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月底，準備了兩個月的跟合作的事兒馬上就要敲定了。我也連續加班好多天，起身伸伸懶腰，從身后的大玻璃窗看外面，車輛穿梭不息，多像一條流光溢彩的河，我知道這條河中有多少像我這樣努力的小魚，還好小魚有小魚的快樂。

　　比如說小魚就不用擔心太多，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兒。秦凱淳就不一樣，無論平時怎樣放松隨便，在關系到公司的發展和利益面前，他都十分緊張和小心。

　　“還有什么沒有準備好？”“視頻播放沒有問題吧？”“會議室音響燈光都準備好沒？”

　　這次跟的合作十足關系著尚九的未來，尚九確實在穩步發展，業務一直在擴張，但是從上次酒會回來就知道尚九在發展上也存在瓶頸，如果不能拓展更為新鮮的時尚領域，尚九也面臨著巨大的競爭力。

　　“好了，你去吃飯，早點回來。”

　　秦凱淳在辦公室來回踱步。

　　“已經準備好了，放心吧。”我遞給他咖啡。“沒有問題的，都準備好了，昨天已經銜接過很多次。”看著他的擔心，我禁不住拍了拍他肩膀，他回我以微笑。

　　“秦總，an已經到了。”Ally說。

　　“好的，我們這就過去。”

　　到會議室的路上，也許是因為緊張，我有那么一刻覺得我跟秦凱淳在走一條并肩作戰的路，我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我手機提著他要講說的視頻，也覺得手里重了好多。

　　會議室里和他的團隊一行八人已經端莊做好，黑色西裝和領帶，亮藍色襯衣，筆挺的輪廓和修身的裁剪，顯示著他們對細節的關注和對完美的追求。果然都是很講究和精致的人，我暗嘆到。

　　看見秦凱淳進來，他們都禮貌地起身。

　　“”秦凱淳一一握手。

　　“st,>

　　笑著點點頭“.”

　　秦凱淳也笑著望著我，而我已經滿頭大汗，從秦凱凱的笑變成滿臉疑惑不解，不到一分鐘時間，但是一分鐘時間內我的內心翻江倒海，頭腦一片空白，明明放在電腦桌面的視頻片怎么不見了！我飛快操縱鼠標從電腦文件里翻找，結果是都沒有！我雙手比劃著視頻找不到了！一臉從未有過的慌張。

　　秦凱淳從LED屛上看到鼠標瘋狂查找的慌張。頓了頓，朝我笑了笑，也對觀眾席恢復了他彬彬從容的笑，繼續說到“.”

　　臉上露出些許不悅，跟身邊的人用德語低聲交談著。生長在德國那樣一個崇尚完美的國度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他的合作伙伴在第一次見面就出現這么弱智的紕漏。

　　我手心只冒汗，后背都涼了。只祈求著千萬不要走。

　　“’.”

　　秦凱淳主動承認錯誤，態度十分誠懇，他的目光望著對面的，那種真誠讓我覺得羞愧難當，都怪我的失誤！

　　“,……”

　　秦凱淳的表達非常流暢，富有感染力。等他說完，充滿期待地向發出邀請，伸出手。禮貌地迎上去握手,“”,秦凱淳愣了下，又大方地說，“.”

　　他們走后，秦凱淳解開領帶，癱坐在會議室大皮椅里，像一個失去脊骨的人，松松垮垮地倒著，有種被抽筋了的失陷感。我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對于他這樣年紀輕輕就當上集團CEO的人來說，事業一帆風順如平步青云、行云流水不在話下，遇到這樣毫無防備的打擊，而且公司上下為此足足準備了兩個月的項目，就這樣泡湯，換做是我也會很有挫敗感。

　　秦凱淳慢慢地走出去，我緊跟后面“對不起”。

　　Ally挑眉怒道“都是你啦，假惺惺道歉有什么用！”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這么重要的材料你怎么保管的？”

　　“我也不知道，明明就在電腦桌面，我還在D盤備份了……”

　　“都做錯了還不承認，你知道就因為你的失誤浪費了公司多少人的心血嗎！”

　　我真的無話可說，確實是因為我的失誤讓大家的辛苦功虧一簣。

　　“別放在心上，沒關系的，好好休息休息，最近都累了。”秦凱淳拍拍我的肩膀，還擠出一絲寬慰的笑容。

　　我看著他走遠，第一次覺得沒辦法跟著他的步伐，再跟他說什么。

　　我也覺得好累了，想不起來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從會議室到大廳，那短短的路，好像比我一生走過的路都長。同事扭頭看我，等我看過去又裝作沒看見。是都已經知道了嗎，怎么這么快消息就傳開了，真糟糕壞消息總跑這么快！我突然好討厭有人，討厭有人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傳消息的人，為什么不能讓別人不知道呢，為什么不能過得像冬天藏在地窖里的小鼴鼠，直到春天也沒人知道他們經歷了什么，這樣多好。

　　有人指著我竊竊私語，有的人睥睨眼神看我，有的人干脆轉過頭去。我知道背后有雙，她站在高處看我，一定很開心。他們以為我什么都沒看見，其實我都看見了，我只是沒有說話的力氣，沒有記憶的力氣，如果有一堵封閉的墻，我可能會癱倒下去。

　　我只想趕緊離開，只想快點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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