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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驚無險


另一邊主洞處,謝嗣音四人正在木桶中泡著藥浴,舒適的藥湯為她們洗去一身疲憊,正在謝嗣音沉沉欲睡之時,千烏走了進來,踢了把椅子翹腿坐下。

        來了。

        謝嗣音、姬如雪二人紛紛斂神,且看她想說些什么。

        “我來是有些問題,想問你們。”千烏緩緩開口:“你們可有心上人?”

        四人聞聲啞然,這叫什么問題,陸林軒更是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什么?你能不能,再問一遍。”

        “你們,可有心上人?”千烏耐著性子又重復了一遍。

        眾人聽得清清楚楚之后,均是沉默,她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

        “你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姬如雪率先出聲反問回去。

        “是,也不是。”千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我的回答就是,有,也沒有。”姬如雪學著她一樣故弄玄虛。

        千烏又將視線瞥到陸林軒,陸林軒猶豫了一下如實回答:“當然有。”

        得到答案后,千烏又看向謝嗣音,謝嗣音也不打算隱瞞什么,痛快回道:“有。”

        最后千烏望向蚩夢,蚩夢猶豫了下,眼神往姬如雪身上在轉了轉,不知該不該說,姬如雪卻甚解其意,替她回答道:“她有心上人,不過與你無關。”

        “不,你們幾個都與我有關。因為從今以后,你們便是落花洞女了。”千烏坐在椅子上緩緩出聲,很是霸道,大有不可回絕之勢。

        “原來是想讓我們加入你們啊。”姬如雪松了一口氣,倚在桶背上。

        “進入我們落花洞的女人,一共有兩條路,一個是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另一個,便是死。”

        千烏向四人解釋著,但說它是威脅更為貼切。謝嗣音聽著只慵懶靠著木桶泡澡,她根本懶得和人多費口舌。

        “那……男人呢?”蚩夢問道。

        “只有死路。”千烏冷眸說道,接下來緩緩道出緣由,什么始亂終棄,什么見異思遷,什么貪心不足,總之,她們認為男人都該死,唯有她們信奉的洞神大人才是最好的歸宿。陸林軒和蚩夢聽完并不全部贊同,反口駁斥著千烏。謝嗣音閉目養神,靜靜躺在木桶中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好不激烈,蚩夢更是激動地站起身來,但是最終誰也沒有勸動誰。

        “你們,是錯的。”千烏忍著怒氣說道。

        “姑娘,喜歡一個人,沒有對錯。”姬如雪悠悠解釋著,卻把千烏氣得更甚。

        “來人。”千烏喚來婢女吩咐著什么,隨后對她們道:“既然你們這么相信那些男人,那就跟我去看看他們,會做些什么吧。到時你們便知洞神大人才是真正的——歸宿。”

        言罷,千烏則甩袖忿忿而離,一直沉默寡語的謝嗣音也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緩緩睜開眼,道:“穿上衣服,走吧。”

        與此同時的旁洞內,石門緩緩打開,張子凡瞬間呆在原地,此前他一直在和那位侍女套近乎,話還沒說完了,門就開了?

        “行啊你,怎么弄的。”李星云過來搭著他肩調侃。

        “剛跟她套了下近乎,正準備找機會叫她開門,結果旁邊那個女人跟她說了幾句,門就開了。”張子凡掩著扇子悄悄說道。

        “幾位,請隨我來大寨。”紅衣侍女開口。

        “尸祖老兄,好了沒。”李星云回頭望向侯卿,侯卿正躺在溫泉中,回道:“你們先去吧,我,就來。”

        幾人隨侍女先行一步去了大寨,被帶到一處飛泉直下的洞府內,稍作休息。正當幾人坐下喝茶,就有銀鈴之聲傳來,許多紅衣舞女捧著水果結隊而來,搖搖晃晃在中間跳著舞。尤川冷眼看著這一場美人計,瞥頭躲過迎來的紅綃,只管自己低頭喝茶。

        “看來我們候的,是美人計。”張子凡搖著扇子點透來意。

        “小心,她們這身形步伐,是一種媚術。”尤川出聲提醒,二人皆有所防備,唯有李星云裝作癡癡的模樣看著舞女。

        謝嗣音幾人此時也已經換好衣裳跟著千烏前往大寨。

        “姑娘,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陸林軒問道。

        “帶你們死心。”千烏對自己的美人計很是自信。

        “恐怕死心的是你。”姬如雪冷聲而回,千烏卻不以為意,勾笑道:“哪怕看到你們的心上人,在別人懷里。”

