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祥預感中回到現實的喬諾風風火火跑進大廳，直沖到電梯門前，狂按上行鍵！心想全完了全完了全完了！！！”
“哐”！一把推開楊博青辦公室的門后，喬諾：“楊老師！！”
楊博青正在泡茶，喬諾冷不丁這一嗓子嚇了他一大跳：“你干嘛？！”
喬諾猛鞠躬：“楊老師我錯了！我不該遲到！！”
“……你遲到了？”
“哎？您不知道？”
“我在我這屋待得好好的沒事去你們那屋干嘛？”
“……！”
“你是不是覺得我得天天查你們出勤啊？”
“沒……”
“我是不是還得有個點名冊啊？”
“不……”
“你還是大學生嗎？”
喬諾真想找塊豆腐撞死：“……這……”
楊博青隨后端著茶杯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你周末是不是出遠門了？”
“您怎么知道？”
“瞧你一身土，還帶著行李，肯定是從火車站直接來這兒的。”楊博青喝了口茶，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喬諾臉上，似乎在靜待著他所希望聽到的話。
喬諾于是平復了一下心情，隨后站直身體：“上個周末我去了趟王海的家。”
這邊李旭堯也回到了辦公室，背包扔落的同時，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長長緩了一口氣。
潔白的紗簾，被微風輕輕浮動著，彷如凝結的光，閃耀在鏡頭里。枕在沙發上的李旭堯側頭望著飄動的紗，感受著難得的安逸感覺。
不經意間，喬諾那精致的面龐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李旭堯的臉上便也很應景地浮現出了一抹不自知的微笑。
就在這時，“噹噹噹”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李旭堯遂應聲道：“請進。”
辦公室的門隨后被推開，趙鵬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
趙鵬晃著手里的文件：“給你送出庭通知書來了。”
“這么快就要開第二次庭了？”
“Of  course，王海的精神鑒定報告出來了。”
“怎么樣？”
趙鵬把精神鑒定報告遞給李旭堯：“精神鑒定結果上說王海患有嚴重的抑郁癥，被害妄想只是臨床癥狀之一。”
“哼，謊言被揭穿了還不死心。”
“什么謊言？”
“被害人其實是王海的嫂子，他們根本就認識。”
趙鵬聽后相當震驚：“真的？！”
“不過說他患有抑郁癥我倒是理解，誰生活在那個家心理多少都會受些影響。”
“哪個家？”
“說來話長。”李旭堯說著掏出筆，在出庭通知書的回執單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喂，這次也許是我最后一次給你送出庭通知書了喔！”
“怎么，終于媳婦熬成婆了？”
“我早是婆了，只不過人手不夠才做回媳婦。不過這個案子結了之后我就又能干回助審員了！”
“那以后誰來送？”
“喬雅，就是你上次開庭時見的那個女孩。”
以后誰再問李旭堯什么叫“心里樂開了花”，他定能給出一個即貼切又形象的答案。
李旭堯笑道：“我會想念你的。”
“你少來。對了，還有這個。”說著趙鵬又遞給李旭堯一疊材料。
“這又是什么？”
“這幾天被告律師也沒閑著，這上面都是他找到的證人證詞。”
李旭堯接過材料，發現上面的證人足有好幾頁之多。然而就在他翻了幾頁之后，突然激動地抬起頭望向趙鵬：“我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楊博青的茶杯此時已經空了，茶葉久久趴在杯壁上，半晌之后他才開口：“我知道這個案子不簡單，不過也沒料到會這么復雜。”
喬諾點了點頭：“而且我感覺現在咱們離真相還有很遠的一段路。”
“嗯，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解答了，例如王海殺嫂的動機，葉姝被拐的證據，那個媒人是否也參與其中，葉姝腹部的圖案是誰所刻，為什么刻，只是因為腌菜缸里藏著錢？還有，那個去到現場獻花的人是誰，出于什么目的，他和葉姝又是什么關系？”
喬諾嘆口氣：“好多的問題……”
“不過能知道這些問題，也就說明調查在切實有效的進行。”
聽到楊博青這么說，喬諾像是受到了鼓舞，使勁點下了頭：“嗯！”
“你好像對調查案子很感興趣。”
“興趣？我覺得不是……因為我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把自己的興趣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做不到。我就是覺得最起碼——不能讓逝者死不瞑目！”
“……”
喬諾接著靠近楊博青坐了坐：“楊老師，目前調查的進展我都跟您說了，您有沒有可以提示的地方？哪怕是一些推測都可以！”
“沒有。”
“真的沒有？”
“有也不會告訴你。”
“為什么？”
“我是人，當然會對案件產生一些懷疑和想法，但那都是基于自己主觀的判斷，可作為法官，那些判斷都等于零，因為——疑案從無——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我再怎么認為對方是兇手也不能定他的罪。因此我在看到證據前什么也不會說，說也白說。”
“……”
“而對于現在的你，深入案件調查正是一個積累經驗的好機會——通過推理找到問題，通過證據解答問題——所以，遲到什么的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此話對于喬諾來講有如打了一劑強心針，她于是站起身，道了聲清脆的“是！！”
可恭敬關上楊博青辦公室的門后，喬諾的表情卻稍顯惆悵。
“喬雅，我真羨慕你有一個好上司……”
忽然，喬諾又聽見楊博青辦公室里傳來了聲音：“啊，媳婦？知道知道，我下班就去辦下班就去辦！還有什么……啊？學校又要請家長？！我這禮拜剛去過啊！！”
“……我收回剛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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