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以身&相許
早餐原封不動地躺在冰箱里,昊宸堯的房門緊關著,不曉得他出去了,還是仍然在里頭酣睡。我把早餐微熱吃了,午餐做少了一個人的分量。
昊旭堯永遠都是那么的準時,前腳午餐剛準備好,他后腳便跨進門兒來了。
昊旭堯回來便不需要我去敲門,他從臥室里出來告訴我,昊宸堯還在睡覺,我叫他喚醒他吃午飯,他說喚不醒,他覺得他哥有些不大對勁兒,好像生病了。
我進去瞧了,昊宸堯不是平常時候的臉色。他的臉微微泛紅,觸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對比一下自己的額頭,果然比一般時候要熱。他的臉是燙的,身體也是燙的,他發燒了,難怪睡了那么久也沒睡醒。
我問昊旭堯該怎么辦,昊旭堯攤攤手,表現出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這是他親大哥,他的反應為何讓人感覺很是冷淡,幾乎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我疑惑地看著昊旭堯,他迎向我的目光,嘆了口氣,用老成的語調說道:“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除了送醫院還能怎么辦。”
我更為困惑了,什么叫早就預料到,是不是與我有關?
“當然與你有關!”昊旭堯由直視我轉為瞪視我,他又發揮他那讀心的專長了。
“但是,我哥最討厭去醫院。”語氣緩了點。我欲說點什么,他把話頭搶了去,接著說:“你引起的,應當由你負責,你得還我一個健康的大哥!”
我聽得稀里糊涂,怎么就由我引起的?是因為照顧我而睡眠不足所引起的?想必是這樣了。我是大人,昊旭堯是小孩,我當然要負責,再說昊宸堯是因為我而病倒的,我更應當義不容辭地照顧回他。
“必須去醫院,討厭也得去,生病了就得去醫院看醫生。”我說,聲音是焦急的。
“去不成了,我哥他醒了。”昊旭堯縮縮脖子。
“干嘛,都集在這里開會嗎?吵死了!”昊宸堯抱怨,聲音是嘶啞的,語氣是有氣無力的,發燒使他變得虛弱,“你們出去,別吵我睡覺。”
他提了提被子,想要把自己蒙起來,我阻止了他。
“不行,你病了,不能再睡,你得去醫院看醫生!”
不知是不是潛移默化,耳濡目染的緣故,我生氣時說話的態度倒有點像昊宸堯那種慣有的發號施令式的態度。
“我沒病,不去醫院!旭堯,把她拉出去,關上門,我要清凈!”昊宸堯對他弟弟說。
“你必須得去醫院!”
我不耐煩了,竟然做了一個連我自己也覺得稀奇的舉動:我掀掉了蓋在昊宸堯身上的被子,抓起他的一條手臂,想要拉他起來。
昊宸堯“唰”一下黑了臉,兩道劍眉擰在額頭上聳得高高的,一半是憤怒,一半是驚詫。
“我說不去就不去!別來煩我!”
昊宸堯并不買賬,欲重新拿被子蓋上,可惜,缺乏免疫力的他不是我的對手,我搶先將被子卷進了自己懷里。
“把被子還我,你想謀殺嗎?!”昊宸堯的眼睛發出兩道青光,拱起身來奪被子。
我態度堅硬,堅決不給,“除非你去醫院”我說,拿著被子滿屋子跑。
昊旭堯袖手旁觀,在一旁偷著笑。
昊宸堯奈何我不得,火冒三丈,像一頭被惹怒了的獅子,我原以為他要向我撲將過來,但不是,追隨我出到廳外的他停止與我糾纏,冒出來的火陡然熄滅,凝視著我,嘴角扯出一個富有陰謀的笑。
當時他站在靠近我臥室的位置,防不勝防,他溜了進去,將門反鎖了。
他要跑我床上繼續睡覺!我把被子拋給了昊旭堯,埋怨他“坐觀虎斗”,不施予“援手”。
我敲門,拍門,弄得響天震地,里頭一點動靜也沒有。血管擴張,一串火苗打心里飚躥出來,愈燃愈烈,最后化作語言傾泄出來。
“昊宸堯,開門!約法三章上說好了,互不侵犯和干涉彼此隱私的,你違約了,快出來。雖然這里是你的地盤,也不能隨意進被賦予了暫時擁有權的別人的房間和睡別人的床。你不去醫院便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再不插手了,你出來呀,出來!”
我又使勁拍了兩下,一點聲息也沒有,我急得快要擠出眼淚來了。
他怎么能這樣,即使他是這里的主人,也不能隨便闖進暫時指給他的員工的房間,何況還是女孩子家的閨房!
“心青姐,用不著這么著急較真,反正我哥也不是第一次進你房間了。”昊旭堯說,他早已回房放好了棉被,現在坐在方形餐桌前,準備用餐。
“你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我生氣地說,從頭到尾全是我一個人在“忙活”,這奇葩的兩兄弟。
“我當然關心,”昊旭堯說,開動了他的午餐,“但,似乎,更應該關心的人是你,而你卻說了‘你不去醫院便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這樣絕情的話,我說了,誰引起的誰負責。”
我到他對面坐下,瞪眼看他,說:“你說的話沒道理,我沒有逼著你哥照顧我,他是自愿的。”
“照此說,你就更加責無旁貸了,自愿比逼迫來得寶貴。”
人小鬼大!
