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魏宇泰車里的范嘉怡一臉不爽：“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魏宇泰倒是風輕云淡：“你真的想聽嗎？”
范嘉怡瞪著他。
“我今天見到你的相親對象了。”
“你跟蹤我？！”
“談不上，我也是偶然碰見的。”
“騙人！”
“我騙沒騙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你的相親對象有問題，所以就私下調查了一下。”
“……”
“我找到了他的家，拿到了他的手機，沒想到在聯系人中看到了被害人沈宇娜的名字。很巧是不是？所以我對這個人就更加好奇，于是我就讓我的助手找來被害人的地址，想過來具體問問。”
“……沈宇娜的母親告訴我說她女兒和常天貴之前是男女朋友關系，而且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不過就在一年前，沈宇娜以找到了更有錢有勢的男人為由，與常天貴分手了。”
“那男人是誰？”
“我不確定，但我在常天貴家里發現了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是沈宇娜生前寫過的書。要知道沈宇娜只能算個三流作家，也只寫過一本書，試問什么人可以將她那本不知所謂的書收藏至今？”
“常天貴還愛著沈宇娜？”
“但如果是你——在婚禮前夕被告知分手，理由則是女方找到了一個比你更有錢更有勢的男人的話，你還會留著她的書嗎？”
“堅決不會。”
“所以矛盾就在這兒。”
魏宇泰默默想了會兒，隨即道出：“關于分手的理由，也許并不像我們知道的那樣。對了，你為什么非要找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的人“相親”？”
“你怎么知道？”
“我之后會告訴你，但現在是我在問你。”
范嘉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魏宇泰實情，但看到他認真的表情，范嘉怡決定選擇相信：“因為我懷疑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的一把手，就是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黑手！”
魏宇泰一怔：“你是說……夏銘齊？！”
“嗯！”
“夏銘齊……”
沒有任何征兆，魏宇泰突然發動了汽車！
“你干嘛？！”
魏宇泰亢奮異常：“我找到本案的突破口了！！”
“啊？！”范嘉怡隨即感到一股強烈的推背感！
汽車停好，李旭堯和陳杰下來走到芝巷街劉家的樓下。他倆抬頭仰望，這棟居民樓很高，像個巨大的棺材矗立在大地上。
陰風吹起。陳杰有些緊張：“……你覺得姓夏的在屋里準備了什么？”
李旭堯邁腿前進：“只要能救出喬雅，讓我跟鬼做交易都可以！”
電梯里的數字逐層變換。
“關于這戶人家的死，警方之前調查到什么程度了？”接著這個空檔，李旭堯問道。
陳杰于是告知：“劉家五口分別是父親劉國軍，母親韓錦華，兒子劉天正，兒媳楊楠，小孫子劉楊光。2018年1月10日晚11點，一個名叫朱立坤的男子闖入劉家，用事先準備好的菜刀當場將劉家五口砍死。事后經調查朱立坤并不認識劉家人，他殺人完全無差別，此后經鑒定朱立坤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不適用死刑。誰知就在朱立坤入獄的一個月后，他卻在一次獄中斗毆中被打死了。”
“那這個案子怎么和方健掛上的鉤？”
“打死朱立坤的人叫張磊，我們在調查方健時發現張磊曾在賭場工作，是方健的馬仔。之后詢問張磊，他供述劉家人曾借過一筆高利貸，因無法償還方健便叫朱立坤去索命，而后又卸磨殺驢，叫已經在監獄里的張磊殺朱立坤滅口。”
“那方健如果是替罪羊，這件命案的幕后主使就是夏老板了？”
“可以這么說，但我們還需要證據。”
“姓夏的把我們引到這兒，不正是證據嗎？”
話音剛落，只聽“叮咚”一聲，電梯停在十九層，門隨之緩緩打開——一條漆黑、狹長、頂燈不斷跳閃的走廊出現在李旭堯和陳杰的眼前。
夜風穿過破碎窗戶灌進來，一如女人的吟嗚。
定了定神，李旭堯率先走出電梯，陳杰掏出槍緊隨其后。
走在這忽明忽暗之中，走廊就像永無盡頭的深喉，將這二人吞咽而下！
終于來到案發的1915門前，李旭堯站定拉了下把手，鎖著。陳杰走過來暫時把槍遞給李旭堯，隨后蹲下身，掏出開鎖器將其伸入鎖孔。只輕輕幾下，就聽得“咔噠”一聲，門應聲打開。
槍交還給陳杰。陳杰遂一手持槍一手推門——門開，屋子里也是烏七八黑。陳杰和李旭堯走進去按動電源開關，沒反應。他們只得憑借身后跳閃的走廊燈來辨別屋內的情況。
幾乎什么也沒有，四壁空空。只有一個擺在客廳正中央的柜子。
李旭堯謹慎走近柜子，待定睛觀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在閃爍的燈光下，只見柜子上擺著五只樣貌可怖的人偶！它們盯視著李旭堯的瞳孔里，散發出無盡魘氣！
“人偶？干什么的？！”陳杰緊張地問道。
“這是劉家那五口人。”
“……！”
雖然不知道劉家人的長相，但單憑人偶的性別與個頭，無疑是劉家人。
“它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刀傷。”李旭堯指著人偶上的傷口。
最大的兩只中（從左數第一第二個），男性肚子上有傷，女性胸部有傷；
中等的兩只中（從左數第三第四個），男性的頭在地上，女性胸及腹部有傷；
最小的一只（左數最后一個），腰斬。
“的確和劉家人的死狀一致！可把它們放在這兒是要干嘛？”
“……”
再看人偶站立的柜子，李旭堯發現前端有一個很厚實的柜門。他伸手一拉，柜門向上開合，兩人探頭看去，卻發現這柜子里有金屬板封著，所謂的柜門根本就是擺設。而在這柜門的后面貼著一張紙條。
陳杰俯身念道：“柜子里有我留給你們的禮物，若想打開，就請按死亡時間的順序重新排列人偶。但記住，如果排列錯誤，柜中的點火裝置將會毀掉禮物。當然，強拆柜子的后果也是一樣。祝好運。媽的，又是這一套！”
在這五個人偶的后面，分別對應著五個秤般的圓盤，編號從左往右為Ⅰ、Ⅱ、Ⅲ、Ⅳ、Ⅴ。
“死亡順序……你知道嗎？”李旭堯問。
“不知道。”
“你們警方在調查案子的時候沒確認過？”
“這五個人的死亡時間是前后腳，我們當今還沒辦法把死亡時間精確到分鐘！怎么辦？只有一次機會。”
“就像之前的賭場一樣，線索肯定就在這里。”說著，李旭堯便拿出手機打開手電，開始四下尋找可以得知順序的線索。
“可也許對方什么線索都沒給呢？”
“不會。”
“為什么？我要是出題人就很可能這么做——既可以拖延時間又能讓對方功虧一簣。”
“如果那樣何必還擺什么人偶？直接留個空房間給咱們不就好了？”李旭堯一邊找著線索，一邊說著，“就像賭場里那個‘質數的孤獨’，出題人會把答案巧妙地融到場景里，作為答題人其實除了腦子根本不需要借助外力——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一定不會用常規或無解的方式糊弄人，因為那樣只會讓他覺得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好吧，我真想見見這個人。”
“我也是，不過要在我見到喬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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