        跟在最后的謝嗣音低頭想了想尤川在別人懷里的樣子,卻怎么也想象不出來,癟了癟嘴,暗道:他才不會呢。

        待幾人來到大寨之后,果然沒有失望。此時李星云正坐在桌前滔滔而談,教著侍女們什么是情,以及怎么治愈心疾,張子凡搖著扇子自顧自喝茶,而尤川則搭著眼皮無語地看著李星云。看著眼前這一幕,蚩夢和陸林軒都笑了起來,千烏更是眼皮子都跳了起來,氣得夠嗆。

        “夠了!”千烏攥緊了拳頭叱道。

        李星云卻并未停下聲來,擺了擺手,洋洋說道:“不夠,絕對不夠。這藥方只是一次的量,想要治好你們的心疾,至少得吃上幾個療程呢。”

        待李星云抬眼時,眼前跪伏著的侍女皆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千烏等人。隨著接二連三的身影走入,尤川和張子凡也才注意到她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

        尤川看向來人,找著謝嗣音的身影,視線卻停留于與他對望的紅色蒙紗女子,他微微呆滯,濃濃,換回女裝了。

        換上落花洞紗裙的謝嗣音更添明艷,與平日里清素的她完全不同,縱是尤川第一眼也沒有認出,張子凡更是呢喃一句:“怎么不見謝姑娘。”

        轉頭一看尤川正盯著其中一位侍女發呆,循著視線望去,許久認出那人竟是謝嗣音。

        堂上眾人正在對峙,謝嗣音卻悄然走到尤川身邊,努努嘴道:“想吃葡萄。”

        尤川聞聲為她剝了幾顆葡萄喂去,面紗摘下,一襲紅衣羅裙的謝嗣音宛若春華艷麗,看得尤川有些回不過神。

        朱唇輕啟,含下晶瑩剔透的葡萄,尤川為她撫去唇邊殘留的汁水,謝嗣音突然抬頭,湊到他眼前來,眨著眼睛笑問:“少祀官,好看嗎?比之她們,又如何呀?”

        尤川輕咳一聲瞥頭看向他處,謝嗣音分明不會媚術,可她方才言語卻比剛剛的舞女都更媚,撩得他春波蕩漾,他忍下心頭悸動,正聲言:“好看。”

        她們,更是不可相提并論。尤川在心中補道。

        謝嗣音得到此言便笑笑作罷,正身坐好,剝了顆葡萄喂到尤川唇前,道:“還你一個。”

        尤川見著素白小手上的圓果,低頭含下,跟著她一道坐在旁邊,邊吃邊看堂中你來我往,風云變幻。

        此時大家正在討論情蠱,侯卿卻姍姍來遲:“想知道有沒有情,長腦子用來干嘛的。也只有像你這般的冥頑不靈之人,才不會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謝嗣音吞下尤川喂來的水果,支頤望著來人,心想:不愧是他,真會享受,洗個澡洗那么久。

        眾人看看泡完溫泉姍姍來遲的侯卿,再看看坐在一邊吃水果,甚至還有人剝皮的謝嗣音,心想你們倆個倒是吃飽喝足,休息舒服了。

        本以為人來齊了,就又可以打架了。哪知畫風一轉,千烏直愣愣地盯著侯卿,將他誤認為洞神大人。謝嗣音起身鞠了一捧水洗掉指間果漬,又舀了來幫尤川洗干凈。看情況架是不用打了,好好休息吧。

        一個時辰后,眾人正圍在一處討論侯卿怎么就成了洞神,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謝嗣音見尤川一個人站在討論圈外,默默走過來陪著他:“其實,有時候你也可以試試和他們一起說說話。”

        尤川望著那邊的人道:“我和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如今也不過是短暫同行罷了。”

        謝嗣音聞言也不勸,只陪他待在一旁。

        沒過多久,侯卿從屋中走出,道:“走吧。去畫谷,通往那里的寨門,已經讓他們打開了。”

        自此,眾人兵不血刃又度過一劫,并且開啟了一段新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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