“我做了努力,你大哥他并不領情,我也沒辦法。”火氣舒緩一點后,略顯垂頭喪氣。
“有辦法,偷偷地跟你說件事,你聽完肯定有辦法。”昊旭堯說,故作神秘。
“什么事?”
“大哥他感冒發燒的真正原因——”昊旭堯放下筷子,放低聲量,“他將你體內的寒氣引渡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啊?”我一頭霧水。
“我跟你說過的,兩天前,你的體溫倏然下滑,醫生無能為力,堆被子也不管用,大哥像你現在一樣沒辦法,他就——抱你睡了。”言畢,昊旭堯兩頰浮動若隱若現的紅暈。
我呢,被驚得啞口無言,臉頰熱辣辣的,估計燒如晚霞。我以為是在做夢,我做了許多許多夢,夢見過母后、父王、小企嬋、伯父、奶娘、帝巫宮以及帝巫宮里的那些太監宮女;夢見過現在的母親、宇成哥、韋卓越、盧曉筠、林美英、歐陽樂天、溫蕓、林芝、閔怡、小敏、馬慶余、馬慶余的父母親及父親;夢見過利子惠、吳雪兒、莫初枝、朱皓學長、崔澤夕學長、呂沁芯班長、班上的其他同學以及形形□□不認識的古怪的人。
其中一個記得比較清晰的夢混淆在諸多個夢中,夢里頭也上演過這樣的場景:我受了風寒,凍得全身顫栗,牙床打戰,縮作一團,后來有人從背后抱住了我,我感到身后燃燒著一團火,火的溫熱漸漸滲入我冰凍的軀體,直到我被溫暖包圍,不再發抖,不再縮作一團,我能自由地伸展肢體,我想轉過身去瞅那團火,準確地說是個人,我沒看到,因為匍匐在他寬敞的胸膛里。我欲仰頭看清他,他卻加以抱緊我,把我的臉往他胸膛里貼,不讓我將他看清。我現在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我愣怔了好一會兒,昊旭堯說:“一報還一報,要不你也以身相許?”
我瞪眼看他,半分驚訝半分羞怒,這話也是他這小鬼頭說得出口的!現在的小孩兒,思想如此早熟,讓我額頭都為之冒冷汗了。
“看電視劇看太多了!”我斥道。
“我不看電視劇,這是唯一的辦法,如果你沒本事將我哥送去醫院的話。”昊旭堯癟癟嘴,聳聳肩。
“可以把醫生叫到公寓來,”我說,“上次,不也是。”
“沒他電話,我哥才有。”
“那你去拿你哥的手機,找到他的電話打給他。”
“我可不知道我哥的手機放在哪兒,可能隨身攜帶著。”
“隨身攜帶更好,我可以打電話去吵醒他。”說著,我取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
手機鈴聲響了,是那種默認的手機鈴聲,聲響由昊宸堯的臥室傳出來,令人失望,他并沒有隨身攜帶。
我指使昊旭堯去拿手機,昊旭堯只顧享用他的午餐,不搭理我。
他這態度表現得,仿佛生病的不是他親哥而是與他不相干的人。
我火氣上來了,把所有菜肴全移到一邊去。
“旭堯,他是你大哥,你一點不關心他,只顧著吃!”
昊旭堯表現出一臉無辜模樣道:“不是有你關心了嗎?我也沒不關心呀,你不也有手有腳嗎,干嘛非要我去拿。”
昊旭堯把菜肴籠到了他那邊,一雙彎成月亮的眼睛看著我又說:“心青姐,生氣可不好看。我這是在幫你,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哥給你取的綽號嗎,我給你制造機會了唉。”
綽號?我有點懵,我幾乎把這事給忘了。
“你要一直撥著我哥的電話,不能掛機,直到找到他的手機,然后,你就一目了然了。”
我也不管真的假的,我照做了,一方面,昊宸堯的病情不能再拖,會燒壞腦子的;另一方面,我也好奇,有句話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找到昊宸堯手機的那一刻,屏幕上顯示著的文字便是他給我取的綽號,我又癡又驚又覺得好笑,我輕笑出聲來,但更多的是驚。
“冰雪里冒出個笨企娥”
不曉得是不是昊宸堯打錯了字,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不是“鵝”卻是“娥”。還有冰雪,我確實是從冰雪里冒出來的企娥,能存活到現在,冰雪于我有著莫大的淵源與功勞,昊宸堯不可能知曉這些,我從不曾與他說過,那么,他取綽號的靈感打哪里來?夢里?現實?猜度?隨便?偶然?還是湊巧?應該是湊巧,忖那么多做什么,現在最要緊的是打電話請醫生過來。
我把手機給昊旭堯,昊旭堯撥了醫生的電話,是位私立醫院的醫生。第一次見面,覺得他有點面善,一時想不起什么時候在哪里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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