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日久生變
可是她還是窮追不舍,秋仲伊繞著這少說方圓三十里的大園子跑了三圈,她也跟在秋仲伊屁股后面追了三圈。
秋仲伊累得氣喘吁吁了,她卻仍然沖著仲伊大喊著什么,只是仲伊跑的急,一路上也不曾聽清她到底是喊了些什么,大約也是因為她無心去聽,只顧著逃了。
秋仲伊再要接著開始第四圈的時候,忽然就撞上了一堵墻。
可是撞了墻秋仲伊的頭卻并不怎樣疼。
抬起頭來才知道,并不是她練出了鐵頭功,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堵墻,而是一個人。
而且是她的一個故人。
“你……你你………你是………”秋仲伊用手指著他,吃驚地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本尊……”,這句話聽來似是要端什么架子,“哎呀……我是風畫塵呀!你不記得我了嗎?小華子,小華子呀?!小時候我們一起玩的啊……你不會真的不記得我了吧?”
他見到秋仲伊時,臉上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欣喜的純真的笑容,和小時候一樣。
他笑起來嘴角是微微向右上撇著的,有種小地痞小流氓的邪魅味道,久違了,秋仲伊也很歡喜,眼中泛起了幾點小淚花,這大約是重逢的喜悅吧。
不知為何,猛然間一連串的記憶洶涌而來,她的爹娘,堇理山,長眉,小華子,風畫川……
頓了好一會兒,秋仲伊這才想起,幼時的小華子即是九重天的天族公子哥兒。
九重天長期都被天族占據著,風畫塵正是女陰娘娘風里希即媧皇女媧的第十八代孫。
多年未見,他已大變了模樣,脫去了稚氣,面龐亦是英朗硬氣了許多,不比幼時瘦弱,現雖也并非胖了,總覺身子是多少有了些塊頭的,看上去也舒暢多了。
“嘿嘿,小子,不錯嘛!以前身上那些厚臉皮的賤氣現在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哈?混得挺不錯嘛!哈哈……”
即便秋仲伊只是與他這樣打著哈哈,他心里也是非常高興的。
他的心思秋仲伊現今知曉得還算很是清楚,喜歡或許有時還談不上,但是見到自己便會十分欣喜卻總還是真實的。
像這樣跑了許久,后面那位黃衣女子,終于也追了上來,秋仲伊趕忙跑到小華子身后躲著,用他的身體做掩護,然后做聲質問那掩面的女子:“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為何對我這般窮追不舍?”
沒成想她卻直接掀開了面紗,又像是高興可又夾雜著些許沮喪地與秋仲伊道:“小姐,我是畫川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辛辛苦苦尋你這樣久,費盡了心力,可是小姐連我都不認識了,嗚嗚……”
她說著便要哭,秋仲伊趕緊上過去安慰安慰止住她。原來是她的近侍畫川!
見是她,秋仲伊撲通撲通懸著的心也就安靜了許多,可她就納悶了:“畫川,你說你外出就外出,尋我就尋我,何故要戴著個面紗捂住臉呢?你這個樣子,我能認出來是你才怪呢!”
“還不是老爺,他說,為了安全起見我最好隱瞞身份,我哥哥不也是隱瞞了身份,只是他還沒有像我這樣小心而已嘛!為了尋得小姐,我們可是都親自到了人界呢!現在可算是沒有白費功夫,小姐你可回來了!”畫川似是要生氣,嗔怪的語氣真是聽的秋仲伊是一陣一陣的哆嗦。
先時她在家中頑皮,娘親總是恐嚇她說再不老實點就要趕快把她給嫁出去,而后來畫川來到她身邊,雖然照顧著她同她一起成長,卻始終也聽娘親的處處都束縛著秋仲伊,不讓她做這也不讓她做那。
秋仲伊也就極想風畫川能盡快嫁出去,幾次在爹娘面前提起,她也不曾答應過。
后來知道了,她就是當今天尊的義妹,爹娘也就不讓秋仲伊再說將她嫁出去的話了。
但是小華子又是秋仲伊小時候的小跟班,他走了,畫川倒又成了秋仲伊的婢女整日看著她教她不得自由,也不知秋仲伊上輩子是不是又欠著這兄妹倆什么了。
但總歸在這荒蕪人世遇見故知總是好的,秋仲伊與他二人俱是歡喜,華塵天尊,也就是小華子即刻命人速速趕往堇理山向她爹娘傳信報一報秋仲伊的平安,這樣她爹娘也能對她放心些了。
他們兄妹二人見了她都很親切,但畫川似乎在畫塵面前不如以前活潑了,更多了些矜持的女人味,讓秋仲伊看了覺著極為別扭。
秋仲伊問起小華子這大同王朝里越王的根底,他卻跟她說起,他,就是越王。
秋仲伊不肯相信,他卻像小時候一樣與秋仲伊賭酒。
