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天狼星下凡
待張監軍前腳剛走,木七止罵道:“滾你媽的老烏龜,要不是老子要對付這些契丹狗,老子就敲你竹杠,到時候非敲的你這老烏龜傾家蕩產不可。”
他頓了頓,更是喃喃的道:“皇帝老兒也是個糊涂蟲,怎么教這只老烏龜來守城?教他來守城,還不是把這大宋江山拱手送給契丹人?”
楊延昭哼了一聲,道:“為什么他來守城,那可是說來話長了。”
木七止大有興趣的道:“楊兄,你何不長話短說的說來聽聽?”
楊延昭長嘆一聲,道:“唉,這還要從‘安史之亂’說起,‘安史之亂’以后,掌兵的將領手握兵權,各自為政,朝廷再也奈何他們不得。后來朱溫擁兵自重,以武功推翻了大唐朝政……”
不等楊延昭說完,木七止道:“朱溫滅了大唐,就建立了梁朝,就是后來所說的‘后梁’了,是不是?”
楊延昭道:“唉,正是。后來梁、唐、晉、漢、周無不如此,誰要是有兵,誰就能當皇上。那什么‘三綱五常’的統統沒人放在眼里,敢情咱們漢人的千年文化到頭來竟一文不值。”
木七止嘿嘿一笑,道:“趙匡胤豈不也是如此?只不過沒有流血罷了。”
此話一出,周圍的大宋將士無不側目。
楊延昭道:“所以太祖皇帝他以前車為鑒,每逢出去打仗,就要派一個文官監軍,領兵的將領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這監軍就可給皇上上折子。”
木七止心頭一驚,道:“那……那些領兵的將領豈不都怕了這監軍?”
楊延昭恨恨的道:“可不是?那些文官手里的筆,像刀子一樣鋒利,殺人不見血。”
木七止哼了一聲,道:“如此,漢人的百姓豈不遭殃?教這些膽小如鼠的人來指手畫腳,又如何能打得了勝仗?”
楊延昭忽然悲憤難當,一杵手里的紅纓矛槍,但見腳邊的石屑紛飛,虎目含淚的道:“當然打不了勝仗!家父一生戎馬,有勇有謀,可也抵不過那王侁的冷嘲熱諷?就因為他立功心切,就因為他貪生怕死,陳家谷口,楊家軍沒有一個從那里生還!”
楊延昭慷慨而談,令木七止吃驚不小,只見他試探著問道:“那……那什么王侁也……也是監軍?”
楊延昭怔然不語,他怔然不語,自是承認了,有時候不說話反而比說話更能教人確信。嘴上說的話,有可能是假話,可一個人心里的話又如何會是假的?
只見遠處塵煙滾滾,大隊大隊的契丹鐵騎從北方飛馳而來。
木七止恨恨的道:“這些契丹狗果然沒打算善罷甘休。”轉首又和孟焦二將道:“遂城里有多少兵馬?”
孟良道:“八千。”
木七止道:“八千?咱們八千兵馬能不能守住契丹三十萬大軍沖殺?”
孟良也是大吃一驚,道:“三……三十萬契丹大軍?從哪來的三十萬契丹大軍?這……這遂城沒有護城河,城池也不堅固,如何能抵御三十萬契丹大軍的沖殺?”
木七止哼哼的道:“這三十萬契丹大軍原是要聲東擊西拿下大宋江山的,陰差陽錯的來了這遂城,正好首當其沖。”
三郎毫不畏懼,朝著北方那一隊隊的契丹鐵騎大叫道:“烏巴魯,烏巴魯……”三郎手中的木棍早已熄滅,否則這遂城的大宋將士還不一個個的進入夢鄉?
木七止忽然醒悟過來,問向孟焦二將道:“烏巴魯,烏巴魯是什么?”
孟焦二將更是一頭霧水的道:“烏巴魯?”
木七止大呼道:“‘烏巴魯’是契丹狗的話,咱這里有沒有人懂契丹話的?”
焦贊道:“走訪于宋遼的商賈大都懂契丹話,這遂城里正好就有這樣的商賈。”
木七止疾呼道:“快,快找一個這樣的商賈來,最好多找幾個。哼,他可別是個二把刀,契丹話說的似是而非可不行。”
焦贊傳令下去,一會兒的功夫來了一個商賈模樣的人,木七止問他道:“你懂契丹話?”
