”

        劉娥問道:“只因什么?”

        劉若拙道:“只因我走的時候,她問我要去哪里,我想這嶗山所在的萊州府,不正被譽為‘月季之鄉’么?就回答她說,我要去往那月季花盛開的地方,想不到……想不到她竟會錯了意,以……以為我只是喜歡那月季花……”話未說完,便又嘆息一聲。

        劉若拙嘆息過后,又道:“你娘在去世之前,還和你說什么?”

        劉娥又禁不住流下眼淚,說:“她……她什么也沒說,就是一直念叨著你,還說要是我能見到你,就……就將一封信遞給你,可……可她也不讓我特意來找你,說……說一切隨緣,緣分到了自會相見,要是沒有緣分,就……就算了。”說完她頓了頓,又道:“爹,娘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劉若拙十幾年沒再見過她娘,她娘的心思他又如何猜得透?只見他道:“那……那你娘的那封信呢?”

        劉娥伸手從懷中摸出,黃休一瞥眼,只見泛黃的信封上,被火漆封著,火漆上蓋著一枚精致的“巧”字印章。這封信早已寫就,更被保存了好久,從印章完好無缺上看,這封信也從未被拆開過。

        劉若拙顫抖的手接過信,背身過去,拆開印漆,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只見一滴滴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了下來。良久之后,他拭了拭眼角,又轉過身來,把這封信讓給劉娥。

        劉娥接過信,見抬頭是“拙哥”,她父親叫劉若拙,父母親本是一對表兄妹,這“拙哥”自是母親對父親的稱呼了。

        只見正文寫道:

        你要走的時候,我便已有了她,你想要個女兒,后來果不其然,正是女兒,名字你都給她取好了,喚作“劉娥”,我對這名字也歡喜的緊。

        你說你要到一個月季花盛開的地方,從你走的那天起,我便在院子里栽育月季花,不過這花兒的名堂可真多,任我再怎么搜集,也不能把幾千上萬個品種都種下來,思來想去,我唯有培育出一叢絕世的月季花,教它一株蓋滿園,后來竟真的成了。

        你想想,那么大的一叢花上,上面既長著金鳳凰,還長著綠云、藍絲帶、琥珀蠅……那是不是很驚艷?

        可是后來我聽人說你在嶗山出家當了道士,皇帝還封了你一個華蓋真人的名號。唉,自從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等不到你回來的一天了。

        可是我要是來尋你,央求你,你心里縱然是一百個不愿意,你也必然會跟著我回家,哪怕我求你不成,還有咱們的女兒……可是你回家來,就能快活么?你要是不快活,我雖然天天能見著你,我也不會快活。

        與其你勉強回得家來,不如你修你的道,我種我的花兒,有緣分的話,咱們一家三口還能見上一面,無緣的話,那也不打緊,我常常在夢里夢見咱們三口人,在家的院子里,賞花、喝茶、舞劍……

        信的署名是“巧妹”,劉娥讀來,眼前的字也慢慢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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