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長月燼明102告別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綻放在了胸口，澹臺明朗渾濁的眼睛僵硬地向下望去，是一條線條柔美、白皙卻帶著些許細碎傷痕的手臂，緩緩抬頭，看到了臉上濺上星星點點血跡的少女，少女被塵土掩蓋的臉，依稀可見傾城容顏，她的眼眸亮如星辰，帶著難以言喻地驚心動魄的美。

這么一只柔弱的、看起來楚楚可憐到不堪一擊、只會在人庇護下生存啼叫的“鶯”，竟然就這么輕易地殺了他。

有著純粹天真目光的念姝，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任憑鮮血奔涌而出，澹臺明朗難以置信地倒在了地面上，死前只看見了那垂下的細膩如玉的手，纖細的手指滴落下一顆顆血珠。

“念姝——”念姝卸了力，一瞬間四肢軟綿得可怕，世界的聲音似乎在這一刻遠去，只余腦中的嗡鳴聲，連呼吸都停滯了一會。

澹臺燼扔下劍，扶住了踉蹌著向前倒去的念姝。

等念姝反應過來是止不住地大口喘氣，喉中是令人惡心的反胃感，喘著喘著念姝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沒事了念姝，沒事了……”他撫摸著念姝拱起的脊背，連聲安撫道，為她擦去臉上的臟污和灰塵。

城中死尸累累，訓練有素的士兵們沉默著收拾著殘局，將受傷的百姓與士兵們送去醫治，翩然與葉清宇也受了傷，葉清宇扶著翩然佇立在一邊。

烏云在天空中鋪展開來，沉沉地壓向大地，念姝胸膛中之前被忽略的滾燙，在這一刻灼熱得讓念姝難以忍受——雷劫將至。在另一邊抗敵的葉家眾人也看到了空中團聚的烏云，葉夕霧扶著她受傷的父親的手一頓，訝然地看著云層，她來自五百年后的仙門，怎會看不出這是雷劫，想到翩然之前帶到的話，她沉默地向宮中方向望去，念姝她到底要做什么，又或者她做了些什么才引來了雷劫。

葉夕霧將家人安置好后，趕往了雷劫形成的地方。

雷聲陣陣，念姝近乎僵硬地抬起了頭，生硬地推開了澹臺燼，咬了咬牙緩慢地站了起來。

“念姝，你這是要做什么？”澹臺燼攔住了她的動作，試圖將她重新攏在懷中。

但念姝輕柔又堅定地摁住了他的手，澹臺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天空不知何時變得混沌，云層纏繞升騰起了看起來無盡的漩渦，沉悶的雷聲帶來閃爍的雷電，這個異象讓澹臺燼變得不安，無端讓他想起念姝對他有所隱瞞的事。

“念姝，你到底在做什么？”“在做一件很好的事。”念姝忍著灼燒的疼意，沒有落淚，反而綻出一個輕淺的笑容，依舊是那撒嬌般軟糯的語氣。

她好像很快速地成長了起來，堅韌不拔，似乎背負了一切的重責，在他不在的地方也能很好地處理很多事，但她又好像只是初見時那個迷茫害怕到只會哭泣向他求助的兔子。

澹臺燼腦中亂糟糟的，只能憑著本能去擁抱他的兔子。

但他的兔子又一次拒絕了他，甚至用力地推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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