這商賈道:“小人在宋遼間經商三十余載,又怎么會不懂契丹話?”
木七止道:“你懂契丹話就好,你要是懂契丹話,你是大人,我是小人。”頓了頓,又道:“我且問你,契丹話里的‘烏巴魯’是什么東西?”
這商賈道:“烏巴魯?”
木七止點頭道:“正是烏巴魯。”
這商賈道:“烏巴魯是天上的一顆星星。”
木七止疑道:“星星?什……什么星星?一顆星星契丹狗就怕成這樣,你……你可別糊弄我?”
這商賈道:“小人不敢。這顆星星在漢人這叫‘天狼星’,‘天狼星’也叫‘六狼星’,無風無云的晚上,這‘天狼星’最是明亮不過。茫茫的草原上,契丹人更是奉這‘天狼星’為神靈,一旦遭遇了風雪,牲畜死傷無數,就認定是‘天狼星’在懲罰他們。”
木七止聽了喃喃的道:“原來如此,契丹狗風化未開,竟能鬧出這樣的笑話。”
這商賈又道:“也有一些神乎其神,瞧了也說不出道理的事情,他們也說是‘天狼星’作怪。”
木七止疑道:“神乎其神?”
這商賈嘿嘿的道:“就是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為什么會打雷,為什么會下冰雹,冰雹砸死了牛羊,他們就會牽扯到‘天狼星’身上。”
木七止聽了心下釋然,拜謝了這商賈,心里恨恨的道:“那‘烏巴魯’原來只是天上的一顆星星,害的老子‘烏巴魯,烏巴魯’的一通亂叫。”
契丹鐵騎一波又一波的馳來,后來契丹大軍的戰車也行駛而至。只見這些契丹戰車、鐵騎越聚越多,駐扎在離城三五里之外。
三郎罵道:“這些契丹狗干嘛不來打?難道他們是怕了三郎?”
楊延昭道:“他們要是怕了你,早就撤軍了,更不會駐扎在城下。”
三郎問道:“那他們在等什么?這么冷的天,這滋味兒一定不好受。”說話間還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三郎更是裹了裹身上所穿的綠衫。
楊延昭道:“我想他們在等大軍,大軍一到,他們就會攻城。”
三郎一聽,破口罵道:“呸呸呸,好不要臉的契丹狗,就會依多為勝,敢不敢和三郎單打獨斗?”
楊延昭不以為然的道:“行軍打仗又怎么會單打獨斗?行軍打仗也不用光明磊落,行軍打仗打的就是有把握之仗。”
三郎聽了更是哇哇大叫。
現在正值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北風呼嘯刺骨。
這么冷的天,草原上的牛羊都能凍死好多,城下的契丹兵又如何會不冷?可他們即便冷不可受,卻依然沒有退兵的意思。
為何?這當然是因為仇恨!因為仇恨,他們甘愿抵受這酷寒的天氣。敵人就在眼前,他們又怎么會退兵?
漸漸的日頭西斜,城樓之上的木七止遙望北方,只見北方人頭攢動,烏壓壓的向他們襲來。
忽然只聽“報——”的一聲長呼,一個宋兵慌慌張張的登上城樓,但見他氣喘吁吁又語無倫次的道:“不……不好了,那……那里來了許……許多契丹兵,數都數不清……”
話未說完,只聽木七止道:“數不清么?我可數清了,不多不少,三十萬。”
那傳信的宋兵大驚道:“三……三十萬這么多?那……那可怎么辦?”
木七止道:“三十萬,只多不少,少一個我給你磕一個頭。”頓了頓又道:“你還看到了什么?”
那宋兵道:“那……那旌旗上有‘韓’字,也……也有‘蕭’字。”
木七止嗯了一聲,道:“想不到那老寡婦兒也來了。”跟著又和一眾宋人將士道:“你們一定沒見過蕭太后是不是?這回你們運氣不壞,有幸見她一見。”
這時,天黑了下來,契丹兵卒在離城更遠的地方安營扎寨,他們一路上車馬勞頓,天一亮,還要大戰一場,可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契丹大軍休息,遂城里的宋兵可不敢休息,他們只有八千兵馬,駐守的城池又殘破不堪,敵人倘若夜里偷襲,他們豈不在睡夢中就掉了腦袋?