然而此時的秋仲伊已不是當年那個平日里不敢碰酒,沾點酒就會醉,然后任他揩油的小丫頭片子了,現而今,酒也已能成了解渴的飲品。
秋仲伊拉上畫川一起,陪小華子喝了足足七壇他在人間這些年珍藏的老酒,他既沒有心疼,仲伊自然也不必在意,只管喝就是了。
其實秋仲伊的確是有些懷疑他就是大同的越王的,那么小白也就八九不離十正在他手里了。
雖然不知小華子為何要為難他,但秋仲伊與小白有知遇之恩,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第八壇酒將近的時候,小華子已經是酩酊大醉倒頭而睡了。
秋仲伊仍自己持著酒壺,卻是佯裝醉酒向大殿外面走,繞道圍著越王府邸隨便轉悠,走著走著,可算是找到了一處潮濕幽暗的地牢。
秋仲伊在地牢門口將酒壺扔掉,跟那守衛講明了身份,假說小華子要她來將那白衣之人請出來好生招待,可他不肯相信,秋仲伊也只好將他們一個個都劈暈了放倒在地。
向地牢深處走,越走便愈發地陰濕幽暗,昏惑不可視,幸好小白是穿著白衣服的,秋仲伊總算是將他找到了,從地牢里拉了出來。
出了地牢才發現,小白已經被鞭打得遍體鱗傷,此時已經暈了過去。他只著了中衣,白色的衣服上滿是鞭痕血跡,若是再不醫治,想是大事不妙了。
秋仲伊剛要走,卻發現小華子正帶著人圍在地牢門口。
原來,他其實并沒有喝醉。
他既知道秋仲伊來的本意就是要將小白帶走的,卻又打心底里的希望她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不這樣做。
秋仲伊既已然這樣做了,想必此時他也很是痛心的。
“這小子昨晚和你以石為床以天為被相和而眠,他對你都這樣了,難道他還不該死嗎?!”小華子指著昏迷中的小白不屑地說。
秋仲伊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說,心中十分氣憤,隨口回應他道:“那本是無意之舉!明明是因為我們二人都受傷了!風畫塵,你不要無理取鬧!”
“哼,”他冷笑一聲,“一個連你都保護不好的男人,你留著他還有什么用?!你不要對他憐憫了,他早就已經中了我的抽魂奪魄散,很快他就會魂魄散盡而死的!莫要再枉費力氣,撒手不管任他死活,且與我再斟兩杯好酒,多年未見,你我二人敘敘舊,豈不更好?”
秋仲伊對這樣的小華子感到震驚。
沒想到幾年不見他竟然落至這般心狠手辣,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痛下殺手,這已經不是她當年的玩伴,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風畫塵——他大約只是當今的華塵天尊了。
秋仲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沒有再予他理會。
右手捏了個法訣,她揮了揮長袖,立時便從他的圍兵當中向上飛越而出,他見我這般,也未加追趕。
只是氣得在地上咬牙跺腳地發狂向著空中四處喊:“他已中毒多時,必死無疑的!你就別再白費力氣了!”
若想攔住秋仲伊,以他修煉的天族神仙術法,想必一人也定能將她這個堇理上仙拿下。
秋仲伊這上仙身份也不過是在天嶷山下清冷淵那幽魔九鐘千塢塔里時才蛻變而成的,出來以后她為了報答八婆的救助之恩鮮少走動,是以她這上仙身份亦是鮮有人知曉,可憑他的功底,應當是一眼便能看穿的。
可是現下奔道投門求醫問藥無方,秋仲伊雖也是煎心一樣的焦急,卻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該往何處去,便只是在空中飄來飄去。
靜下心來抱著沉重的小白坐在一朵云上細細想了想,這地界修真道上,向來以道化龐雜而有方、包孕萬法的大宗天機道為尊,天機道在修仙者中為天下正宗,更可號令萬方;另有自成一家、坐擁名劍山莊的劍仙派——七星連劍閣;然后還有個一品軒專為醫藥行救人之道,此外便剩下那唯一一個通了西方蓮花梵境的靈山了。
先時在古朗月,八婆曾與她講過,傳聞靈山有十大巫人,精通秘識鬼術,其鬼術雖能殺人,卻亦能救人。
秋仲伊思忖良久,便覺著自己若想救活小白也就該往靈山求人去了罷。
靈山高遠,卻偏偏還是在昆侖西,打東海秋仲伊便沒命地趕路,卻也是費了半日才將將到了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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