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拜年
“阿爺你識字嗎?”陳平淡淡的頂了回去。
陳平字實際不丑,只是用的簡體字,與平日里陳孝義見到的有些不同,是故才得了這么一個評價。
“那還不是將銀錢留著給你,好讓你進學,我小時家中貧困,才沒那機會。”陳孝義臉微紅,手里的紙丟給陳平,起來往堂屋走,“等吃過飯,晚些時候再給送去。”
這是自然,劉氏的飯菜都侍弄好了,那邊陳雅正幫著擦洗桌子,擺著椅子,端擺著菜。
三家人,與往日一般,陳平家中弄些好吃的,總會是叫上兩家。九口人,都上了桌。
小娘的椅子比較特別,高些,實木打造的,圈著人,前面擺著一木板,上面放著木碗。
這都是陳平讓陳和才幫著打造的。陳和才不只是鐵打的好,就是這木匠活也是能拿出手。
滿滿一桌子的菜,雞鴨魚肉樣樣是不缺,再有些冬葵蘆菔之類的青菜,陳孝義與陳和才兩人身前各擺著一小壺的黃酒。
“我要說兩句。”等著劉氏最后一個上了桌,陳平輕輕的拍了下手掌,站了起來。
“你又有何要講的?”在上灣村見識了陳平飯前講話,陳孝義也沒因為陳平的這個舉動生氣。
過節的,倒也不能輕易生氣。
“阿兄是不是要發錢?”陳安在陳平一邊,仰著腦袋,期盼著。
沒理這家伙,陳平開口道:“去歲我得了寒病,差點是沒能挺過來。得虧是有爺娘的照看,才讓我轉好過來。在這里,我要祝阿爺身體安康,愿娘萬事如意。”
說完陳平就退后一步,給劉氏和陳孝義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
這個家,的確是很溫暖。那些曾經的,就讓它留在記憶的深處。
“起來,快些起來,哪有你這般的。”劉氏慌忙是起身,扶著陳平,眼中淚水流了出來,“你是娘的兒子,娘不救你,難道還能看著你……”
“這元日里,別說那些話。”陳孝義打斷了劉氏,眼也是有些紅,拿起邊上一小酒杯,倒了杯黃酒,“今日難得是高興,你也快十二了,來,喝上一杯。”
雙手接過陳孝義遞來的黃酒,放好,陳平沒急著喝,又看著王氏與陳和才。
“方才是對爺娘,我也要感謝王姨和陳叔,我生病那陣子也多虧你們的幫襯。”陳平舉起酒杯,對著桌子轉了轉胳膊,“以這杯酒,感謝你們。爺娘,王姨還有陳叔。”
杯子不大,陳平一仰而盡,有點酸澀,但度數并不高,也沒任何的不適。
“喝那般快干什么,快些坐下,吃些熱菜。”劉氏夾起一塊鴨肉,放在陳平碗中。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偷著喝酒了?喝得居然是比你陳叔還要暢快。”陳和才抿著酒,笑著同陳平說道,“你只要不怪陳叔將你的曲轅犁攪和了就好。”
“能為鄉人做些事,那是我的榮幸。”陳平回道。
曲轅犁的事上報了,到現在也沒見縣上有何回應,這辦事效率也太低了些。
“恩,你能這般想就好。鄉親近鄰是你的根基,你在外如要闖蕩,鄉中人可以倚靠。”陳和才道,轉頭又看著自家的陳二牛。
陳二牛正盯著桌上的一盆炒鴨,露出一截的鴨腿。
“我家二牛要是能有你懂事,就不用我擔心了。”陳和才搖搖頭。
這話不實靠,擔心二牛?在陳和才眼里,恐怕那打鐵才能排在第一,陳二牛只能往后靠。
否則陳二牛也不會隔上幾日就往陳平家中跑,混些吃食。
“行了,都吃吧,飯菜都冷了。”陳孝義道。
有了話,陳二牛與陳安立刻就動了,兩人都沒客氣,對準了那鴨腿就搶了起來。
“搶什么搶,都不知道讓著些嗎?”陳平拿出兄長的氣勢,止住兩人,取了鴨腿,放到陳雅碗中,“你倆是男子,得要讓著小雅。”
陳雅撥弄著碗里鴨腿,嬌羞甜蜜。劉氏與王氏悄悄對了一眼。
一頓年飯,吃了一個時辰,滿桌的菜并未吃完,后面實則是在說著話。
家長里短,順帶著捎上陳平。從話語里可以看出王氏與陳和才對陳平是相當滿意,這自又讓劉氏滿心歡喜。
這會也還早,陳平領著小娘幾個在院子燒著爆竹。直到是聲響過大,惹得后院中鴨跳出幾只,陳孝義在堂屋中責罵了幾句,幾人才到院外去。
臨近晚間時,陳孝義提著竹籃,里放著些香紙之類的,與陳平和陳安三人去六合山下的祖墳,燒紙焚香祭祖,磕了幾個響頭。
這祭祖的事該是陳孝義三兄弟一同的,可陳孝忠畢是得了翁婦那邊幫助良多,隔上幾日才會回來。至于陳孝杰,現在誰也不知曉他在哪里,是生是死。
祭祖完,陳孝義父子三人又將那分好的,準備接濟村中貧下戶的一應東西一戶戶的送去。
量不多,也就夠吃一兩天而已,可如同陳平家中這般,日子好過了些,想著接濟村人的情況卻是僅有的。這自是引得連聲的贊譽,直夸陳孝義是大善人,有幾名孤苦的老人當著陳平父子三人的面哭了出來。
這般境況,倒是讓陳平的情緒也稍顯低落。潮濕,昏暗,惡臭,這是陳平的印象。同自家相比,有幾戶當真是連自家那家畜棲身的后院都不如。
“這還是在江南就這般的境況,要是在偏遠一些的地方,如那河西、河北之地,恐怕更是不堪。”躺在火炕上,陳平還在回想晚間時看到的。
隋雖說富庶,可也是相對而言,畢竟在開皇年間,楊堅一個皇帝還帶著關內的百姓到關外就食。
“今天,楊廣該是改元了。”消息現在應該才剛出大興城,往下到州縣還需些時日,陳平低聲道,“大業年間,也終于是到了。”
隔日,陳平父子三人又進了六合縣,到了陳平大伯陳孝忠家中。
屠蘇酒、五辛盤、膠牙餳,講究比村中更是多了些,不過寓意都類似,禮節也仿若。
碰巧的是,這日陳元良的外祖父也來了。
“我外祖父有話要同你說,到我房間中去。”喝了屠蘇酒,陳元良到陳平身邊道。
進了陳元良住的西間,就見那火炕上坐著一老人,發髻灰白,穿著一身的袍服,見陳平進來,抬了抬眼。
“這炕很暖和,我年紀大了,畏寒,過了這幾日抽空也幫家中做上一個。”陳元良的外祖父陳仕通摸著炕上的被褥,對陳平道,“曲轅犁的事恐怕是出了些變故,薛雄打上了曲轅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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