孟焦二將急得團團轉,只聞孟良道:“遂城無堅可守,最好去搬救兵。”
焦贊道:“遠水救不了近火,搬救兵最少要幾天的功夫。天一亮,契丹大軍破了城,搬來救兵又管什么用?”
孟良又道:“那就趁夜突圍?”
焦贊道:“可別中了敵人的計才好,遂城好歹有陷可守,咱們負隅頑抗,倒也能和契丹狗糾纏一陣。敵人倘若在半路設下埋伏,咱們區區八千兵馬,豈不要全軍覆沒?何況城中的百姓怎么辦?契丹狗對他們可不會心慈手軟。”
孟焦恨恨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么辦?”
焦贊一時啞口,道:“我……我也不知要怎么辦。”
木七止嘿的一聲,道:“有一個辦法或許行。”
孟焦二將喜道:“什么辦法?”
木七止道:“契丹狗之所以圍困遂城,是因為咱四人殺了耶律休哥。”頓了頓,又道:“嘿嘿,要是有人把我四人的人頭獻給那蕭太后,她或許立馬退兵了也說不定……”
話未說完,只見孟焦二將憤然道:“你把我兄弟二人看成什么人啦?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我兄弟二人又怎么會干!”說話間更是一臉怒氣。
木七止一向口無遮攔,他自覺言語上有所得罪,只有賠笑道:“小弟說的當然不是你二位老兄。”他心思一轉又道:“小弟說的是那張監軍,要是張監軍在,小弟這法子,他一定雙手贊成。”
此言一出,孟焦二將哈哈一樂,道:“想必如此,想必如此。”
北風凌冽,眾人皆是沒有睡意,這晚上要是他們人生中的最后一個晚上,誰又能睡得著?眾人一籌莫展,更是默然無語。
這時一個宋兵端上來一壺熱酒,木七止接過,一口灌到嘴里,只覺身子暖洋洋的甚是好受。
楊延昭端著酒杯,瞧著一縷縷熱氣隨風而逝,更是一陣惆悵。
那宋兵還未走近孟良跟前,只聽他一口怨氣的道:“本將一身的熱血,不用飲酒!”說話間一擺手,那宋兵悻悻的轉身。
忽然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啊呀,我有了。”
木七止詫異的道:“有了?杏兒你……你有什么了?”
只見柳杏兒杏眼盈波,巧笑了一下,道:“我有了一個主意。”
木七止疑道:“一個主意?一個什么主意?”
柳杏兒道:“當然是一個活命的主意?”
木七止一聽,大喜道:“杏兒你想到什么了?快說,快說。”
柳杏兒一展她那如花般的笑靨,跟著道:“我有法子一夜之間造一座固若金湯的遂城。”
旁人只道這年紀輕輕的姑娘在說笑,一夜之間又怎么能造出一座城池來?只見他們悻悻的道:“這姑娘莫不是在說瘋話?”
別人認為柳杏兒在說瘋話,木七止當然不會也這么認為。柳杏兒是個什么樣子的人,他又怎么會不知道?
柳杏兒雖然不懂半點兒武功,卻往往能出人意表的想出絕妙的法子來。柳杏兒也從來都不說大話,她說出來的話也從來不會食言。
木七止驚喜的問道:“杏兒你……你究竟有什么法子能在一夜之間造出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來?”
柳杏兒含笑走近那拿著酒壺的宋兵,她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但見她揮手一揚,冒著白氣的酒水灑在地上,瞬間結成薄薄的一層霜。
木七止詫異的走上前來,問道:“這……這是什么法子?”
柳杏兒指著地上的那層霜,道:“這還不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冰城’?”
木七止瞧著這一層薄薄冰霜,一下子更是恍然大悟,只見他大笑道:“是,是冰城,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冰城’!哈哈,想不到杏兒你這么本事,這么古怪的法子也能想到。”說話間又笑又樂,一時手舞足蹈。
三郎詫異的道:“哼,你……你怎么瘋瘋癲癲的?”
楊延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詫異的道:“你……你究竟想到什么主意了?”
木七止雙手捂著腦袋,一陣苦思,眾人見他剛才還又笑又跳,這時卻動也不動,令人好生費解。
一炷香時辰后,木七止忽然盯著楊延昭,道:“我想到一個法子。”
楊延昭疑道:“什……什么法子?”
但見木七止圍著楊延昭一陣打量,道:“我的這個法子叫‘天狼星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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