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 安排公司事宜
沈煜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作為楚國的國君,沈煜顯然是不稱職的,當初從老爹那里接過楚國江山時,尚有十州之地。在位十八年,期間連丟六州,讓原本屬于強國行列的楚國成了彈丸小國,間接造就了秦國的強盛。
這兩日,兩大將軍相繼戰死,兩州之地已然不保,眼見都城就要暴露于敵人眼前,亡國在即。
沈煜可謂是愁白了頭。
作為國君的另外一處不稱職,則是子嗣問題。
后宮嬪妃雖不少,卻僅育有二子,而且皆為皇后所出,沈煜甚至懷疑是不是那老娘們兒使了什么手段。
長子沈斷,已是弱冠之年,修行天賦不佳,政務亦是平平。其出生時呆頭呆腦,走路晚說話也晚,明顯也不是什么早慧的天才。
只因沈斷出生后,后宮十年皆未有孕育,沈煜不得不立其為太子。
次子沈續,天資聰穎,修行天賦卓越,雖僅十歲,卻已是摧碑斷石的小高手,再過十年定可成驚天高手。
若是再等十年,沈煜定會將太子之位傳于沈續,但如今,尚是心智還未成熟的稚子罷了。
不過就是這稚子,卻讓沈煜頭疼。
十歲的沈煜,野心勃勃,心里念著當太子,總是想當然地取代自己的大哥。
沈續的幼小身影,出現在御靜堂,稚嫩的小臉滿是嚴肅與不忿,“父皇,御駕親征豈不是送死之舉,皇兄明顯是盼著父皇崩殂后自己當皇帝!”
沈續雖是稚言,卻道出了沈煜的心中所想。
“滾一邊去!”沈斷抬頭瞪了小屁孩沈續一眼。
在他看來,這弟弟純粹是淘氣之極。雖然這小屁孩天資聰慧,天賦極佳,平日里顯得野心勃勃,但記憶深處告訴沈斷,這貨只是屁股癢了,想在父親和大哥面前刷存在感。
沈續癟了癟嘴,乖乖走向了角落。
這楚國的宮闈之爭,卻不像他人眼中那般兄弟鬩墻。沈斷與沈續乃是一母同胞,皇帝日理萬機,沈斷長兄如父,讓這小屁孩打心底敬畏。
正因為敬畏,所以才叛逆。
由此也看得出,沈煜這皇帝在自己兒子面前,并沒有什么架子。在其縱容小,沈續才這般大膽,肆意說著想要取代太子的話。
“如今北方攻勢猛烈,敵軍長驅直入,勢如破竹。只有父皇御駕親征,激勵士氣,方可擋下敵軍鋒芒,也可彌補驚天境的戰力缺失。”沈斷抬起頭,言辭懇切。“諾將軍往東,亦可補上鎮東將軍殉國導致的空缺。”
不懇切不行啊!
剛穿越過來,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眼瞅著卻要被滅國了,沈斷怎能不急?
這便宜老爹忒慫了,一看也不是什么明君。
就要成亡國君了,還在這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
“陛下,太子殿下所諫,實乃良策!”一旁趴在地上的諾老將軍聽后,連忙起身贊了一句,后再叩頭:“老臣愿以死殉國,以報君恩!”
沈煜皺著眉頭,腦袋大如斗,一個兒子一個忠將,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自己修為雖是驚天境,但多年來禪精竭慮處理國事,修為皆荒廢了。
再說,境界并不代表實力,雖手握生殺大權,但沈煜的雙手卻從未見染過血腥。
御駕親征,實屬赴死之舉。
沈煜眼神躲閃,思索著對策,正迎上角落里沈續的目光,不由報以希冀之色。
沈續見父皇這般渴求之色,不由正色,再度走到堂中,“父皇,兒臣認為……”
“滾一邊去!”跪在堂下的沈斷虎目圓瞪,厲聲大喝。
“哎!”沈續嚇得一哆嗦,屁顛兒顛兒又跑回了角落。
“父皇!”沈斷再度跪倒在地。“江山為重啊!”
“陛下!”諾老將軍有樣學樣。“江山為重啊!”
沈煜指著跪著的兩人,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癱軟地坐在椅上,一副生無可戀。
御靜堂,驀然間,靜的出奇。
沈煜猛然坐起,發出聲響,沈斷與諾老將軍不約而同抬頭看去,只見皇帝神采奕奕地看著沈斷,沒有半分頹色。
沈斷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蹶吾兒,朕將這皇位禪讓于你,如何?”沈煜神采奕奕。
噗!
沈斷幾欲噴血,一口氣憋在胸口,腦中嗡嗡亂響。
禪位這一招,想得全面,即躲了御駕親征,也避免了亡國君主的名頭。
這什么爹?坑兒子玩得倒是挺溜!
能不能給自己留點臉?
“不可!”
一聲粗狂,一聲稚嫩,兩聲喝止,不約而同。
諾老將軍臉上掛滿了恨鐵不成鋼,“兩軍交戰,亡國之難近在眼前,陛下突然禪讓,讓國民怎么看?讓將士們如何想?”
皇帝未崩,卻戰前禪位,明擺著告訴世人,楚帝怕了。
皇帝都怕了,楚國的國民自然要自謀生路;將士們則會質疑,效忠的對象突然慫了,那自己赴死殉國是否值得。
聽了諾老將軍的話,沈煜神采奕奕的表情消失,臉上爬滿了失望。
至于沈續的喝止,沒有人放在心上。
一時間,御靜堂又陷入了無邊沉默。
漸漸,沈斷耳中聽到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大,似乎是皇帝老爹那傳來的。
剛抬起頭,便見到沈煜拍桌而起,豪邁溢于言表,“朕要御駕親征,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沈斷從皇帝老爹身上看到了光環,看到了閃瞎眼的光芒。
這是瘋了吧?
“朕要名留青史,讓后輩敬仰!”沈煜走下來,扶起沈斷,拍著他的肩膀,豪情壯志,“朕要為你打下固若金湯的基業,抗暴秦,收復失地,還我楚國大好山河,讓賊人不敢窺伺;朕還要南屠蠻夷,滅其族,讓那些南方鼠族畏懼我大楚雄威!”
沈斷感覺自己的便宜老爹仿佛變了一個人。
恍惚間,前世秦皇漢武的印象,與眼前的老爹重合,化作了一代偉帝。
諾老將軍看到這一幕,聽著沈煜的豪言,老淚縱橫。
“不好了!”
熟悉的腳步聲夾雜著急促的喘息,陳琳跌跌撞撞的跑進了御靜堂。
眼淚橫流,山羊胡被不知是淚還是汗打濕成綹,身上土灰遍布,恐怕在路上跌倒了數次。
陳琳!
沈斷黑著臉,眼角狂抖。
陳琳剛拐進大堂,左腳絆右腳,直接趴在了地上,卻是迅速跪起爬了過來。
“陛下,殿下,不好了!”陳琳剛開口,卻是太過激而被口水嗆了,“咳!鎮南將軍……咳!鎮南將軍……咳!”
說不出話,陳琳卻是盡情咳嗽起來。
沈斷看著都替他著急。
許久,咳到臉色漲紅的陳琳緩了口氣,“鎮南將軍獻關叛國,如今我大楚三州盡失,秦軍疾行,過不了多久便會兵臨城下……”
說到這,陳琳痛哭流涕,“我大楚,要亡了!”
沈煜跌坐在地,方才揮斥方遒的豪邁消失無蹤,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目中無神,喃喃自語。
“我大楚,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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